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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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云天-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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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但最后只是低叹一声。
云天梦心中一阵愧疚,忙上前去:“爹!”
云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盯着云天梦,灰白的胡须抖了几下:“霄儿……你在叫我吗?”
“爹!”云天梦走到他身前,扶住他的胳臂,诚恳地说:“爹,一切都过去了!您忙活了几天,我扶您去休息!”
“霄儿!”云淳赶忙擦擦即将夺眶而出的热泪,“都是爹不好!霄儿,你……真的不恨为父了吗?”
“不!,爹,一切皆是天意,怨不得人!”云天梦扶着云淳缓步而去,燕离情和云鹏对视一眼,欣慰地笑了。
云天梦和云淳的心结既已解开,云门谷的生活则更让人向往了。在这里,云天梦放下了肩负多年的重担,轻松地享受着天伦之乐。燕离情只停留了几天,便去了青河镇,女婿早晚要见岳父的。很快的,一个月过去了,又要飞雪了。在这时,汴京来了信使,急召天定王回京,云天梦立刻收拾行装,带龙七和怜儿回了隆天苑。
一入朝,才知道是皇上心里牵挂御弟,知道他曾一度失踪于江湖,这次闻得天龙主重掌武林,便立刻颁旨召他返京。两人这一见面,自然少不得又是一番感慨。皇上天天召天定王入宫,最后索性留他在宫中过夜,两人商谈国事,常常忘了时间。可怜儿就惨了,每天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云哥哥去,又眼巴巴地等着他回来。龙七可怜她,便带她溜出隆天苑找乐子去了。龙七因为有过将怜儿丢失的经验,所以路上一直很小心,但怜儿偏爱凑热闹,单往人多的地方挤。
两人漫无目的地东张西望,无意中竟来到了怜儿曾摆摊没点的长平街。一见到熟悉的地方,怜儿立刻兴奋起来,一边往前跑,一边叫龙七快点儿。当怜儿走过一家茶馆时,突然就停了下来,她好奇地往里而瞧,因为她依稀间似乎听到了一个名字“云天梦”。只见茶馆内正是朋客满座,全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堂前一个拿着折扇的老者说书。那老者五十多岁,身穿长衫,正眉飞色舞地讲故事:“当天龙会主云天梦的面纱被他自己解下时,黄山之顶的群英宛若遭了雷击一样,都愣在那里,你们猜猜他是谁?”他故意吊人胃口地顿了顿,可是底下已有人不耐烦地催上了:“快往下讲,我们早知道天龙会主云天梦就是天定王云宵,你已经讲了十遍了,我们要听后面的。”
怜儿看了看龙七,龙七也觉得有趣,想不到自家少爷的经历竟已被人编成故事在民间流传。便拉住怜儿的手走进茶馆,并找了两个位子坐下来想听听后面的故事。
那说书的老头,显然很会拿腔作势,他装模作样地拍了下折扇:“着,那位客官说对了 。诸位想一想,堂堂当今御弟天定王爷,还是仁义持家的云门谷谷主之子,竟然就是以狠辣无情著称的魔道尊主。这等深藏不露的功夫,敢说是古今第一人。诸位可能要问,云天梦一个要扮演两个角色,且是一正一邪、一善一恶,一黑一白,这等玄殊的差距他如何调整得过来?他到底是哪种人呢?其实,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他自己能回答,因为任何人都无法想象他的真实性情,毕竟,天下只有一个云天梦……”
龙七忍不住了,他来是想听故事,可不是听废话的:“喂,说书的!你有完没完,快说正事!”他的话立时有人附和,都催促说书人。
