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鹤擒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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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鹤擒龙-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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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天敏只觉横亘在身前的“太清罡气”,被一股寒森森的劲气,齐中冲来,凌厉尖锐,莫可伦比!

他心灵上才起反应,“太清罡气”也立即发生了作用,柔轫气体,向外反弹!

“五阴剑气”是白衣文士针对玄门罡气功夫而设计的一种专破罡气的功夫。它对罡气的含有反震潜力,事先早有准备,出手之后,犹若一柄利剑,只要前面冲进一寸,后面真气便源源不竭的贯注上来。

因为它是把真气凝练成一条直线,刺在罡气上,只是一点之微,并非全面的,是以罡气一生反弹之力,就会从它左右两边弹出,震不到它的锋尖。它更因罡气的左右反弹,向前暴涨,反而造成它对罡气中间刺破的机会。

岳天敏只觉自己“太清罡气”向前震弹之际,一股森森剑气,陡然转盛,宛若一支锋利无比的长剑,气劲势足,顶着罡气中心,猛力刺来,大有长趋直入之势!不禁心头大惊,“五阴剑气”当真厉害!连忙双掌一收,紧接着又缓缓推出。要知这正是他聪明之处,这一收一堆,早已把横亘在身前的一堵气墙,缩小范围集中力道,全力对付。果然这样一来五阴剑气的前冲之势立受阻遏,双方力道,成了不进不退的僵持之局。

太清罡气无法逼退五阴剑气,五阴剑气也无法刺破太清罡气。这情形使得旁观的一瓢子和一鸥子,看得凛然失色。自己数十年苦练的罡气功夫,竟然抵不上一个二十不到的少年。不错!太清罡气乃是各种罡气功夫之首,但他到底总共只有这点年纪呀!

对方那老魔头的“五阴剑气”何等厉害?自己合两人之力尚且不敌。这会对方虽然只以单掌应敌,要知罡气剑气这类功夫,和拳掌不同,虽一指之微,同样可把全身真气使出,是以双手和单掌,并无多大分别。

岳少侠这份功力,当真远出昆仑四老之上!

双方一阵僵持,白衣文士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他依然脸含微笑,态度从容。只是脸上的青气,愈来愈盛,前伸的右手,五只手指也微微起了颤抖。“五阴剑气”正在逐渐加强,一股锐利无匹的森森寒气笔直如矢,向“太清罡气”一阵阵逼去!

岳天敏只觉压力愈来愈重,虽仍无法刺穿自己的“太清罡气”,但阴寒之气,竟然透入气墙,使人有凛烈之感。

不由心中一惊,连忙澄心静虑,瞑目内视,气运周天,浑然返真。

“太清心法”果然不同凡响,真气运行,罡气就陡然转强。一道虚若无物的气体,立即凝化成一堵铜墙,屹如天堑。

白衣文士剑气加强之后,发觉岳天敏身前罡气,已有被自己刺破的可能,正想及时收手。陡觉对方罡气又突然转盛,自己“五阴剑气”稍一指触,犹如刺上钢板,震力之强迫得自己剑气向后退缩。心中还有点不信,手掌连指,一连又冲刺了几下,果然每一次全被迫退回来,而且潜蕴的反震之力几乎把自己向后推出。不由废然长叹了一声,右掌一招,收回剑气。

口中朗声叫道:“小兄弟,快请住手,玄门绝学,确实不凡,我老哥哥这三十年苦练,又白费啦!”

声音入耳,岳天敏立即停下手来,只见白衣文士脸上,流露出一层淡淡伤感。

心头蓦觉对方是一位生性狂傲,成名多年的人物,自己最后不该用“太清罡气”把他“五阴剑气”逼退,使他难以下台。

不由惶然的道:“小弟功力浅薄,若非谢大哥手下留情,那能支持得住。”

白衣文士淡淡一笑,沉吟着道:“我老哥哥一生不信武学上,还分什么正派旁门,但今日一见,才知玄门正宗,确非旁门杂学所可比拟,小兄弟,论你内劲功力,似乎不在我老哥哥之下,但你对‘太清心法’又似乎是初学乍练,入门未久,这真是令人费解。”

岳天敏听白衣文士一说,心头不由更是佩服。自己练习“太清心法”总共只不过两年有奇。如论真正功力,连略窥门径还谈不到,自己今日结够和他打成平手,说实在完全得力于“天府玄真”罢了。

想到这里,不由脸色微微一红,道:“谢大哥神目如电,小弟练习‘太清心法’,确实还只有两年时间!”

