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中午,云舒把孩子们叫回来吃午饭,在中间放了个桌子,上面摆了昨晚做好的蛋糕。
大家在小桌子旁聚拢,十分好奇的看着蛋糕。
“娘,这是什么?”雪霏问道。
云舒笑着说:“这是娘给你的生日礼物,是一种点心,叫蛋糕。在娘的家乡,过生日的人都要吃这个东西,我第一次做,做得不太好……”
吴婶娘在旁插嘴说:“姑娘昨天晚上为了做蛋糕,熬到好晚,双手都累肿了。”
吴婶娘说的有些夸张,但是这一招对雪霏来说,十分好用,她立即抱住云舒说:“娘对我真好,雪霏好开心。”
云舒笑着让吴婶娘把“蜡烛”插上,说:“我们雪霏今年六岁,插六只,来,要一口气都吹灭哦。”
这样新鲜的玩法,雪霏、周子冉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云默在旁拉住周子冉说:“你别吹,又不是你生日。”
周子冉嘟着嘴说:“我帮雪霏嘛,怕她吹不灭。”
雪霏肺活量极大,哪有吹不灭的道理?
周子冉颇为失望的撅嘴,云舒便安慰道:“等你生日,我也给你做蛋糕。”
冉冉立刻高兴了。
孩子们分了蛋糕,吃着甜甜的糕点,午饭都没有吃多少。
玩闹了一天,到下午,云庄又来客人了,是信阳茶庄的墨非带着妻儿来给云舒拜年了。
墨非的孩子才三个月大,云舒看他们拖家带口的来,非常感慨,说:“冰天雪地,何必带着孩子跑这么远,多辛苦。”
墨非恭恭敬敬的对云舒说:“来给当家的拜年,自是应当,谈不上辛苦。”
云舒让大平喊来墨清、墨鸣,又让丹秋陪着墨非家的下去休息,而后问起庄子里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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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5、音讯(上)
205、音讯(上)
“一切都很好,年前整(www。87book。com)理完各项事务,留了几个人守庄,就让其他人回去过年了。等闭了庄,准备好车马出门时,遇上大雪,在路上耽搁了几天,没赶在年前过来。”
云舒之前见到墨非的妻子,听她声音有些嘶哑,气色也不好,想必是路上受了凉,生病耽搁了,于是又关心了几句。
墨非并不多说自己的事,而是非常详细的把信阳茶庄的种种事情都说给云舒听。
知道信阳茶庄一切都好,云舒微微点头,对墨非更放心了,就把明年春天采新茶制作信阳毛尖的事情跟他叮嘱了一番。
墨非十分恭敬的听着,并表示一定会做好,不会耽误茶叶生意。
见他如此拘谨,云舒就让墨鸣带墨非下去安歇,这两天带他在茶庄里转转,互相交流一下管理茶庄的经验。太湖云庄比信阳云庄的规模要大很多,墨鸣跟墨非又是同门师兄弟,私底下交流肯定要比云舒说起来有用。
待他们两个人走了,墨清就说:“墨非行事严谨,少了几分圆滑,于做生意一事,还有些欠缺。”
云舒并不觉得是缺憾:“各人有各人的性格,他能把茶庄管理的井井有条已经很好,并不一定要每个人都八面玲珑。”
墨清也点了点头。
云舒过年这几天忙着,少有静下来跟墨清说话的时候,趁着这个机会,她就让人把马六请过来,跟墨清一起商量河曲马场账房空虚一事。
现在信阳和太湖两大茶庄都是用人之际,云舒身边调不开人手,只能让墨清从墨者中推荐一人。按照云舒的意思,最好是在河曲当地的墨者中选个合适的人,以免让别人背井离乡,徒增麻烦。
墨清想了想,对云舒问道:“你可还记得子殷?”
云舒点点头,那个当初在马邑为了给墨家兄弟治伤,向云舒低头求助的墨家少年,是她认识的第一个墨侠,她怎会忘记?
