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能这样下去啊?被这里的球迷认出来,你还想参加晚上的比赛?”巴恩斯还是持反对意见。
“放心,我早有准备。”说着,我已经拿出来早已准备好的帽子和墨镜,戴了起来。
“好吧,我同意。让大卫陪你一起去,他熟悉路,一会可以把你再带到球馆里面。”老爷子同意了,并且安排了球队的一个工作人员陪我一起去。
尽管已经在电视、报纸、杂志上无数次的见过那个雕像,但当我第一次面对他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视觉冲击。一脸坚毅的飞人陛下,用他标志性的滑翔飞扣动作,把自己定格在了历史的长河中,并且竖立在他曾经为之奋斗过的战场之外,守护着这里的一切,诉说着昔日的无限荣光。
雕像的底座上面依次刻着乔丹的名字、芝加哥公牛的队名、以及效力的年限,1984…1993、1995…1998,其实如果仔细算来,公牛时代的乔丹总共只打了12个完整赛季,就取得了如此尊崇的地位,确实,他是超越众生的。这些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翻译过来就是“他永远在这,不朽的传奇。”
我像一个游客一样,满怀崇敬的站在雕像前,让陪同我的大卫帮我照了像。要知道,这一刻,我就是一个地道的球迷,我实现了自己多年以来的梦想。尽管我现在已经具备了赶超乔丹的素质和潜力,但我绝对不会因此而改变立场。我,永远是他的球迷。
照完了像,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是该离开这里,前往球馆了。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作为一个客队球员,大摇大摆的晃来晃去,终究不是一个好主意。这时才主意到联合中心体育馆的外貌,灰色的粗糙基面外墙,渐渐向上变成了原白色的光滑外墙。二楼附近画有一个明显的圆圈状的印地安人LOGO,我问大卫,他也不明白它的确切含义。大门装饰的很朴素,一点也看不出这就是世界篮球圣殿的主门。自动旋转门上写着“MINISTRATION”(服务)的字样,也让我一头雾水。在美国,难以理解的事情确实很多。
进入球馆之后,在大卫的带领下,我们七拐八绕的来到了客队更衣室。大家已经陆续换好衣服,去适应场地了。我也赶紧坐下更衣,一边换衣服,一边在想:当乔丹带领奇才队作客这里,坐在客队更衣室里换衣服的时候,他究竟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
换好衣服进入场地,第一次踩在了那熟悉的公牛图腾之上,看着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板,我感慨万千。如果说,乔丹和他的公牛是我们那一代人心目中的一个神话,那今天,我就是亲身参与到了神话当中来了。四十年生命换来的这些,究竟值还是不值。一直以来,我都被这个问题所困扰,并且在这种困扰中不断的来回摇摆。但这一刻,我似乎找到了明确的答案:值得,绝对值得。我可以亲身参与心目中的神话,可以亲自实现自己的梦想。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美妙的时刻呢?
