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悲歌:布衣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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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悲歌:布衣王妃-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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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得清楚什么是爱,什么是恨呢?

天渐渐黑了,师傅也不知与那疯老头相认了没有,疯老头是和武当掌门在一起的,那白杨的身世也该揭开了吧,想到白杨便不能不想林诗诗,冰月后悔了好久,当时就也该将诗诗追回的,假若各方关系挑明后,她与白杨,到底还有没有可能呢?

也不是,完全没有的吧。

房间里实在太安静了,秋冰月推开窗,趴在窗棂上,又想到那两个人此刻正同处一室,不免更是伤感。

对面屋中亮着灯火,有人影在窗边晃动,看不清是谁,她又希望是他,白日里他总是易着容,她已经很多久没有见过他的俊颜了?

暖黄色的烛光让人觉得格外温馨,竟让她想起了爹娘和烟儿甚至还有康王,康王?秋冰月猛的一怔,想到白日里在人群中看到的那个并不显眼的布衣身影,他佝偻着背,拄着拐杖,长发遮面,从她眼前一晃而过,虽看不清真容,却是如此熟悉的感觉,若不是当时人群中那股深埋在记忆中的千里花香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一定会上前看个清楚的。

叶聪依着窗静静地看着书,床上趴着的少年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自顾自的对着叶聪猛瞧,叶聪换了好几个角度都躲不开他灼热目光的紧随,不由窘得抬头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你咯。”少年落落大方的回答。

叶聪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微抿了唇角又细细打量了少年一番,才复开口:“我脸上开花了么?”

“不是,只是我喜欢看你。”

叶聪打了个冷战,慢慢慢慢的说:“虽然你救了我,但是我不喜欢男人。”

少年听后乐了,痴痴地泛起一个笑容:“可是,我喜欢男人呢。”

此言一出,少年便听到唰一声风响,叶聪退离三丈远,脸煞白。

叶聪怒了,将书啪一声扔到桌上,狠狠瞪他一眼,转身看向窗外。

少年锲而不舍的跟着他转移方位,继续盯着他看。

别说是她觉得他们的关系不正常,这一路行来,连他自己也意识到这少年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

晚间少年说独睡害怕,非要与他挤在一个床上,呈八爪鱼状抱着他,害他夜夜紧贴着墙壁状如壁虎,如今又越来越放肆地随时随地盯着他看,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原来他固然…。果然是好男风。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喜欢上男子,也绝不会喜欢这种黑煤渣似的人,更何况他压根便不是断袖,不行,得早日摆脱他,再这样下去他一世英名非毁在这少年手中不可。

叶聪被少年死死盯了这么久,只感觉浑身不自在,强忍着心中的不悦,说道:“你可不可以别再那样看我,你这样让我很不习惯。”

少年闻之甚是郁闷,问道:“若是女子这般看你是不是就可以?好吧,那我顶多不那样露骨的看你便是了。”

被少年如此一说,叶聪更懒得做解释,扭过头推开窗,不再理会他。

对面的窗忽然被推开,叶聪的影子刹时闯进她眼中,惊得冰月差点没从窗户上掉下去,秋冰月没想到对面之人竟是叶聪,而叶聪也是一愣,却就这样看着她,一声不吭,紧紧地抿着唇角,眼都不眨一下,仿佛要看透她的灵魂一般,纳闷、震撼、惊喜、伤痛、深爱种种神色纷纷从他眼中流淌而出。

皎洁月华下,他英挺俊逸的俊脸一半陷入阴影里,如同幽沉的眼神一般暗淡郁悒。

她要对付雅柔,甚至还有更多隐身在暗处的宵小之辈,所以还不想这么快公开身份,秋冰月被他看得有些心慌,暗想她怎样也是易容天下第二的徒弟,一定不会露出马脚的。

可是她却忘了,叶聪可是易容天下第一的徒弟。

遥遥相望,却相对无言。

有些人,有些事,你以为已经忘却,将之尘封,却不料,往往只是一个不经意的转身,心中的破土之芽便会毫不留情的提醒你,它们其实一直便住在哪里,从来未曾离开。

冰月被他看傻了,良久才回神,忙缩回脑袋,啪的关上窗户,拍着胸口,记忆就像飘舞而下的梅花,愈发的鲜明起来,曾几何时,这个男子与她携手同看那梅花落尽的美景…。。可男子的印象,不知何时起,竟开始模糊起来,模糊到今日再见,才又清晰。

