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时的扭头回看姬无月,后者则示意他镇定。
再转过两条街就到皇宫了,他能镇定吗?
此时已是深秋,天气颇凉,他却觉得特别的热,不时抹着额头上的冷汗珠子。
“张大人是不是身子不舒服?”郑公公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唔,是有点不舒服……”张小崇吱唔道,他给对方那阴沉的目光盯得浑身发直毛。
“张大人是心中有鬼,不敢入宫吧?”郑公公阴笑声道。
张小崇听得浑身一颤,差一点没有摔落马背。
“假冒帝国军官,图谋不轨,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头等大罪!”郑公公仍是阴声笑道。
“妈的,拼了!”张小崇心中狂吼道。
假冒内廷侍卫副统领的事儿终于给人揭穿了,他不知道这死太监是如何知道的,反正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正欲发射暴雨夺魂针,却觉眼睛一花,姬无月已出现在郑公公身后,一只手贴着他的后心。
郑公公的肌色原本就白,此刻更是吓得比白纸还白,连嘴唇亦是苍白无血,眼中流露出惊骇无比的神色。
他亦是极自负的修行高手,天下间能一招制住他的,除了玄矶大师、碧月清那种神仙级的高手外,连傲笑天都无法一招制住他。而张小崇身后那个身材稍矮的军官竟然一招制住了他,自已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心中怎不惊骇万分。
张小崇松了一口大气,至少现在控制住了郑公公,令他手下不敢乱来。
突然间的变故,令护送的皇家近卫师团士兵面色大变,纷纷抽出兵器,将两人团团围在当中。
郑公公轻咳一声,喝道:“大胆,全部给我退下,你们没见我正与张大人开玩笑吗?”
所有士兵俱都面面相觑,你望我,我望你,不知如何是好。
“混帐,全部退到三十米开外,给我列队站好!”郑公公喝道。
士兵们极不情愿的退到三十米开外的地方,一个个心中忐忑不安,这个张大人不是奉旨面圣的吗?干嘛出手制住郑公公?郑公公虽不算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在宫中却是太监副总管,淑皇后的亲信,这护卫不力的罪名,恐怕是吃定了。
郑公公低声道:“张大人放心,此事只有我与淑皇后知道,我们并无什么恶意,只是想与张大人合作而已……”
张小崇轻笑道:“多少人知道都没有关系,反正大爷我要开溜了,嘿嘿……”
郑公公面色再变,急声道:“不可!”
张小崇歪着头,反问道:“为何不可?”
“这个……这个……”
郑公公额头上已隐现冷汗珠子,却呐呐着没有说出原因。
“你不会是想拖延时间吧?”张小崇轻笑着,手中已多了一枚铁针,针尖闪着幽幽蓝芒,一看就知道是涂抹过剧毒的。
郑公公面色大变,颤声道:“你……你想干什么?”
张小崇轻笑道:“不干什么,我只是想试试七彩销魂散是不是真的象传说中的那样厉害?”
“不要……”
郑公公面上流露出惊恐的表情,七彩销魂散是天下最毒的三大剧毒之一,中者立毙,歹毒之极。
张小崇手上那根闪着幽幽蓝光的铁针,是不是真的涂过七彩销魂散,他哪敢怀疑。就算只是一般的毒,没有解药,照样死翘翘。
见到姬无月摇头,张小崇收回铁针。
郑公公才松了一口气,突觉后心有一丝怪异的气流涌入体内,他只觉体内某处地方生出一股冰冷的寒气,另一处地方又灼热如火烧,不禁惊得魂飞魄散。
他惊恐万状道:“玄……阴九转化魄……你……你是姬宗主?”
近来江湖传闻,妖后与张小崇打得火热,形影不离,他竟然忘了这事。
姬无月低笑一声,道:“你知道就好!”