说书人再次一打折扇,“啪”地一声:“好!天龙主的身份一揭露,自然引得全场震惊,尤其是云老谷主……”他刚说到这儿,突然有个小二跑上去,凑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说书人一听,便做了个罗圈揖:“诸位,在下有点儿事耽误一下,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就匆匆地走下台阶 ,向茶厅的后门走去。
他一走,众人自然失望,便纷纷地端起茶来喝,一边频频向后门看,都希望说书的早点出来。
果然,没一会儿,说书人便又匆匆地走回来,而且一脸喜色。那说书人四周看了看又开讲了:“云谷主一看天龙主竟是自己的儿子,自然是又怒又惊,惊的是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亲儿子竟是他最痛恨的人物!怒的是,云天梦原来一直在骗自己,所以,他怒喝了一声:‘小畜牲!’这一句骂得是太对了,其实以云天梦的行为骂一句小畜牲已是太轻了……”
他话刚说到这儿,龙七已经拍桌子坐起,并且一个纵身跃到说书人身前:“混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谁想,底下的人也鼓噪起来:“张秀才,你胡说什么?上次你明明不是这样讲的……”
茶厅时顿时乱了起来,有的站,有的坐,还有的质问张秀才,为什么前后不一?自然还有人怕惹出是非,赶忙往外走,就在混乱中,怜儿的后背被人拍了下,她连忙转头,只见一个浓眉大眼的年青人正在对自己微笑,虽然那笑有些不自然,但怜儿仍是惊喜地要叫起来:“唐……”后面的话被年青人的手捂住了,他冲怜儿“嘘”了一声,示意她别叫,便拉住她的手往一个不被人注意的侧门走,怜儿边走边回头看龙七,“唐歌,七哥还在那儿呢!”唐歌是龙五的堂弟,早就和怜儿相识。
唐歌好像慌张得很,“咱们先走,我有话要对你说,不能让七哥看见。”怜儿没再说什么便随他走出了茶馆。只可惜龙七的注意力全在说书人身上,根本没看到唐歌来而又去,并带走了怜儿,他抓住张秀才的脖领子把他提了起来:“你给我说清楚,谁是小畜牲……”越说越恨,他猛地扇了张秀才一个耳光。
张秀才的脸立刻红肿起来,他边挣扎边喊:“救命啊,救命啊!”
众人看他如此狼狈,有好事的便劝说龙七:“这位小哥儿,有话好好说,先放他下来吧!打人可是犯法的。”
龙七根本不理他们,他冷冷地说:“张秀才妖言惑众,出言侮辱当今天定王,又该如何论罪?只要把他带到官府,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一听他的话,众人立刻惊醒过来,刚才说话的人也赶忙吓得闭紧嘴。对呀,他们怎么光顾听故事,忘了故事中的人根本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听说天定王已经回京,这回完了。再也不敢多想,每个人都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出茶馆,生怕小命不保。
张秀才的脸也白了,他冷汗涔涔地说:“这位爷,饶了我吧!以前我不是这样讲,刚才有一个女人把我叫过去,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这样说,我本也不肯,但我家里还有八十老母卧病在床,需要钱买药才……饶了我这一次,行行好吧!”
龙七一听,忙问:“什么样的女人?”
“很年青,也很漂亮,穿着黄衣服。”
一听他的描述,龙七隐隐间想到了什么?可是却说不清楚,他眼光一转,突然发现厅内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怜儿呢?他面色大变,突然就明白了,他丢开张秀才,慌乱地跑到门口四处张望,可哪儿还有怜儿的身影?他颓丧地靠在门框上,怎么每次弄丢怜儿的都是他,即使少爷不怪罪,他又何颜偷生呀?该死的,我怎么会中了声东击西之计,那个该死的女人!龙七身形突然一震,脱口说:“明玉嫣!”
怜儿随唐歌走进一个胡同时在边走边问:“唐歌,到底什么事?你快说呀,七哥待会儿找不到我,一定会着急的。”
唐歌却默不作声,他突然使劲用手捶着墙壁,低下头去,他的肩膀颤动着,似在极力忍耐着,怜儿忙关心地走近他:“唐歌,你怎么了?”
