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理念,老鸨很是顺从的退了下去。
房间内,上官羽和楚君袖面面相觑,上官羽暗叫不妙,纵身欲自窗户跃出去,奈何才一起身,便看到幽冥宫最是难缠的两位长老,正堵在窗外,一脸你死定了的模样看着自己。
当房门被再次踹开的时候,楚君袖嘴角抽搐,以手扶额,这门才换了没十天呵,默哀中……
“白副宫主!您来的正好,我这好不容易才将上官兄留下,你们有事慢聊,在下这就去给您沏茶!”楚君袖果断与上官羽划清界限,一脸嬉笑着走到白凤面前,面对那张冷如玄铁的娇颜,楚君袖那双带着无限同情的目光落在了上官羽身上,此刻,上官羽那双凤目正喷火似的看着自己,楚君袖微耸肩膀,表示很是无奈。
见白凤没有反对,楚君袖以迅雷之速遁走,房间内忽然一片寂静,静的有些诡异,上官羽直直站在那里,大有敌不动我不动的架势。
“白凤想见宫主,还真比见阎王还难呢!”白凤的声音和她此刻的表情一样,冷的让人自心底窜出一股凉意,上官羽一脸惊讶,佯装费解般看向白凤
“副宫主这是何意,我怎地也比阎王好见啊~”==…(上官羽:俺可不想和阎王划等号啊!)
“白凤倒不觉得,想见阎王,死了便是,可想见宫主,却不那么容易。”白凤冷声开口,继而走到上官羽对面坐了下来,窗外,两个幽冥宫的长老很是识相的闪身上了房顶。
“哪有哪有,我这几日不过是离开皇城云游了一番,外面风景果然一片大好啊,本宫主这一趟回来,顿时感觉人也清明不少。”上官羽信口雌黄,一脸陶醉。
“哦?那宫主怕是不知道皇城发生的事喽?也不知道现在市井上盛传的那些流言蜚语?”美如蝶羽的眸子闪过一抹狡黠的精光,白凤狐疑开口,唇角抿起的让人心寒的弧度。
“呃……应该不知道吧……”上官羽终是心虚,乖乖坐在白凤对面。接下来的谈话似乎变得不那么轻松了。
“既然宫主不知道,那白凤就原原本本的说与宫主知道,最近皇城内外,包括大越后宫,无人不知道幽冥宫宫主曾向人放话,大越雪妃他日必是幽冥宫的宫主夫人,若欺她,便是与幽冥宫过不去!”平淡的声音渐生出一丝寒意,白凤眸光幽冷,落在那抹红衣翩跹上时,心底莫名升起无尽委屈。
“咳咳……竟有这般荒唐之事?”上官羽凤眸圆睁,佯作惊讶道。
“看来宫主是真的不知了?”白凤冷笑道。
“自然不知,若被我抓到那造谣之人,本宫主定会掘了他的祖坟挨个鞭尸!”只要想起绝杀那厮,上官羽便恨的压根痒痒。
“这件事倒不必宫主亲自出马,想我幽冥宫也不是随意任人调侃的,白凤已经吩咐幽冥宫一众全力追查此人,若是逮着了,自不会有他好果子吃,白凤说的倒是另一件事。”见上官羽脸色微变,白凤心下已经有了主意。
“什么事?”上官羽狐疑看向白凤,正思忖着刚刚的话是不是说的有些重了,反倒让人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猫腻?纠结啊纠结~
“白凤近日走了一趟越宫,而且也见到了大越的雪妃,果然是倾城倾国的美人,难怪造谣者会选中她呢,不过……”白凤刻意停顿,精锐的眸子闪向上官羽。
“不过什么?”在听到雪妃这两个字的时候,上官羽神色微凛,显然不似刚刚那般泰然自若。
“不过为了避免大越皇帝因此事而与幽冥宫结下梁子,白凤在与雪妃言谈的时候在她身上下了剧毒,毒性虽慢却无药可解,白凤在想,如果雪妃死了,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终究是红颜祸水,留不得!”白凤悠然开口,声音温雅清朗,却没有半分戏谑之意。
###楚刑天对女人竟这般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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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糊涂!解药给我!”上官羽的声音带着闻者可辨的愤怒,白凤有些恍然的看着眼前男子,自从三年前那一幕,他从来没有这般肃然过,那张脸,充满着指责和怨怼。
