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岌岌可危的一休大师及神山八代,全身早已胀成赤色,崩溃之势已濒临。
全身格格的打颤,披在身上的衣服不停颤抖着,看得在旁的怨天世子、朱不三、朱小小都愣住了。
江川十兵尉已是如斯强劲,再加上他爷爷江川不死,“天皇帝国”又岂会不是囊中之物?
剑出鞘,金黄色的剑光如电。
皇者霸杀之势,绝对是沛莫能御!
一样的招式,先前已由一休大师演绎出来,如今神兵换,用剑的人也变成了小白。
“赤龙”在“盗武”的招式演绎下,斩出狂霸傲杀的一式,跟先前一休大师藉剑招传功的招式一样,劈破绿火网圈,同样斩中一休的背后--“神道穴”。
小白的无俦劲力透过“赤龙”涌入原来二人体内,三合一的内劲,向前奔流激动。
不能预料的事偏偏发生。
而且毫无徵兆,没半点道理,绿火球立时爆破,一口既浓烈又凄厉的鲜血,自十兵尉体内涌吐而出。
犹如断线风筝,十兵尉在惊惶震骇之中如流星飞逝,再也不敢逗留,他的眼神充满极度愤怒。
一切怨恨,都盯住手执“赤龙”的小白,若非他横加阻止,神山八代、一休大师已化成灰烬了!
天空仍飘大雪,而且愈来愈密。
三个已受伤的人,包括一休大师、神山八代及一直打坐调息的不动明王,当气血平复过来时,已不见了小白踪影。
只馀下怨天世子在旁守护。小白、朱不三、朱小小呢?
大变遽生,天皇依计被杀,神山八代及一休大师均握有自己的一定兵力,惟是跟“江川藩国”相比,明显还有一段距离,十兵尉去而复返的时间并不会太久。
敌人大军压境,那就是二人灭亡之时。
何况,背后还有一个江川不死,二百岁竟然还死不掉的大魔头。
两个原来应该已死的人,相互沉思,没有人在达到他们的地位却仍然愿意慷慨赴死。
挣扎求存,败敌敌人,究竟有何良策?
风雪不绝,寒冬已过,却怎么依然冷得人心胆俱寒,奇怪,人世间的变幻委实奇怪。
白烟飘升,雪花不停涯落,白色与白色之间的分别,一方是热、一方是冷。
热的与冷的相缠绵,竟又会带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协调来,世事就是如此奇怪。
热的白烟来自温泉水,这温泉大约百尺,上百处泉孔喷出热水,汇成热水池。
池中到处都冒着水泡,就如吐不完的珍珠。池子中央,水柱冲出水面一尺多高,硫磺气味浓烈。
温泉水可消除疲劳,洗去原来的烦忧愁闷,故此神山八代每当遇上烦恼愁闷,都会到这里来稍事过滤思绪。
今日,这温泉池多了一位客人一休人师,他也有同样的烦恼,也许两人一同经过温泉水冲洗,烦恼会有所突破。
好可惜,两个时辰过,双方都没说一句话。
“条件很简单,只要接纳他便成。”
“哈……竟然是他!”
“要咱们把势力三分,各据一方?”
“总好过被江川十兵尉歼灭吧!”
“对,是歼灭,被十兵尉压倒,结果绝对会是灭绝。”
“那老不死又如何?”
“他不会助拳的。”
“甚么?不可能吧!”
“老不死在五十年前惨败过,曾向天发誓在杀败中土一个叫万寿圣君的杀神前,绝不能再动武。”
“原来如此!”
“我们的共同敌人,就只有一个--江川十兵尉。”
“还有江川的九大武将馀下未死的七人。”
“看来情况已简单了许多。”
“只是,咱们联合之后,又由谁来当领导?”