只是当初那个十几岁的少年,如今也该长大成为大丈夫了吧
墨清说:“子殷有个兄长,名叫子商,今年三十有余,为人老成稳重,善算术,在匈奴边境行商,子殷如今就在他那里帮忙照料。前段日子子殷给我捎信,说那一带如今越发动乱,他们兄弟两家都有妻儿,无处可托付,正有举家南下的打算。如果你觉得子商可用,倒可以让他们兄弟二人投靠马场。”
云舒觉得这倒是个两全的好办法,只是不知子商的本事是否足够胜任马场越来越大的生意。马六本就是个没有什么学识的人,云舒对他身边的人选更加慎重。不过墨清推荐的人一直很不错,墨非和墨鸣的能力她亲眼所见,想来不用太担心。
她思来想去后,对马六说:“等开春,我让大平陪你回去,找到子商之后,让大平把我的算术之法教给他,等马场的事情妥当了,再让大平回来给我个准信。”
云舒让大平到河曲走一趟,一是为了让大平实地查看一下马场的运作究竟怎样,二是为了相看一下子商的为人和本事,三则是为了传授珠算之法,方便马场的运作。
马六听了她的安排,大为心安。
他刚刚听到要来投靠的是一对兄弟,心中有些惴惴,怕驾驭不了这些能人,反而自己被这对兄弟束了手脚。但云舒让大平陪着他回去,想来也是防着这一点。
墨清自然也知道云舒话里的意思,但他觉得这好比是交易货物要查看货物的好坏一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并没有在意云舒的安排。
“如果觉得他们两人可以用,我就派人去联系他们,在二月之前给一个准信。”
云舒忙谢道:“那就多谢墨大哥了。”
墨清自认为当不起云舒的“谢”字,墨者之中有才能之人很多,但能找到自己位置,并发挥所长的人却很少。
云舒不断的给墨者这种机会,解决了他们的生计问题,他又怎能再让云舒感谢他?
云舒的道谢是下意识的话语,并不知墨清想了这么多。
她在客厅待了这么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周子辉准备带着周子冉回去,特来告辞。
云舒忙送他们出庄,走到门前,周子辉突然想起一事,说:“我娘说过了正月十五就让冉冉开始学女红,问雪霏是不是也一起?”
云舒点头,说:“自然一起,再加上三福,有她照顾着,我放心一点。”
目送他们离开,云舒在门口站了站,转身回到纳锦苑找来吴婶娘和丹秋。
“我想买些仆妇和丫鬟,你们算一算庄里需要多少人,等过了年,我好让人去买。”
丹秋微微有些吃惊,但想到云舒今非昔比,买几个丫鬟用用也是正常,就没有追问。
云舒要买仆人,并非自己所需,而是想到云默、雪霏、三福全靠丹秋和吴婶娘二人照顾,她们还要兼顾其他琐事,每天都忙的不曾停歇。
现在事情还算少,等以后事情多了,内务全靠她们几人,完全转不开。而云舒又不想把山庄的内务和茶园的事物混在一起,必须得要规划两套人马。
正月里又下了两场雪,冉冉每天都过来和三福、雪霏一起玩,她们三人也喜欢跟云默玩,但是云默却有些不屑与跟“女流之辈”混在一起的感觉,每每总是以练功学习为借口逃开。
带到了正月十五,云舒就把雪霏和三福叫到跟前,说起去震泽山庄学女红的事情。
“雪霏,从明天开始,你跟三福每天中午过后就去冉冉那边跟着绣娘学女红,在别人家里,不能调皮胡闹,知道吗?”
雪霏不太明白什么是学女红,以为只是让她每天去跟周子冉玩,便愉快的答应了。
云舒看向三福,问她:“三福以前学过女红吗?”
