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叩见皇上。”尽管百般不舍,夜离轩还是放开雪女的手,慢慢起身,许是一夜未睡,夜离轩起身之时不由的轻晃两下,媚娘及时搀扶,继而吩咐郑谨天为雪妃号脉。
“皇上,当心龙体。媚娘来的时候已经吩咐李公公通知各大臣,今日免了早朝,若是雪妃无事,皇上还是回宫歇息才好。”轻柔的声音透着丝丝心疼,看着眼前略显憔悴的男子,媚娘真恨不得雪女现在就死了!她不是夜离轩,她不在乎大越是不是这个大陆最强的国家,她在乎的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心还属不属于自己。
夜离轩几乎无视媚娘的话,转眸看向郑谨天
“雪妃伤势如何了?可否脱离危险?”夜离轩焦急开口,眼中尽是忧虑。
“回皇上,雪妃大吉,已经度过危险,接下来只需细心调理静养半月便可痊愈!”郑谨天欣慰回应,心底的那块石头总算着了地,此时,月芽和静喻已然候在一侧。
“媚娘恭喜皇上,幸好雪妃转危为安,否则皇上的一番心血可就白费了~”媚娘似有深意开口,语带双关。夜离轩闻声一震,眸色微冷的瞥向媚娘,却见媚娘毫不躲闪的直视夜离轩,此番对视,夜离轩竟有些心虚的退下阵来。
“既然雪妃无事,这里有月芽和静喻足矣,皇上一夜未睡,还是回云宵殿休息为宜。”无视夜离轩一脸的不悦,淡淡的声音自媚娘口中溢出。内室的气氛顺间变得诡异非常,月芽与静喻面面相觑,随即将目光落在夜离轩身上。
无语,夜离轩在望向雪女之后陡然起身,明晃的长袍倏的划过一抹弧度,媚娘本欲上前搀扶,却被夜离轩硬生推开,尴尬之余,夜离轩已然离开凤羽阁。忍着心底的不甘和屈辱,媚娘亦随后离去。
角落里,静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底流露出一丝嘲讽和讥笑,想媚娘当年用尽手段得到了,也只不过是不屑而顾。
“月芽,雪妃娘娘虽已度过危险,可这段时间仍需细心照料。煎药送药之事便由我全权负责,你们无需费心。”郑谨天嘱咐开口,眼底表露着浅浅的情愫。
“有劳郑御医了~”月芽微微颌首,心底那股莫名悸动再次涌出,一侧,静喻亦将二人心意尽收眼底,却只叹月芽乃宫中侍女,与郑谨天纵是有缘也断不可能修成正果。
一路上,夜离轩脸色阴沉,步伐稳健,丝毫不在乎媚娘在后面急急追赶,有几次媚娘险些摔倒,夜离轩仍然不为所动。云宵殿内,媚娘气喘吁吁的踏进之时,夜离轩已然褪了皇袍,欲上床歇息。
“媚娘请皇上降罪!”清越的声音透着一丝坚决,媚娘扑通跪在地上,双眼氤氲,晶莹的泪水盈溢在眼眶内,楚楚动人。
夜离轩微怔,却没有回身。
“朕累了,有事稍后再说!”夜离轩冷声回应,继而走向床榻,媚娘无语,只静静的跪在那里,丝毫没有出去的意思。只是这一次,夜离轩没有如平日般叹息回身,将媚娘扶起,而且绝然走进内室,任由媚娘跪在那里。
皇城东面的树林,男子身着长衫,一脸肃杀之气,冰冷的眸子直视眼前之人
“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绝杀冷声质问,声音仿佛万年玄冰般没有温度,袖内,双手已然做足了准备。
“没有啊~谁跟踪你啦?”上官羽一脸无害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逶迤的红裳在阳光的照射下分外艳红,更衬的那张脸妖冶柔魅。无语,绝杀狠叹口气,继而转身欲朝皇宫而去,却被上官羽拦了下来。
“让开!”绝杀眸光乍寒,心底已现杀意。上官羽却不以为然,缓缓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在阳光下翻来翻去,明明是让人不齿的自恋动作却不失为一道画中风景。
见眼前之人有意刁难,绝杀陡然出手,两枚‘星灿’倏的射出,如两条银龙般直取上官羽胸前要害,只听‘啪啪’两声,‘星灿’应声而落,绝杀心中大骇,垂眸间,正看到‘星灿’中心分别插着一根带着血色羽毛的银针。
“你……你是幽冥宫宫主?”绝杀诧异看向眼前男子,他甚至没看清上官羽是如何出手的。
“呃……咳咳……这可不是我的!”上官羽眸光微怔,眸光瞥向虚无之处。