“两年?”“太清罡气”虽是玄门无上绝学,但也难在两年之间,速成到如此火候!

难怪连涵养有素的峨嵋掌门一瓢子,闻言之后,不由目射奇光,脱口问出。

岳天敏瞧了白衣文士和一瓢子一眼,随将自己曾在练习“太清心法”之前,服了十滴“天府玄真”,玄关自通。后来身中枯木大师“黑眚宁”,远赴贵州求药,又被毒姑婆阴风掌由百汇穴透体而入。同行的人在心急之中,把半葫芦“天府玄真”悉数给自己服下,说了一遍。

白衣文士点头笑道:“这就难怪,以小兄弟这点年纪,内力修为,竟然能和我们苦练几十年的人不相上下。哈哈,小兄弟说实在的,你对‘太清罡气’的威力,还只骷发挥出十之一二,有此旷世奇遇,假以时日,十年之后,放眼武林,就可抗手无辈了!”

岳天敏拱手答道:“蒙谢大哥谬誉,小弟愚鲁,那敢如此狂法?不通今后还要谢大哥和两位道长,多多指教才好!”

一瓢子一鸥子一齐打了个稽首道:“昆仑峨嵋谊如一家,岳少侠不必太谦。”

白衣文士却一手拉着岳天敏,哈哈笑道:“小兄弟,你认为我老哥哥此话过份了吗?即以我谢某而论,普天之下,又服过谁来?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以你今日所学,也已足可应付,我还多说了十年呢!”

这时紫衫剑客公孙明在山石旁经过一阵调息运功,觉得自己内力,比之负伤前更见充沛。心知是昆仑一少那粒“灵宝丹”之功,心中甚为感激。立起身来参见过两位师兄,眼看白衣文士正握着岳天敏的手,纵声谈笑,一付旁若无人的神气,心中不无愤慨。

是以只望了他一眼,并不理睬,却向岳天敏笑道:“岳老弟,我从黎城一路追来,总算在这里和你碰上,免得再上神女峰去,真是快事!”

岳天敏听他口气,数千里追踪,竟然为着自己而来!不由惊诧的道:“公孙老哥追赶小弟,可是敝师兄有何口信,托老哥转告吗?”

紫衫剑客点头笑道:“岳老弟猜得不错!自从和你万姑娘动身之后,我们又在黎城近郊,搜索了一番,发觉金花剑莫寒波和敌花仙子米凤娘两人,并没回转神女峰,看迹象是向北而去,!当下商量之后,决定出我和严靖寰褚家麒兄弟三人走一起,祝三立祝老哥带着他令郎走一路。天目飞虹庞老哥和令师兄万大侠作为接应,分头向北追去。其余的人,暂在黎城等候。赶到辽西,金花剑莫寒波两人,正在一处破庙中,召集当地玄阴教坛下弟子,听取报告,从他们言行上观察,似乎和尹姑娘失踪之事无关。后来祝老哥突然现身,单刀直入的向她讯问尹姑娘下落。莫寒波脸现惊诧,坦率说明此行只是奉命附带调查尹姑娘‘叛教’情形,并没擒人,而且对尹姑娘的失踪,至表关心。我们因问不出头绪,白跑了一趟。那知返回黎城之后,却听人传说太行山大雄禅寺,前一天晚上,趁枯木和尚不在之际,被人家纵火烧毁了一进大殿,手中弟子,也有多人负伤。大雄寺数百年来,无人敢去太岁头上动土,这回也出了事情,当然来人武功之高,可以想见。大雄寺的人,因这件事太以丢脸,自然不肯说出来的是些什么人。”

岳天敏听到这里,心中一动,暗想:原来有人闯上大雄寺去,还纵火烧了一进大殿。难怪那天枯木和尚急匆匆的说‘身有要事’,敢情就是追赶敌人去的。

想到这里,只听紫衫剑客又道:“但有人瞧见,那天有七八个服装奇突的人,从太行山下来,经黎城向南而去。其中似乎还有一个病人,驮在马上,形迹极为可疑。现在万大侠,祝老哥和褚老镖头等人,业已追踪下去。万大侠因恐你老弟闯上神女峰去,才由我漏夜赶来。今天早晨,我赶到这里,发现你老弟的坐骑,在林前啃草,料想你不会走得太远。四面一瞧,果然有一点人影,向这峰上奔来,看身法,定是老弟无疑。这才跟上来瞧瞧。不想你踪迹突隐,反而和两位师兄碰上了。”

他说到这里,突然目光向四外一扫,问道:“岳老弟,那万姑娘和凤儿呢?她们不是和你一起的吗?”