三福点头,轻轻说:“跟我娘学过一些,只会做些简单的,学的不太好。”
云舒就说:“你有基础,又比冉冉和雪霏都大,等学女红的时候,你得看着她们俩,不能让他们胡闹。”
三福神情有些犹豫的答应了,显然是对管束冉冉和雪霏的任务感到不自信。
云舒看在眼里,没有多说,还是想先让三福试试看。
待把三个孩子送去学女红了,云舒就得了空,托周夫人介绍一个靠谱的管事带他们去买些仆人回来。
周夫人就让与云舒相识的外院管家孙叔,带他们去吴县里找人牙子挑选。
抽了个明媚的冬日,云舒带着吴婶娘、丹秋、孙叔、墨清去了躺吴县,孙叔带着吴婶娘和丹秋挑仆人去了,而云舒则带着墨清又来到了凤来楼。
凤来楼掌柜见到云舒,依然客客气气,满脸笑容的询问她有何事吩咐。
云舒就问道:“不知吴县里有没有能够定制玉器的店铺?”
掌柜的微微一笑,对云舒说:“姑娘不用去别处寻,咱们自家就有做这个的。”
云舒自然知道桑家有做玉器生意的,但是没想到玉器店都开到吴县来了。
云舒还在发呆,掌柜的就问道:“姑娘是想做什么?”
云舒回过神来,取出两张用云纸绘的图,说:“我想定制两套玉质茶具,茶盒、茶壶、茶杯,就按照图上的样式,一套黄玉的,一套羊脂玉的。”
掌柜接过图纸一看,连连啧叹。
第一张要用黄玉制作的茶具上绘了许多凤纹,像茶杯的耳朵上就是两只凤头叼着玉珠的样式,十分华美而繁复。
第二张要用羊脂玉做的茶具,则是绘上了栩栩如生的石榴花和石榴。
掌柜拿着第一张图纸反复看,忍不住问道:“不知姑娘订做了这些茶具是给谁用?这凤纹玉器,可不是一般人敢用的呀,玉器师父肯定是要问清楚来猜肯做的。”
云舒想了想,直接了当的说:“这两套茶具是我准备送给平阳公主和咱们大姑奶奶的礼物,凤纹的这套是给平阳公主的,石榴这套是给大姑奶奶的。”
平阳长公主跟桑招弟在开年三月份都要分娩了,云舒记挂着这件事,准备送点礼物回去。
掌柜一听说是送给长公主和自家大小姐的,立马应承下来,并说一定派最好的师父尽快做好。
云舒说:“材质和雕工上,要掌柜多费些心思了,需要多少钱,您问清楚了,让人来云庄取吧。”
办完这件事,云舒打算去找孙叔他们,看看丫鬟选的怎样。
在临出凤来楼的时候,云舒脚步顿了顿,回去低声问掌柜:“听说大公子去了北疆,你清楚这件事吗?”
掌柜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给大公子汇报云舒的情况,自然知道他在哪里。
于是连连点头说:“因有皇命在身,大公子都没在家里过年,赶去了北疆。”顿了顿,他望向云舒,说:“姑娘若是想给公子传信,我这里保证能送到。”
云舒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我这里也没什么事,只是知道他在哪里就行。”
知道他在哪,猜测着他在做什么,仿佛这样,云舒的心便能安定。
出门看了看北方的天空,云舒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大步向外走去。
正文 206、音讯(中)
206、音讯(中)
丹秋和吴婶娘在孙叔的陪同下选了八个丫鬟、两个小厮、两个仆妇带回云庄。
八个丫鬟和两个小厮都是十岁左右大小,或是外地卖来的孤儿,或是当地穷苦人家为了生计卖掉的儿女,而两名仆妇则是吴县当地的妇人,一旦签了死契,则跟卖身没两样。
云舒让丹秋把八个丫鬟调教一番,从中选出沉稳老练的,云雪霏、云默一人得一个贴身服侍,另各配两个做粗活。她自己留两个贴身,两个在纳锦苑做粗使丫鬟。
两名小厮,其中一个看着老实的给了云默,让他服侍着云默练武和学习。另一个看着灵活的,云舒留给自己用来传口信。
剩下的两名仆妇,云舒交给吴婶娘管教,做各种杂物。
待安排好一切,云舒就闲了下来,三个孩子都在学习,不用她操心,内务有丹秋、吴婶娘,外事有墨鸣和墨非。
云舒时时刻刻记挂在心上的,就是收茶之事。正闲着,她就取了衣架上的大红披风,外出去找墨鸣。
墨鸣作为太湖云庄的管事,有一个单独的园子,在山庄和茶园之间。当云舒走到这里时,只见院落空空,只有两个杂工在清扫园子里的积雪。
杂工见云舒来了,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垂首低头喊着:“姑娘好”。
云舒亲和的问道:“墨鸣管事不在吗?”
