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悲歌:布衣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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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悲歌:布衣王妃-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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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冰月干脆将他的发冠也解了道:“要怪变怪你爷爷跟你老子,谁叫这个皇宫老是欺负我,今天我便都在你身上讨回来。”

冰月笑嘻嘻地看着朱厚照对自己咬牙切齿的模样,不觉心怀大畅,好心的帮他拢拢头发,忍不住在他的脸蛋上又掐了几下,正想俯下身咬一口时,远处船里太监的呼唤声,朱厚照转身就往宫内躲去,冰月好奇的跟了过去道:“找你的?”

朱厚照得意的点点头,“刘谨最笨了,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今夜非让他给我骑大马不可。”

待刘谨走远后,朱厚照才跑出来,也学她坐在台阶上看月亮。

“你怎么不在前朝参加晚宴?”秋冰月看了他一眼道。

朱厚照仍旧是散着头发,嘟着嘴无所谓道:“父皇骂我,我便跑喽。”

“你老子舍得骂你?”

“因为我不小心把尿撒到礼部尚书的酒杯里,而礼部尚书又很不小心的喝了那杯酒,嗯,所以,所以父皇就骂我。”

“什么?你,撒尿?”秋冰月哈哈大笑起来,天呐,一本正经的朱祐樘怎么会教出这样的顽劣儿子。

“皇宫闷么?”秋冰月觉得这个小男孩的性格似乎不太适合这个皇宫,这将来若是登基为帝,还不知会把皇宫折腾成啥样呢。

“才不闷呢,我会自己找乐子啊。”

朱厚照得意的昂着头开始历数他的光荣事迹,“上个月祭祖,我摔坏了五张八仙桌以及不曾记数的碗盘,父皇罚我熟背论语》后方能出来玩。”

“前个月我和父皇最小的弟弟打架,结果我们谁也不服谁,用很男人的方式决定胜负。。。。。。我头上摔了一个大包,可小王爷也没占到半分便宜,我打破了他的鼻子。”

“前前个月,我趁宫女小翠儿沐浴时偷走了她的衣服,结果她光着身子跑出来端本宫便跳井自尽了,至今为止,我已经是第一百零一次面壁思过,父皇说我若再调皮,便将我送给皇四叔代为管教,可是母后不答应,哈哈。”朱厚照继续说着他的英雄事迹,似乎还有几分骄傲。

这个小霸王,冰月无奈摇摇头,她真不敢想若是让小枫来管教会是什么样子,他们俩谁会被谁整得惨兮兮呢?

咕。。。。。。秋冰月猛的按着肚子,红着脸,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肚子早就抗议了。

“你饿了?”朱厚照看着她,好心道:“我去御膳房拿膳食给你吃吧。”说完起身拍拍屁股便溜了。

永和宫外又恢复了安静,秋冰月仍旧呆呆的看着月亮,那小子不会那么好心的,不过是找个借口给跑路罢了,看来她今晚是要挨冻挨饿了,她真该去参加晚宴的,她不在,那个妖女不是更得意么?指不定会更肆无忌惮的缠着小“喂,女人,给。”

就在冰月饿得昏昏欲睡时,感到浓烈的菜香萦绕在她的鼻尖,冰月高兴的接过碗筷,道:“死小鬼,算你还有点良心。”

朱厚照撑着下巴咯咯笑着在她身旁坐下,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吃。

有菜有米饭,冰月是饿极了,便不顾形象狼吞虎咽起来,可吃到碗底的时候她却怎么也咽不下去了,朗朗月光下,碗底一条黑乎乎,滑腻腻的东西在蠕动着,那是…………一根活着的蚯蚓。

哇…………秋冰月抠着嗓子,吐得泪水横流,几乎断气。

朱厚照突出粉嫩的舌头,扮了一个鬼脸,“本太子在路上不小心碰到一根蚯蚓,我看它可怜便顺着带上它喽。”

“你这个死小鬼。。。。。。有爹生没娘教,我揍扁你。”

秋冰月刚说完又哇的一声别过脸继续吐。

朱厚照也不生气,在一旁看得欢,似又想起了什么,猛的笑道:“我过来的时候在寒风亭下看到我爹爹说的那个四皇叔啊,他身旁有位好美好美的仙子喔。”

