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为王土他家天下,能跑到哪里去?我不是不想,可那样不人道,父母在堂,兄长侄儿骨肉相连,忍心吗?先这么着吧,安安稳稳做王妃,过些时再说”
“再过些时,就老了到时看你还能跑得动?”雪儿撇撇嘴。
明珠拍拍她:“我们才十五岁,就算再过三五年我们也还年轻着呢”
雪儿省过来:“对哦,我老是想……”
“你心里装着太多事情,整理一下,放开些吧,那样活得轻松”
明珠含笑说道:“学学我自动删除很多不好的记忆,包括你的背叛,你所有的不好,因为我知道此生必须面对你过一辈子,我们不可能是敌人,就只能做朋友,我可以打你,骂你,但我恨不起你,所以,只能这样喽,也挺好的,不是吗?如果你觉得和这样的我在一起还过得去的话,就记住再也不能有背叛,否则,我把你送到月球上去永不相见”
雪儿沉默了一下:“明珠,其实我知道所有人中,你对我最好,你是最安全的以前我背叛你伤害你,但我从不允许别人对你不好,我也绝不会背弃你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明珠被她雷到,推了她一把:“你找别人去吧,我才不要和你死在一起”
打打闹闹,渐行渐远,静寂的王府大园一角,回荡着女子清脆妖娆的笑声,两个自以为聪明的女孩笑闹之余瞬间脑残,忘记了这是在戒备森严的王府园子里,暗哨和经常悄无声息忽然出现的夜巡侍卫队被她们自动忽略,真当是置身前世,在某个花园住宅区绿化带里散步呢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我是你的菜
第一百二十四章我是你的菜
安王独自坐在芷蘅院前院厅堂上,也不让点灯,默默沉思,秦妈妈来告知王妃已沐浴更衣准备歇下了,才起身往后院上房去。
他觉得很疲惫,身心都累,感觉一点不好。
一天之内两次偷听明珠与人谈话,一次比一次受打击。
第一次在宫里是无意,结果听到明珠与庆王相约私会,他好不气愤。
第二次在自己王府园子里,被迫偷听,还带着十来个侍卫一起,都怪雪儿那丫头哪里歇着不好,偏挑他们藏身的地方,那三角地段进退不能,一动就会被发现,明珠说过最恨他暗中查探她的行踪。在这当口,他不想也不能得罪她,怕激起她的反抗,他现在控制不了她,感觉越来越无力,退让不是他的风格,但他退了,除了这样,没有别的办法。
谁愿意让自己的妻子当众说不喜欢丈夫,喜欢别的男人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别的女人身上,纵然不必死,也只能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生不如死
可她是董明珠她说的话,就是变成刀子扎进他心窝,他也不能拿她怎样,这辈子,除非她爱他疼他,否则他也就是个生不如死
她说了不能喜欢郑挽澜,可为什么三更半夜,不顾危险跑去探访他?说了身边有女人的男人不是她的菜,为什么一遇见庆王就和他凑在一起,还那么爽快地答应和他私会
言行不一致,到底哪一样是出自真心?
秋痕服侍明珠上床,正要熄灯出去的时候安王捺开帐幔进来,明珠看见,吃了一惊,睡意醒掉大半,赶紧下床趿上绣花鞋:
“王爷这是打那儿来呢?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歇下?”
安王无言地看着她,玉白色绢纺睡衣,舒适熨贴地裹在身上,衣襟裙裾袖口满是挑绣的雪樱花,纯净的素色,衬着鲜艳粉嫩的肌肤,黛眉灵秀,凤目含春,一头柔顺沉坠黑缎般的长发自肩背披泻而下,飘逸绝美。
将将要睡下的明珠娇慵疏懒,媚态捺人,安王不是第一次见识她的这种美,每次都要强自镇定,拼力管束着自己,才不致越界闹僵。
今夜他真的很想放纵,上前把这个与他生命息息相关的妙人儿紧紧搂进怀里,亲吻她,爱她,索取她的一切,也把自己的一切交给她,从此两人合二为一,再也没有争议,没有犹疑,没有选择,明珠只能死心塌地和他在一起,永不分离
但他知道还不可以,明珠柔和的眼神里尽是戒备,他再不要和她闹出什么事来,现在的他,只求她乖乖地呆在他身边,让他能安安静静地靠近她,吸取她的香气,平和心气,整理一下凌乱的思绪。
秋痕很快出去,叫人在内室准备了热水,自己开了橱柜取出安王换洗衣裳放进去,然后来请:
“禀王爷:热水备好了,请王爷沐浴更衣”
明珠见安王不声不响,就这么呆楞楞地和自己对望一会,又一言不发地随秋痕进了内室,不由一阵郁闷:这不明不白的日子,怎样才是个头啊?