岳天敏听到英妹妹,可能被一批不知来历的人掳去,总算有了一点头绪。

心中正在暗自沉思,闻言忙道:“这事说来话长,凤儿在洛阳被崆峒五通掳走,目前琪妹赶上桐柏山去了,小弟是一人上巫山来的。”说着就把凤儿被掳,自己和万小琪分头追踪,独上神女峰来,及目前先拟赶赴桐柏山去之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白衣文士站在一旁,听两人说了半天,突然哈哈笑道。“小兄弟,你们所说的凤儿,可是一个十三四岁,背插双剑的娃儿?”

岳天敏方才曾听白衣文士提过,但因一直无暇问起,这时听他一说,连忙应道:“正是,谢大哥如何得知?”

白衣文士朗声笑道:“这倒真是巧事,我从几个小辈手上,救下一个女娃儿,瞧她资质极佳,意欲收她为徒。那知这小女娃十分刁蛮,说她有两个叔叔,上巫山来了,要我找到她叔叔才肯拜我为师,原来还是小兄弟的侄女,这可就好!我因带着她不便,把她寄在山下猎户人家,好!我们这就下山去。”

岳天敏听说凤儿已被白衣文士从崆峒五通手上救出,心头虽觉稍宽。但琪妹妹新练的“玄天十二式”是否能敌得住五通,还是问题。何况英妹妹被不知来历的人掳去,更须急于驰救,也都迫在眉睫,自然不能再事耽搁。

连忙举手为礼,向一瓢子和一鸥子道:“两位道长,在下尚有急事,容先行一步。”

一瓢子和一鸥子连连还礼道:“岳少侠既有急事待办,尽管先请!有暇务望来峨嵋一叙。”

紫衫剑客公孙明,却望着岳天敏道:“岳老弟,万姑娘和崆峒五通之约,尚余三日,你又须驰救尹姑娘,恐怕难以兼顾,是否须公孙明代为效劳?”

岳天敏道;“小弟坐下赤龙驹,日行千里,计算时日,还来得及,不敢再有劳老哥了。”

说着就向三人告辞和白衣文士一起下了望霞峰,向来路奔去。何消片刻,便到了放马之处,赤龙驹果然仍在原地,悠闲的喈着青草。它因主人方才倏然飞起,良驹通灵,自然等候着主人,不敢跑远。这时一眼瞧到岳天敏回来,早已低嘶着迎了上来。

白衣文士一阵打量,笑着说道:“小兄弟,你这匹良驹,倒真是万中之选!”

岳天敏一手挽着缰绳,道:“这是少林寺护法祝三立祝老哥所赠。”

白衣文士点头道:“小兄弟年少英俊,有此名驹,相得益彰!唔!你别再客气,就请上马好了,绕过这一带峰峦,凤儿就寄在前面山脚下,一家猎户人家,你到那里等我就是!”

岳天敏还想客气,只听白衣文士连连挥手道:“小兄弟,你尽管先行,我老哥哥落后不了多少!”

岳天敏见他频频催促,只好说了声:“那末小弟恭敬不如遵命!”就踪身上马。赤龙驹自主人走后,一直等了半天,这时唏聿聿一声长嘶,不得主人指示,早已四蹄翻腾,如飞驰去。

两边山林,纷纷向后倒退,这一阵风驰电卷,不多一会,已绕出几重山头。前面沿山脚一带,树林之前,隐隐现出几间茅屋。

岳天敏因自己马快,还恐怕白衣文士追赶不上,回头一瞧,果然不见谢大哥影子,连忙勒住缰绳,策马徐行,渐渐走近林边。依然不见白衣文士前来,心中正在寻思。

蓦听一声哈哈:“小兄弟,你怎的这时候才来,害得我老哥哥等了这一阵子!”

