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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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剑侠-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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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剑侠

作者:墨无尘

本书所要讲述的不是一个故事
是借故事说明儒家的假仁假义
墨侠追寻的正义和来历
越女剑和墨侠的关系
什么才是真正的道义
……
世间的是是非非在杨影枫看来是那般可笑
江湖道义只是一群伪君子用来掩饰自己的丑恶伎俩
第1章


华阴县今日不知是有什么大人物办喜事,马路上尘土飞扬,本来萧条的市井也为之变得热闹起来了,人来人往,到处披红挂灯,实是热闹。整条街都挂上了大红灯笼,从街头直直排开,煞是好看,一直到街尾一家大户人家门前。
门前两座张牙舞爪的石狮也早已披上了红绸。大门两旁挂着两串鞭炮,门上却不见贴有囍字,看来这家并非操办婚事。门顶匾额上写着“俞府”两字,在阳光下闪闪生辉,门前站着两个粗犷的汉子,有人进来时二人便做揖引进府内。
平常百姓家哪里见过这等阵势,远远地站在一旁悄声议论着,便是县太爷家嫁闺女时也没有如此的铺张,这若是放几十年前,那还不得治个僭越之罪?
时至中午之时,院中已是坐满了人。男女老少皆是手执兵器,看起来都是江湖中人。在前台上坐着四男一女共五人。左首一位是武林中名气甚高的大侠李建英。早年间,曾只身兰州,净灭兰州八匪。那兰州八匪对山下百姓烧杀抢掠,作恶多端,但八人武功高强,又长年在深山之中,踪迹难寻,是以江湖中人虽恨之入骨却也是无可奈何。李建英听说后连夜赶去兰州,独自一人净灭八匪,他本人也因此在武林中侠名噪起,江湖中人提起李建英三字时无不伸出大拇指说一句“侠肝义胆”。右首一位是少林派的空寂大师,面目慈和,双目微闭,像是已入定一般。右首第二位是人称“江南一剑”的柳长风。他自出道以来,以一柄长剑走遍江南大地,数十个使剑名家皆败与他手。后被人称作“江南一剑”,这其中的意思便是江南使剑第一高手。中间的一男一女,男的叫俞仕康,女的则是俞夫人。俞家乃是武林世家,武功也有独到之处,虽不及少林、武当那些大门派但在江湖也是少逢敌手。
此时台下早已是乱哄哄的一片,今天来的都是一些武林人士,各人遇到了自己相识或是敬仰之人,少不得要大声招乎或是寒喧几句,俞仕康几次抱拳说话都被台下声音压了下去。于是暗运内功,大声说道:“诸位远道而来,在下不盛感激。”话音已落但余音好似还院中在盘旋。下面的人听到主人说话,也便静了下来,站起来抱拳还礼。
俞仕康向众人躬了一躬当作还礼,缓缓说道:“今天是俞某人金盆洗手之日,所以特请众位前来作个见证,从此以后江湖中的琐事,俞某便不再过问了。”接着又向众人介绍了座上四人。然后叫仆人端上一盆清水,那盆子金光闪闪,端盆的人似乎十分费力才将盆端了过来。众人只道是那仆人气力不济,竟连一只盆也端的如此费力,均不知那盆竟是纯金所制,与普通人家所用的铜、铁所铸之盆分量自是重了许多。金盆洗手原本只是一个象征性的礼仪,武林中人欲退出江湖,请江湖中的朋友或是名士前来作个见证,再以一盆清水洗手,以示从此退出江湖,再不问江湖中事,到并不是真要用纯金盆来洗手。凡洗手之后,江湖中的一切恩怨情仇便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谁若是再来寻仇或是报怨便是破坏武林规矩,为江湖中人所不容。但今天俞仕康竟用纯金所制的盆来洗手,足见其家产丰厚了。