郑公公已是骇得面无人色,妖后的玄阴九转化魄妖功阴狠歹毒,中者要历经九次生不如死的痛苦折磨后方才爆毙,除了她的独门解药外,天下无人能解。
“姬……姬宗主,小的……小的并无什么恶意,是……是淑皇后想与张大人……合作,张大人假冒帝国军官一事,她……她会帮张大人摆平……”
张小崇看着姬无月,两人目光接触,无声的交流着。
他无奈的耸耸肩,老婆要他继续冒充下去,他只有硬着头皮撑下去了。
“唉,郑公公怎么不早说,原来是误会了,得罪公公,真是过意不去,呵呵……”他呵呵笑道,嘴上说是道歉,脸上却无半点道歉的表情。
郑公公已感觉到姬无月从马背上离开,他抹着额头上不停滚落的冷汗珠子,苦笑道:“怪我说不清,怪我说不清……”
转头对着姬无月哀求道:“姬宗主,您大人有大量,帮小的解除玄阴九转化魄神功的禁制吧……”
姬无月抛给他一颗红色药丸,淡淡道:“这是七天的解药,七天之后,自会有人再送解药给公公。”
郑公公面色又是一变,强笑道:“多谢姬宗主手下留情。”
姬无月轻笑道:“皇宫内有不少医术高明的御医,公公可以找他们试一试。”
郑公公忙道:“不敢不敢,姬宗主若有什么要小的效劳的,尽管吩咐,小的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姬无月淡淡道:“也没有什么要烦劳郑公公的,只是希望郑公公保证张大人的安全而已。”
郑公公忙道:“小的以性命担保,张大人绝对没有事!而且此次进宫,是天大的好事,假副统领就很快变成真统领了。”
他解释道:“有淑皇后出面,没有什么摆不平的,陛下现在缠绵病塌,好多事情都由淑皇后做主。淑皇后之意,只是想……威胁张大人屈从,为她卖命而已……”
他瞟了两人一眼,小心翼翼道:“只要张大人肯稍微委屈一下,内廷侍卫正统领一职垂手可得。”
张小崇摸着下巴沉思,这内廷侍卫正统领的军职,他才不稀罕,他混进宫里,只是想杀了陈宫,为小荷报仇。不过有了这个统领大人的身份,出入皇宫倒是挺方便的。
姬无月向他点点头,道:“好,张大人的安全,就交由郑公公负责了,如果郑公公自认为是条硬汉子,也何偿不可试一试本后玄阴九转化魄神功的威力。”
郑公公面露恐惧神情,慌忙躬身道:“不敢不敢,姬宗主请放心,小的绝对保证张大人的安全!”
姬无月淡淡道:“既然有郑公公以性命担保,本后就不随你们入宫了,本后在三王子府内等候消息,告辞了!”
她说走就走,话一说完立刻调转马头,往来路奔去。
张小崇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郑公公急声道:“姬宗主,别忘了小的解药……”
张小崇搂着他的肩膀,笑道:“放心,七日之内,会有人给公公送药来的……”
他面色突然一变,慌不迭的松开搂着郑公公的右臂。
郑公公原本苍白的脸上竟然现出一丝羞赧的红晕,目光极暧昧。
站在远处的一众皇家近卫师团士兵见两人无事,俱都暗中松了一口气,见那位年青英俊的张大人状若亲密的搂抱着郑公公,而邓公公却是神情怪异,全都想到了一块,原来这位张大人是好这调调儿的。
第二卷第二十八章深宫怨妇
张小崇给各种暧昧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而偏偏这位郑公公却一点也不在乎,拼命的贴近他,低声的跟着他说话。
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与对方靠得很近,因为郑公公正低声跟着他说淑皇后的一些事情,还有宫里的一些规矩。
他为了讨好张小崇,以得到妖后的独门解药,把淑皇后的老底都翻出来了,还有皇宫里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看来他为了保命,什么事情都肯干了。
张小崇低骂一声,奶奶的,这家伙真是怕死鬼,为了保命,只怕连亲爸亲妈都敢杀,难怪老婆敢放心的离去。