“在下与幽冥宫素无瓜葛,何以宫主要如此为难在下?”在知道上官羽身份之后,绝杀心中百般不解,不止自己,纵是大楚亦与幽冥宫没半点儿过节,何以自己才到大越,便会遇到这般棘手之人。
“或许吧,不过今天这路,你是走不得了~”上官羽耸肩道,他也很想知道为何那厮要自己拦截此人,不过既然应下了,自然不能食言。
“宫主说的毫无道理,幽冥宫受江湖中人敬仰,却没想到宫主行事却如此不得章法,若在下是朝廷之人,宫主此意,是否在向朝廷宣战?”不愧是暗影流光的佼佼者,一字一句都说到上官羽的要害。这种罪名,纵是幽冥宫主也未必担待得起,被绝杀这么一说,上官羽反倒有些语塞。
“朝廷?你是哪个朝廷的?”上官羽微挑剑眉,饶有兴致的看向绝杀,心底却在细细思量。
“不瞒宫主,在下大楚人氏,此番奉命到此亦是为朝廷办事,还希望宫主行个方便。”绝杀不卑不亢,凛然回应。
“你小子嘴倒是凌厉的很,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告诉我此行目的,本宫主自然会让开这条方便之路。”上官羽悻悻道,心底却将自己所能想出的所有恶劣之词全数用在楚君袖身上,分明保证说此事与朝廷无关的!
“恕在下无礼,此乃朝中机密,宫主还是不知道为妙,若他日东窗事发,在下难逃其责,却也不会连累到宫主及幽冥宫头上!”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将厉害关系清楚摆在上官羽面前。上官羽脸色微窘,眸子时不时的瞥向暗处。见上官羽不语,绝杀双手拱拳
“与人方便,自已方便,还请宫主深明大义,莫与在下为难。”绝杀此番义正词严之语,上官羽彻底无言以对,以致在绝杀离开之时,上官羽没有丝毫阻拦。
待绝杀走远,上官羽冷哼着开口
“人都走了,你还不出来?”上官羽话音刚落,暗处那抹紫色的身影陡然跳到上官羽面前。
“见过笨的,没见过比猪还笨的!你怎么可以用百羽朝凤针,生怕没人认识你啊你!”未等上官羽质问,楚君袖已然劈头盖脸对上官羽一顿臭骂。上官羽深吸口气,趁楚君袖没注意,突然在其后背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呃……你!够损!”楚君袖吃痛骂嘴,反倒是上官羽得着还击的机会,恨恨开口
“楚君袖!你不是指天发誓说与朝廷无关么?刚刚你也听到了,那叫与朝廷无关!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还不够惨,想让白凤再将我抓回去关上几十年禁闭啊!你也不够狠的你!告辞!以后没事儿别找我!有事儿更别找我!我伺候不起!哼!”眼见上官羽要走,楚君袖登时将其拦了下来,面带笑意:
“上官兄,这次你若不帮我,那就真的惨了!”楚君袖死拽着上官羽的红裳,一副抵死纠缠的意思。
“帮你可以,说清楚,为什么要我去劫人家!我跟他又没仇,再有,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如果可以保证不连累到幽冥宫,我可以考虑。”上官羽悻悻道,若非从未见过楚君袖如此手足无措的神态,他一定会甩袖离开。
“你真的想知道?”楚君袖凝眸看向上官羽,一脸的无奈,上官羽挑眉,不置一词。
###证明给媚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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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告诉你!”万般无奈之下,楚君袖只得俯在上官羽耳边嘀咕起来……
是梦吗?雪女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月晓风,眼泪顺间涌落,颤抖的身体一步步走向眼前的男子,白衣胜雪,墨发飞扬,嫡仙一样的人,敛入世间所有芳华,自月晓风身上散发的暖意,仿佛是镀尽了一天的阳光。
