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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结果出来之后,我的心凉了好多,再没有小学时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很多同学的成绩都很好,我也只是进了前十,有一个留级生,叫马亚鹏,得了本班的第一名,然后班主任便让他做了学习委员,第二名似乎是一个叫孙丹的女生,当了我们的班长,我也因为名次的靠前做了一个小组长,不过这些都不是我兴趣所在的地方,我感兴趣的是为什么这里会有一种熟悉,曾经来过的感觉,特别是在考试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女生。
她叫元凤,丹凤眼配上瓜子脸,很是好看,水蜜桃一般的肌肤,感觉就像马上要滴出水来,考试的时候,她坐在我的后面,我正做的专心的时候,她用笔戳了一下我,然后传给我一张纸条,问我某个题怎么做,从小老师就告诉我们不要作弊,因而我从来就没有做过弊,今天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我很淡然的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去理她,她似乎也明白了我的举动,毕竟大家现在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凭什么期望别人帮你,只是她的眼神能让我想起一种很久远的东西,因为太久远,甚至连一些残破的画面都想不起,只是我相信,在很多世以前,我们一定见过,而且多半是仇人。
初中的课程设置,也触动了我灵魂里的一些东西,特别是物理和几何,对物理的定义就是研究力的,热的,声的,光的,电的现象,那么这五样东西,是不是就是整个宇宙构成的元素,如果那样的话,把他们以一种特别的方式组合,就可以产生无穷的效果,我闭上眼睛,冥想中的纸鹤依然在虚空中不停的飞舞,我把这些元素加进去,开始构造我特有的世界。而几何的知识,我对它的兴趣则来源于以前老一辈说过的一句话:“几何几何,尖尖角角,要想学好,背都学驼!”既然说的这么难,那我就努力的把它学好吧,镜子里那个坚强的自己在心里对我说道。空间里任何一点,便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我们把它称之为零维,点动成线,两点之间可以确定一条直线,这便形成了一维空间,线动成面,便成了二维空间,面动成体,便是三维,其中,每加一维,新的一维一定和原来的一维垂直,可是,到第三维似乎就封顶了,那么第四维是什么呢?想了很久我都不知道一个完美的答案,冥想中的纸鹤也仅仅处在零维的空间里,那么,就别想了,等着它慢慢的成长吧。
镇中的班级教室分配的相当明显,初一在一楼,初二在二楼,初三在三楼,镇中是没有小学和高中部的,也因此少了低年级同学的吵闹和高年级同学的欺负。我们住在一楼,外面有好几个花坛,下课之后,便和刚认识的一些同学一起追着打闹玩,就如一个小孩子一样,不久之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花坛被拆了,只留下水泥从新敷好的大大几块,本是男生的天堂,现在变成了那些女生踢毽子的乐园,而初二初三那些孩子却是不再如我们一般生龙活虎了,下课之后,只是三三两两的趴在楼道的护栏上,看着我们高兴的跑啊跳的。