进入守卫森严的皇宫,郑公公带着他穿越了一道道由大批卫士把守的宫门,无数弯曲的长廊,如同在迷宫里行走一般。
张小崇心中惊叹不已,皇宫建筑雄伟高大,富丽堂皇,门户重重叠叠,所有的建筑物似乎都是相同的,令人如身置迷宫一般,若没有熟路的人引路,只怕真要迷失在里边。
来到一座豪华的宫殿,殿门上高挂着大招牌,上边镶刻着“万寿宫”三个大金字,门口有大批披挂着黑色铠甲的皇家近卫队士兵把守,见到郑公公,士兵们只是微微行礼。
进到里边,一路上可看到不少披着银灰色铠甲的士兵回来巡逻,其中有不少身着便衣,背插武器的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修为极高的修行高手。
郑公公带着张小崇直往里行去,他是宫内的太监副总管,权力极大,一路上见到的宫女太监无不躬身行礼。
穿过重重宫纱珠帘,来到一间宽大豪华的寝室,两站侍立着不少的宫女小太监,雕花大床上睡着一个胖乎乎的糟老头子,床边坐着两个宫装丽人,其中一人正在他肩上轻轻揉捏,另一个正以锦帕在他额头上轻轻擦抹着。
郑公公轻扯了一下张小崇的衣服,示意他跪下,低声道:“禀陛下、皇后娘娘,奴才把张大人带来了。”
张小崇低头跪在地上,心道:“那胖乎乎的糟老头子就是国王?一副被酒色淘空身体,狗喘残延、行将就木的老家伙而已嘛,靠,长得丑死了!”
他偷偷打量四周,那些侍立一旁的宫女小太监们,一个个拼命的低着头,一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样,连大气都不敢喘。
真是无趣,他的目光落到那两个宫装丽人身上,嗯,容貌都是上上之选,年纪稍微大点的那个美人儿雍容华贵,光艳照人,那种成熟少妇的风韵绝非晴儿那些小丫头可比的,隐隐流露出些许不怒自威的气势,难道她就是淑皇后?
另一个秀丽妩媚,水兰色薄纱掩饰不了如雪的肌肤,高耸的胸部似乎要把粉色的胸围子撑暴,奶奶的,身材还真是惹火诱人。
靠,那死老头子一只脚都踏进棺材了,还娶这么年青漂亮的女人为妃,他还有能力干那事?好端端的一个美人儿,就这么给活活的锁在深宫里守活寡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那宫装丽人扭头望过来,与他织热的目光接触,怔了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家伙是谁?竟然如此大胆放肆,不怕给拖出去砍头吗?
后宫是妃子们居住的地方,一般男人绝不容许入内,就是文武百官有要事求见陛下,见了妃子们都是低着头,看都不敢正眼看一下,侍候的宫女小太监亦是如此,太监不能算是男人了,那倒没有什么。
唯独不知道宫里规矩的张小崇东张西望的,火辣辣的目光直盯着对方。
奶奶的,这位美人儿眉目间透着幽怨,如同深闺怨妇,一副欲求不满的神态,看来那半死不活的老国王已无力满足她们的强烈欲望了。
他心中叹道:“可怜的美人儿哎,独守空帷,长夜漫漫,本少爷真想好好抚慰一下你寂寞的芳心啊,真是可惜了……”
盯着对方那高耸诱人的胸部,他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
那宫装丽人似乎受不了张小崇织热的目光,迷人俏脸微现红晕,再见他目光落到自已胸脯上,身体竟然莫明其妙的发热起来。
敢如此火辣辣直视她的,似乎只有张小崇一人,这令她又恼又羞,却又有种新鲜刺激的奇怪感觉。
人倒是年青英俊,嘴角那一抹邪邪的笑意,让人恨得牙齿痒痒的,眼睛似乎也带着笑意,透着一种玩世不恭,更有挑逗的味道,令人莫明其妙的脸红,心跳加快。
那放肆、挑逗的目光,令她感觉到那种熟悉而又久违了的奇妙感觉似乎在身体的深处燃烧着,搅动着,拨撩得她不禁心慌起来,匆匆逃避对方织热的目光,低着头,下巴快要碰触到自已的胸部了。
见她满脸娇羞无限,动人之至,张小崇心中大乐,能令她害羞脸红又不发怒,这种无言的征服感真是爽啊!