“晓风……”积聚的相思如洪水般汹涌澎湃,雪女猛的扑向眼前的男子,想要将他紧紧揽在怀里,永远都不分开,可她抱着的,却只有空气,那抹幻影慢慢远离,雪女惶恐的追逐,拼命的呐喊,生怕月晓风会在她面前消失,就算是梦,她情愿一辈子不醒过来。
“晓风!不要离开我!求你~~”撕心裂肺的声音掺杂着绝顶的悲凉,雪女用力所有的力气奔跑,却终究没有触摸到那抹身影。
“晓风!”雪女陡然睁眸,泪水顺着脸颊悄无声息的滑落,当看到月芽与静喻的那一刻,雪女忽然明白,刚刚的一幕不过是个梦,是个她追逐了很久,却没有实现的梦。
“娘娘,您可算是醒了,刚刚您的样子真是吓坏我们了!”月芽忧心开口,继而狠松了口气。雪女闻声苦笑,正欲起身之际,胸前突然传来一股锥心刺骨的疼痛。
“呃……”
“娘娘莫急,御医已经嘱咐过,您虽然度过危险可还需要静养,在伤口未愈合之前,您最好躺在床上,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们去就好。”静喻凝眸道。
“差点儿忘了,到底是谁要刺杀本宫,皇上那边可有消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若非楚君袖拼尽全力为自己挡下暗器,就算自己命再大,也难逃此劫,雪女心底闪过一丝无奈,这无形中自己又欠了楚君袖一个人情。
“回娘娘,凶手还没有抓到,不过皇上已经派无名四处追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还有就是……皇上昨夜在凤羽陪了娘娘一夜,直到天亮之后才回去。”静喻似有深意回应着。雪女本欲去见夜离轩,可听闻静喻如此说,便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本宫知道了,现在没什么事,你们先退下休息吧。”雪女柔声开口,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可是……”月芽自是不愿离开,只是话未说完便被雪女打断。
“本宫若有事自会叫你们,而且本宫也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先下去吧~”雪女明白月芽是在担心自己,可她的确不需要人陪。月芽与静喻相视一眼,自然不再坚持。
待房门紧闭一刻,雪女不由的长叹口气,回想刚刚的梦境,如果一切是真的该多好?本以为自己再没机会见到月晓风了,死便死了,或许来世她不会爱的这么辛苦,不会将自己的爱尘封了十年,到了想说的时候,却发现人已经不在了。
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涌入,雪女猛的抬眸,正看到一身素衫的男子双手握着暗器,冰一样的眸子紧盯着自己。
“又是你?你到底是谁,本宫与你无怨无仇,为何咄咄逼人,非要置本宫于死地?”雪女不认得那张脸,却认得他手中的暗器,如星星般的形状,五角皆锋利无比。
“姑娘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需知道你不该活在这个世上就好!”冰冷的声音宛如地狱魔音般让人不寒而栗。雪女心知此刻叫人为时已晚,此人能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潜入到自己房间,功夫可见一斑,就算叫人,自己也难逃一死。
“本宫不怕死,却不想死不瞑目,至少你该让本宫知道是死在谁的手里,他日化作厉鬼,也有个寻仇的对象!”雪女明知道不会有奇迹发生,却仍然周旋。
“也好,在下绝杀!姑娘莫怪!”绝杀眸底闪过一丝敬佩,很少有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可以如此淡定,如果让此女顺利踏入楚宫,绝杀真的不敢保证主人还有没有这样的决心,要此女必死。尤其是她的容颜,上次因为有楚君袖在,他没有看清那张脸,可此刻,他与雪女近在咫尺,自然看的分外清晰,那是一张与水玲珑一模一样的脸,单凭这张脸,他便有一万个理由送此女归西。
“绝杀?与你的暗器很配!动手吧!”雪女淡声开口,继而缓缓闭上双眼,既然没有选择,便泰然面对,晓风,我们此生终是无缘,来世,雪女纵是寻遍万水千山,也一定会找到你……