班上的同学熟悉了一大半,也是我初中生活第一周结束的日子,周五下午两节课上完之后,那些住校的同学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书包了,我还想熟悉一下校园,便开始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满校园游荡,这时,我听见背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转身一看,两个非常漂亮的女生,看她们的模样,应该是双胞胎吧,只是我好像不认识她们啊,她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心中的疑问使我忍不住发问了:“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好像不认识你们俩吧!”其中一个姐姐模样的笑了笑:“呵呵,我们是你的同学啊,是今天才到的教室,可能你学习太认真都没有发现我们吧!”我开动我的记忆使劲的想了想,班上真没有这两个人,于是,我便决定问问她们的名字,说不定说起名字,我能记起些什么:“那你们叫什么名字啊?作为同学,你们都知道我的,我却不知道你们的。”妹妹模样的女生说:“哦,我叫林丽,她是我姐姐,林姿。”知道了他们的名字,我还是想不起班上有这两个人啊,于是,我又问:“那你们叫我干嘛?”林姿发话了:“哦!是这样的,听同学说你是搭车到蒙子垭下,正好我们俩姐妹也是在那下,所以就问问你要不要一起走。”我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是想同路一起回去啊,正好一直觉得很孤单,现在总算有个伴了,于是我很高兴的答应了。
寝室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就带一套换洗的衣服,反正也就才一天半就会回来,另外,还带了老师布置的好多作业,我出去的时候,她们俩姐妹已经在门口等我了。车站不是很远,走一段路就到,这个时间段,应该是傍晚的最后一辆车了吧,我很庆幸我赶上了,还真多亏她们俩姐妹提醒,不然的话,看学校的那些位置就看的不知道时间了,可能连车都赶不上。有一点我却是很奇怪,为什么她们俩上车的时候都没有给钱,而那个售货员就像没有见到他们俩一样,我也不好问那么多,就跟着他们俩上车了,车上人很多,因为是最后一趟的缘故,我们三个都这么站着,看看她们现在的身高,似乎是长高了一点,那会刚在学校见面的时候,我平视就行了,现在竟然要仰视,“她们踮脚干嘛?难道挤的连放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我一阵胡思乱想,然后望向窗外,看着那些零散的景物飞快的向后跑去。
第七十章 旱魃
这个时间段,本来就比较冷清的乡村公路上,车变的更少了,公路两旁的庄稼地,也没有多少村民在里面忙活,估计都回家准备晚饭了吧。车又经过了那片很大的水库,这是我从小到大见过的最大的水库,比我们村的足足大了四五倍,这应该是供应伏虎这一片人种庄稼用的吧,我总感觉在记忆里似乎来过这里,从模糊的光线来看,那时不是白天,也不是晚上,似乎还有一些人在飘荡。想不起来,我又把头望向了车里,“她们怎么还踮着脚?难道这样不累么?”我疑惑的看看她们,她们对我微微一笑,还以为我在向她们打招呼呢。
到蒙子垭这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中间还要经过柳驿,柳驿和小元一样,也是一个乡,感觉他们这个集市似乎还比小元的大一点,不过我每次经过的时候都是早上或下午,人流都不是很多,远远没有小元热闹,几十米长的一条街道,学校就修在街道的一头,我们的车经过的时候还有进进出出的孩子,看来他们比我们放学还晚啊。我再次瞟了一眼她们俩,发现他们也在望着车窗外,脸上一片宁静,似乎是在回忆什么事。过了柳驿这一段,有好多山,在这个季节的山是最美的,因为正是野菊花开的最茂盛的季节,满山的金黄,人走进去似乎就到了花的海洋,不知为什么,一提到野菊花我就想起了雪梅,似乎只有她的性格才能配得上这种野性,尤其是她拳头伺候刘华的那一幕。
过了民河的这座桥,前面就是蒙子垭了,民河是完全用一块一块的石头累积起来的,当年第一眼见到的时候,我就在想,这得用多少人力,财力,才能修出这样的一条河啊,可以站人的斜面,还有隔一段一道的石梯,无一不说明当年设计者的精雕细琢,多少年的风吹雨打后,这些石块仅仅是晒起了一层皮,这么多这种质量的石块到底是从哪找的啊?小时候的谜现在仍然没有解开,因为我也忘了问老一辈的人,而他们也没有提起。