“你说什么?”秋冰月紧紧捏住他的双肩晃着,不顾一切的向外冲去。

八月十五,月圆夜,寒风亭下,几株秋海棠开得绚丽多彩,清风指花面,幽香弥漫。

萧索的仲秋凉风将秋冰月的白绡素袖翻卷在浓烈夜色之中,清风拂面,她木然立于绝顶之巅,细细看去。

女子明眸皓齿,姿色天然,般般入画,令人诧异艳羡,云髻峨峨,珠花峭玉,金瓒玉耳,素手纤细柔弱一捏即碎,雅致地伸向花间,银白与粉淡的绮裙上泛着暗暗芳香,芳菲妩媚,光艳逼人。

明艳少女霍然起身,娇笑如花,指拈裙角,轻盈飞旋,玉足带水,逶迤一地。她巧笑媚兮奔向的是,那淡淡月辉笼罩下的月白身影。

秀靥艳比花娇,眸中秋水含情凝睇,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皆是风娇水媚,风情万种,秋波回环。

他接过少女手中的鲜花,轻插向她的云鬓,少女娇笑着倒进他的怀抱,那种温文尔雅,他终是给了第二个女子,他唇边的温柔,她眉梢的风情,都溶于这花好月圆之中。

就像情人间的拥抱,温馨的,煽情的灼烫这冰月的双眼,仿佛利刃般直直插入她的胸中。

秋冰月将双眼睁得极大,却无了神采,空洞一切,是幻觉么?这一切仅仅只是假象而已,可她为何看得如此清晰,如此真实,连他唇角的弧度她都知道定是最完美的角度,也能感受到她每根秀眉上扬所散发的甜蜜。

月光不再温柔,而是森森然,灼烧着她的眼,刺痛着她的心,一片水幕快速地遮住了她的眼,遮住了世间一切,朦胧着,看不清。

眼眶中的水雾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瞬间濡湿了大半边脸,停留在了唇角,涩得比海水还要苦。

凉凉的手指划过她的眼角,带走一片泪水,她自己说:哭吧,哭过之后便会舒服些。

心在绞绞地痛,痛得无法呼吸,或许她真该是一个人冷静,好好想想,她还需要冷静,再冷静。。。。。。厉风刮起,割着她的肌肤硬生生地痛,脸上泪痕未干,乍一起风,便刺痛如肌,可这种痛却能让她忘记一点心痛。

返身向山下而奔,迎风狂跑,冷冽的秋风割痛了他的脸,崎岖山路上的尖锐碎石刺痛了她的足,坚硬而干燥的树枝刮痛了她的手臂。。。。。。全身上下都在痛,她不辨方向地狂奔,只为寻找这种弥盖的痛,她需要这种刺激的痛,来缓解心中的彻痛,平静她的心,眼前景物快速的飞驰而过,她不知前路,只是不停的奔跑。

终究身体有了反应,体力不支,秋冰月双目紧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不肯停下脚步。

接着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从前方响起,刺入黑暗的夜空:“秋儿。。。秋儿。。。”

再度痛醒,已是次日之后,永和宫里,药香弥漫,屋子里,不再有那种晴朗的笑声,一片安静。

“秋儿,我知道你醒了,你看我一眼好不好,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你为何就不肯相信我,夫妻之间不是该互信互爱的么?那日是她将我约去,当面向我倾诉相思之情,可我从来没有过这份心思,只拿她当小妹妹般看待,我拒绝了她,她也认了,她说她只要再抱抱我便会哈密,就是这般简单,秋儿。。。。。。”

冰月睁开眼,旁边之人颓废的目光中不再有任何神采,瘦削的脸上血色尽失,不再有当初的意气风发。

“枫,我该知道的,我们之间承受了那么多的苦难与折磨,我是不该在对你有任何不信任的,是我,是我太任性 。”

“放心,秋儿,等你伤口好起来,我们便离开皇宫,你是不喜皇宫的,这里没有你想要的自由,我现在就去禀明皇上,以后,我们再也不回来了。”

秋冰月闭上眼,笑得格外苍白。。。。。。

朱祐枫向前朝而去,丝毫没留意到屋外那一抹明艳的身影。

那日冰月从石阶上滚下,全身鲜血淋淋,膝盖更是被磕了一个大口子,向外冒着血水。

秋冰月艰难坐起,挽起裤管,细细察看着伤口,浑身上下痛得要命。

“给你,药。”

冰月一抬头便看见了朱厚照立在床前端着药碗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冰月冲他微微一笑道:“亲爱的太子殿下,你这么殷勤,没把什么不该放的东西倒进我的药碗里吧?”