“为什么?”白凤压制住心底的凄然,淡淡开口,眸光直视上官羽,丝毫没有拿出解药的意思。
“你居然还反过来问我?她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她性命!这般造孽,你就不怕报应吗?”上官羽有些口无遮拦道,只是情急之下,他亦未感觉到自己失言,那双眼竟生出鄙夷之色。
针刺一样的感觉自心底慢慢渗到白凤的每寸肌肤,没有锥心入骨的疼痛,却是深入骨髓的哀伤。
“报应?宫主指的是哪一桩?是夏候伯?还是雪女?”白凤的声音犀利起来,眼底毫无预兆的氤氲出一片雾气,自己穷尽一生,只对一人好,可换来的却是这般无情的指责。若真有报应,那上天对她最大的报应就是让她爱上了不该爱的男人。
见白凤如此,上官羽亦感觉到自己失言,只是雪女若真中剧毒,自己岂能安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雪妃毕竟是夜离轩的宠妃,若有三长两短,他必会彻查,万一查到你的头上,仍旧会引起大越与幽冥宫的纠葛,所以,还是不动雪妃为妙,更何况,由始至终,她都被蒙在鼓里,这样便要了她的命,着实对她不公平。”上官羽缓和了语气,眉宇间多了一丝歉疚,纵然当年他不想害夏候伯,可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白凤,自己怕早已死在夏候伯之手,于情于理,白凤都是他的救命恩人,如今他虽无旧事重提之意,可刚刚的言辞还是触及到白凤的痛处,这实非他所愿。
无语,白凤没有理会上官羽,而是颓然起身,神色动作丝毫没有刚刚进门时的气势。眼看着白凤离开房间,上官羽本欲追拦,却被自窗户跳进来的两位长老拦了下来。
“老三,去看看白凤那丫头!”铿锵的声音浑厚有力,一花白胡须的老者赫然站在上官羽面前,眼如铜铃般炯炯有神,若说幽冥宫的长老,武功造诣个个出神入化,此刻站在上官羽面前的老二尤胜一筹,就算上官羽动手,也只能打个平手。
“二长老可知白凤给雪妃下了什么毒?”上官羽心知以白凤现在的状态,就算他跪下来求她,也定不会将解药交给自己了,索性退而求其次,不管怎样,他断不能让雪女涉险。
看着眼前难得正经的上官羽,二长老赌气道:
“‘转世轮回’,无药可解!”只见二长老话音刚落,上官羽陡然闪身欲自二长老身边绕过,许知那‘转世轮回’乃幽冥宫至毒之药,药性不强,却当真无药可解。此刻,上官羽只想到凤羽阁一趟,就算废了这一身武功,也要保住雪女的命。
“站住!!你这臭小子,枉你与白凤自幼一起长大,她的个性你难道还不了解,若她真的下毒,又岂会跟你说!可惜你连这点信任都不给她,真不知道那丫头有多伤心呢!这三年,若不是你逃避幽冥宫宫主一职,又岂会让她一个姑娘家独挑大梁,虽然她不说,可我们这些长老都看在眼里,她苦啊!可她最苦的就是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却得不到一点回应!”二长老一把拽回上官羽,叹息开口,眼底充满悲悯。
上官羽闻声微震,虽然雪女的安危暂时无碍,可二长老的话却在他心底激荡起阵阵涟漪,他何尝不知道白凤对自己的心意,只是从小到大,他都当白凤是自己妹妹,他只道自己不主动,白凤自会明白他的意思,可谁料白凤这么执着,他也是无奈至极。
“怎么!你倒是听到我说什么没有啊!”二长老见上官羽自顾站在那里,没有丝毫表态,冷斥一声。
“好在是有惊无险呐~”上官羽眸光释然,继而抬起纤长如玉的手指,抚住自己的胸口,狠狠吁出一口长绵的气息。见上官羽如此,二长老直气的火冒三丈,原地跺脚数下,竟没憋出一个字儿来,最后只是摇头,愤然离开。
整间屋子就只剩下上官羽一人,原本舒缓的剑眉渐渐抹上一层忧郁,或许自己刚刚的话太重了些,该是有必要回一趟幽冥宫的吧……