淑皇后转过身来,看着迎视她的张小崇,那灼热的目光令她微微一怔,修长弯曲的柳眉轻皱起来。
如此大胆放肆的人,她倒是第一次见到,就连陛下都不敢如此直视她的眼睛,心中不禁也涌起奇怪、新鲜的感觉。
那种灼热的目光,既熟悉又陌生,令她不禁想起还未入宫之前的初恋情人,那目光中脉脉含情,又带着一种野兽一般的狂野、织热,令她既心跳、紧张,却又欢喜、企盼。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那种令她害怕又企盼的事情,只是初恋情人的眼睛,已是深深的烙印在心中。
淑皇后半天没说话,郑公公奇怪的瞟了她一眼,对着侍立一旁的宫女小太监们挥挥手,未意她们出去。
张小崇看着淑皇后,从她眼睛里,似乎看懂了一点什么,唇角逸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淑皇后似乎象是给人看穿了心中所想,迷人的俏脸上不禁微现红云。
张小崇面上那邪邪的笑容,眼晴里充满的放荡、挑逗笑意,不知怎的,竟令她心中莫明其妙的紧张起来,那种感觉,比跟初恋情人在一起的时候还要更紧张,心跳也特别的快。
她深吸了一口,强压下莫明的紧张与心跳,狠狠瞪了张小崇一眼。
轻咳一声,她俏脸变寒,缓缓道:“张小崇,你可知罪?”
躺在床上的国王司徒天龙看来已是沉沉入睡,发出呼噜呼噜的鼾声。
张小崇迎视着淑皇后的目光,微笑道:“草民知罪,草民犯的是欺君之罪,但是……”
淑皇后皱眉道:“但是什么?”
“唉……”张小崇突然重重叹息一声,道:“皇后娘娘,草民斗胆讲一个故事,请皇后娘娘听完后再治小民的罪。”
他的话,让那穿着水兰色宫装的丽人抬起头,好奇的看着他,似乎很想听他说下面的故事。
侍立一旁边的郑公公则是皱起眉头,面现些许不安。
“好罢,本宫说先听你把故事讲完,”淑皇后淡淡道。
张小崇心中骂着:“奶奶的,也不来一句平身或赐座什么的,老子双膝都麻木了……”
他轻咳一声,道:“这个故事,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草民当时尚是年幼,跟随家父在丰源行省居住了在一些时日,家父是做生意的,很忙,经常不在家,草民贪玩,每天逃学四处乱荡,斗蟋蟀、掏鸟窝什么的……”
反正他已从郑公公嘴里得知淑皇后并无杀他之意,相反的要给他这个冒牌副统领升官,心中大定。
穿水兰色宫装的丽人突然“哧”的一声,掩嘴轻笑起来。
张小崇对她微微一笑,道:“有一天,草民路过北宫大爷的府第,看见墙外的一棵大树上有一窝鸟,就爬上去……”
一旁的郑公公面色微变,淑皇后的身世,是他刚跟张小崇说的,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胆大妄为,拿来编故事,万一激怒了淑皇后,人头落地不要紧,自已也要跟着陪葬。
瞟了一眼淑皇后,见她面上并无丝毫怒意,只流露出一副遐思的样子,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这家伙油嘴滑舌的胡说八道,似乎很讨女人欢心,难怪没有给妖后吸干。
第二卷第二十九章深宫怨妇(二)
张小崇轻咳一声,说道:“草民爬上了树,却给一阵天簌般的笑声吸引住了。”
他微仰着头,眼睛微闭,一副非常陶醉、神往的样子道:“那笑声,是草民听到的最美妙动听的笑声!”
他摇头晃脑道:“此笑声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
穿水兰色宫装的丽人好奇道:“那笑声真有这么好听吗?”
张小崇用力点头,道:“那是当然了,至今,那笑声仍是不时回荡在我心间,让我魂牵梦萦,永生难忘。”
偷偷瞟了淑皇后一眼,见她面上神情颇为古怪,不禁心中大乐。
他又说道:“笑声是从北宫府第的后花园里传出来的,我拼命爬高往里张望,看到一位天仙一般的姐姐,在花园里嘻戏……”
他又是一副陶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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