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想看见你,绝不会,”
“来人!”泷和帝怒喝着:“将他给我拖下去,杖毙!”他剧烈的咳,口角流下丝血,梦里美丽飘渺的言若却化作了灰烬在迷蒙的眼里飘散,在地下还有谁来陪他?如今死也没了意义。
殿中恢复宁静时,绣金凤的鞋子踏着欢快的节奏而来,长长的流云锦拖曳在地,圆润的珍珠点缀的腰带,通透的碧玉慵懒地插着,一只辉煌的金凤飞在发上,还簪着几朵小巧却红得惊人的花儿,唯独适中的袖子上只模糊的绣着几圈清秀的花朵,显得素净,却更衬托着那手腕上的黑玉镯子金光耀眼,金色与黑色的强烈反光射在空旷的殿中流光溢彩活力十足,仿佛这不是帝王要归去的哀伤之地,而是金凤还巢之所。
“二哥,嬿婉来了。”
“嬿婉,你终于来了。若是你的话或许可以……”泷和帝轻轻叹一声。
“呵呵,二哥何处此言?”
泷和帝眼望着上方一动不动:“嬿婉,是二哥对不起你……景毅……”
“呵,他?二哥说笑了。”嬿婉公主竟好笑得眼带泪,“他是二哥的臣子,二哥如何处置嬿婉怎敢有话。何况,”她笑得越发张扬:“这些年嬿婉不也过得非常好么?”
“嬿婉,溯的药真差呢,不如你帮我。”
“哦?嬿婉却舍不得二哥呢。”
“嬿婉——咳咳,”泷和帝也笑起来:“言若说我活不过这年,我便不想违了她那灵验,况且她死,我也活腻了,这天下交给桁与你去折腾吧,桁是个仁厚之君,他会敬你如母的。嬿婉,你的驸马还活着。”
“我想杀他,只要活着就很想!”
嬿婉愣了片刻,突然扑到泷和帝榻前:“二哥,二哥!你说,景毅他……他还活着?不,我不信。”她突然退后:“他,当初执意要杀言若,甚至不惜搏命闯那五两殿刺杀,二哥怎会放过他?你骗我,你只想着骗我扶持桁坐稳了江山!”
“呵,嬿婉,你看啊!”
她慢慢地回头,殿内的幽暗让她的眼一时昏花,昏花过后,那人的身影渐渐明晰,依旧是她心中俊美清朗的驸马,她拢了拢耳边的发,笑了。
“毅。”“公主。”
“圣上!”景毅来到榻边,嬿婉却一眼也不肯从他身上挪开。
“终究杀不死的你!这些年你躲在哪?连我的暗人也找不着。”泷和帝道。
“多谢圣上不杀之恩!臣在季相府上教习公子多年;后游荡至今。”
哈!咳咳,泷和帝咳得厉害:“原来——由霄,我倒忘了,他是最想杀言若的那个。”
“嬿婉,我若今日死,赦免景毅诏书会有人奉上,迟一刻,便再不见。”
“二哥!”嬿婉似有些动容,“你——何苦?”