其中一人抬头说:“两位管事到茶园里去了。”
看来墨鸣一刻也没闲着,带着墨非到处走动查看。
闻言,云舒点点头,也向茶园走去。
隆冬时节,茶园里的人并不多,只有一些劳工在清理冻土和积雪。云舒一路询问,在茶园的一角找到墨鸣和墨非两人。
他们都穿着青色的大棉袄,墨鸣正伸手指着一片林子说:“果树和茶树隔排种植在一起,以后采摘下来的茶叶就有天然的花果香气;这些果树都是入冬之后才移栽的,姑娘说树也会冬眠,冬天移栽容易成活……”
墨非一面听,一面点头,又指着果树枝干上捆着的草绳问道:“这些是什么?”
墨鸣不急不缓的说:“好比人冬天冷了要穿衣一样,给树干裹上草绳,可以防冻,也可以防虫害。”
墨非止不住的点头,非常感慨的问:“这些都是姑娘的主意?”
墨鸣神情恭敬的说:“是呀,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见识很广,听她说话,时常能学到很多东西。”
墨非心中羡慕,因为云舒不会在信阳茶庄久住,所以他没什么机会听到云舒说到这些。
两人正聊着,听到有踏雪的“嘎吱”声传来,转身望去就见到穿着红彤彤披风的云舒向他们走来。
云舒走路很有精神,身板虽小,但有虎虎生风的精气神,看得人也会觉得很精神,尤其是一双黑眸,在白净的小脸上格外的灵动有神采。
墨鸣、墨非二人齐齐上前迎了几步,墨鸣躬身问道:“姑娘可是找我们有事?差人喊一声即可,怎的亲自来了?”
云舒不甚在意的笑着说:“在暖阁里待着会觉得困,出来走动走动也好。也没什么要事,就是问问收茶的进度如何了?”
墨鸣把云舒往他的账房引去,说:“各个有意跟我们合作的茶庄,我都已经去拜访过了,按照姑娘所说,把他们的茶叶质量、价钱、产量都记了下来,已经弄好,正要呈给姑娘看。”
墨非虽也是管事,但毕竟是其他庄子的内务,他有意回避,却被云舒留住。
“你也来看看,多个人多个主意。”
进了账房,三人围着一章小桌子坐下,上面放着墨鸣收集来的一些资料。
习惯使然,他依然是用竹简竖排记录的,云舒取来云纸和笔墨,列了表格,把信息誊抄上去。
表格、珠算和数学算法,云舒教给了大平,周围人虽知道她在这方面很强,但是难得亲眼见到一次。
她稀松平常的做着表格,墨鸣和墨非情不自禁的睁大了眼睛看着。
待一张表格做完,墨鸣感叹道:“姑娘好方法,这样真实一目了然啊”
云舒吹了吹依然很湿润的墨汁,说:“表格很简单,你们以后也学着做吧,统计、算账的时候都有用。”
两人一齐点点头,就开始跟着云舒分析各家茶庄的情况。
墨鸣把打探来的消息说了出来:“因为邵家茶庄在年前发生火灾,整个太湖茶叶的产量会比去年少很多,所以各家开的价格也有所提升。”
云舒扫了一眼价格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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