果然,一身锦衣华服的龙四(任雪)走了进来,而且他脸上堆满笑容,那笑却怎么透着点儿暖昧:“燕院主,许久不见,你的风采还是依旧不减呀!浩穆之名,也更是威名远播,蜚声天下了,你那两湖……”
“停!”燕离情打断他的滔滔不绝,不客气地说:“姓龙的,有话快说,有屁就快放,你哪来那么多的啰嗦!”怜儿“扑哧”笑了。
龙四一点儿也没见怪,他笑容依旧:“我只是替你带来一个人,她一直想见你,每天都要把你的名字念上几遍,听得我耳里都长茧了,进来吧。”
燕离情疑惑地看着门口,一个羞羞怯怯的小美人走了进来,只看那畏畏缩缩的模样,燕离情立时明白了,怜儿更是大喊一声,跑了过去抱住她:“宝宝,是你,你过得好吗?”
任宝宝也很开心,她叫了声:“怜儿!”然后又低下头,看着燕离情的鞋尖,悄悄地说:“燕大哥。”
看到她,燕离情其实也感到一丝欣悦,毕竟,对任宝宝,他一直就有种莫然的牵挂 ,但他向来自制,所以只是随意地应了声:“宝宝,最近好吗?”
任宝宝还没答话,龙四已替她接话了:“当一个女人时时刻刻想着另一个男人的时候,你说她会好吗?”
任宝宝登时红了脸,燕离情却怀疑地看着龙四:“姓龙的,你说这话有什么企图?”
“哎!你这是什么话?只不过我倒觉得我妹妹还是颇有眼光的,所以对于你们的事我是大力支持。”这龙四,还真是皮厚得很。
“慢着!”燕离情真想一脚把龙四踹出门去,“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胡搅个什么劲儿?”
“你客气什么!”龙四亲切地拍拍他肩膀,“有些事是不必明说的,我说妹夫,哦,不,还早了些,应称你……燕老弟!哈哈!”龙四大笑道,那动作神情俨然在以长者自居。
燕离情终于有些明白了,他啼笑皆非地摇头:“姓龙的,你还真是不要脸得很,燕老弟,亏你叫得出。”
龙四一点儿也不脸红:“虽然你大我两岁,但辈份得论清楚,是吧?”
“辈份?”燕离情摸了摸下巴,不怀好意地说:“我是怜儿的大哥,连你主子云天梦都叫我一声燕大哥,有本事,你就当他的面叫我一声燕老弟试试,当然你不妨也喊他‘云老弟’,天梦若不给你两耳光才怪呢?”
龙四似乎现在才想起还有这层关系在,他赶忙自找台阶:“燕兄,我跟你开玩笑呢?你怎么当真了,对了,我还有事,宝宝就先交给你了。”他又转头对怜儿说:“怜儿,七弟在找你,好像有什么话要告诉你。”
怜儿赶忙跳起来:“是吗,那我们去找他。”两人走了,自然又只剩下燕离情和任宝宝单独相对了。
燕离情摇摇头,这龙四还真是与好人隔路,把妹妹留给一个男人,他也能放心?走到羞涩不安的任宝宝身前,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宝宝,燕大哥带你出去走走吧?”
任宝宝欣喜地点点,任由燕离情的大手包围住自己的小手,心里被一种幸福的感觉盛满,她有些熏然欲醉了,燕大哥,他真好!
龙四和怜儿刚走出沁芳园,就见沿着高大的园墙两人走了过来,竟是也来道喜的崆岫派掌门卢肃东和薛神医。为了便于监视,云天梦曾嘱咐龙七等人暂不惊动崆峒派,只当什么也没发生。
“任城主,不!该称您龙四使才对呀。”卢肃东先打招呼,而且听口气还蛮热络的,一旁的薛神医也拱了拱手,算是见礼了。
“原来是卢掌门,失敬了!”龙四客气地说,但怜儿却别过头只装作没看见。
卢肃东假笑道:“龙城我是头一次来,当真是恢宏壮阔,美不胜收。今天算是见识了,对了,龙四使,宝宝怎么没见呀?”
龙四装成不解的样子:“卢掌门,您认识舍妹?”
“龙四使说笑了,宝宝是我的未来儿媳,我怎么能不认识呢?”
“什么?”龙四大惊失色,“有这等事?”