唐歌抬头,他脸上满是痛悔,又带着几分无奈:“怜儿,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
“你说什么呢?”怜儿奇怪地问,但这时,一个人影从她身后悄悄落下,一掌便击中怜儿后背,怜儿闷哼了一声,昏了过去。唐歌吃了一惊,忙接住怜儿,怒颜向那个女人:“明玉嫣,你说过不伤害她的。”
明玉嫣冷笑一声:“唐歌,你最好放明白点儿,我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你现在后悔了,行,你把她带走吧!不过,明天我就把秋若雨卖到妓院里去。”
“不!”唐歌慌张地大叫,他痛苦之极地说:“别逼我。”
明玉嫣的口气立刻缓和了,她似乎很懂得如何控制人:“好了,别难过,我说话算数,只要你听我的,早晚秋若雨是你的人。现在,我要把怜儿带走了。”她伸出手,唐歌一阵犹豫,最后不得不把怜儿交给她:“明姑娘,求你高抬贵手,别难为怜儿,她是无辜的。”
明玉嫣笑了:“放心,我不难为她。”哼,难为?对怜儿她怎能仅仅‘难为’一下,那样岂非太便宜她了。令人意料不到的是明玉嫣竟然把怜儿装进一个木箱里,带进了宁王赵承宇的府邸。而且看她轻车熟路的样子似是在这儿住了不短的时间。无影迎面走来,明玉嫣立刻亲切地叫了声:“师兄!”原来,无影竟是薛神医的弟子,本是白莲教的一员大将,后白莲教瓦解,他逃到京城,投进了四王子赵承宇的府上。不久前,他才遇到白莲教的公主明玉嫣,才知道师父已死在白秋伤之手:“明姑娘,箱内装的是什么?”
“一个让人讨厌的蠢女人。”
无影沈吟一下:“最好别让宁王发现了,这样吧,我给你水牢钥匙,你把人关在那里,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太好了!”明玉嫣接过钥匙,吩咐下人抬着木箱往里走,而无影自始至终也没打开木箱看一看。

第 61 章

当怜儿从昏睡中醒来时,已被泡在水里,手脚被锁链锁着。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怜儿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地方?四周是用巨石堆砌成的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屋,低下头,只见自己身体齐腰以下全被水淹没了。抬起头,屋顶竟是一面铁制的栏杆,怜儿想起什么,大声叫:“唐歌 ,你在哪儿?”
但四外一个人也没有,怜儿想了想,便闭上眼睛,只见她身形慢慢地虚化,最后白光一闪,她的人已经不见了。
花园中,一阵白光闪现,怜儿的身体再次凝聚成形,她得意地四外张望,咦,这地方怎么看着眼熟得很。她疑惑地走走停停,小心地躲开守卫,因为她足不沾地,所以毫无声息,再加动作快,竟没有一个人发现她。
来到一处院落,像是女人住的地方,但周围怎么有那么多兵把守着?她好奇心起,便衬人不注意,从树顶掠过,停在一座小楼上。她跳到一楼的屋檐上,扒住二楼的窗户,想透过窗缝往里偷看。这一看,吓得她差点儿摔下去,里面有两个人,一个是宁王赵承宇,另一个竟是失踪多日的秋若雨。
秋若雨靠在门侧,声音幽怨:“你乃一介王爷,为何要对我一个弱女子苦苦相逼呢?”
赵承宇坐在桌前,神态悠闲:“美色当前,谁能不动心?明姑娘既已将你献给我,你就是我的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顺从我,当个王妃不好吗?”
秋若雨黯然摇头:“若雨身心今生只属于一个人,我偷生到现在,就是为了能见他一面,否则,死不瞑目。”怜儿感动得差点儿没哭出声,若雨姐姐,原来你这么爱七哥,我一定要告诉他。
赵承宇冷笑一声:“天下不识时务者,以你为最!不过,我也不愿意强迫一个女人,但你若真把我惹恼了,就别怪我不懂怜花惜玉。”他站起身,怒冲冲地开门而去。
秋若雨松了一口气,走到床前,坐了下去。她用手轻轻摸着垂在胸前的一把黑色的小小的剑,那是龙七送她的,不禁哀上心头,七哥,你在哪儿呀?
“若雨姐姐!”不知什么时候,怜儿已来她身后。
秋若雨身形一颤,回过头,惊呼一声:“怜儿!”两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又快又急地问着说着,但没有一句是完整的话,她们是太高兴了。
“对了,怜儿,你怎么会在这里?”过了一会儿,秋若雨才想起这个重要的问题。
“若雨姐姐,我是从水牢里逃出来的,我现在救你出去!”怜儿拉住秋若雨的手,后者却拽住她:“怜儿,别胡闹,这里守卫森严,你我怎能脱身呢?”
