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插上迈克尔的翅膀- 第221部分

　　　　
　　　　齐松韵倔强的把腰挺直，盯着眼睛喷火的杰克，毫不畏惧：“托尼…阿梅达，访问代码131141。他在三年之前就得到了相关情报，并且找到了我。而我当时为台北方面工作，也是最初参与这个计划的一份子。”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找你？试图策反你吗？”杰克问。
　　　　
　　　　“是的，他成功了。”齐松韵淡然一笑：“我是为台北工作，但我也是一个民族主义者。我相信，中国人的问题可以中国人自己来解决。我最初参与这个计划只是因为服从命令，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发不喜欢自己的所做。靠牺牲无辜的同胞的生命，去换什么所谓的民主和平。政治的本源是人心，而靠欺骗得来的人心，不会长久。一旦谎言被揭穿，那巨大的发作用力会摧毁掉一切。先祖有灵，也不会认同这种方式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继续？”
　　　　
　　　　“因为这件事情并没有得到美国政府的认可。是一些内阁高官背地里在捣鬼，托尼希望我可以帮他查出幕后黑手。而我也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这一事件正在逐渐变得更加复杂混乱起来，似乎有第三方的势力也渗透了进来。”
　　　　
　　　　“第三方？”
　　　　
　　　　“是的，俄罗斯。”
　　　　
　　　　听到俄罗斯这个单词，杰克像是被什么蜇到了一样，脑袋惊醒的一晃，表情更加凝重：“告诉我，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我已经对你知无不言了。我知道你是托尼的好友，所以我才会全盘托出。托尼出事之前，他曾经说过，如果这个调查涉及到美国政府的高官，如果我的能力无法继续下去，那么就去找杰克…鲍尔，他说你会完成他所未完成的事情。”
　　　　
　　　　杰克低头不语。看得出来，这个叫托尼的人，对他非常重要。
　　　　
　　　　“美国人十分谨慎。他们只是和我的上峰有过面对面的联系，至于我，或者从上峰那里接受命令，或者通过其他联络方式。我并没有见过他们本人。但这一次，据说有直接负责人来到了北京，他要亲眼目睹炸弹事件对中国造成的打击。而我，作为此事件的第一负责人，我所要求的就是成功之后得到提升，更加接近组织的权利核心。这样我就要极力促成炸弹的爆炸，也许这会违背我的信念，造成无辜的伤亡，但只有这样，他们才会信任我，我才能揪出真正幕后的黑手。而且，我早已经留意收集了证据。就算炸弹爆炸，他们的故事也不会编造下去。”
　　　　
　　　　“托尼。。。。。。”杰克终于开口，但他只是很小声的念着托尼的名字。“你和他一样，在玩一个疯狂的游戏。”
　　　　
　　　　“不只是我们，杰克，你也是同样的人。换作你，你也会做同样的选择，不是吗？”
　　　　
　　　　“我不知道，也许吧。”杰克抬起了头，眼睛里重新发散出坚定的光芒。“好吧，你打算怎么做？”
　　　　
　　　　“炸弹没有爆炸，我的计划已经落空。那帮人非常敏感，是不会在原地等我的。我本来希望在第一时间赶过去，在任务失败之后做最后的挽救，抓到多少算多少。但你们的出现，让我的这个计划也完全落空了。”
　　　　
　　　　“你知道他们的位置？”
　　　　
　　　　“是的，我们已经约定好了见面的地点。当然，是炸弹计划成功之后。但现在，我敢百分百肯定，那里不会再有人了。”
　　　　
　　　　“带我去。不管怎样，我们会发现一些线索。”
　　　　
　　　　“你要接手这案子？”
　　　　
　　　　“是的，既然这是托尼的意愿。”
　　　　
　　　　“你会这么相信我？我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个访问代码。”这回轮到齐松韵发问了。
　　　　