卢肃东当然知道龙四根本就是在装腔作势,但他虽心里明白,表面却不得不应付:“龙四使,我有令尊的订亲文书,那还有假?”
使劲儿搓手,龙四现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真的在为什么事大急特急:“糟了!糟了!家父也是,这么大事也不告知我一声,如今可……”
“少兄,发生了什么吗?”
“哎!你有所不知,我已经把舍妹许给了浩穆院燕院主,这可怎么办才好?”
薛神医暗自冷笑,卢肃东却吃了一惊:“这怎么可以,一女怎么事二夫?”
“就是呀!但我已经收了他的信物,亲事也已说定了!”龙四还真能瞎扯。
“这……”卢肃东也在想法子,“龙四使,趁现在还没成亲,你赶忙向燕院主说把亲事退了吧。”
龙四那神情要多为难有多为难:“卢掌门,您又不是不知道燕院主与我家会主的关系,他那儿我可惹不起。我已答应他,怎能反悔?不如这样,你去和他商量,如果他同意退亲,宝宝自然就是你家的人了。”他说得容易,可卢肃东和薛神医却差点气炸了肺,他俩去说,岂非是自取其辱,燕离情什么时候给过他们人情?
龙四却似已拿定主意,他拍拍手:“就这样吧!”说完,拉起怜儿就要走,突然他又转回头,丢下一句话:“对了,你们要想找燕院主说退亲的事,最好等他走出这沁芳园。当然,如果你们不怕被乱箭射成刺猬的话,便可以进去直接找他。”最后他留给两人的是一个大大的笑容。卢肃东和薛神医却是气得脸色铁青。
龙七找怜儿确实有重要的事,原来云天梦的亲生父亲云门谷谷主云淳偕同云鹏也来了龙城,可是云天梦却是拒不相见,云老谷主自是在愧悔之余又多了几分伤心,当初他知道了云天梦竟是黑道之主时,气愤之下赶走了他。龙七等人虽不愤他当初对云天梦的无情,但现在看他一副见子心切的模样又不忍心了。于是,找到怜儿商量办法。
怜儿紧紧拉着云天梦的手,死拉硬拽地把他带进了自己的居外恬然阁,她谎称自己绣了一个堪称很“美丽”的手帕,要让云天梦见识见识,云天梦自然不能拒绝。难得怜儿开始对女红感兴趣,他更应该多加鼓励才是。可是一进恬然阁,他立即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儿,往常婢仆成群的地方如今却是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他神色一动,挣脱了怜儿的手,转回身,可是还没等他举步离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霄儿,是你吗?”云淳从后室走出来,他看上去衰老多了,两鬓的头发已是灰白参半,他此时眼含热泪,唤儿的声音也带些颤了。
云天梦背对着他的身体明显地一僵,他的手紧紧的握着,然后他闭上眼睛又睁开,瞬间的功夫,他眼中已没了刚才复杂多变的情感。缓缓地转过身,他的神态平静之极:“原来是云谷主,当真是贵客,请云某失迎之罪,请坐!”他客气地向云淳一扬手,“看茶!”怜儿眨眨眼,就这样吗?
云淳却是百感交集,他当然知道云天梦是故意的,他并没有原谅自己呀,强压下心头的酸涩:“霄儿,我知道,爹对不起你呀!”
云天梦就跟没听见过一样:“云谷主,近来一切可好?”他还真有礼貌。
“我……”云淳面对儿子的生疏客气,却是无可奈何,“霄儿,你怪爹,却不能连你娘也不管了,她……身体愈发的弱了。”
云天梦“腾”地站起身,他快步走到门口,正巧燕离情进来。他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波动: “燕大哥,麻烦你招呼一下云老谷主,我还有事,要先行了。”他竟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燕离情这才看到云淳,他怔了下:“这算怎么一回事?”
一出恬然阁,云天梦强装的镇定刹时粉碎,他紧咬着下唇,脸色难看之极,连步也有些不稳了。冲到一棵大树前,他越想越悲,越想越怒,右手狠狠地击出,只听“咔嚓”一声,好好的一棵树已被他抓得碎裂成块儿了。
“云哥哥!”随后跟到的怜儿又是惊惧又是心疼,她忙上前扶住了云天梦。
可此时情绪正处在极度波荡中的他早没了理智,他狠狠地把怜儿甩到一旁:“都是你,为什么骗我来这儿?现在你满意了?”他理也不理泪流满面的怜儿,气冲冲地走了。
原来有这么多人在等我回来呢!好高兴哦!也感觉责任重了;真怕自己写不好文对不起大家呢!
