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名“神教”弟子飞向苦来由浮木处,以手上利剑刺向他身上各大要穴。
苦来由轻飘飘如飞絮,姿态优美迎风摆动,轻灵如毛,弹射而起,半空中翻飞裨腿,疾如电闪,千百腿影轰射,踢得十名“神教”弟子,飞散四方。
幸好他们的夥伴合作无间,巧妙地潜向他们飞散的地方,让他们能足不沾水的站了起来。
“哈……哈……笨臭蚤虫,以你们的雕虫小技,也来献丑,真要笑破本道爷的嘴了,哈……就让我一招破解你们的孩童游戏,全都变成落水臭虫,喝一、两口水,人也会变得精灵些。”
苦来由随意的弹射向一名“神教”弟子,以单腿挟住那弟子返回浮木上,笑道:“笨臭虫,千万别偷舔本道医的脚底汗汁,此乃天下补药之极品,你这臭虫笨蛋不配享用。”
那苦命人被苦来由单腿挟住,他的臭鞋正好对着他的鼻子,几乎被臭气熏得晕倒,又哪会知道医所言,偷舔他的脚底汗汁哩!
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知!
苦来由把那苦命人放入海中,以单腿站在他身上,急剧旋转,更愈旋愈快,形成一道人造漩涡。
漩涡愈来愈大,吸扯力愈愈来愈强,把百多潜在海里的“神教”弟子,统统吸扯入漩涡中央,再不能为夥伴作踏脚石。
没有踏脚借力点,弹跃半空的其他“神教”弟子也纷纷落在水中,任由漩涡吸扯,转得头昏脑胀,不时更喝下海水,简直苦不堪言。
“哈!哈!大功告成,全变了落水臭虫。”
苦来由离开了漩涡的中心点,飞跃回船头之上。
三兽神眼看一百多名“神教”弟子惨被苦来由玩弄于股掌之间,顿觉面目无光,气得七窍生烟。
他们身旁的异兽,感应到主人的愤怒,也不用号令,已经飞扑向苦来由身上,咬住他不放。
三郎神那头长有獠牙、高通四尺的大恶犬,攻向苦来由的下体,咬住他的子孙根不放。
“哼”!你笑我主人那话儿不济事,我便咬嘶你的宝贝,看你又如何能再耀武扬威。
美猴神的宝贝金丝灵猴,也毫不客气,死咬着苦来由那全无赘肉的肚子,誓要为主人咬下肉来。
金蛇缠住苦来由的颈项,两只毒牙正享受着咬噬他颈部软肉的滋味,不让其他异兽专美。
苦来由肉劲护体,虽被三灵物咬住不放,也丝毫没损伤他半分,只是忧心他那宝贝命根,若有半点差池,便会令爱妻不满,今后便再难有合体之欢,水乳交融之乐,一念及被妻子厌弃,苦来由便怒不可遏,喝道:“死畜牲,瞻敢损伤本道爷的子孙根,你们纳命来。”
怒喝一声,内劲爆发,三异兽惨被震碎牙齿,掉落地上,发出哀鸣之声。
苦来由全不理会有否“虐畜”之嫌,运劲腿下,大脚把大恶犬踢回三郎神的胸口,笑道:“好球!射中目标!”
三郎神身上、脸上皆染有爱犬之血,痛心不已,柔声轻抚着安慰爱犬。
苦来由见一脚中的,玩意大成,分别又把金丝猴踢中美猴神的头目,金蛇踢向金刚神的臀部。
“哈!哈!哈!三球全中,简直是超技术的表现。”
三兽神怒不可遏,放下怀中宠物,步前要与“道医”苦来由一决雌雄,各自摆出进攻前的起首式,静候时机。
苦来由全没有把他们甚么劳什子的起首式放在眼内,挺胸收腹,双手放在腰间,怒目而视,恶言相向。
苦来由以右手的食指分别指着三兽神的鼻子,喝道:“你们三人是甚么料子,竟不自量力,想与‘神、魔、道、狂、邪’五大高手之一的我战,你们想清楚没有,我给你们机会考虑清楚是否出手,我数三声后,便要作出决定。”
“一!”
三兽神相视,刚才的怒气竟全消失得无影没踪,只换来冷汗直冒。
“大笨蛋,第二声!”