“动手,用她给你的东西,我只想死在她手里。”
景毅退开去,嬿婉举起了手,那黑玉镯子中闪过一丝红色的亮光,嬿婉用那指甲生生剥离了那团黄金簇花,昏红的血雾喷薄而出,泷和帝的眼前一片金光——“二皇子,你的喜欢与你皇兄一样么?可他也不曾将我推给谁,我,厌恶你。”
“二皇子,你喜欢的东西离开你很久,回来的时候还是你喜欢的那个模样么?或者,你只为证明你当初喜欢着。”
“衷,我心中有个人呢……我离开,谁也找不着我了,那样,言若就还是言若了……”一瞬间,泷和帝被夺走了所有的意识,轻松离去。黑玉变为了通红的色,一下碎裂在空中,散在了殿内。
嬿婉哀伤地哭起来,景毅走上去抱住了她,
咚!哀钟响起,长长地响彻在京都上空,泷和年号在二十一年走到了尽头。
迷
“应公公可要离去。”烯悬问。
看着昏迷的执杖人,应生摇头笑了,“大人走了,我如今才算明白过来。二十年如一梦,醒了依旧不成真,我也活腻了……”
“烧了我吧,像大人走时那样。”应生记起巫祈言若的最后一幕,便也是这样,一地昏迷的人,只有他在一旁凄惶地看她慢慢地坐在床边放下了长长的发,一遍遍地抚摸梳理,她笑:“应生,我什么都带不走,却还痴心戴上这。”她摊开手,那手心里躺着一枚柔亮的物件,言若的眼里满是愉悦的柔情,她将那东西贴着脸,“澈,他送我的,我要带着……”
应生记得,言若将常年戴着的金环慎重地放下时仿佛松了口气,但却如珍似宝地捧着那颗马眼白玉,“澈在最热的天将它放在我的额头上,他说叫我梦里都会清凉起来……我偏要与这同化了灰烬,用万灭之火将我永远留在那一日,只是,这一次他再也休想把我唤醒。”言若眼里流的泪仿若永不会断。
她手指上跳动的火苗映得那脸通红晶亮,应生已经惊慌得连声音都扭曲,“大人,为——”,他伸出的手晚了那一步,火苗的热将他生生逼退开,一个通红的火圈围绕着她,发飞起舔上了火苗,无声的将裙角点上几处,却像乖巧的虫儿一般没有蔓延,听话地在原处冒出几寸高而已。
“总有一天,那承继我之人会来,都交给你了。不要告诉衷我死了,叫他找吧,找上很久很久,等他不找的时候,他就会死去。还有——应生,”
“来生——不见!”
言若笑着跟他道别,仿佛是转身离去那般轻松,火苗呼啦一声飞涨,突然如绳索一般死死困住了她,发与衣裙愤怒地飞扬,言若在火中闭眼,应生听见她最后的一声:“澈,缘分尽啊!”美丽的声音凄婉至极。
应生喉咙里堵了一般,只看见那一团火光静静地烧,将那美丽的容颜化作的天地将的炙热最后成为一撮灰烬,眼泪都烤干,缘分为何尽啊……
他将那灰烬收好来,将那金环藏好,珠子送走。泷和帝的毒打,萧余儿的逼问,嬿婉的哀求都未能让他说出来巫祈言若在哪里。在哪里?在他胸口上,属于他的言若匍匐在那胸口跳动着,一如那缠绕着花枝的发,与他生生纠缠,他不许那不见。
他将那灰烬一点入那香炉,燃烧那言若对言澈未了的疯狂,和妃承接了那极度的渴望,那夜,应生眼看着和妃化作了凶狠的狼,纠缠,倾轧,撕咬,拉锯,鲜血淋淋,活像一头饿极的母狼,汹涌如开泻的洪水,泷和帝衷如同滚烫的汤水中翻滚的肉片,任凭采食。
应生看着他们笑了,言若的灵魂仿佛在空中踏月而来,将她痛苦的思念和渴望化作了缠绵的蛇紧紧抱住了他们,然后消失在那床第间。应生流泪了,大人,你不是要做个皇子么?投胎吧,回来吧,应生在这等你。
呼的一声,火苗窜起,烯悬静静看那火包围了应生。
“原来这火不疼,真暖。”应生笑了,“大人,缘分未散啊!”他将胸口那小袋灰烬捧在了手心里,一如当初捧着她的发,直到火明媚地将一切包围……
夜里,桁在泷和帝的灵柩前烧了满盆的元宝,后头看看跪得远远的饶,安心又烧了起来。饶却咬牙,此时却不知烯悬是否得手,自己这刚出牢笼的人却要跪在这看人烧火,桁越烧饶越恼火。
不一会,一个太监前来禀报:“太子,废人溯夫妻在押解路上亡故!”