第 49 章
傍晚时分,燕离情带着一脸委屈的怜儿走上“落鹜殿”的台阶,他安慰地拍拍怜儿肩膀:“放心,有哥哥在,你先等着。”他大踏步地走进“落鹜殿”,里面还真是热闹!只见殿首云天梦席地而坐,正在狂饮着手中的一坛酒 。身上还斜倚着一个酥胸半露的美人。嗯,是那个屡次和怜儿做对的婆娘!殿中一些侍女正在忙碌地端盘倒酒。
“少爷,您真好酒量呀!”蔷薇边说话边用自己的身体在云天梦身上磨来蹭去,可能是想擦出火花来吧?
好小子!他还真会解闷!燕离情走上前,毫不客气地夺下一坛酒,对着嘴便是一阵猛灌,直到喝痛快了,才用袖子抹抹嘴:“好酒,来,我陪你喝!”
云天梦这时已有些微醉了,澄澈的双眸像蒙了一层云雾,他眯了眯眼睛,吃吃笑了:“好呀,燕大哥,请!”
两人各拿一个坛子重重地互碰了下,才仰头痛饮,这哪里是喝酒?看那架势,简直是不要命了!“咕咚咚”两人喝尽了一坛酒,才各自举着坛子大笑了起来。
燕离情大笑之余,忽然象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他盯住正在给云天梦擦嘴的蔷薇,眼睛也露出了色眯眯的光芒:“酒我分一半,美人也当共享!过来!”他一把揪过蔷薇,强行把她按在自己怀里:“陪你家燕少爷也喝两杯!”说完,拿起一盏酒便对着挣扎不已的蔷薇猛灌,蔷薇受制于他的大力,被硬灌了几口酒,立即“呛咳”不止,边咳边使劲儿拍打燕离情:“无赖,放开我,少爷,你快救我呀!”
云天梦根本不在意,他只是飘飘忽忽地笑个不停:“燕大哥,原来你也好这个!真有意思,那我就把她让给你了!”打了个酒嗝,他转头吩咐:“把牡丹叫来。”
燕离情忙挥手阻止:“不必,我给你带来一个,怜儿,快进来!”怜儿迎着各人不同的眼光走到云天梦身边,小心地喊了声:“云哥哥!”
云天梦忽然大笑起来,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燕大哥,你竟让她陪我喝酒,你问她可喝过酒?”确实,怜儿虽会酿酒,那只是对配制好酒的方子感兴趣,她自己却是向不沾酒的。
蔷薇赶忙说:“是呀!还是我来陪少爷吧!”
怜儿一听,立刻着急了:“谁说我不会喝,我会喝得很呢!”
“是吗?”云天梦摇摇晃晃地给怜儿倒满一大盏酒,“那你先把它喝光!”
怜儿看着云天梦嘲弄的眼神,一赌气,抢过酒碗就猛喝了几口。看她痛苦不已的使劲往下咽,云天梦神色一醒,忙把剩余的酒夺回来:“你疯了!”
怜儿手抚着胸口,好不容易把酒咽了下去,再看她,眼也直了,脸也红了,笑嘻嘻地说:“我还要喝!真好喝!”说完,就要去抢云天梦手里的酒 ,但云天梦却赶忙把酒藏了起来,怜儿突然又“嘤嘤”地哭了起来:“你干吗不给我喝?坏云哥哥,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所以不想理我了?”
燕离情却大感稀奇地看着怜儿,只喝这么几口酒就能醉成这样,还真少见。云天梦却立时忘了所发生的不愉快,心疼不已地把怜儿抱进怀中:“对不起,是我不好,你骂我好了,可别哭了!”
怜儿好不伤心地揽住云天梦的脖子:“云哥哥,怜儿只是想让你和云伯伯和好,怜儿没有要惹你生气。”
云天梦低下头,挨上怜儿滚烫的双颊:“乖,我知道!你看你脸红成这样,云哥哥带你回恬然阁休息!”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抱着怜儿要走出大殿。
燕离情推开蔷薇,担心地看着云天梦步履歪斜的样子:“天梦,你行吗?”