“刘凯,下车了!”林姿的喊声惊醒了我,我从考虑民河是怎样建成的的问题中回过神来,再望望窗外,前面就是蒙子垭了。“哦!这么快啊。”我感叹了一下,然后想想自己带了哪些东西,收拾好准备下车。快到前面三岔口的时候,我喊了一句:“师傅,有下!”车一个急刹,人们都向前倾去,但林姿她们姐妹俩却没有什么动作,我在前倾中慌乱的抓住了林姿的手臂,有点冰凉,见这情景,她马上扶住我:“小心!”我有点尴尬,脸有些发烫,只是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在心里想,可以摸到肉,那就不是鬼了,传言鬼魂只有一个影子,而没有实体的。我先下了车,然后转身等她们俩下来,售票员有点疑惑的看着我:“小兄弟,你还有什么东西落车上了么?”我很奇怪她怎么这么问,没见着我在等人么,但还是感激的说:“没有啊!”这么一问一答中,林姿林丽已经下车来,“那你还看车里面干什么?”售票员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看看她俩,朝售票员调皮的一笑:“没什么!”听我这么一说,售票员朝司机吼了一声:“人下完了,走了。”车本就没熄火,这一声之后,便开动起来,越来越快,一拐弯,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
三岔路口上只留下我们三个了,光线已经变得比较暗,我问她俩:“你们家住哪儿啊?”这次是林丽开口,她指了指不远处:“那!”我看了看那个位置,似乎是在蒙子垭旁边一点,其实这个三岔口离蒙子垭还是有一段路的,见是如此,我提议:“那我们先一起到蒙子垭再说?”林姿白了我一眼:“本来就是嘛,你看这里还有别的路?”我干笑两声,然后一起向蒙子垭走去。多么熟悉的地方啊,还有这种暮色的环境,我能感觉到一种温暖,来自灵魂的,就像几年前我曾经来过这里一样,暗暗的光,但能看清一切,还有一些走动的人。
我和林姿一路聊着,林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念一首童谣:“高高山上一条藤,藤条藤头挂铜铃,风吹藤动铜铃动,风停藤停铜铃停。”这个声音似乎在近处,又似乎是从老远的地方飘过来,我四下望望,才看见是林丽的嘴唇在蠕动,便瞪着她说:“我还说这都快到晚上了,是哪个小孩还在唱儿歌呢,原来是你啊!”林丽对我笑笑:“好听不?”我细细体会了一下:“好听是好听,怎么从你嘴里念出来有点阴森的感觉!”她突然笑出声来:“哈哈,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我被她弄得不知该说什么,便看看周围,望到蒙子垭壁上的那口井时,不禁多看了两眼,然后说:“蒙子垭到了,你们从哪儿走?”林姿指了指旁边的一条小路,我指了指山上:“我走那,那就这样吧,下周见!”她们俩向我摆摆手,算是再见,我笑笑,转身向山上冲去,心想:“这么晚了,还是跑快点吧,不然回家肯定黑静了!”
上了初中之后第一周的周末,小学的同学们都回来了,这是个大家互相展示自己在初中所见所闻的日子,周六的一大早,我就跑到了山下家法家,可是家法不在,听他妈说他到家太家去了,我也就跟了过去。在我们六年级下学期的时候,家太的爸爸回来也给他买了一个键盘,这下除了刘军家有,家太家也有,其实刘军家那个手柄,由于玩的太久,已经坏了,现在都集中到了家太家玩,妈妈在去新疆的时候,也给我买了一个,可是因为没有人一起玩,加之上初中的原因,我也就收起来了。不管怎么说,家太家里此时聚集了好多人,家法肯定是在的,除外还有刘军和几个低年级的孩子,“感觉好奇怪啊,一上初中我就不像小学那样爱动了!”家法首先发表自己对初中的感觉,我笑笑:“那肯定啊,因为我们都长大了嘛!”刘军总是喜欢说大家都不爱听的话:“你长大个锤子,毛都还没有长齐你就长大了?”我真想扇他几巴掌:“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然后周围的人一阵笑。聊着聊着我们又聊到了最近发生的怪事上面,刘家法给我们讲了一件最近在葫芦山那边发生的一件很玄乎的事,和僵尸有关。