岳天敏抬眼瞧去,只见树林之中,缓缓的踱出一个人来,白衣飘忽,身材颀长,那不是白衣文士是谁?不由心头一楞,他来得好快!连忙一夹马腹,向前奔出几步,翻身下马,口中笑道:“谢大哥神功惊人,小弟怎赶得上?”

白衣文士敝声笑道:“小兄弟,你这末一说,好像我老哥哥故意卖弄了。”

两人边说边走,没有几步,就已走近一家猎户人家的士垣。里面的人,敢情听到一阵马蹄声音,板门开处,走出一个布衣荆钗的中年妇人。她一眼瞧到白衣文士,不由“哦”了一声,道:“相公你回来了?怎的没有碰上小姑娘?她找你去了!”

白衣文士听得微微一愣,连忙问道:“大嫂你说小姑娘找我去了,她什么时候走的?”

中年妇人想了想,含笑说道:“唔!是相公你走了没有多一会,她也走了,说是找你去的。”

白衣文士瞧了岳天敏一眼,道:“这娃儿真够胡闹,她那是去找我的?”

他言中之意,分明是说凤儿偷偷的独自逃啦。

但中年妇人那知就里,连忙答道:“一点不错!小姑娘临行还说她知道你老的去处。哎哟!这山中野兽出没,小姑娘走失了可不是玩的!”

白衣文士不愿和她啰唆,只说了句:“不要紧,我们会去找的。”

岳天敏听说凤儿独自走了,不由心中大急,上前一步说道:“大嫂,那就麻烦你,我这匹马,暂时在府上寄一寄,我和谢大哥,去把侄女儿找寻回来。”

中年妇人没口的答应,岳天敏牵过赤龙驹,道谢了一声,就和白衣文士退出身来。

“小兄弟,这娃儿可真厉害,她一路缠着我上巫山来,说要我寻两个叔叔。我正因三十年旧约,订在望霞峰上,原也顺路。今天早晨,我说要去瞧瞧两个老朋友,带着她不方便,她就指着这里,说在猎户人家等我,还要我快些赶回来,好找叔叔去!哈哈,今天我这老狐狸,可上了小狐狸的当啦,她原来是有计划的逃跑!”

岳天敏听得暗暗好笑,口中说道:“凤儿平日里,给我两位妹子娇纵惯了,人小鬼大,谢大哥不要介意才好!”

自衣文士呵呵笑道:“也就是这点才可爱哩!不是我老哥哥哥吹牛,多少人想拜我为师,任他磕破了头,我连正眼都不想瞧一下。唉!小兄弟,这娃儿你说去了那里!”

岳天敏不假思索的道:“她定是上神女峰玄阴教总坛去了。哦!谢大哥,凤儿虽然轻功不佳,但她已经走了好一会啦,我们还是赶快追上去才好!”

白衣文士重重的冷哼了一声,道:“玄阴教!他们敢动我徒儿一根毫发,我不把神女峰倒翻过来,也就不算我谢某人了。”

岳天敏见他居然一厢情愿的凤儿叫起徒儿来,心中不仅好笑,同时也替凤儿暗暗高兴。如果真能再拜这位谢大哥为师,有这样一位绝大高手的师傅,当是福缘不浅!啊哟!这谢大哥,口气好大!看来还是一位大煞星。不错!玄阴教虽然高手如云,但要能胜过他的,确实找不出半个来。

“小兄弟,你愣什么?老哥哥保险你一个侄女儿,好,我们这就走!”

白衣文士说走就走,既不晃身点足,人就像行云流水般,轻飘飘向前滑出。

岳天敏不敢怠慢,身形微晃,立即跟踪跃起。以他目前的身手,二三十丈一掠即逝,何等神速!加之想到凤儿业已去了多时,她平日里人小胆大,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闯上神女峰去,准得惹出事来。而且身边又带着极其歹毒的“五殃针”,如果杀伤了玄阴教坛下弟子,这场是非就颇难收拾。虽然自己并不怕事,何况又有谢大哥这样一位高手。但五师姐玄阴教主,慨赠“玄阴符敕”对自己不薄,也不能骤然翻脸成仇。那末能把凤儿在半途中截回,自是最好不过。想到这里,不由猛吸一口真气,身如电射,向前急飞!

白衣文士两袖飘飘,在峭壁巉岩上,步履安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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