洗手后,俞仕康又寒喧了几句请众人入席就餐。门外的鞭炮也在此时点燃,噼哩啪啦直响,使本来就已热闹的场面更增添了几分热闹之气。俞仕康走下台来,逐一敬酒,说一些客套话,以感谢来宾。
直至傍晚时分,夕阳斜照,酒席方散,俞仕康终于将前来的江湖中人一一送走后,院中便只剩下少林空寂大师、江南一剑柳长风和李建英侠三位武林名宿。俞仕康面带愁色,俞夫人为三人各倒了一杯热茶便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俞仕康看着空寂欲言又止,也不知如何是好。空寂浅尝一口茶水,沉吟道:“今日之事有些古怪,莫非那人此次来华阴并非与俞大侠……”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自觉俞仕康既已退出江湖,再以大侠称之似乎有些不太妥当,随即改口道:“并非与俞居士洗手之事有关?”柳长风站起身来向空寂抱拳说道:“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今日来,难不成还真是巧合?又或是他根本没来,怕是有人看走眼了。”空寂道:“那到不会,那人确是来了,老衲也见过他。”一阵沉寂后,李建英道:“不管那恶贼为何而来,他若敢在华阴有什么响动,咱们便替武林除了他这一大害。”柳长风大声笑道:“不错,管他是为何而来,只要他敢乱来咱们便动手将他除掉,也免得他日后危害武林。听说他也使剑,我到要是想看看他的剑法到底有多高,竟能使得江湖中人闻声色变。”站在一旁的俞夫人一言不发,只是想俞仕康既已是金盆洗手,即便他是为我家而来,那他也耐何不得了。所谓‘金盆一洗手,江湖恩怨了’,若有怨仇大可早些时候来,此时再来岂不已经是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俞仕康见二人侠义心肠,竟有心要替江湖除害,心中自是十分钦佩,但他既已金盆洗手,也就不便再插手江湖中,歉然说道:“替江湖除去这恶贼,确是一桩大事,但俞某却是心有余而手无力。”柳长风心直口快,说道:“俞先生的心意,我们自然明白,你既已退出江湖,那么江湖中事你也不便干涉。空寂大师,李大侠,你二位说是也不是?”柳长风从小便是飘零江湖,不懂那些文绉绉的言词,只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虽然言语有些不太客气,但各人均知他并非是要贬低俞仕康。俞仕康微微一笑,当作是对柳长风的敬谢之意。空寂宣了一声佛号,道:“柳大侠说的是。但老衲曾听人说过他的为人,那无情虽为刺客,倒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柳长风闻言将本来刚刚端起的茶杯啪地一声重重放回到桌上,大声道:“大师此话怎讲,莫不是怕了?那贼子杀人无数,且不论善恶,这还不是十恶不赦?如果大师不愿杀生,那便回少林罢了,免得让那恶贼血溅三尺,污了你的僧袍。”说到后来竟毫不客气,甚至羞侮之意。李建英听柳长风出言不逊,但知他为人耿直,况且刚才空寂所言,他也觉得不太妥当。堂堂少林高僧怎能如此不顾武林道义,反而欲明哲保身,当下也不说什么。




