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勰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整个身子,都被温暖塞得满满的。
“词里前段的情景是不是很美?”羽翊眼眸一落,低声说道“王爷与本妃新婚燕尔,该是最美好的,可若边关有战事,王爷恐怕又得立刻上战场杀敌。难道,就没有人会可怜可怜我们吗?大家仔细想想,王爷经营柳街这么多年,从没加重租金,从未让你们委曲求全。如今,何苦听从小人之言呢!王府是王爷的,那些所谓的人说的话,大家完全都应该当做放屁!”
字字铿锵,羽翊有着羽家人该有的威严。
墨勰立刻低下头,强掩住脸上的笑意,他的这个王妃,实在太厉害。
“王爷之所以愿意参加比试,是因为他尊重大家,敬重各位掌柜。我想,比拼的结果,并没有那么重要。”说着,羽翊回头看着墨勰,轻声问道“王爷,你说呢?”
她的算盘打得还真是精细,墨勰暗自想道,不仅帮自己说了话,更帮柳街所有的人解了围,如此一来,他想动柳街都不可能。
“王妃说得对,本王并没有打算收回柳街,各位掌柜的如果愿意,依旧可以按照原来的方式生活。今后,柳街的生意本王也会全权交由王妃处理,如此一来,便不用担心本王难以服众了。”
“交给我?为什么交给我?我不会做生意!”羽翊一愣,立刻说道。
墨勰眨眨眼,似乎在告诉她,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赶鸭子上架的本事,可不只有她会。
“王爷宽宏大量,是小的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文掌柜刷的跪在地上
“谢谢王爷!”
柳街的掌柜乌压压的跪下去一片,王妃说得对,若是没有这个草包王爷,他们哪来的安稳日子?
吴太傅若有似无的点点头,也不禁说道
“此事的确是老夫偏颇了!要想治理好一个朝廷,的确也需要文武交替。既然大家都没意见,此局自然判翌王爷胜出。”
“我们赢了!”羽翊高兴地一蹦三尺高,紧紧地握住了墨勰的手臂
“是啊!”墨勰笑着点点头,最后一丝气力也被耗尽了,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刷的倒在羽翊的怀中
“王爷…。王爷…。”
正文 第十七回 处子血
“大夫,王爷到底怎么样了?”高星紧张的拉扯住大夫的袖子,焦急的问道“王爷的身体一直很好,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昏倒。”
“你别着急。”年迈的老者眉头紧锁的切着墨勰的脉,神色越发凝重。
羽翊坐在床边,双眼紧盯着床上的墨勰
他刚刚很好,为什么会突然昏倒?
不知道为什么,羽翊竟然紧张的说不出话,任由手心冒出的汗液将衣襟染湿,这种感觉,就好像在心间塞了一块大石头,死死地卡在那,又疼又堵。
老者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忽的掀开墨勰手臂上的衣服。
墨勰手臂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险些让羽翊昏厥。
这道疤,是王爷救她时被那个大汉割伤的,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样子?墨勰手臂上健硕的肌肉竟已经开始发黑,不断向外渗着青色的血珠。
“王爷…”羽翊低吟一声,拼命去墨勰的领子“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可墨勰依旧紧闭着双目,脸色苍白的躺在那。
“不要这样!”白舒扯着羽翊的肩膀,心疼地看着她
“快,拿老夫的银针来。”大夫立刻喊道
“哎!”高星赶忙将药箱内的银针递给大夫,整个人显得更加紧张“大夫,王爷到底怎么了?”
“中毒了!”大夫掏出银针插入王爷身上的几处大穴“那天老夫就该坚持为王爷看伤,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让毒液侵入五脏。”
“你说什么?”羽翊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下意识的紧握着拳头“什么叫侵入五脏?王爷…他…”
“吧嗒”
泪珠顺着羽翊的眼角慢慢滴落,情不自禁,没来由的让她心痛,王爷要死了,那她便可以解放了啊!她再也不用背着翌王妃这样的名号。可是,她不想他死,不想他有任何事。
“属下这就进宫请御医。”高星转身便要走。
“等你将御医拉来,你们家王爷就不行了。”大夫将最后一根银针插入王爷的谭中“那些所谓的御医,不过都是些欺世盗名的家伙,给老夫提鞋的资格都不够。”
“大夫,你能救王爷?”羽翊激动地拉着大夫的胳膊“求求你救救他!”
“你们夫妻二人怎么都是急性子,先等老夫说完。王爷中的这种毒是从一种植物中萃取而来,毒性猛烈。但王爷的伤口不深,再加上他内力醇厚,体质强健,毒气虽然已深入五脏,只要解毒剂应用妥当,加以银针调和,老夫便有把握将他救回来。只不过…”
“不过什么?”高星立刻说道“大夫,您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我们一定能办到,是不是要什么名贵药材还是大内贡品?”
“药材倒不难配,药铺就有,只是,这药引不是那么好找的。”
“什么药引?”