刚才只为一时冲动,才会想与苦来由对战,现在回心冷静下来,大家武功实力相距悬殊,只是以卵击石,全无争胜的机会。
三郎神懦弱起来,偷眼望了一望金刚神,道:“还打不打?”
金刚神还没有回话,苦来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三!”
三人不约而同,一齐跪了下来,不停的磕头道歉,头破血流,可怜又可悲,同声哀求道:“大爷请饶命!大爷请高抬贵手,饶过小人贱命!”
不愧是合作无间的好兄弟,连投降道歉也相当一致,没错漏半分。
苦来由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只须装腔作势,也能“凶”胜别人,不费丝毫力气,这仗赚了。
他轻拥着爱妻寒烟翠,笑个不停的离开了“私舫”,任由三兽神跪倒在地磕个不停。
刚才还奄奄一息的神子天鹰,经莫问一轮推宫过穴,脸色已转为红润,看见方才不可一世的三兽神,如今竟跪倒地上,顿觉眼前的苦来由是神仙下凡,仰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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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苦来由师公
一叶扁舟,载着苦来由、寒烟翠、笑莫问,以及重伤初愈的神子天鹰,在波平如镜的海子,沿着迂迥曲折的河道徐徐前进,正好给他们一个时机欣赏“神国”古朴闲静的一面。
两岸风景瑰丽,垂柳处处,随着微风轻摇款摆,远山烽笛奇绝,云雾讯渺,瞬息万变。
每个不同海子皆各有景致,时而银泉飞瀑、时而怪石穿云,引人入胜,美不胜收。
曲折迂迥,左穿右插,若不是有神子天鹰的引路,其他入侵者休想寻得他们的藏身之处。
扁舟穿过一处小瀑布,令各人衣衫尽湿,水气蔽目,一时不能视物。
当他们再睁开双目,环顾四周,才知瀑布之后别有洞天。眼前所见竟是一个偌大的钟乳石洞。
众人离船步入洞中,神子天鹰不慌不忙介绍道:“这里便是我们的秘密匿藏总部‘神舍’,自从父皇带领放人一同跨越千山万水,逃出‘吐鲁埃’,来到此福地,建立了‘神国’,备受所有臣民拥戴,全国奉他如神明,以信仰来维系大家的向心力,以父皇为精神所依。”
寒烟翠接道:“可惜神皇年事已高,醉心‘神学”,以致军政大权旁落神长大老文房四之手,而神长大老积极扩张势力,不甘心过着朴实无华、只追求心灵安乐的生活。”神子天鹰点头称道:“不错,父皇醉心‘神教’事实,不理政务,成为全国臣民的精神领袖后,渐渐偏离正道,自封为神,他的旨意,便是神的旨意,可惜人民全皆盲目追求附和,不敬神而改敬神皇,我们一群年轻人深觉此乃歪曲神意,离经叛道,故欲一洗颓风,纳回正轨。”
苦来由笑道:“想不到神子你竟是思想改革者,另起势力反对神皇,与整个‘神教’为敌,臭小子,你颇有勇气,敢作敢为。”
神子谦虚道谢:“道长,你过奖了。可惜我们‘改革派’势弧力弱,只有区区二、三百之数,但我相信,同意我们改革宗教,但不敢扬言的沈默一群,会有二、三千人之多,我们有信心能够推翻神长大老的管治,重夺政权,并且命神皇不再以神自居,重新敬拜真神。”
莫问一路静静细听,不发一言,反观“道医”苦来由却雀跃不已,大加赞许,笑道:
“有志气。不过,臭小子你武功平庸,不值一哂,如何能敌神长大老,击败‘战僧’与‘三兽神’?不要再痴人说梦,妄想争胜,不如早早蒙头大睡,做你的春秋大梦,来得简单容易。”
神子一脸诚恳,道;“我自知功力不济,难成大器,才会失手重伤,但是现在我们有了新希望,只要‘道医’你肯出心帮忙,以你五大高手之威名,必能吸引信众,敢于挺身而出,匡扶正道的。”
苦来由被神子大赞,飘飘然道:“好小子,有眼光,我苦来由威名远播,无人不识、无人不晓。”
神子道:“道长神功盖世,‘私航’一战,轻易以一敌百,武功非凡,简直无人能敌,连恶极横行的三兽神也被道长的神功吓破了胆,不战求饶,道长实在很威猛。”