见雪女如此淡然,绝杀不由一怔,却在下一秒,目光骤凛,双手紧攥星灿,猛的抛向雪女!就算志在必得之事往往也会出人意料,就在绝杀稳操胜券之时,只听‘啪啪’两声,自己的星灿再次被两支百羽朝凤针击落在地。
未等绝杀反应过来,那抹红裳如鬼魅般落在绝杀与雪女中间,又以迅雷不及掩耳这速将地上的百羽朝凤针收起,转眼消失,绝杀心知再出手也是惘然,于是在上官羽离开之后,随后紧跟出去。
这一切来的太快,当雪女感觉到一丝动静,睁开双眼的时候,整个房间已是一片寂静,仿佛从没发生过任何事,若不是地上那两枚明晃晃的星灿,雪女当真以为自己是在作梦。
“绝杀……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雪女陷入了沉思。
云宵殿,差不多三个时辰的光景,当夜离轩走出内室的时候,正看到媚娘依旧如雕像般跪在那里。心,略有诧异,夜离轩没想到媚娘会如此执着,虽然他不想媚娘反复提醒他暂时不想面对的事,可毕竟媚娘对他是忠心的,这点毋庸置疑。
“朕不是叫你离开吗?”夜离轩暗自狠吁出一口寒气,声音清冷却没了刚刚的威严。泪,顺间涌落,从寂静无声到低声啜泣,媚娘始终没有抬眸看向眼前的男子。
“媚娘……”在夜离轩的印象中,媚娘似乎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流过一滴眼泪,他曾以为那才是媚娘,不以物喜,不以已悲。可此刻,夜离轩被那如小兽般的低泣触动了。
“皇上是让媚娘离开,可是媚娘真的不知道该去向哪里,媚娘不是嫔妃,没有自己的寝宫,不是朝臣,没有自己的府邸,这七年来,媚娘唯一栖身之地便是皇上的云宵殿,可媚娘知道,不管我在这里住多久,这里,却没有一件属于我的东西,皇上要媚娘走,可皇宫之大,媚娘却找不到一处容纳媚娘的地方……皇上若不要媚娘了,便赐媚娘一死……”哽咽的声音蕴含着绝顶的凄然和悲怆,媚娘抬眸看向夜离轩,眼底的泪水如潮般涌出,摔在地上碎成一片琉璃。
心,说不出的憋闷,夜离轩以为媚娘不会在乎这些,可原来他错了,这个女人在自己身边七年,自己却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除了在床上,他甚至把媚娘当作无名一样的存在,是他夜离轩的左膀右臂。
“媚娘,你该知道,当初朕舍静喻而留你,原因是什么!”低沉的声音掩饰了他心底的愧疚,纵然媚娘一番言辞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残忍,可这是他与媚娘之间的约定,在他们之间,可以有任何感情,却唯独不可以有爱。
心,砰然而碎,媚娘几乎听到那参差不齐的碎片摔在地面的声音,殷红的血鲜艳妖冶,仿佛是盛开在冬日里的红梅,一直都存有幻想的媚娘终于在此刻绝望,是呵,是她错,是她动了情,爱上了这世上最不该爱的男人,可就是爱上了,要怎么办,爱到骨髓里,又怎么办!
“媚娘记得,且铭记于心,如今媚娘跪在这里,只是想告诉皇上,媚娘对皇上的忠心无人可及,这个世上,媚娘只因皇上一人而存在,如果皇上不需要这样的存在,媚娘便没有活下来的意义,但如果皇上承认媚娘,媚娘便会一如既往的辅佐皇上完成统一大业。”轻柔的声音多了几分坚韧和沉寂,媚娘收起眼底的晶莹,如刃的眸光直视向夜离轩,心中那团火没有因为夜离轩的话而熄灭,反而越燃越烈,她可以压制住心底的爱,却不会无欲无求的呆在夜离轩的身边,就算没有爱,她也要独占眼前这个男人。
“媚娘的话说的言重了,朕几时说过不需要你了?只是……”夜离轩声音略有缓和,只是话音未落,便见媚娘缓缓起身,纤长如玉的手指竟开始解下腰间的系带。
“咳咳……朕还有事,你先歇息……”夜离轩满心都是雪女的安危,岂会有心情在这里与媚娘行鱼水之欢。只是下一秒,媚娘已然长袍尽褪,着一身丝滑透明的内衫扑进夜离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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