抬头望上去,天花板上悬挂着六面总冠军旗帜,猎猎招摇。还有数件并排而列的球衣,其中的三件最为吸引眼球,从左至右,依次是23号迈克尔…乔丹、33号斯科蒂…皮彭、主教练菲尔…杰克逊。确实,这都是神话中的名字,但今天,我和他们在同一个舞台上。
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68节易读
灯光阴暗了,喧嚣停止了,偌大的联合中心体育馆瞬间从灯火通明的鼎沸状态中,脱离了出来。所有的主场观众,默契而一致的保持着静默。突然,大屏幕亮了起来,上面一只愤怒的公牛扬蹄奔腾。伴随着大屏幕的画面,一束明亮的聚光灯柱闪亮现身,对准的,是公牛队首发大前锋PJ…布朗。与此同时,现场主持人充满张力的声音由低沉逐步推向高亢:“下面,是42号选手,身高6尺11寸,来自路易斯安纳大学的P。。。J。。。。。。布朗。”话音甫落,现场的观众就送出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然后,聚光灯依次划过,引出了公牛队其余的四位先发大将:来自杜克大学,身高6尺9寸的全能小前锋卢尔…邓;来自康涅狄克大学,身高6尺3寸的致命杀手,得分后卫本…戈登;来自堪萨斯大学,身高6尺3寸的王牌组织后卫科克…辛里奇;以及未经过选秀,但已经贵为四届联盟最佳防守队员的中锋本…华莱士。在现场主持人的调动下,到最后一人,内线柱石大本出场的时候,体育馆内的气氛已经到达了顶峰,灯光完全亮起,呐喊声响彻全场。我得承认,我所见过的出场仪式当中,最激动人心的就要属公牛主场的这个了。
面对主场作战、气势汹汹的公牛,老爷子所排出的阵容是:老大和杰克逊搭档后场,皮特鲁斯和哈灵顿担当锋线、比德林斯镇守内线。而我还是没有得到首发机会,只能挨着巴恩斯坐在板凳上,等待老爷子的召唤。比赛从跳球开始,就进入了一个令人窒息的节奏。双方都尽量的打快,企图用自己的节奏拖着对手走。这是一场很怪异的比赛,为什么怪异?因为场上所有的五组对位,都充满了不协调之感。
老大球风飙悍、体壮如牛,有着可以和橄榄球跑锋相媲美的身体素质;而对方的辛里奇,一个典型的用脑子打球的白人控卫,尽管防守顽强勇猛,但爆发力和身体素质,还是其最明显的缺点。
杰克逊身高6尺8寸(2米03),有着小前锋的身材,却出任得分后卫,投射稳健,球风硬朗;而对手的戈登,只有6尺3寸(1米91),完全是组织后卫的身材,却也出任得分后卫,而且戈登的发挥极不稳定,手感来的时候,他甚至被球迷誉为本…乔丹,但手感不佳的时候,他又退化成了一个专业的铁匠。
皮特鲁斯投篮技术出众,但持球进攻的能力却显粗糙,而且除了投篮得分之外,很难在别的方面带给球队更多的帮助;而对方的邓,则是名牌大学蓝魔杜克出品的典型小前锋,拥有着全面的攻守兼备的卓越身手。
哈灵顿实际上更像是一个高个射手,有着极远的射程和较为全面的攻击手段;再看对手的PJ…布朗,是联盟中著名的蓝领代表,防守、篮板、不擅进攻是他最著名的标签。
最相似的还要算是中锋这个位置,双方都是以防守和篮板见长,都缺乏攻击力,都不擅罚球。但还是能找出明显的差异,比德林斯有身高、没体重,标准的瘦长型中锋;大本则是有体重没身高,典型的袖珍中锋。
就是这么一种怪异的对位状态下,上演了一场精彩的对攻大战。首个回合,大本就用凶狠的封盖扼杀了比德林斯试图冲击篮筐的努力。接下来,精彩场面层出不穷:辛里奇的妙传帮助邓篮下轻松得手、杰克逊外围发炮空心入网、大本空中补扣得手、老大突破翻身上篮命中、辛里奇外围投射中鹄、哈灵顿马上底角三分还以颜色。。。。。。
双方你来我往,酣斗的好不过瘾,首节比赛结束,35:30,我们暂时领先5分。