她本已经很困了,等安王洗澡的功夫,伏在桌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安王出来见明珠伏在桌上睡着了,吩咐秋痕下去,走到明珠身边轻唤一声:
“明珠?”
她便醒了过来,刻意不让自己睡熟,却是两眼惺忪,晕头晕脑弄不清状况:
“好了吗?你睡哪里?”
安王温柔地看着她,轻声笑道:“你睡哪里,我就睡哪里”
明珠眨了眨眼,左右看看,摇摇晃晃站起来:“那照老规矩吧,我去拿棉被”
安王扶住她,把她往床上带:“我来你先睡吧。”
明珠也不推辞,睡眼蒙胧坐在床沿,还能保持点清醒,没让他替她脱鞋,却指给他看收藏棉被的橱柜:“那个,描金花四合门,里面有很多床棉被,抱两床就行了”
说完蹬掉鞋子,爬进内床拉了棉被盖着躺下,不到一秒钟又爬起来,半闭着眼,伸手两下里一摸索,安王笑着将边上一只方枕递过去,她接过抱进怀里,轻轻说了声:
“谢谢”
轻柔客气的一声谢,把安王弄得心头发热,想要和她说几句温情话,谁知明珠很快钻进棉被,面朝里侧身而睡,无声无息地,再也不动了。
安王坐在床沿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白天在宫里奔波了一天,晚上还要跑出去疯玩,能有多少精气神?知道累了吧
她头一沾枕头就睡着,是顾不得防备他了,还是相处日久,对他多少适应了些?
龙仅来之前两人在床上睡过几次,中间隔着两床叠起来的棉被。龙仅来后三人就一直睡软榻上,有时三人同时入睡,有时安王去书房,回来时龙仅和明珠已经睡着,龙仅的棉被很过份地和明珠挨在一起,安王通常就会趁着掖棉被的当儿,把他拉开一些。他给明珠掖被角,若她惊醒了,就拒绝:“行了,我会自己弄”他根本不理会,把她伸出来的手又塞进去,还顺带理一理她黑缎子般的头发,揉抚一下她娇嫩的脸颊,看着她把头缩进棉被,像个襁褓中的婴儿般,他笑了:“自己弄不好,棉被里的暖气会跑出来的,这样多舒适你们还有我,我却没人帮,不然你起来给我弄弄?”明珠当然不理会他,以后便不再反对他靠近来为她整理棉被,只小心不让他逮住机会碰她就是了。
站起来吹熄了灯火,安王回到床上小心揭了棉被躺下。明珠已经睡着,还费什么事用棉被作隔墙?已是丑时,最多还能睡几个时辰,明早他先起来就行了
粉红色纱罗帐里清香萦绕,他深深吸了口气,心境平和安泰,明珠的香味,清新淡雅,一辈子也不能忘记。
千里姻缘一线牵,他感谢月老,将他从千里之外引来,沉在水底被草蔓捆住,等着抓住落水的明珠。激流暗涌的水底,他已经放了手,想放她一条生路,却反而激起了她的勇气和斗志,她攀缘着他潜下更深的水底,不知用什么法子清除掉他脚下那些水草绳,最终成功将他拉了上来
上天垂怜,他在被撞晕的瞬间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他就算昏死过去也没有丢弃从她身上扯下来的小银鱼
凭着香味他被她吸引,两只小银鱼,终将合到一起来,这就是他们的姻缘
他知道了明珠,明珠却在排斥他,还不知道他就是她死不放手,拼了命从水底救上来的那个男人
安王心里一阵疼痛,翻身过去贴近明珠,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明珠啊明珠,雪儿都认出我了,你为什么没认出来?