大夫顿了顿,轻轻咳了咳
“处子血。”
“那好办!我有!”站在一旁的影儿刷的站出来“拿我的血来做药引。”
“我要的可不是一点点!”大夫捻须说道“这第一剂药方,必须由处子血熬煮而成,也就是说,你们王爷没救回来,你随时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那多找几个人来不行吗。”白舒立刻说道“王府内丫鬟多得是,一定够得。”
“血必须得是一个人的”大夫慢声说道“而且,这毒至阴至寒,至刚至强,所以,苦力者不能用,练武者,不能用。”
“这么多要求,你让我们去哪找?”高星急的双目发红,又要去扯大夫的领口
“用我的!”羽翊刷的掀开袖子,露出白嫩的手臂。说着,她脸一红,别过脸去
“王妃,你…。”白舒呆愣的看着羽翊,王爷没有碰她…
“王妃,你可考虑好了!”大夫好像并不惊讶,居然似笑非笑的说道“如若你和王爷无情,犯不着冒险。”
“别说了,用我的血吧!”
大夫从药箱内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刀,低声说道
“一个去拿参片给王妃含住,另一个去药铺抓药,还有一个嘱咐厨房开火,我们立马开始。”
羽翊点点头,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将王爷救回来…。
王爷的院子一直人来人往,忙碌到后半夜,祁氏和宋贤也派人多番来查探过,却什么也看不到。只知道,今天晚上一定出了什么大事。
这椅子睡得人浑身都疼。
羽翊皱着没有从虎皮凳子上爬起来,有些抱怨的踢了椅子一脚,可转念一想,王爷在这椅子上已经睡了好久,也从没听他抱怨过。
羽翊看着床上依旧躺着人,微微皱起眉头,还好,大夫说他没事。
正想着,门吱嘎被人推开,白舒端着食盒从外面走了进来
“白大哥!”羽翊笑着唤了一声,因为动作太大,一不小心牵扯到手腕上的伤口,疼得她立刻咧开嘴。
“你慢些。”白舒赶忙放下盒子去扶她“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大夫说的言过其实了,除了有些痛,也没什么。”羽翊笑了笑
“怎么会没什么,你的脸色都发白了。我特地熬了红豆粥,还有你喜欢吃的一些小菜,至少先补补身子。”
“恩!”羽翊点点头“王爷没事了,心里的石头也便放开了,如此一来,倒真觉得饿。”
她大大咧咧的坐在桌子旁,用手去抓调羹。只可惜,因为两只手腕都被大夫无情的割了口子,只好吃力的一点点去碰。
“还是我来喂吧!”白舒笑着端起粥“你以前就是这样,一看起书来就顾不得吃东西,每次都得让我喂到你嘴里,像个孩子似的。”
羽翊脸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五年前,我本来就是个孩子。”
是啊,五年了,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孩子了。
想着,白舒苦涩的笑了笑,将粥凑到嘴边轻轻吹了吹,再递给羽翊。
白舒是她最好的大哥,羽翊自然也不避讳什么,一口便将粥吞进肚子
“还是白大哥煮的粥最好吃!我已经有两年没有吃到了。”
白舒的动作一滞,抬头看着她,他已经在她眼前消失了整整两年。
“是大王爷让你离开的,对不对?”羽翊的眸子里透着晶亮的光芒,她不说,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走呢?你是大王爷的好兄弟,你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白大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舒的出现,让大王爷感觉到了威胁,他怎么还可能容忍白舒再陪在她的身边?
“让本王来告诉你!”身后传来阴冷的声音,墨勰坐在床上,阴沉的看着羽翊和白舒,瞪着他们亲密的模样,连牙都快咬碎了。
“王爷,你醒了!”羽翊开心的喊道,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你饿不饿?我让人准备吃的。”
“吃什么吃?本王这顶绿帽子已经从头盖到脚了,谁还吃得下。”
“你说什么?”羽翊脸色一变,不悦的喊道
“王爷,您误会…”白舒赶紧想要解释
“闭嘴!”刚刚两个人甜蜜的模样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墨勰只觉得头脑发胀,一把抓住羽翊的手腕
“难道你没有手吗?吃饭还要人喂?用不用本王派人整天伺候着!”
“疼!”羽翊只觉得手腕传来钻心的痛,疼的双脚直跳“你到底发什么疯!”
“王爷,你快放手!”白舒赶忙想要拉开墨勰的手,却被他一掌推开。
“怎么?心疼了!本王还没死呢!”
“早知道就让你死了!”羽翊反唇相讥
“你…”墨勰突然感觉到手心传过一阵暖流,下意识的放手。
羽翊本来开始愈合的伤口,又撕开了。
“你…”墨勰慌乱的再次抓过她的手“你为什么会受伤?”
“因为我是白痴!”羽翊头一扬,眼泪刷的掉了下来“我再也不要看见你…。”
正文 第十八回 明明喜欢着
墨勰看着手上的血迹,顾不得浑身无力和全身的酸痛,立刻起身要追她,却被白舒用身体挡住了
“王爷,放过她吧!”