山那边有一户人家,在今年栽秧那个季节,带着抽水机给他们家的秧田抽水的时候,因为漏电,直接就被电死了,当时不是大夏天么,因为害怕尸体发臭,所以给他准备了一个棺材就埋了。这一埋下去开始还没有什么事,后来就发现村里有人的鸡老是在半夜被什么东西咬死,而且死后身上一滴血都没有,有人就怀疑是僵尸在作怪,还有人说看见就是最近死的那个人在吃鸡,三个月过去了,天上一次雨都没有下,而且他的坟上一根草都没有长。传言越来越离谱,有人说他吃够鸡修炼成功的时候,就会吃人,先是吃尽村里所有的人,再就会吃尽亲戚朋友,然后就会把他见到的所有人都吃光,传言过后就是害怕,于是有人就建议把他烧掉,可他的妈妈,一个七十几的老太婆,说什么也不愿别人烧她儿子的尸体,然后这件事就这么僵持着,她也不时的去她儿子的坟前看看,一来为了怀念,二来就是害怕有人悄悄的把她儿子的尸体挖出来烧了。有一天再去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她儿子的坟上多了一个洞,那个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反正绝对不可能容得下一个人的身体,但看起来却是相当的碍眼,她就伸手在旁边捧了几抔土把这个洞给盖上了,就是这个动作,让她遭殃了,她回家之后,整个手臂就开始发肿,人们又开始传言那是她儿子的尸气冲的,必须要把她儿子的尸体烧了她的手臂才能好,就连村里的阴阳师都是一样的说法,她的心里也有些动摇了。再后来,有人把那里出僵尸了的情况上报到了县里,那些政府的官员为了稳定民心,便决定把那个尸体烧掉,所定的烧掉的日期就是明天。
刘家法给我们讲完的时候,一脸向往的样子,看来他很想去看那个场面,我忍不住好奇心,问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哦,到底在山那边哪儿啊?”家法刚刚讲的唾沫横飞,现在依然挂在嘴边,就以这样一幅模样激动的说道:“肯定是真的啊,好像在山那边的灯台咀附近!”家太赶紧插嘴:“灯台咀,我知道,就是赶伏虎的时候到曲家桥搭车的那条路,好像那山下就叫灯台咀。”我继续问道:“那要是过去找不到那不是白去了!”家法的神情显得很自信:“可能找不到么,那个场面肯定会聚集很多人,到时候站在葫芦山看哪儿人多就往哪里去就行了啊。”我想想也是,便决定明天和他们一起去看烧僵尸。
第七十一章 寻尸
传言人死后,如果遇到打雷的天气惊了尸,那么数月之后尸体就会变成僵尸,起初的僵尸只是白僵,全身长白毛,而这种白僵在生吃牲畜家禽修炼很多年以后,就会变成旱魃而引起大旱。家法讲的事情中,那人的尸体似乎才埋下去三个月,按理说也仅仅刚变成白僵而已,但山那边却也是开始大旱,这怎么也和传说的扯不上,但人们总是会把很多奇怪的现象给一个相当合理的迷信因素,认为所有最近附近发生的奇怪事情都是那具尸体引起的,何况不论是不是,烧掉之后也算求个心安,说不定还真是它引起的呢。
现在我们家是相当的冷清,周末的时候,因为我的回家,家里就有我,奶奶,大妈三个人,要是周一至周五的话,家里就只有奶奶和大妈两个女人,这半山腰的房子,本来周围就缺少人气,加之我们后面的一片坟林,还有房子里没有一个阳刚的成年男人的缘故,那些阴晦的力量越积越深,因此而终于引来了猫头鹰。如听说的狗尔死前和老师死前一样,家里飞来了一只猫头鹰,在每晚天黑不久就会飞过来,在大妈那边的一棵树上不停的叫,大妈想了好多办法赶它走,但它仍旧每晚都飞过来,这么很多次之后,大妈也懒得管它了,要叫就叫吧。我在周五晚上回家的时候并没有怎么在意,但今天晚上在吃晚饭的时候,它又飞过来了,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