“好简单,快到‘富士神兵祭’了。”
“甚么,哈……你的提议好有趣。”
“谁在神兵祭成为最强得胜的一方,便主导咱们各方力量联合攻杀‘江川藩国’。”
“看来事情发展得真的愈来愈有趣,愈来愈难猜算。”
“只有这样,才有机会灭杀力量最强的江川十兵尉,而我,也得到所想,‘江川藩国’不会再领兵杀入中土。”
原来一直在跟一休大师说话的,绝非沉默的神山八代,而是突然闯进来的小白。
在他身旁,还有他带来的第三势力首领--天草太子。
在杀退江川十兵尉的时候,小白证实了一个“感觉”,只要联合三方力量,就可以挫十兵尉。
单以小白三人而言,绝不可能成为一支势力,故此他立即离去,先去孤岛找来一直等待的天草太子。
获悉父皇驾崩,天草太子激动不已,他已成为天皇唯一的合法继承者,剩下来已散乱惊惶的“平安贵族”及武士,均由他轻易笼络,很快就成为第四势力。
只是,杀天皇者是一休大师,在小白的苦劝下,天草太子终以大局为重,先忍辱负重,抛开杀父大仇,主动与一休合作。
合三方实力,先挫灭“江川藩国”,血海深仇,只好先放下。
在小白的穿针引线下,三方终于达成协议,联合力量,向“江川藩国”挑战,成功后再三分天下。
小白真的衷心希望能一举成功,更希望“天皇帝国”一分为三,只要鼎足之势得以维持,这片大地就再没有力量能入侵中土。
当三方达成协议之际,一个血人突然出现。
小白、天草太子、一休大师,甚至是神山八代也惊惶惘然,这一刀太凄厉,从左脸颊到右脸颊,划破鼻梁,留下了好可怖的刀痕。
从刀痕可以清楚显示,用刀的高手好狠、好绝、好冷,是小白一生中所见的刀手中,最出色的。
血已乾涸,血痕太清晰,教每个人都不寒而栗。
谁能在不动明王脸上,留下如此可怖的刀痕?
连“风林火山”也挡不住的刀,究竟是甚么刀?
不动明王冷冷道:“他,叫天恨!”
一休大师幽幽道:“从未曾听过的名字,定然是个浪人。”
不动明王道:“嗯,他的刀……只是一把木刀!”
此语一出,连见多识广的小白也心头打颤,惊愕不已,只是一把木刀便能斩出如此凄厉一刀。
只是区区一把木刀,便能压倒“风林火山”?
不动明王道:“他说,在‘富士神兵祭’中,要把‘一休七绝’都斩断毁灭,令师父蒙上最大羞辱。”
一休冷冷道:“为的是甚么?”
不动明王递出手,五指松开,一绺赤红的秀发,从指掌之内飘落下来,只瞧得一休大师呆住。
一休冷冷道:“原来是她,我的好女儿情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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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傻七爱丁儿
极寒的“天狗城”内,有一个丁方二十尺的大铁笼,铁笼内有一个身高八尺的大胖子巨人。
头上只有疏疏落落的发丝,眉毛左右也十分凌乱,双眉八字低垂,眼神涣散,脸上永远带着毫无意识的浅笑。
笼子就是他的家,从日到夜,他就生活在这个孤寂的铁笼,干着他的繁重工作。
大胖子的名字是--傻七,已是三十来岁的他,却偏偏只有三岁孩童的智慧,不谙世情,也不明世事。
对傻七来说,只有“丁儿”最可爱,那就是他颈上挂着的一个“晴天娃娃”,每天清晨起来,傻七也会跟丁儿好好的倾诉一整天大计,又或把心事倾诉。对啊,向来就只有丁儿最有耐性听完他的话。
大铁笼内,有傻七与挚友丁儿,还有一大堆铁器、木器、火药等物,当真精彩万分。
傻七捧着丁儿,突然好害怕的把丁儿放在衣衫之内,轻轻道:“怕怕,躲起来便不怕怕,爹爹恶恶呢,小小心心啊!”
原来好轻松的傻七瑟缩在一旁,只因为他的老爹,带着凶神恶煞的脸目回来。
颈骨折断、头颅搁在肩膊上的小池忍忍,全身透散出一股愤怒之色,他在内堂调息了许久,又用尽灵药去医,才止住下体的创伤,被朱不三一手扯下那话儿,真痛得要命。
“狗奴,好了没有?”小池忍忍一边从外进入,一边大声喝叫,即时有人“跑”出来迎接。
跑的姿势相当特别,这狗奴是用双手双脚爬动来跑,并且一直以四肢弯下身支撑身体,只可惜是还欠了一条尾巴,否则便是十足十的狗,跟名字完全匹配了。
狗奴爬在地上笑道:“主子,都准备好了,保证一定满意,就在傻七的大铁笼旁。”
引领着小池忍忍越过铁笼,小池忍忍原来绷紧的怒容,突然宽松了起来,显得甚是开怀。
地上原来是结了冰的一个水池,而冰池之上,竟然摆放了两颗已僵硬了的人头,一个是桃子,另一当然就是凉子。
小池忍忍急道:“还不快替两人加热?”