“这……”怜儿也为难了,自己一个人若出去很容易,但有若雨姐姐在,她没办法变身呀。况且即使变了身,也带不走若雨姐姐。
秋若雨见她沉默了,赶忙说:“怜儿,你快去给七哥报信,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不,我一定要救你出去,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那个赵承宇可坏了。”
“怜儿,听话……”门突然被推开了,只见明玉嫣冷着脸站在那儿,她一脸惊怒:“你竟真的逃来这里?怜儿,你是怎么从水牢中脱身的?”
怜儿一见她,心里大呼不妙,刚要往窗前跑 ,明玉嫣已经迅速近身,并一掌击向她双腿。她怒极之下,用了全力,只听“咔”的一声,怜儿萎顿在地,连叫都没来得及,便痛昏了过去。
秋若雨惊吓之余,扑到怜儿身上:“怜儿,怜儿……你……”她的泪水不知不觉地流了满脸,“怜儿,你怎么了,都是因为我。”抬起头,她恨极了:“明玉嫣,你到底想怎样?”
明玉嫣从容地吩咐下人把怜儿带走,秋若雨要阻拦,却被她一掌推开。她这才说:“秋若雨,我真不明白!你是月照人的女儿,本该是云天梦的未婚妻。可是,你为什么会关心这个怜儿?你可知道,只要这个怜儿在,就算你再美丽一百倍,云天梦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秋若雨从没这样恨自己过,她恨自己为什么软弱无力,眼睁睁地看着怜儿被人伤害,她指着明玉嫣:“天定王不会饶恕你的,早晚你的下场会和你哥哥明玉郎一样。”
明玉嫣猛地打了她一个耳光:“你还敢提我哥哥,当年你全家被刀神秋伦所杀,是哥哥非要留住你的性命,并让刀神认你为义女,养你长大。你却恩将仇报,使得哥哥含恨而死。”
擦去嘴角的血迹,秋若雨高傲地昂起头:“我只恨自己有眼无珠,竟认贼作父那么多年,如今又连累了怜儿……我好恨!”
“秋若雨,你还是安心地做你的宁王夫人吧,听人说,你和那个龙七有些不干不净。也难怪,像你这种女人,怎能安于室呢?”
“你……”秋若雨气得粉脸煞白。
明玉嫣懒得再理她,转身走了。
赵承宇轻轻挪动脚步,走到正在对镜梳妆的秋若雨身后,他欣赏着眼前女人绝世的姿容。过了好{炫&书&网}久,他才开口:“秋姑娘,听说你要找我,怎么,终于想通了?”
秋若雨悲哀地看住镜中的自己,她已决定该怎么做?可是,七哥能不能原谅自己的无奈呢?她不能置怜儿生死于不顾呀!“王爷,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我宁死不从。”
“哦!想跟我讲条件!”赵承宇坐在椅子上,“说来听听?”
“只要你放了水牢中的人!”
赵承宇一愣:“水牢?水牢里现在并没有人,我想你弄错了!”
“不会的!”秋若雨回过头,“我亲耳听到明玉嫣说把她锁进水牢,我只要你放了他。”
赵承宇眼神变深沈了:“明玉嫣竟敢瞒着我做事,告诉我,那个关在水牢里的不会就是你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吧?”
秋若雨马上说:“不,她是个女人。”
赵承宇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女人?她是你什么人?竟不惜以身相救?”
秋若雨沉默一下:“你可能不认识她,但她却是我的好朋友。”
“朋友?”赵承宇讽笑一声,“好的,我带你去水牢,我让你亲眼看到我放她走。”秋若雨大喜,然后却又悲伤起来,救了怜儿,自己也可以无憾地离开人世了。原来,她竟抱着必死的决心。
吩咐下人打开水牢大门,赵承宇和秋若雨走了进去,正好碰上了从里往外走的明玉嫣。明玉嫣见到他们,自是吃了一惊:“王爷,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赵承宇没有理会她,继续往里走:“没办法,为了得到佳人芳心,只得放了你抓住的那个人。我只奇怪,明玉嫣你抓一个女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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