进入第二节比赛,大家似乎都没有打住的意思,快节奏的攻防持续上演,最终凭借第二节比赛结束前哈灵顿投中的3分,我们以64:61的微弱优势,领先进入半场休息。而整个上半场,我没有得到一分钟的出场时间。难道我今天不该去照那个像?难道那个合影预示着我会像一个球迷一样傻坐48分钟?我发现最近自己越来越迷信了,不可以这样,我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伟大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我不迷信,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呃。。。。。。死神那家伙怎么算?当他是水货好了,自动忽略之。
第三节比赛开始,老爷子做出调整,用巴恩斯换下了皮特鲁斯。这样,把杰克逊推上了小前锋的位置,让巴恩斯和老大组成后场。老爷子的意图很明确,就是利用巴恩斯的防守能力,去冻结对方的核心人物辛里奇。这样换位,由于老大面对的是矮个得分后卫戈登,所以不会出现一般情况下的错位情况。
哪知,天算不如人算,第三节刚打了不到两分钟,老大在一次突破上篮落地时,踩到了对手的脚上。扭伤了脚踝的老大立即失去了战斗力,不得不重新做出调整。我一心盼望着老爷子叫出我的名字,但令我失望的是,老爷子最终选择了用艾利斯入替上场。而我,只能继续坐待机会。
失去了舵手的船舶不可能顺利行驶,临场损失了控卫的球队必然混乱异常。果不其然,老大下场之后,球队的攻防组织一下子陷入了混乱当中,而对手公牛则打的随心所欲。尽管巴恩斯一定程度上的限制了辛里奇,但公牛见招拆招的换上了克里斯…杜洪,打起了双控卫战术。再加上小前锋卢尔…邓的穿针引线,让公牛在第三节打了我们一个32:15,净胜17分。第三节比赛结束,总比分已经成了93:79,公牛成功反超。
我在板凳上如坐针毡,眼睁睁的看着队友和球队苦苦挣扎,自己空有一身力气和满腹热情,却无法施展半分,这种感觉,绝对是一种煎熬。第三节刚刚结束,老爷子就回过头来看向我们替补板凳,我发现他脸色阴沉,似乎憋了一肚子的火。喊了我的名字:“COW,准备好了吗?”
“当然!我早就迫不及待了。”
“你认为我派你上去,要你做什么?”
“努力防守,用心打球,踢他们的屁股。”
“别他妈的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屁话。有点技术含量好吧?我要你上去,就给我做一件事。得分,不停的得分!让他妈的牛犊子们知道,到底谁的进攻更厉害!”
吼完了之后,老爷子开始调整阵容,用我换下比德林斯。这样一来,放弃了中锋,我们的阵容就彻底成了小个阵容。“都给我跑起来,得分,我要你们比他们得更多的分数。谁要是做不到,我随时就把他换下来。听明白了没有?听明白了就抄起家伙上。”
临上场前,我和巴恩斯目光短暂的对视:“上了,哥们!看我们的。”我们都没有说话,但我们又都听到了彼此心中发出的呼喊。
终于等到了上场的时间,我兴奋的小跳着,想要舒缓自己心中过剩的情绪。激情是好事,但如果过了头,那就是失去理智的莽汉。如果真那样的话,是不可能给球队带来任何帮助的。正在我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到比赛当中时,机会已经送上门来了。公牛队发动半场进攻,杜洪运球突破,防守他的艾利斯一时没有阻挡住他的推进,但巴恩斯已经开始回收,形成了夹击之势。杜洪没有停住,而是顺势继续向里前进,如果单纯这一个举动,那绝对是一种不理智的蛮干。但在杜洪硬突的同时,我负责看防的邓却突然向上线移动。这两者一结合,就显现出公牛的战术意图来了。杜洪不是单纯的蛮干,而是要尽力压缩我们的防线,等到我们防线完全后退的时候,他则突然把球甩到外围,此时上提的邓正好可以接球从容投篮。
想法是好的,可惜我的脑子如今转的也不慢。既然判断出了他们的意图,自然脚底下没有闲着,调整好重心,把重心防到离杜洪更近的那侧,双臂自然张开,扩大防守面积。但我也没有立即去贴紧邓,而是用细小的移动保持着我能控制的距离,故意给他们一个我并没有太在意的错觉。果然,杜洪刚一突进去,立即跳起把球向外甩。此时,我突然发动了。脚下紧倒两步,随着球往外飞的方向横着跳起,空中把球断了过来。落地后把球往前方用力一拍,跟着就是迅速启动,直扑对方腹地。此时公牛半场已经空无一人,我运着球大踏步的向前冲去,畅通无阻。在离三秒区还有一步的位置,调整身体侧向篮筐,奋力起跳。空中的我,吐着舌头,把球夹在右手的手腕处,身体向上飞的同时,挥舞着右臂,在身旁划出一个半圆的轨迹,半个小臂超过篮筐的时候,铿然将球砸入篮筐。