房间外,楚君袖踮脚走近门侧,事实上,以他的轻功纵是不踮脚也没几个人能听出来,或许是做贼心虚的关系,楚君袖显得格外小心。
“月儿,没事了,你放心,那些人再也伤害不了你了!”灵明忧心看着床榻上的秋月,眼中尽是怜惜。此刻,秋月亦从惊慌失措中缓这心神,可是回想到自己几乎一丝不挂的暴露在那么多男人面前,心底的羞愧顿如潮涌,尤其是这种场面还让自己最在意的男人看到,就更令她无法接受。见秋月不语,灵明继续道
“都怪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原本留下多半是为了你,可如今却让你受这般委屈,对不起,月儿~”灵明说话间,动情的将秋月揽在怀里。倚在灵明的怀里,秋月更觉无颜面对灵明
“灵明……如今……你还是回大楚吧,秋月不值得你惦念……”哽咽的声音合着如小兽般的呜咽,秋月泪如雨下,心底万分不舍。
“月儿,你这是哪里话,灵明对你的心意,你还不了解?莫说今日有惊无险,纵然你当真被……我灵明亦会不离不弃!此生非你不娶!”鉴定的声音带着少有的执着,灵明双目紧盯着怀中的秋月,信誓旦旦道。
听得灵明绝然的声音,秋月更是感动万分,待平息片刻,秋月方才拭掉眼角的泪水
“其实我这次来,是奉了娘娘的密旨,要绝杀别有任何顾虑的对雪女下手,势必要将雪女置于死地!”秋月敛了眼底的爱意,肃然开口。
“既是如此,一会儿我定当禀报齐王!你且安心休息,稍后我送你回宫。”灵明肃然道。
“不要!娘娘特别吩咐,这件事不可以让齐王知道,只需将消息告诉绝杀一人便可。”秋月急忙拉回灵明,谨慎开口。
“为什么?”灵明不解。
“这你就别多问了,娘娘既然如此吩咐,我们照做就是,记得,一定不可以让齐王知道!”秋月再三嘱咐,殊不知,外面的楚君袖早已听得一清二楚,原本还对上官羽的计谋有些犹豫,现在看来,自己是没的选择了,只是他没想到苏月容竟然这么快就开始怀疑自己了,果然不能小觑了女人,尤其是后宫的女人呵。
或许是因为无名的警告,媚娘果真没有再向静喻下手,如今,她倒有了更好的办法,想那雪女入楚宫必不是一个人,如果能说服皇上让静喻同行,岂不是一箭双雕么。
下朝之后,夜离轩本欲到凤羽阁,将那些记在心里的关于大楚的资料向雪女交代个清楚明白,只是此时去了,交待之后便没有理由再留下,于是夜离轩强忍着冲动,转身回到云宵殿。
“君上今日回来的可早呢。”媚娘柔声细语上前,将夜离轩身上的长袍接过来挂到一侧。无语,夜离轩若有所思坐到桌边,眸光幽暗深邃,自从下定决定让雪女入楚宫开始,那双原本深邃的目光便似染上一层忧郁,时不时流露出来的不舍让媚娘看了极不舒服。
“君上可是为雪女之事烦心?媚娘刚刚收到消息,楚宫的丽妃因为有意要害碧茹,已被楚刑天斩断手脚,做成了人彘。”媚娘刻意提高了尾音,果然,在听到最后两个字后,夜离轩陡然一震,漆黑的眸子迸发出不可置信的光芒
“楚刑天对女人竟这般狠?”人不过一死,纵是天大的罪,杀了也就算了,这般折磨一个女人,岂是帝王所为?夜离轩的心忽然悬浮起来,若雪女……不敢想,夜离轩猛的摇头,将脑海里想象出来的画面全数扫尽。
“也只怪那个丽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媚娘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也觉得诧异非常,如此看来,若送雪女一人入楚宫,想必是危险重重,媚娘倒是有个主意,只是不知道皇上是否应允。”阴柔的眸子闪烁着璀璨的精光,媚娘樱唇微抿,笃定夜离轩不会反对。
“什么主意?”夜离轩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看向媚娘,只要能给雪女赢得生的机会,他什么都愿意一试。因为如今,他除了送雪女入楚宫已经别无选择,他能做的只是将时间驼拖延到最长。
“皇上可是忘记静喻了?”媚娘柔声开口,眼中光芒四射。