狗奴当下飞快的又跑去拿来烫水,让小池忍忍享受一下淋滚水令二女苏醒过来之乐。
只见沸水从头顶淋下,热水一下子替头颅解冻,而热力旋即从头上再注入体内,令在冰下被封住的身体、四肢也稍有点感觉,神志开始恢复过来。
只觉头顶火烫痛极,小妮子又怎堪摧残,立时呱呱喊叫,痛苦得不得了,哭如泪人。
但泪水怎也流不出来,因为沸水自头顶滴流而下,披满脸颊,即时又结成了冰,就算是嘴巴也张动不得。
小池忍忍看见桃子与凉子的痛苦,即时快乐得不得了,淋了又淋,七手八脚的忙乱不已。
桃子好辛苦的嘶叫道:“别……再伤害……我妹子,杀我……好了,她没有半点内……
力,再也不能支持下去了!”
小池忍忍果然立时停止下来,侧着头颅嘻笑道:“对啊,再这样倒沸水在头上,非但凉子受不了,还会把她的秀发弄得脱落,那便会影响原来的俏丽容颜了。”
桃子连忙道:“对……啊,秃了头便不再漂亮了,还是先让咱们休息一会儿,再想其他法子来折磨我们好了。”
小池忍忍叹道:“唉,好辛苦才能在世子手中请他送我凉子这娇娃,就这样弄毁容颜,那也实在可惜,对了,我得用较好的方法来对待好姑娘,哈……对了,有好法子了。”
小池忍忍一掌按在凉子头顶之上,先把她脸上的薄冰溶去,笑道:“这法子能让你驱寒解冻,又能令你头顶秀发不致受摃,法子当真妙得很,哈……我来了!”
桃子嘶声惊叫,那痴疯的小池忍忍,竟把沸水直接倒入凉子口中,口腔立时溃烂,内脏当然也毁破裂开。
原来已受不了寒冻折磨的凉子,再经小池忍忍如此手段对付,终于呕出一大口血来,跟着便气绝而亡。
在旁的桃子看到妹子惨遭虐杀,却又不能出手相助,内心之痛难以抵受,双目血红似魔,似要一口把小池忍忍这贱种吞噬。
小池忍忍却依然嘻笑不止,更跪下来托着头,对桃子笑道:“怎么了,好痛苦、好想杀我么?原来我也会依从前法子,把你奸个半死,看你是否能令我在风流快活下气绝而亡。但你那又丑又肥的相公朱不三,竟把我的子孙根折断了,哼!”
怒掴一巴掌打得桃子口角喷血,扯住桃子的头顶秀发怒道:“一切仇恨,只好报应在你身上了!”
“别怕怕,快快过去了,爹爹只要割了那好好姑娘,怒气消了便成,丁儿,不用再怕怕呢!”在铁笼内的傻七,看过好多回他爹爹小池忍忍疯狂杀人,每一次的手段都好吓人。
桃子怒道:“臭贱人,你千万要杀我痛快一点,切记别让我半生不死,否则我一定打死你来替妹子报仇,明白了没有?”
小池忍忍轻抚桃子的头,笑道:“放心好了,一定不会令你失望,但杀你之前,我奸不了你,只好让我收养的白痴孩儿傻七来玩个痛快,别怕,他还是处男呢!”
走到大铁笼旁,小池忍忍招呼一直瑟缩一角的傻七走到面前,身后的狗奴却一直在退,好像极害怕笼内的傻七似的。
小池忍忍冷笑道:“你这笨孩子真好,被我杀了全家十二口,上至娘亲、妹子,都给我先奸后杀,这十多年来,非但为我制造了无数火力神兵,让我在藩王面前立下大功,而且还助我杀了许多仇人。”
似懂非懂的傻七,拿起身旁一物,天啊,竟然是“神风笑”,笼子内竟有“神风笑”。
傻七把“神风笑”贴在脸庞,十分快乐的样子。
小池忍忍笑道:“单是你为我制造出来的‘神风笑’,已不知立下多少功劳,还有跟着的‘混世龙’和‘雷霹雳’,哈……每天只是给你十碗大饭,一些粗菜来养,收获可极为丰富啊!”