桁一惊将一大叠金箔纸钱掉进盆中,差点烧着手,宋果忙上前服侍。
桁却挥手叫众人退下,他轻轻走到饶身前,将他扶起,“我就剩你了,别离开我,我永不会伤害于你,你也不要离开我。我们不要做溯夫妻那样……”
他突然伸手抱饶,饶吓得向后一跳,一脚踩上身后一个早已熄灭的灰盆边口,嗵的一声,盆翻灰飞,门外的风向里一灌,飞了两人一脸一身,根本分不清男女。
哈!……啊嚏~!桁想笑,却一个喷嚏打出,直喷上饶的脸,星点的湿落在灰脸上,饶几乎能看见玩儿一闪而过的脸上难忍的笑,正羞愤得想还是装昏罢了,桁却轻轻叹息一声:“娆儿,为何我觉得众人都干净却像蒙了灰,而你蒙了灰,我却看得最清……罢了,下去洗洗吧。”
很久之后,桁在龙座上看着宫女们的背影,却没有一个像那日的饶离去时的那样叫他难以忘怀。那灰脸灰头的模样却美丽无比的映在了脑中,风吹开的灰也仿佛艳若朝霞,可他的娆再也没有回来。
……………
“我与你第一次见面,还记得么?”长公主嬿婉仔仔细细用指尖摩挲着那真人般的画像。
“恩,记得,那时我仿佛与这画中一般模样。”景毅摸着长了白发的额头道:“可如今老了。”
嬿婉摸摸画中人的嘴角,再描一下眉毛,“是呢,何止是你啊……想那时,我们多年轻。”
“毅!”
“公主?”
“还来得及么?”
“什么?”
嬿婉回过头来,眼里神采奕奕,如同钻石一般闪耀在夜里,看得景毅也心中狠跳,“及时行乐……”她道,突然景毅的脸上就全红了,嬿婉却不管不顾地盯住他,轻轻地将手放在他胸前,慢慢地下滑,直到腰带上,她的唇几乎碰着他的脸颊,“你逃离了那样久……”
景毅用力地吸一口气,全是温暖妩媚的体香,突然就无法控制呼吸,“嬿婉,公主……恨我吗?”
嬿婉将头高高地昂起,用唇靠近了他的唇,像要将那话语从口里吐进他的口中,再满满地装进腹中的姿态,“我恨啊,怎么不恨……”
“我恨皇兄令你设计了我,叫我意乱情迷。”
“我恨我没法不喜欢你。”景毅深深地呼吸,任凭她越来越近。
“我恨,你一意孤行要诛巫祈,我恨,皇兄竟要追杀你。”嬿婉的唇擦过他的。
呵呵,她笑中带着凄楚:“我更恨,你不信我,我会为你连命都不要的啊……你无声而逃,却不知道,我会护你到死。景毅,你可后悔!”她突然严肃地问,可那双手却像游弋的蛇,从他腹前的腰带慢慢分开,再从那腰侧打着圈地滑向了背后。
景毅的背后一僵,那手却不自觉地跳动着沿着脊背点去,“公……主,你的兄长是可以将一切都舍弃的人。我不要你死……”
不!嬿婉突然堵住了他的嘴,“不!”她的声音带了颤抖,“不要再提,不要!忘了他,忘了,毅!”她用力地环抱住他:“只有我,你只有我,桁是仁厚的孩子,他会好的,以后会好的。毅,我们再不分开,好么,好么?”
还不等他回答,那唇便贴了上去,汹涌而热烈,景毅只来得及在喉咙里发出个唔的声音,一切便顺从了身体的欲…念。
腰带相互纠缠着落在地上,死死贴服的肉 体激起了火热的体温,嬿婉能感觉到他火热的情意在两腿之间强烈的表达,她用身体的柔软来回报,不知道什么时候景毅也不是那个温文带羞的驸马,他的舌头在她口中轻扣,扫过每一处芬芳,她想要抓攫那试探却被他轻松地逃走,她焦急地要张口所要,却被他急剧地一探到底,深深地震撼了她整个灵魂和肉体,占 有我吧,她在呐喊,毫不犹豫地扑身而上,咬噬着那入侵的缠绵,连他的津液都带着熟悉的男体的麝香味,嬿婉像蛇一般绞住了他,越来越紧。
突然景毅一手按上她胸前的柔软,有些不舍得抚弄几下将她用力推开去,她回魂一般喘息着看他。
“公主,抱太紧。”他面无表情逼近她的耳:“没法脱——”一句话烧得嬿婉面红耳赤,而他已动手扒下了长衫,里衣,连鞋也丢开去,就那样脱落了所有亵衣,赤 裸地站在嬿婉面前。
那手颤抖地抚摸上他的身体,凹凸的感觉传来,一阵阵心紧,当年泷和帝追杀他的暗卫不知多少,虽然逃过了却还留下这样多的伤。她将唇送上,贴着那伤痕吻,软软的触感温湿的暧昧,她由那胸口后背一直吻下了大腿,景毅打了个哆嗦,她的舌尖滑过的地方立刻僵硬,腿间的物件却一下调皮地抬起又打在了她头上,“嬿婉……”景毅几乎是哭丧着请求,“快!”