“那有什么不行的?”云天梦醉熏熏地笑,就这样,歪歪斜斜地走出落鹜殿,幸亏他虽醉但还认得路,所以无论怎么东摇西晃,最后还是安全地走回恬然阁。
把侍女们屏退,云天梦亲自抱着怜儿来到纱帐轻飘的象牙床前,把怜儿轻轻放在床上,他也无力地歪坐在上面。迷迷糊糊的怜儿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云哥哥陪自己,于是,她伸出白嫩的胳膊圈住了云天梦的头,如梦似地笑:“云哥哥,你不要走!”
云天梦被拉倒在怜儿娇软溢香的身体上,登时气息急促起来,他和怜儿虽然在青河镇经常同床而眠,但并未有逾矩的事发生,在他心里是要等怜儿长到十八岁,两人正式结为夫妻后。虽然强行克制自己的情意是件很辛苦的事,但他已把这当成一种考验,可是眼前,怜儿斜躺身下,星眸半闭的样子对于他却是种巨大的诱惑,他咽了唾液,咬咬牙,刚要起身,谁想,却被怜儿硬生生拽住了,而且牵牵扯扯之际怜儿的衣服也已散了开去。“云哥哥,不许你离开怜儿!”怜儿喃喃地说,灯光照着她晕红的双颊,简直美得不可思议。
本已半醉的云天梦,这时已全然醉了,他迎向怜儿娇娇软软的呼唤,忘了一切世俗之事……
怜儿是在云天梦的怀中醒过来的,而且半睡半醒间的她似乎感觉到今天和哪天不太一样,睁开惺松的眼睛,正对上云天梦清澈含笑的目 光。歪一下头,怜儿突然记起了昨夜发生的一些事,于是她的小脸一下子变得红通通的,掀起被子一角就藏了进去。
云天梦好笑之余,连忙把她抱住:“怜儿,别躲了,反正早晚你我也会成亲的。”
怜儿偷偷探出脸儿,羞涩地说:“那……那你可不许告诉别人!”
云天梦差点笑出声来,他在怜儿唇上亲了下,才戏谑地说:“我的傻怜儿,谁又会把这种事宣告天下?过来,怜儿!”
怜儿乖乖地躺在云天梦伸出的胳膊上,又开始发问了:“是不是,成亲了就这样?”
云天梦沈醉在怜儿的气息中:“是的。怜儿,早晨的你可真是芳香四溢呀!”
怜儿想了想:“那文大哥和婉儿姐姐成亲了,是不是也这样?”
云天梦怔了怔,轻撇了下唇:“拜托了,你还有多少个问题呀?”
“最后一个?”怜儿伸出一个指头,“这会儿什么时候了?”
云天梦不在意地看了眼透光的窗户:“有巳时了吧?对呀!”他猛地坐起来,天限懊恼地说:“今天是每月一次的财务上报时间,我怎么忘了!”怜儿看他匆匆忙忙地穿衣,并吩咐下人伺候洗漱,才偷笑道:“得回我问题多!”
也顾不得吃早餐了,云天梦走到床前,轻吻了怜儿额头一下:“你慢慢睡,云哥哥得去议事厅了。”
云天梦刚一走,玉嫣就进来了,她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怜儿:“姑娘,你们……”怜儿脸蛋儿又开始发烧了,忙用被子把自己再次藏了起来。
今天的龙城完全沈浸在喜庆的气氛中,处处张灯结彩,锣鼓宣天,可说是热闹非凡。瑶台碧水,锦花秀楼,再加上美女的展颜而笑,殿堂的金碧辉煌。云集的宾客们今天终于真正见识到了天龙会的富豪,当真是金玉铺地,珍奇罗列呀!卢肃东有些艳羡地望着周围的一切,可嘴上却对薛神医说:“天龙会也太过豪奢了。”
今天的龙文天头戴金冠,身着红袍,更衬得他眉清目秀,神采超然,众人纷纷向他道贺,他也一一回礼。说起来他还真是总有如在梦幻之感,他向南宫世家强行提亲,原是想用这场荒唐而又危 3ǔωω。cōm险的婚礼逼云天梦重现江湖,谁知后来假戏真做,他竟真的对南宫婉儿生了情愫,这便是错打错着吗?
云天梦现身了,今天他也换了一身淡紫镶金的长袍,一向穿白衣的他今日这一换装,顿有尊贵逼人之感。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起身行礼,不管各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