第2章


俞仕康见柳长风对空寂恶语相加,李建英似乎也有责备空寂之意。于是出言劝道:“柳大侠,恕在下一言,空寂大师是出家人,慈悲为怀原是应当。但不知大师何以说那人并非大恶之人?咱们且听大师说来,而后再判定那人是否该杀,如若真是如江湖传闻一般,只得钱财不问好恶,那杀之亦不妨,但若非如此,岂不要错杀好人?”这样一来,柳长风也觉得刚才出言莽撞,向空寂躬身说道:“大师勿怪,我是有什么便说什么。请大师原谅。”空寂微一点头,以示并不见怪,说道:“那人虽杀人无数,但却只杀雇主所要杀之人,无关人等绝不加怒。且事后不动死者家中的一草一木。可见他并非贪财之人,只是为生活所迫,不得以才做了刺客。既为刺客,那便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也是刺客的规矩。老衲的意思是,如全我三人之力将他擒住,那么只将他的武功废去,令他不能再为恶江湖也就罢了,莫要伤他性命才好。”柳长风道:“大师慈悲为怀,我等不如了。但大师试想,如若废去他的武功,他必为仇家所杀,到不如就由我们将其擒杀便是。”李建英道:“我们放他一条生路,以后他是死是活也就与咱们无关,全看他的造化了。”空寂道:“善哉善哉!老衲正是此意。”话音刚落便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依我看来那恶人必是见三位大侠和我爹娘在此,所以才不敢来的,娘你说是不是?”三人见这十来岁的小男孩站在一旁,原以为他只是个仆童,却不知竟是俞仕康夫妇的儿子。俞夫人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乱插嘴。”又向空寂、柳长风、李建英说道:“这是犬子,叫作俞颢。”柳长风呵呵一笑,只觉这小孩甚是聪颖,问道:“俞少侠,今年多大了。”俞颢俨然一副大人样子,朗声说道:“在下今年十一岁了,两位前辈伯伯安好!”引的几人哈哈大笑。就在屋内几人欢笑之时,院外也传来一阵笑声。笑声越来越近,不多时已来到了院中,笑声嘎然而止。众人早已齐集院内,只有俞夫和俞颢未曾出来。院中站立一个男子,白衣飘飘,气宇轩昂,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刚才发笑之人,倒像是一个读书的秀才公。俞仕康见此人并非自己认识,也不似空寂三人之友,实在看不出此人门道,便问道:“阁下是什么人,光临寒舍有何指教?”那人面无表情的说道:“有人叫我杀你。”俞仕康心中一惊,心道:“此人果然是为我而来,但我金盆洗手之时他为何不来,反待我洗完手后才来。”转念一想:“对,中午江湖好汉众多,任他武功再是高强也是终难得手,是以才等大伙走了之后才潜入院来。但我既已洗手退出江湖,他便也杀我不得!”李建英原也认识这人,只是月光这下一时没看清楚。这时仔细一看来人,果然便是那无情,他在江湖上虽说也是名声在外,但却是无人知晓他的师承来历,只知他出手狠辣,凡被他所追杀者无一人幸免,是以江湖中人多称他为无情,他所使剑法自然也便成为了“无情剑法”。
李建英大声喝道:“恶贼,俞先生已是退出江湖,现下里江湖中的恩怨便已与他无关。你若还想活命那便老实说出是谁叫你前来行刺。”无情看了李建英一眼,冷冷地道:“若是你叫我杀你的仇人,你会不会愿意让人知道是你叫我去杀的?”李建英怒道:“我从不与刺客打交道,更不会乱杀无辜。”无情道:“李大侠既然不与我打交道,便请离开。”又向柳长风说道:“你便是那江南一剑!你若还想留住你的这一剑的话,也便请回江南去吧。”接着又向空寂说道:“少林和尚我向来不曾得罪,更不曾杀过一个少林僧人。所以大和尚你也请回去吧。”柳长风见来人竟全然没将自己三人放在眼里,只这几句话便要吓退三个劲敌,当真太有可笑。大声道:“你这恶贼,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今日便要为江湖除了你这一恶。”无情淡淡一笑,也不理会柳长风所言,只对俞仕康说道:“俞仕康,有人叫我杀你们夫妇,至于你所说的洗手洗脚之事,都与我无关。”俞仕康暗暗叫苦,无情他本是一个刺客,哪里会理会什么江湖规矩。只要有人值钱,他便去刺杀对方所要杀之人。无情不愿多说,向四人看了一眼,对俞仕康说道:“唐女侠呢?”空寂三人均想:唐女侠是什么人?莫非他是找错了人?莫说此间并无女子姓唐,便是江湖中也未曾听说地有姓唐的女子高手。屋里的俞夫人听他此言一出,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原来是为我而来的。”