可她还在吻他的腰,一直湿湿地舔点到胸前,似乎触到一点冰冷,她一愣,却被激动的景毅扑过来,那双手扯、拉,勾,挑,横扫一切的速度,衣裙跟花儿一般零落在地,连那鞋袜都被快速扔开去,一会儿洁白如绵羊的她如新婚一般娇羞等待,景毅的喉咙滑动一下便将她揉进了怀里,托起那翘臀轻抬,身姿依旧婀娜窈窕,嬿婉被他放在那宽大的香檀木圆桌上叫他看个仔仔细细。
他爱怜那胸前的一对玉兔,捧在手里揉捏着,指缝夹住那肿胀红果,一松一放再舔舔咬咬,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将嬿婉作弄得全身软绵。他的手探过那曲线玲珑的腰腹部,一直滑向男人的圣地,双腿间丰满的玉脂堆积着,散发着幽香。那指轻轻地转,慢慢地旋。景毅的吻有胸移进了唇,他死死堵住了嬿婉欲 望横流的呻吟,指上一个用力,迅速探入,浅浅缓出,就这样配合着舌头的节奏,在她的身体里跳舞。
他抽出了那指头,满意地看她大口喘息,呼吸乱作一团的呻吟不止,“嬿婉,请我进去……”他在她耳边笑,红着脸的她羞将双腿张开来,他抽握着一只腿盘踞在腰上,一手将另一只按开在桌上做一个绽放的姿态。景毅提身挺臀,将那火热的利刃在那玫瑰一般的源泉处摩擦着,汁液沾染,淫 欲四起。
“哦,啊——”嬿婉尖尖的声音,很快便被肉体疯狂撞击的声音淹没过去……
屋子外,阴影中站着的丫鬟们羞得脸红红的,身上也像着了火,想到屋内两人或许那样子,一时呼吸急促。
“姐姐,这都好几天了,公主驸马怎么还没厌?”
“这事没准,公主驸马多年不在一起了,还不兴多待会啊?”
“姐姐,驸马他——不是死了吗?”
“吓,那是胡说,驸马不是好好的吗?”
“哦,明白了,姐姐,驸马也跟咱们一样,死了好几回了吧?先头那些姐姐被送去老远,驸马一定也是送太远了,老久才回来再死一次。”
“哈!你这傻丫头啊,驸马可不比咱!”大丫鬟打了个呵欠:“公主未必肯他死一次,怎比得你我贱命,瞧,我都死了四回了,不知道这次还死不?”
“呵,这样想死?哼!”一个声音飘忽而来,嚯的一声,大丫鬟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的那柄薄刀,血慢慢地冒出来,这回要死透了,她倒下,一旁的小丫头一声不吭昏了过去。
“嬿婉,”景毅的身体还在忙碌,“将来若桁亦类其父,便及早抽身。”
回答他的是嗯,唔,啊啊的声音,他笑着将自己极力地挺动深入,“还有,季祥枫是我弟子,公主多照拂。”嬿婉意乱情迷地扭动着身体,模糊地听着,“嬿婉——”他长长的嗟叹,缠绵的吻,“我骗过了所有人,唔,我的祖母出身遗天宫,我的命运早已注定。”
啊,嬿婉想呀说什么,却被他捂住了唇:“嬿婉,若再见着遗天宫之人,杀之莫迟疑。”他还在律动着,一波波的掀起情 潮,“遗天宫之人最好的结果是痛快死去,”他吻那额角,“不管你信不信,我欲杀言若——是为她好。”
“嬿婉啊——来生毅还来寻你,啊~~!”他长身一挺,深深地顶着那绵软的肉体,嬿婉配合着一声媚吟,躯体的抖动,身体充实的温暖叫她几乎昏了过去。
景毅将身退出,一瞬不停地端详着她,依旧是那个美丽又聪慧果决的公主,眼泪滑落滴上她的身体,将她一个激灵的惊醒,惊慌:“毅,怎么了?”
他低头将那身体上的泪吻走:“我要走……”嬿婉不能置信得看他,突然她发觉他的胸前竟有一点金光,伸手抚摸一点冰凉,是那时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