“没有。”朱厚照抽动了一下嘴角。

秋冰月偏头想了一下,道:“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101章

朱厚照扁扁嘴,眼圈立时红了:“四叔他抽我了,父皇说打得好。”

“我也说打得好。”

秋冰月伸手从朱厚照手中接过药碗便把药喝光,朱厚照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冰月满是担忧,将头抬起又低下反复了几次。

果然还是个孩子,冰月轻掐了一下他脸颊笑道:“咱们紫禁城一霸什么时候也学会忸怩了,是不是想跟我道歉来着?”

朱厚照看了她一眼又马上垂头小声道:“方才你喝得太快了,我都没来得及告诉你,那碗药是太医吩咐过要外敷在你脚上的。”

啊——秋冰月一声惊叫,干呕两声,气得指着朱厚照怒道:“皇上怎会生出你这样的人来,你真和你那位杭叔叔有得一拼。”

“骗你的啦。”朱厚照哈哈大笑着夺门而去,老远冰月都还能听见那稚嫩的声音。

秋冰月揉揉发痛的心口无奈的叹道:“这小孩关心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你觉得你配得上靖将军么?”

秋冰月刚要睡下,却不曾想听到屋内传来冷冷的质问声,挣扎着再度坐起,冰月闲散地看向出声之人。

“为何配不上,你指我的家世么?”冰月嘴角含着笑,抬头看向正死死盯着她的雅柔。

“不仅仅是家世,雅柔幼年也曾有先生教授过知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在你之上,你不过是先比我认识他罢了,除了这个,你还能拿什么与我比,阿枫人中龙凤,风华绝代,贵为王爷,身份尊贵,那样的男子原本就该叱咤疆场,为朝廷建功立业,可是他却为了你甘愿用那本该劈波斩浪的手去劈柴浇水,留恋儿女私情。”

雅柔埋怨的目光看向秋冰月,“他方才与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如果不是你的自私,阿枫定会有着杰出的功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不是如今这样只守着一个女子过日子,而忘了当年读圣贤书的用意与自己的抱负。”

“建功立业?”冰月淡淡重复着,那样的日子真的离他们远了,如今,他只想守着她,悠闲的过日子,这样便足够,或许她真的没有雄心大志,连带着他也平庸了。

“难道不是么?你怎么可以如此自私?”

看着依旧神情平和的秋冰月,雅柔尖锐地反问着,脸色微微的扭曲,原本也是小家碧玉的风姿,此刻却显得刻薄而尖酸。

“我自私?你知道不知道,正因为我们过去都太过大公无私,宁可负彼此也要成全天下人,才会痛苦了那么久,现在,我们只想要一份能守候一生的感情,一生一世一知心人,又何错之有?”

“爱情在你眼中,身份家世应当是匹配的,可在我看来,激烈的,荣辱与共的,生死相随的,正所谓:你为皇,我为后,你为匪,我为寇的爱,那才是我们追求的爱情。”

“敢问雅柔姑娘爱的是他本人,还只是那个英勇的大将军?”秋冰月淡淡地问。

“有区别么?”雅柔不服气的一昂头。

冰月再度淡淡一笑,“不怪你,美女爱英雄嘛,谁都会,不过姑娘怕是要失望了,你爱的那位男子再也不是英雄了,这辈子我们都为他人考虑,为家人、为国家,而这次我们终于要自私一回。”

想着日后平静的日子,冰月凹陷下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幸福的光彩,日后,往昔种种全都放下,日后,就算天下所有人反对,就算所有人都指责他们错了,她也不会再放手,有些事,经历过一次就够了。

“你怎么能这样?”