就在完成这次扣篮之后,我听到了主场球迷刹那间的集体沉默,尽管短暂,但我还是清楚的捕捉到了。他们确实安静了,就向同时被点了穴道一样。而我们的替补席上,则像炸开了锅一样,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我用力的握紧双拳,心中第一次充满了宁静。我兴奋,但却没有失控的感觉;我不知道下面的比赛会怎样,但我却不再惶恐担心,而是充满了自信。是的,起飞的时候,我吐出了舌头,不为别的,只是向那个人,致以我真诚的敬意。
第69节易读
还有比这更好的亮相方式吗?在飞人的主场,用飞人的方式,完成了第一次进攻。可是,只有这一次扣篮,并不值得骄傲,现在的比分还是81:93,我们还落后12分,更多、更积极的进攻,才是我需要做的。随着比赛的继续进行,我逐渐明白了老爷子的良苦用心。为什么他敢于换下中锋比德林斯而改打小个阵容?为什么要和对手抢攻?原来玄妙在此:公牛队阵中五人,只有四人有进攻能力。他们的中锋本…华莱士,尽管防守堪称联盟顶级,但其可怜的进攻能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样一来,尽管我们没有真正的中锋,但在内线防守上,却没有感受到太大的压力,至于进攻时,小个阵容的快速穿插,足以扯开公牛的阵脚。而公牛方面也是进退两难,一方面他们对大本低劣的进攻很是无奈,但另一方面,他们还不敢轻易换下大本,毕竟他们还需要大本的防守和篮板能力。
就在公牛还陷入患得患失无法自拔的时候,我们则坚定目标的实行持续打击。接连的进攻让比分差距迅速缩小。第四节比赛还剩7分25秒时,我们进攻。我在公牛的前场右侧接到了杰克逊的传球,看了一下周围情况,四下拉的很开,对方守的是人盯人,这意味着我有足够多的选择来处理这次进攻。
我持球做一个向右突破的假动作,然后收球、向左运球。这种动作还不足以摆脱盯防我的辛里奇。但杰克逊已经适时的站住了位置,我心领神会的运球向他前进。当队友站好位置准备给你做掩护的时候,作为持球进攻队员,你要做的就是带着自己的防守队员过去,而不是指望队友冒着掩护犯规的风险移动着过来找你。我们的对接恰倒好处,杰克逊正好把辛里奇挡在了身后。但他没有站住不动,而是顺势下顺,我也就势做了一个传球的假动作,这样,辛里奇也不得不跟着他向下。但我的球并没有传出去,而是继续运球向里突破。此时,刚才盯防杰克逊的邓已经顶了上来,掩护换位之后,他的防守对象换成了我。但他过于谨慎的后退,却正中我下怀。我运球突击是假,撤步跳投是真。后撤、起跳、投篮,等到邓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轻松的完成了一次跳投得分。100:99,我们终于反超了比分!
公牛只得叫出暂停。暂停过后,我们发现,大本已经被替换下场。看来他们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短板,主动做出了修正。刚刚调整过的公牛杀气十足,戈登距离三分线还有一米,就毅然的拔起投篮,球居然是空心入网。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小个子射手,他投篮的瞬间,充满了自信和坚毅。这家伙,还真不能小看。转眼间,又是戈登,又是三分命中,连续的两记三分球,让本已经向我们倾斜的胜负天平,再度偏向了公牛一方。
但已经找回了节奏的我们也毫不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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