苦来由已很久没受人敬重夸奖,如今被神子推崇备至,敬若仙神,不禁沾沾自喜,心花怒放。
离开了钟乳石洞后,前面有大大小小不同的山洞,便是“神舍”的中心部分。
小的山洞为跟随“改革派”的义士之暂时藏匿居所,较大的山洞便为他们的议政厅,也是敬拜真神的小礼堂。
两名年轻人早已在一大山洞前恭迎神子等人。
神子向一名身形颀长的年轻人笑道:“子指,‘敬神早会’可以开始了。”
“敬神早会”是他们信众每天一起敬拜真神,与神沟通的时间,他们每人皆虔诚专心,静听神的旨意、启示。
早会完毕,神子便为其他信众介绍苦来由等人,当他说及“道医”的高强武学,大家都听得如痴如醉,更不时鼓掌称赞。
苦来由更是自得其乐,一面享受早已准备好的美酒佳肴,一面又受众人尊重赞美,不禁意态畅快,酒兴大发,愈喝愈开心。
神子天鹰诉说完毕苦来由的英雄事迹,突然在众目睽睽下,跪在苦来由面前,诚恳万分,道:“恳请道长,收小人为徒,学习神功。”
苦来由惊愕不已,想不到事情发展至如斯田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其他所有信众也纷纷跪下,齐声郎道:“期望道长,收我等为徒,学习神功,发扬神教。”
苦来由谦虚道:“本道爷何德何能,怎可作大家师父?”
神子道:“道长武功盖世,我等平庸之辈,若非得道长指点武学,今生今世也难有突破,击败神长大老。”
苦来由笑道:“你说得一点也没错,名师出高徒,如果只是乱打乱撞,根本就无法突破,你们确实很需要一位名师指导才行,我又确实是一等一的高手。”
苦来由遥指着一个扁鼻年轻人,道:“你,扁鼻那一个,脚短腿粗,不宜习神腿奇技;你,骨骼纤细,身经如絮,最好是练轻功,你……”
苦来由不留情面的指指点点,提出各人的优点劣处,好不神气,活像一代宗师,而其他所有人也欣然接受批评,愈来愈觉得苦来由武功高超,言论独到,深深感觉到苦来由的到临,将会改变他们的一生,更感谢神为他们带来的恩赐。
满脸胡子、肌肉纠结的子东,大声道:“道长,何不即席表演神功,让大家大开眼界?”
“好!好上最好是一招轰碎百年钟乳石。”
众人的热闹起哄,苦来由受用非常,狂笑道:“轰碎百年钟乳石,实在太容易,让你们见识一下,本道爷一记神腿尽碎三块钟乳石。”
热闹的人群拥着苦来由,浩浩荡荡的返回钟乳石洞,开始他的表演。
莫问将一切看在眼里,不禁摇头叹息。
寒烟翠笑道:“不用介怀,他被困‘蓬莱仙岛’上十年之久,从来没有人赏识他的武功,因为万寿圣君武功超凡脱俗,而且岛上人民朴素无华,不会在武学上争名夺利;蓬莱仙岛上地灵人杰,大自然不受人为污染,人们极少患病,纵然有病,也是伤风咳嗽小病,‘道医’更无用武之地,如此平淡生活,他已受够,就任由他现在意气风发一番,享受久违的赞美尊重好了。”
得快乐时且快乐,刁蛮任性的寒烟翠再没有在众人前,虐打笑骂苦来由,任由夜阑人静,“神舍”的花园内,传来飒飒破风之声。
神子天鹰手执九节钢鞭,虎虎生威的挥舞着,忽而当头棒喝,忽而游动如灵蛇出洞。
苦来由打了个呵欠,叹道:“如此小孩玩意,软弱无力,以此搔痒,也搔不到痒处,如何能杀敌?小子,你以手上九节钢鞭攻我试试看。”
神子立时抖擞精神,旧力扬鞭攻向苦来由。
鞭未及身,已被苦来由迅疾如风的身形,轻轻溜走,九节钢鞭连半丝衣角也没沾上,不知是苦来由人随鞭转,还是他牵引着九节钢鞭,随他的身影急转。
“喝”的一声,神子的九节钢鞭已被踢飞半空,苦来由腾空而起,以腿控鞭,如万蛇窜动,又如火树银花,绽出幻彩光华。
苦来由不停以腿牵引九节钢鞭,神气悠闲,更出言提点神子道:“你也曾下苦功勤练九节钢鞭,故此手劲也算不俗,奈何双腿无力,更全无腰劲可言,故挥舞九节钢鞭的劲力不能完全发挥出来,鞭法杂乱无章,全身破绽百出,若遇强敌,不消一招便被战败下来,狗命不保。”
神子跪下,不停磕头,说道:“师父,请教我以腿控鞭之法。”
苦来由不屑道:“蠢!”