　　　　“你不了解托尼。我们的访问代码会定期更换，但总会有一个核心代码，可以用来做后缀。这个核心代码通常是不变的。但托尼的变过，几年之前，当他和他的妻子结婚之后。他的妻子叫米雪儿…凯瑟琳…代斯勒。所以，名字的首个字母是M、K、D，相对应的数字分别是13、11和4，而最后那个1是托尼将他自己姓也加了进去，阿梅达，A，1。这事他只和我提起过，所以，如果他不是很信任你，是不会告诉你这个核心代码的。”
　　　　
　　　　“看不出，你们美国男人中还有不少的情种。”齐松韵嘴角微扬：“只可惜现在的托尼已经进去了，他的妻子在等他吗？”
　　　　
　　　　杰克视线低垂，凝视在墙角处：“她已经死了。死于一宗爆炸案，这也是托尼最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起因。我们为什么不等有时间的时候再去讨论别人的是非。我们自己的任务还未完成。”
　　　　
　　　　“抱歉。我带路，这就出发。”
　　　　
　　　　“等等。”看到他们这就要走，一直没有说话机会的我终于忍不住了：“你，究竟把我的父母怎么样了？”
　　　　
　　　　齐松韵看着我，神色很平静：“他们很好。我早就把他们从那帮人手里转移了出来，藏在一个我所知道的安全屋内。”说着，他伸手冲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这个公司的地址就是他们的位置，你去接他们吧。门是电子防盗系统，密码是电话号码，倒过来，隔一个输一个，就可以了。”
　　　　
　　　　我接过那张名片，和普通的没有任何两样，上面写着一家北京的物流公司的负责人，地址在中关村附近，电话号码也是普通，如果他不说，恐怕没有人会知道这张小名片当中居然会藏着如此多的玄机。得知父母平安，一直高悬着的毫无着落的心，此刻终于落地了。我却像是一个完成了目标之后又失去目标的人，心里混乱迷惑，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我听了他们的对话，知道齐松韵本身并非恶人，他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拯救更多人的生命。但他却又对我和我的家人做了如此的事情，我一时想不出该如何面对他。
　　　　
　　　　“好了孩子，别再纠缠这件事情了。如果这家伙换成我，刚才你捧着炸弹的时候，早就已经炸了。”杰克的话让我有些清醒。我相信，若是他，为了完成既定目标，已经离弦的箭是断然不会收回来的。炸弹没有爆炸，我刚才手捧着的炸弹没有爆炸，并不是因为我有死神的契约罩体，而是因为齐松韵没有启动遥控开关。他，终究没有想要伤害我。我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依旧是淡然无味，和我父亲不同，他的衣着气质一看就是常年旅居国外的人，保养的很好，年过50的人了，皮肤细腻面色白里透红，身材标准，没有中年人常见的肚腩。但他的头发却已经完全花白，特别是两鬓，如雪一样斜插上去。而眉头处也有一道深深的刻痕，让人看到之后很容易就联想到这道痕迹的主人，皱眉凝目想事情的样子。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我也要去。”我对杰克说，其实也是说给齐松韵听的。
　　　　
　　　　“不行。”果然，他做出了反应。“你去接你的父母就好，这件事无需你再来插手了。”
　　　　
　　　　“杰克，你要带上我。我不能眼看着那种卑劣的事情发生。我的父母既然很安全，我现在去接他们和稍后去，都是一样的。而且，你也需要我的帮助。”
　　　　
　　　　“让他跟着吧。他多少能帮一些忙。”杰克这话是说给齐松韵的：“放心，危险的事情我不让他涉及。”（未完，待续）
　　　　
　　　　第442节易读
　　　　