“你是想让静喻跟着雪女一起入楚宫?静喻……她会肯吗?”想起那个曾冷静机敏,睿智沉稳的女子如今却只是凤羽阁的奴婢,夜离轩只觉心里一阵憋闷,当初是他下旨将静喻打入冷宫,如今她虽然离开冷宫,可五年的时间,或许早已消磨了她的意志,她或许已经不是当年静喻了。
###签下生死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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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生死由命,媚娘与她是签下生死状的,皇上仁慈留她一命,想来她不会心存怨恨,而且若非皇上,她现在该是还在冷宫,所以只要皇上开口,她自不会拒绝,而且媚娘见她与雪女还算合脾气,有她在雪女身边,总好过雪女孤身犯险。”媚娘柔声开口,眸子微微转动,她看得出夜离轩的动摇,将静喻送去大楚志在必得。
“如此说倒也有几分道理,朕允,这件事就由你告知静喻,至于大楚那面的情况,也由你负责跟静喻讲清楚。”深邃的眸光闪烁着一丝忧虑,回想媚娘刚刚的情报,夜离轩体内不由一阵恶寒,沙场上也曾与楚刑天见过几面,英姿飒爽,气宇轩昂,没想到这样的男人居然如此腹黑,那样对待一个女子,手段何其残忍。
“既然君上应允,媚娘一定会将此事办妥,以绝君上后顾之忧。”媚娘心中狂喜,如此便是一箭双雕,想她静喻纵有三头六臂,可到了楚宫,人生地险,又岂会讨到半点好处。
“君上且先休息,媚娘这就命人准备午膳……”媚娘正欲起身离开,却被夜离轩拦了下来。
“免了,朕这便走趟凤羽阁。”夜离轩凝眸开口,继而起身急急离开云宵殿,看着夜离轩的身影是慢淡出自己的视线,媚娘唇角陡然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夜离轩呵,莫怪媚娘心狠,实在是媚娘对你付出了太多的爱,就这么平白被雪女抢了去,媚娘怎会甘心。
御医院,在看到月芽之时,郑谨天调头便走,心底略有忐忑。
“都看到的,还躲什么!”清越的声音带着一丝嗔怒,月芽疾步上前挡在郑谨天面前,美眸透着些许愠怒。
“呃……我哪里有躲,只是忘记拿药箱了,找我有事?莫不是哪里不舒服,让我替你诊治一下?”郑谨天陪笑开口,心底一片慌乱。
“这里不舒服!”月芽抬起玉指点了点自己的心脏,眸光渐冷,在这皇宫之内,她只道郑谨天是她可以毫无顾虑信赖的人,可他终究还是让自己失望了。心知月芽所言,郑谨天不禁一阵尴尬。
“且进一步说话。”郑谨天脸色微窘,带着月芽进了一间很少人经过的厢房。
“为什么要将那件事告诉静喻,如果我有心让她知道,便不会托你配置解药了。”月芽声音虽轻,却带着一丝指责和质问。
“谨天知道不该多管闲事,可五年前,静喻在后宫也算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与媚娘更是奇虎相当,虽然后来败在媚娘手下,可不能否定,她是个极聪明睿智的女子,你以为我不告诉她,她就不会察觉你其实是在为媚娘办事?如果被她知道真相,在雪妃面前参你一本,你的下场会是什么?就算雪妃仁慈不会治你的罪,可你也不可能再留在凤羽阁,那于媚娘而言,你还有可利用的价值吗?媚娘会因为一个弃用的棋子费心吗?再以媚娘的阴狠歹毒,我甚至怕她会对你下毒手,如今你有雪妃庇佑,媚娘就算动你,也会有所顾忌。我将你暗中配制解药的事告诉静喻,就是想你在静喻面前能卖个人情,至少不会腹背受敌!”郑谨天苦口婆心道,眼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关切。
心,微有一震,她从没想过郑谨天会如此关心她,甚至默默为她想了这么多,心底那份悸动陡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