神子想不到苦来由竟以此答他,大惑不解道:“何解我蠢?”
苦来由冷笑道:“何解你蠢?你蠢,又与我何干,关我屁事。你蠢,便因为你蠢,没需要任何解释。你应该问,何解我这样问,才为之蠢。”
神子愈想愈糊涂,道:“何解我这样问你,才为之蠢?”
苦来由笑道:“死蠢,问得对了,何解你觉得我教你用腿来控九节钢鞭出招,便是好招哩?”
神子搔了搔头,疑惑道:“何解你觉得我要你教我,以腿来控九节钢鞭出招,为之蠢哩?”
苦来由自鸣得意,道:“蠢!死蠢自己想一下啦!”
神子想了一会儿,左想想,右想想,渐觉自己真的太蠢。
一个蠢问题,等着一个蠢答案。
真的太蠢了。
神子怯怯道:“师父,是否要我问你,把你所有武功,全教给我?”
苦来由一拳打在神子的头上,气道:“更蠢。再想多一会儿,死蠢猪。”
神子抚着被轰痛的头顶,哭笑不得,哀求道:“蠢猪真的想不出,蠢猪好蠢哩!”
苦来由实在太开心了,神子终于也承认自己太蠢,是一头想不出答案的蠢猪,而苦来由便是那一位聪明的智者。
聪明智者很喜欢蠢猪,因为蠢猪令他变得很聪明。
苦来由满意极了,开心笑道:“哈!哈!哈!蠢猪,就是蠢猪,始终也是蠢。我的腿功,能在半空单以腿便能控九节钢鞭,是否很强哩?”
神子不敢再开口说话了,他害怕又说出蠢话,引起苦来由不满,只是不断点头认同。
苦来由觉得神子学乖了,便继续道:“但是你习惯以手控鞭,手劲自然不俗,所以你应该明白自己的长处在半空中,以手和腿,双菅齐下,才能挥舞得比我强、比我好。死蠢,明白没有?唉!蠢猪就是蠢猪。”
再不理会不敢发言的神子天鹰,仍目瞪口呆的站着不动,苦来由已飘然离开,走至花园的另一角落,欣赏满园的奇花异卉。
走了不远便碰见倚栏躺卧的大懒虫莫问,满腹心事,心里有很多藏不下的话。
大懒虫断言,道:“苦大叔,你不应该教神子武功。”
苦来由好生奇怪,笑道:“侄儿,何出此言?”
莫问娓娓道来,分析地道:“神子天鹰很渴望亲手杀死神长大老,重夺政权,奈何他资质所限,又没有名师指点,断不能达到目的,而他们‘改革派’的势力薄弱,难成气候。”
苦来由笑道:“那很简单,只要得我名师指点,神子定能脱胎换骨,太容易,有我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我太伟大了。”
莫问摇头苦笑道:“问题并没有如此简单。神子除了武功平庸外,最重要是他并不是将相之才,没有领导全国的宏图伟略,你若教晓他武功,亲手杀死神长大老,重夺政权,他只会捣乱神国的政治架构,反令民不聊生,神子决计不能接任整个神国。苦大叔,你倒应该先辅助神子,找寻一名有能之士,能够带领神国走上繁荣安祷之途,才为首要任务。”
苦来由不屑,道:“蠢话连篇,为何今晚总是遇到蠢人。”
说罢,苦来由便离开了花园。
话虽如此,其实苦来由心里也十分认同莫问的分析,奈何他天生好争拗,遇事便先作反对,一来满足自己好胜心,二来以反对之言词,来激发对方提出更多、更有力的论点来支持,于是愈争拗便愈悟出真道理来,自己也得益不少。
苦来由一路返回住宿的山洞,一边喃喃自语,道:“如此一来,倒也不应该传授神子天鹰武功。”
行不了两步,又停下来,道:“但是若教晓了他武功,将来我便会是神国皇上的师父,那不是很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