　　　　车子缓缓停稳，杰克在路上开的飞快，但即将接近目标的时候，他却有意识的慢了下来、稳了下来。“小心。”互道一声小心，三个人集体下车。前方是一个大型的洗浴中心，但却没有莺歌燕舞，大门紧闭，停车场周围的场灯只亮了不到一半，昏暗、毫无生气。奥运期间，北京的创城工作非常成功，这一类的娱乐场所全部停业或者装修，一片和谐。在车上的时候齐松韵早已经介绍过了，他们就是用这里作为掩护，成为了在北京的一个工作站。三教九流出没之地，既可以结交也可以从中遴选一些有用的消息。这里做据点最大的好处就是安全，因为所谓的检查，只不过是求财，只要给足了钱，这种场所永远只有停业整顿，而不会真正关门，更不会真正抓人。
　　　　
　　　　偌大的停车上散乱着停着几辆车，如此的空旷和冷清让我感觉很不舒服，身旁的杰克和齐松韵都是老江湖，他们从一下车开始，就像感觉到危险气息的猫一样，动作轻微干练，眼睛警惕性很强的不停扫向四周。我们身处的正是这座建筑的后院停车场，和其他在北京常见的大型建筑有着明显的不同，这家洗浴中心居然是坐南朝北的格局。我的目光远不如杰克他们那样专业，但我有我的优势，那就是在黑暗中我视物毫无阻碍，在我眼中，此时的所有一切都如同白昼一样清晰可辨。所以，我抬头一瞥间，发现了对面五楼上正有人拿枪对着我们。
　　　　
　　　　“枪！”我下意识的大喊一声。齐松韵和杰克听到喊声之后第一时间马上散开，同时杰克还一把将我拖走，撤回到自己的途锐周围用汽车做掩护。子弹袭来，但都被车身挡住。枪声很闷，应该是加了消音器。缓过来的杰克和齐松韵也双双举枪还击，对面不止一个枪手，因为我听到杰克对齐松韵大喊，楼上这个交给我，你去对付另一个！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感受枪战，远不像电影里那样刺激热闹。大家对于子弹的消耗都非常在意，通常是隔好一段时间之后才射击一次，而且目的性非常强。一声枪响可能就意味着一次生死，沉寂中偶尔想起的射击声更让人觉得恐怖。在一次枪响过后，接下来会是漫长的沉寂。也许时间间隔并不是很长，但身处其境时，却会感觉每一秒都是如此的漫长。我能听到杰克的呼吸声，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心跳速度很快，眼睛发涩，我开始害怕，开始后悔，后悔自己非要掺和进来。
　　　　
　　　　突然间，杰克一声闷哼，我看过去，他的颈部一片殷红。“中弹了？”我惊呼。杰克却只是咬牙摆手，小心地退回到我身边。“差一点，只是擦伤。解决掉一个。”杰克轻描淡写，尽管他说只是轻伤，但看脖子附近确是血肉模糊。“你还好吗？”“没事，你藏好了，我去帮齐。”
　　　　
　　　　有了杰克的帮忙，齐松韵那边压力顿减。在两次连续的射击声之后，世界安静了下来。“好的，出来吧。”杰克宣布了我们的胜利，他和齐松韵都走出了掩体，看起来，似乎已经是解决掉了对手。“看来我们来的还是晚了。”齐松韵说：“他们已经安排好了人等着我们，自然不会给我们留下什么有用的证据。功亏一篑啊。”“为时尚早，进去看看，死人也许会开口的。”杰克倒是很镇定。
　　　　
　　　　于是三人准备进入洗浴中心。大门紧闭，但就在齐松韵打算推门而入的时候，杰克却制止了他。“不会这么简单。”说着，杰克的手掌轻轻推门，待门开到一定的角度之后，他就不再发力：“看，就是这个。”果然，门上拴着炸弹的引线。杰克低头研究如何对付引线，齐松韵则四面观察，为杰克警戒。黑暗中（我眼中的白昼）我目光一扫，发现远处有人影闪动。“恩，那边有人？”
　　　　
　　　　我话一出口，杰克和齐松韵都停了下来，顺着我的手指指向看了过去。“是陈佑堂！”齐松韵率先认出了那个人。陈佑堂这个名字我听过，不是别人，正是台湾陈。台湾陈意识到自己被我们发现了，加快了速度想要翻墙而走。齐松韵低吼一声，猫着腰就追了过去。“喂！”杰克喊了一声，刚想要阻止他，突然猛一转身，连带将我扑倒，然后顺势滚了出去。我一阵迷茫，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接近着就听到了一串子弹洒落在身边的声音。还有伏击！
　　　　