熟睡的明珠毫无知觉,由他搂抱着,梦里觉得不舒服,挣扎着一个翻身,面朝安王,没头没脑地往他怀里钻,把他乐坏了,正中下怀,干脆把她半抱着的那个碍事的方枕拉出去,自己好更紧地和她贴在一起。
软玉温香,心爱的人儿抱在怀里,心开始乱了,他轻轻地、尽情地亲吻她,很快就感觉不妙:身上起了反应,呼吸急促,下腹涨热挺起,他亲了亲明珠的耳垂,想借助她的身体抚慰一下自己,她却明显不喜欢他的热气和紧紧的拥抱,睡梦中连叹几口气,吓得他赶忙放开手臂,明珠翻了个身,一滚往最里边去了,贴近内床栏杆,仿佛觉醒了似的,离他远远的,气得他咬牙:这小坏蛋睡着了都不放过耍弄他的机会,把人捺拔起来了就跑,这不要命吗?
终是跟过去,不敢再抱,只贴着她身体平躺着,深呼吸调匀了气息,恢复回来,再不敢胡思乱想,闭上眼睛,耳边听得鸡叫了几遍,渐渐进入了梦乡。
天亮时安王果然先醒了,感觉有点不对,看一看身上,棉被被蹬掉;明珠不知何时翻转过来,大半个身子攀压着他,睡得好不舒服。大概是把他当成一垛棉被了,一张粉红的脸儿只顾钻过来紧贴他肋骨,一只丰盈粉润的手臂搭在他胸口,玉腿不偏不倚,刚好就压在他的命根子上
安王的心咚咚直跳,他喜欢搂抱明珠,那种贴心贴肺**蚀骨的感觉太美妙。而被明珠半包围式地压在身下,他心中充盈着极度的满足和强烈的归依感——明珠愿意亲切他,这样熨贴地趴在他身上,肌肤与肌肤紧密合一,他们两人是相属的
他一动不敢动,低头细细品味明珠甜美的睡颜,心头暖流涌动,像缓缓淌过一条甜蜜的小溪。
终于忍不住在她额头轻吻一下,口中喃喃低语:“为什么总说我不是你的菜?你想吃我就吃啊,怎么吃都行我就是你的菜,只是你的你吃了我吧,好不好?吃了。。。。。。”
他自语着,身上犹如燃烧起来般烫得惊人,下身的直硬卡在明珠腿上,他双手小心搂住明珠,喘息着、颤抖着在她头上落下轻吻,不敢有大动作,深怕把明珠弄醒了。但他这样轻微的动作,和身上的热烫仍是惊动了她,她又翻了个身,整个儿一起撤退,安王身上没了依附,苦不堪言,好在明珠没离开太远,他手一探又能覆盖住她的小手,深吸了口气,他望着她熟睡的容颜微笑了:折磨人的小坏蛋我等你,我是你的,你也终将是我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簪花
第一百二十五章簪花
第一百二十五章 簪花
明珠被听琴唤醒,窗外已是晨辉和熙,初阳灿烂。
在舒适温暖的锦绣丝被里左扭右扭伸了个懒腰,忽然想起安王来,一看旁边人家早不见了,连带着做隔墙的棉被也不见,赶紧爬起来,发了一小会呆,想着他从不收拾床铺的,怎么会手脚这么快收起棉被,莫不是听琴收起来了?可听琴未经允许,只能在外边轻唤,不会擅自捺开罗帐的啊。
有点邪怪自己昨晚太累了,一上床就进入睡眠状态,依照那家伙的性子,也许就不会去拿棉被,可她记不起昨夜睡梦里有什么异常,难道是自己想多了,他根本没在这床上睡?皱着眉摇了摇头,翻身下床,吩咐琴棋书画准备衣裳,自己进入内室,洗漱什么的不愿意被一大群人盆盆锰锰侍候在旁,顺带围观,她坚持了好多次,才争取得秦妈妈和听琴同意她私下里自个儿解决,但不能让外边人知道,若是有王爷或其他人在,是不可以的。
梳妆打扮的当儿,明珠从镜子里看见秦妈妈正要迈腿往外走,忙让赏画喊住了她。
秦妈妈走到明珠身边,躬了身子问道:“王妃有什么吩咐?老奴这就去做”
明珠轻轻握住一缕秀发,沉吟着问道:“妈妈知不知道王爷去了哪里?他今天可是还要出府去办事?”