原来俞夫人本名叫唐赛儿,十多年前因不忍官绅压迫,揭竿而反。后来起义失败,差点丧尸荒山之中,恰巧俞仕康相救,这才活了下来。二人相处一段时间后,唐赛儿知道俞仕康乃侠义之人,于是就将自己如何反判朝廷,如何被大军所困,如何身受重伤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俞仕康。俞仕康听完,又怒又怜,怒是怒朝廷腐败,怜是怜爱唐赛儿为民起事,却差点丧命于深山。两人日久生情便结成了夫妇。唐赛儿这个名字也就不再为外人所知。但想不到十多年过后,朝廷竟还在追查她。心下也不禁佩服东厂、西厂的那些个狗官,这么久了还能找得到她。她隐姓埋名本已不想有什么作为,尤其是生了孩子之后,更是一心只想做个好母亲,也正因此她才不想过问江湖中事,让俞仕康退隐江湖,从此安居生活。但不想还是被朝廷的人给找到了。想到此处,看了看年少的俞颢。他虽然只有十来岁,但已是十分懂事,也很聪明,更是舍不得离他而去,但为了不连累到他,却是不得不这样做。说道:“颢儿,你去藏在墙壁夹层之中,待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来,一定等那恶人走后你再出来。如果爹娘被他所杀,你就跑得远远儿的,永远不要回来。等你将来长大了,学好武功为爹娘报仇。”说到动情之处这位昔日的女英雄竟也流下了眼泪。俞颢已是看出些端倪,但一来年纪尚小,二来母亲之事他也从未听说。只听母亲说她和父亲可能会死,一阵恐惧之感便涌上心来,但他很快就镇定下了。恨恨地说道:“娘,我陪你一块儿。”俞夫人厉色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俞颢见从不对自已呵责的母亲竟也责备起自己来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俞夫人见俞颢双眼含泪,也觉得自已不该责备他,孩子必竟也是为自己担心,想保护自己。于是和声道:“颢儿,如果你也死了,谁为我们报仇。”俞颢此时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道:“娘,我听你的话,我不会出去的。外面有李伯伯他们在,你们一定不会死的,那恶人一定打不过你们。”
俞仕康听无情要找唐赛儿,心中也已明白他是朝廷所派来的刺客。心想:“已经这么久了,朝廷还是不肯放过赛儿。朝廷如果对百姓好点的话,赛儿又怎会造反!”想到此处心中不平之感随即涌来。愤然说道:“我已不再过问江湖中事,你还是走吧。”无情听罢也不言语,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对面屋子。柳长风见他不理会余人,显是未将他几人放在眼里,心中大感不快,喝道:“你这恶贼,俞先生叫你滚,你没听到么?若是识相便赶快滚,若不然咱们便找个僻静所比划比划,看看是你的无情剑强一点,还是我长剑胜一筹。”无情只是盯着对面的房门淡淡地说道:“没有人叫我杀你。”柳长风怒火狂涨,挺剑要上前与无情交手。这时房门忽然开了,俞夫人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握着一柄单刀,走到俞仕康跟前,低声道:“仕康,事已至此你可后悔么?”俞仕康见夫人此时出来,知道她已将儿子安排妥当了,心下再无牵挂,悄声说道:“夫人,我这一生最开心的便是能和你在一起。”俞夫人听他这般说来,鼻子一酸,大声说道:“我就是唐赛儿。”




第3章


空寂三人听她说出这句话,心中均是一凛,心想:“原来俞夫人便是唐赛儿。”三人都知道,十几年前唐赛儿揭竿而起,反抗暴明之事。但后来义军失败,唐赛儿就如同从世上消失了一般,再没有人听说过她,却没想到俞夫人就是唐赛儿,钦佩之油然而生。李建英上前抱拳道:“原来俞夫人便是当年的唐女侠,在下眼拙,竟不识得,实在是惭愧。”转而对无情道:“当今朝廷无道,百姓流离失所,我辈侠义中人当是为民除害,但不知阁下为何却要去为朝廷做事,甘为走狗!”无情道:“我只管杀人,别的我不想管,也管不着。……唐女侠,俞大侠,你们是要自尽还是要我动手。”俞仕康冷冷地说道:“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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