失控的咆哮着,雅柔愤怒的看向依旧神情平静的秋冰月,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子,怎么配绊住那样一个男子,亲折断他的羽翼,让他不能再翱翔,只能如此委屈的待在她身边,当一个平凡一辈子的男人。

“我为什么不能如此?”

秋冰月站起身来,清冷的目光却那样的有着压迫感,“我们历经生死,深深相爱,他是我的夫,我为什么不能要求他为了我放弃功名利禄,更何况他亦是甘之如饴。”

她爱他,在被叶聪囚禁的日子里,在得知他死讯的时候,冰月清楚的感觉到了那份感情,割舍不断,刻进骨血之中,她爱他啊,如此重情的男子,为了她愿放弃一切。

“你这个坏女人,你还想害他绝后。”

秋冰月猝不及防地挨了雅柔的一耳光,本能的反手一推,雅柔却如直线般摔出,额角砰一声碰在桌角上,鲜红的血缓缓滴下。

“秋儿。”低沉的嗓音自门口响起。

抬头,接触到门外那三道意味不明的目光,婉心的嘲弄、朱祐樘的怒视和朱祐枫眼中透出的失望。

“我……我没用多大劲,不知道为何?枫,我真的没有用劲。”

秋冰月看了一眼仍倒在地上的雅柔,急急说道。

“妹妹的醋劲可真大,可也犯不着害命啊。”婉心掩唇轻笑,笑容愈加飞扬。

朱祐枫上前扶起雅柔,一手捂住她扔流血的伤口,柔声道:“我带你去找太医。”

雅柔顺从的倒进他怀中,小鸟依人般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不顾屋内有多少揶揄目光,秋冰月软软倒在床上,他竟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她离开,这样对自己,委屈的泪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她不明白,为何她就做什么都是错,逃避是错,反抗是错,顺从也是错!心思深沉如婉心,狡诈多变如雅柔,复杂缜密如小聪,他们无不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只有她,永远站在风口浪尖上却总不知回避,步步惊心。

风和日丽,天色明朗,阳光暖暖地洒落金黄色的光辉。

一个身姿修长的女子坐在后苑树荫下的秋千上,随风摇荡,白裙轻轻飞扬,长发乌黑如瀑,远远看去,宛如一幅清逸绝伦的仙谪画像。

“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雅柔姑娘,没想到在这后宫之中,咱们又见面了。”

来人扇子一收,眼中掠过一丝惊艳之色,漫不经心道。

雅柔扫了他一眼,不情愿的跳下秋千欲弯身行礼,却被拍彦蒙用扇止住,用蒙语说道:“皇宫内人多眼杂,切勿多礼,我只是出入你们西域的一介安分商人而已。”

雅柔也不与他多说,偏头向满刺土儿问道:“我已照你们的指示完成了使命,速擅大汗曾说只要向大明皇帝下了手,我便可恢复自由之身,从此不必再听命于他,我的姐妹族人亦可幸免于难,满刺大人不是忘了吧?”

满刺土儿不住的点头,笑道:“是是是,原来你找我来是记着这件事呢,怎么,你不想做大明皇帝的女人 ?'…87book'”

雅柔倨傲一笑,“我要嫁给自己心爱之人,虽然他不是皇帝,可也是大将之才。”

“喔?此人是谁?”拍彦蒙依然笑着,但笑容里却意味不明。

“皇帝的弟……”雅柔忽的停了停,道:“是皇帝的义弟。”

满刺土儿正要喝斥,拍彦蒙扇子唰一声合上,语道:“义弟,那个人 ?'…87book'没想到雅柔还有这一手。”

心道可真是歪打正着,天助自己!若是雅柔能用美色诱惑住他,有他在皇帝身边做内应,那大明的情报必将源源不断的涌入自己的手中。

道:“很好,满刺土儿,你们想办法促成这个事,越快越好。”

“是!”满刺土儿长长松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绿瓶,取出一粒丹药递给雅柔道:“照规矩,此次先给你半粒解药,一年后你若无背叛之心,另半粒定会准时送到。”

雅柔接过一口吞下,道:“后宫禁地,男子不得擅入,你们走吧,等等,请问元公子,有没有令人忽然之间浑身无力,口吐鲜血,却又未会伤了自身腑脏的办法?”

拍彦蒙回首半正经半玩笑的问道:“是姑娘自用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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