秦妈妈见她主动问起王爷来,忙笑道:“王妃问得真是巧,老奴今早遇着王爷出院门,多事拉了福至问一声,说是王爷去湖边练剑了。晨起练剑可是他多年的习惯,大婚以来事儿多,断了好多天没练,今儿个心情好,又开始了呢。福至还说今天王爷出不出府他也不清楚,估计要在德辉院待半天,有些内务事没做完”
明珠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妈妈这就替我去办件事——”
秦妈妈听明珠说完,又福了福身,这才退下,自去办事。
不一会明珠穿戴整齐走出上房来到院子里,安王已经从湖边练了剑回来,两人在紫竹林边相遇,明珠见他对自己笑得灿烂,想到昨天差点骂了人家尊贵的娘,难得他大人大量不再计较,见身后琴棋书画齐齐跟他道了晨安,便也露出笑脸,说声王爷早,朝他微施一礼。
安王打量着她,双眼流光溢彩,伸手轻柔地揽住她肩膀,把她推到一丛初绽的玫瑰花前,掐下一朵粉嫩带露的玫瑰插在她发髻上,笑着说道:“这朵花儿最配你今天的妆容”
明珠今天穿的是听琴挑出来的衣裳,粉红色缎面绣缠枝莲上装,配一条粉紫色压绣海棠八幅罗裙,腰间系一束碧色丝绦,不佩玉环璎珞,仅打了一个精巧醒目的蝴蝶结,坠着两束垂至裙脚的浓密流苏,轻简利落,清新却不失娇艳。听琴给她梳了个挽云髻,缠上莹光闪烁的珍珠发串,观棋左看右看,最终在发髻左侧插上一枝精致的双股缠花金钗,钗头一点红火,是一颗璀璨的红宝石,宝石光华流离,滴坠下一串晶莹剔透的红玉珠子,这别具一格的步摇,雅致精美不繁琐,很合明珠的意,妆成却把听琴和观棋看呆了:就这么三两样平时不常用的简单饰品,也能把王妃打扮得如此绮丽妖娆
明珠眼见安王伸手掐花,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等反应过来花儿已经在她发髻上了,有些尴尬:
“王爷,我没有戴花的习惯,还是拿下来吧”
安王仍扶着她的肩,不让她退开:“不许拿下来实在漂亮得很,你们说对不对?”
他转向一旁跟着的琴棋书画,那四人当即点头,异口同声说道:“对王爷替王妃簪的这朵花儿,太漂亮了”
明珠差点没翻白眼晕倒。
可巧贞敏和贞玉从侧边月洞门出来,看见安王,贞敏又惊又喜,竟没瞧见他身影遮挡住的明珠,上前一把挽住他臂膊,脆声道:
“代哥哥昨晚你怎么不陪我们吃晚饭?今天可要补回来,陪我们一整天既然把我和贞玉带了来,定是有好玩的好看的好吃的,今天都搬出来,让我们品味品味你说好不好,贞玉?”
贞玉早看见了明珠,想打招呼,开口却是一阵轻咳,只好站在一边笑而不语。
贞敏拉下安王的手臂,这才发现明珠,略显不安,却没立刻放开安王,只带笑说道:“原来王妃也在啊那更好了,今天咱们一起好好玩玩”
明珠挣开安王,走到贞玉身边,不为人察觉地摸了摸她身上穿的豆绿色夹衣袖子,笑盈盈地说道:
“那是自然的你们几个少小无猜,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多高兴啊没得说,王爷今天就放下公务吧,陪着贞敏贞玉在府里玩玩,湖上小岛就很好,贞敏妹妹,你喜不喜欢?”
“喜欢我喜欢在湖上划船,碧水蓝天,白云倒映水中,湖中翠荷红莲,情景多美啊”贞敏兀自撒娇地攀着安王,满脸陶醉地说道。
明珠张了张嘴,一句话被卡住:我的姑奶奶,这季节哪里去要翠荷红莲?
安王轻轻放开贞敏,含笑走过来,毫无预警地伸手捏了捏明珠的面颊:“瞧安王妃今天这一身衣衫穿得多巧,衬着这张粉嫩的小脸儿,岂不就是一朵天然红莲么?还要去哪里看翠荷红莲,只看着你嫂嫂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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