天呀,原来这脑筋有大问题的傻七,在孤独世界的另一面,却是个极出色的伟大发明家。
“江川藩国”近年的一切强大火器神兵,竟然都是他在这人铁笼内研究、制造出来。
专心一意的傻七,一方面是痴呆傻笨,另一方面却是神智大勇,截然有别,绝不相同。
又有谁会料到,这大铁笼内的傻瓜,会是“江川藩国”的杀战取胜关键人物!
小池忍忍伸手去摸傻七,笑道:“乖孩子,爹今天为你带来了又香又甜的桃子,待我折断她四肢以后,便抛入笼内,你要奸了她,明白没有,这宝贝比你手上丁儿好玩多了。”
傻七似乎并不同意,依然繁紧抱住胸前的丁儿,恐怕小池忍忍夺去似的,脸上流露出怕得要命的神色。
“算了,算了,世上还是你的丁儿最可爱。”傻七的利用价值太大,小池忍忍一直呵护备至。
突然一物射来,把大铁笼撞得凹了,隆的一声吓得傻七又躲了起来,偷偷的张目看个究竟。
是甚么东西射来,小池忍忍一看之下大为震惊,竟然是一个守在门外“东忍”的头颅。
脖子的肌骨是被扭断的,从破烂的伤口可见杀人者的愤怒、仇恨,小池忍忍全身汗毛直竖,那家伙怎可能追踪而至?
“挑你奶娘操你十万回大贱种,你以为可以逃走么?桃子,别怕,为夫来救你了!”
怒不可遏的叱喝,当然是那“病魔”朱不三了,只见他气冲冲的与小白、朱小小一同而来,直杀入“天狗城”。
狗奴的反应倒也算快,立即扑向桃子处,抽出暗器小刀,抵住桃子咽喉,意图威胁。
朱不三早已七窍生烟,眼见桃子饱受折磨,大怒下也不理甚么,只迈开大步直逼向狗奴。
伤了桃子,那就非被朱不三杀死不可,不伤她又如何能令朱不三停下脚步。
狗奴声音抖颤的道:“别过来……别逼我杀桃子,你……快停步,停啊,我的刀要刺下去……了。”
朱不三盛怒下再也不理会甚么,怒目狂瞪的飞扑向前,他就是不信这胆怯的狗奴敢在他面前杀桃子。
“杀!”一声如凶猛怪兽怒吼,朱不三更加疾扑而上,狗奴就算杀了桃子,他自己也逃不了被一掌轰毙。
一下子把身上能甩射出来的暗器都飞射出来,只希望能挡住朱不三便是,自己则不停后退避开。
金钱标、尖笔、短刺、铁球……一大堆暗器如仙女散花,漫天飞舞的疾射向朱不三攻来。
武功高强得多的朱不三,只弯身挪移,便全避开了千件暗器,让一切落空射开,自己则一掌裂破冰池,把桃子救出。
拥抱受尽苦楚的桃子,朱不三见跟桃子一样,眼眶含泪,两口子拥在一起大哭起来。
哭声来自三人,怎么又多了一人在哭,而且哭得比朱不三、桃子更凄厉,简直是呼天抢地,嚎啕大哭,伤心欲绝。
呜呜咽咽的哭得十分凄惨,不停抽噎着,哭得肝肠寸断,却有人看得心胆俱惊。
毛骨悚然,心中悚悚危惧的,是那伏在地上、用双手双脚支撑着身体的狗奴。
他看得好清楚,大铁笼内的门缓缓被推开,那庞大的身形发出哀嚎悲鸣,一步一步的迎面而来。
伤心的傻七,涕泪涟涟的走到狗奴面前,从怀中掏出那挚友丁儿,原来那个“晴天娃娃”,竟被割开了一道口子。
傻七哭道:“你为什么要伤害我丁儿,呜……你伤害它,我杀了你,要你不得好死!”
如雨而下的狂拳,疾急猛如风打,狗奴那本来完好的身体,一下子被狂拳轰得左爆右凹,前破后烂,只是简单几拳,劲力竟比一颗“神风笑”更强更猛。
难怪狗奴一直对这傻七怕得要命,他的疯拳绝对杀力惊人。只可惜自己在慌惶中乱射暗器,却伤了丁儿。
伤了傻七最心爱的挚友,狗奴注定要死了!
一轮疯拳怒打,狗奴很快便燮成一大堆烂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