　　　　被突然袭击，我和杰克努力寻找掩体，突然间我眼前一红，然后是灼烧的痛感袭来。“杰克，我中弹了！”慌乱中我大喊。杰克却没有回答，只是强拉着我退回到墙角位置，然后才检查我的伤势。“没事，只是划伤，不是子弹，是射击激起的碎石片。”听杰克这么一说，我放下心来。但伤处的疼痛感却并没有减轻。右眼的眼睑下方，火辣辣血淋淋的，我胡乱抹了一把，然后想将手掌上的血顺手抹在墙上。“擦在自己衣服上，回去把衣服处理了。留在这里，会给你惹不必要的麻烦。”杰克及时提醒了我，何必在这种地方留下明显的血手印呢。
　　　　
　　　　这个枪手尽管一直压制着我们，杰克蹲坐在墙角做隐蔽，时不时的闪身回一两枪。没有命中对方，但对方的回击也没有伤到杰克。我正在担心，杰克这样和对方耗下去会不会夜长梦多，但杰克却很是沉稳。终于，几个回合之后，杰克手势示意我留在原地不要动，然后自己一个闪身猛然跃了出去，几次翻滚之后就已经扑到了另一侧的墙角。我没有跟出去，只是躲在掩护后等待。几分钟之后，伴随着急促的脚步杰克回来了。他脖子上的伤口又绽开了，鲜血渗了出来。“搞定了。”他说。
　　　　
　　　　“了不起，怎么敢冲出去？”
　　　　
　　　　“数着子弹呢，正好是换弹夹的时间。”
　　　　
　　　　“原来如此。”
　　　　
　　　　“赶紧去追齐，我担心他一个人去有危险。”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刺耳的枪响。我和杰克对望，眼睛里都是不安。因为我们都知道，齐松韵手里的枪，是上了消音器的，不会有如此的动静。枪响一声之后，再无任何声响。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上来，连忙沿着声音追去，但待到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早已经不见了台湾陈的踪迹。只见齐松韵俯卧在地上，他身下是水泥地，但却已经是殷红一片，而且，红色的面积仍在不断扩大。
　　　　
　　　　“齐。”杰克唤着他，然后轻轻将他翻过身来。但这一翻身，我和杰克同时一怔。尽管我并非这方面的行家，但我自己所看到的，以及杰克脸上的神情已经判断出：齐松韵不行了。他的腹部有一个杯口大的血洞，汩汩热血正在无情地流出，带走他的生命。恍惚间，齐松韵睁开了眼睛，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毫无能力，只能惨淡一笑：“陈佑堂，双面人。他和俄罗斯还有瓜葛，要同时打击大陆和美国，要卖了西藏。杰克，阻止他。任由事态发展，他的作为也许会挑起第三次世界大战。战火一起，民不聊生啊。”齐松韵已经话不成句，说到这儿更是大口呼气，却怎么也吸不进去。
　　　　
　　　　“我会的。我保证。”杰克抓着他的手安慰道。
　　　　
　　　　“恩。”齐松韵展颜一笑，尽管他脸上的肌肉早已经因为痛苦而扭曲：“生死有命。堂堂中华儿女，我没有卖国，也没有分裂中华。此番也当有面目见我家先祖了。”说完，齐松韵双目缓缓合上，已然进入弥留状态。突然，他双目睁开，虎虎有神，看向我：“小菲，她母亲，家庭，我欠她。好好。。。。。。”戛然而止。双目紧闭，头偏向一侧，像是卸下了无穷的重担和烦恼。
　　　　
　　　　“恩，我会好好待她。您放心去吧。”我知道，他最后惦记的，仍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而我，则是他最后的托付人。
　　　　
　　　　世界重新安静了下来。夏夜的微风轻轻吹过，我的心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变化摧残的几近麻木。生和死，原来就是这么多不分边界。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仅仅是一念之差，一条鲜活的生命，一个刚刚还和你交谈并肩的活人，就这样消失了，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无关的人也许只是叹息评论两句，然后重新上路。但他的亲人呢？会如何伤心欲绝？会如何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