“你说什么!”墨勰愤怒的扯住白舒的衣领,恼怒的说道“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做朋友妻不可欺吗!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亏你还是本王的义兄!”
“请王爷看在这点兄弟感情上,放过翊儿吧!”白舒真的不忍心再让羽翊忍受墨勰的性子,只要能让她自由,自己做什么都愿意。
“她是本王的王妃,你让本王如何放过她?”墨勰几乎是吼出声,就像只一只凶猛的狮子,若不是念在往日的兄弟情分,他真恨不得狠狠地揍他
“王爷根本就不爱她,何苦要将她捆在你身边呢,以王爷的条件,大可以去找更喜欢的人啊!看在翊儿那样帮你的份上,求求你不要再折磨她!”
白舒话语中虽是请求,却没有丝毫的怯懦和哀嚎,他一定要帮翊儿争取到自己的幸福
“你怎么知道本王不爱她!”墨勰心口一涩,大声喊道
“若是王爷爱她,为何不信她?若是王爷爱她,为何不碰她,你知道这对一个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吗!”白舒愤然说道“王爷成亲的时候,白某就说过,若是你负了她,就算付出一切代价,白某都不会放过你!”
墨勰一怔,向后踉跄几步,他们真的有那么亲密吗,亲密到连这种事情都会告诉白舒?是的,自己没有碰她,正是因为他喜欢她,他尊重她,他才不想勉强她。
“混蛋!”墨勰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一种痛感围绕,心间仿佛被千万把刀子割过。他伸出双手,使劲掐住白舒的脖子,眼睛里露出了杀意!
“王爷要杀便杀,杀了白某后,请放过翊儿。”白舒硬声说道
“滚!”
墨勰一手便将白舒扔了出去,白舒整个人嘭的撞在门上,发出了一声闷哼。
墨勰紧咬着唇畔,将喉咙口的鲜血硬生生的吞了下去。白舒是他的义兄,是除了高星之外,唯一能让他在这个尔虞我诈的朝廷中体会到兄弟之情的人,不能杀,可是,自己也不能允许他抢走羽翊。
“笨蛋,蠢猪!”
羽翊坐在书房内,一边骂,一边哭。
什么事情都为他着想了,最后居然被人说成水性杨花,红杏出墙。这口气自己实在咽不下去。墨勰,你给我等着,这个仇羽翊不报,以后就改跟他姓!
“王妃,你怎么了?”高星莫名其妙的看着坐在角落里痛哭的羽翊,不解的瞄了瞄身旁的影儿
“属下怎么听见王爷的屋子里有争吵声?”
“小姐,是不是王爷不行了?”影儿惊恐的喊道“他是不是快死了!”
“他好得很!”羽翊气呼呼的喊道“早知道让那个混蛋死了算了!我真是恨不得掐死他,捏死他,拧死他!”
“王妃,你们到底怎么了?”高星着急的说道,本以为王妃救了王爷,两人情意绵绵,水到渠成。说不定半年不要,就能修成正果,可现在怎么吵起来了?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他根本就不讲理!我再也不要理他!”
“小姐,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们去找王爷解释清楚。”影儿急切地说道
“不去!”羽翊居然耍赖似的躺在地上“我今天睡在书房,要是再让我看见那个人,我就回家,我还不信他敢砸了羽府。”
“小姐…。”影儿焦急的看着羽翊,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和王爷不是好好的吗,到底怎么了。
高星向她使了个眼色,拉过她的袖子,将她拽了出去
“他们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高星眉头紧皱“但是,一定有什么误会。”
“是白公子!”影儿突然想起什么“白公子帮小姐熬了粥,送进屋子之后就听见吵架的声音。”
“一定是这样!”高星猛地拍手“王爷刚醒,什么都不知道,看见白爷在他的屋子里,肯定又吃醋了。”
“那我们怎么办?”
“走,我们去解释清楚,帮王妃讨个公道。”高星牵起影儿的手,快步向王爷的房间跑去。
这个家伙,平时看上去呆呆的,可关键时候真的很聪明。影儿看着高星,偷偷地笑了笑。
墨勰坐在屋子里,看着桌上放着粥和点心,无力的坐在床沿上,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他不该那么说她,可是,可是…。
房门突然被推开,墨勰猛地抬起头,他多么希望是羽翊回来,就算狠狠骂他一顿,揍他一拳也好。
“王爷!”高星和影儿同时喊道
墨勰低垂眸子,默不作声。这副模样,反倒更令人胆颤。
只是,高星和影儿天生就是不怕死的…。
“王爷,您是不是又欺负我们家小姐了!”影儿张口就喊“您怎么能那么对她!”
“出去!”墨勰阴冷的地吼道“本王只说一遍,否则便家法处置!”
“家法处置属下也要说!”高星刷的跪在地上,顺手拉了拉愣神的影儿“王爷,您为何要惹哭王妃,您到底想要怎样?”
“你们想死吗!”墨勰顺手将床上的枕头砸到高星的脸上“本王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做主,不要给几分颜色就开染坊。”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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