她知道,他一直未再娶妻,是仍旧放不下那段情感?还是为当年的狠心肠抵罪?可不论是哪样,过去终已是过去,情不能再续,死不能复生,他是不该一直背负着这沉重的枷锁,希望这一次相遇可以为他彻底解开心结,因为他是她的聪哥哥,无人能替代的哥哥。

秋冰月微微合眸,心底滑过一丝酸涩。

关上窗的冰月看不见,对面那张俊雅面容愈加显得惨白,一双深幽的黑眸仿佛望不见底的渊潭,所有酸楚悲恸痛苦的情绪都埋藏在潭底,不易被人察觉,惟有独自忍受。

今生无望,其实他早已放手,但情根已生,岂是说拔除便能拔除?师傅说得对,他确实是一个痴傻之人,缘聚缘散自有定数,若多强求一分,便会折福,他不是不明白,只是情难自己,如非如此,当年也不会欠下如此多的血债,迫得用一生的时间来追悔偿还。

黑眸中波光闪动,隐有潮湿的光泽,他轻轻闭眼,淡泊的眉宇间浮现几许凄清。

夏日的房间的确闷得慌,秋冰月在灌了好几杯碧螺春下肚扣终于还是再度打开了窗,叶聪已不在窗前,趴在那的却是那个少年,冰月心底不由怅然若失,低垂了眼睫,唇角不禁划出苦笑。

对面窗前不再是那个人,可左右两扇窗却是同时打开了,整齐得就连冰月也不得不相信冥冥中真的存在默契二字。

柔大美人正含情脉脉地看向她,看她?含情脉脉?那除非是深更半夜月亮休假,太阳出来值守了。

她的目光自然是越过秋冰月看向另一扇窗前的男子,能让大美人不吃饭不睡觉盯着看的人,除了他,还有谁?

秋冰月好奇探出头,向隔壁窗口望去,果然,月光下,不再易容的朱祐枫低着头不作声,却在冰月看他时抬起头来凝望她,温雅的俊容漾开一丝沉稳的笑容,静静凝视着她陌生的脸庞,心中却早已勾勒出那白皙清美的轮廓,他如古井般沉寂的黑眸泛起丝丝涟漪,这个女子,曾经携着她的手,跋山涉水,共赴患难,他如何不惜!那些共度的日夕黄昏,眉眼轻抬,便能看得见对方的默默守候,他如何能忘?这一生,想逃开的枷锁都逃不开,或许是他没有足够的勇气可以做到了而不闻百姓事,一心只做隐居人,但惟有一件事,他十二年前便有了承认并坚持到底的决心和勇气,那就是,爱她。

心爱之人…。仅凭一个眼神一段话语便能辨出,聪明如他,又如何能看不透她的伪装,克制着内心的激动与狂喜不去相认,只因他于她的了解,她绝不是在闹着玩,也不是在闹脾气,这两年时间她遭遇到了什么?他愿意静静等待她亲口告诉他,不过他也在害怕,有人会捷足先登。

朱祐枫心中翻江倒海好不热闹,可清冷的面上却毫无表露。

秋冰月深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房间是怎么安排得,就好比是他们四人此时的关系,当真是看得见,够不着,剪不断,理还乱。

“砰…。砰…。”安静中单调的敲门声响起,一下一下,一声一声,仿佛扣的是人心。

秋冰月愣了好一会才发现是在敲她的门,是花姑回来了吧?冰月转身,走了几步又抬头看向朱祐枫与雅柔,才猛然惊觉,他二人原来不住一间房,为什么会这样?可敲门声已不容她多想。

关上窗,打开门,秋冰月呆住,天井中投射下来得月光将他一袭白衫晕染着一圈光泽,煦暖而明朗。

那一张英武俊逸的脸庞,宛如春风吹过,沁人心脾,唇边勾起的一抹浅浅笑容,如冬日傲然绽放的梅花,淡雅又不失坚韧,暖了一室,醉了两人。

当年的怨与恨,俱在这一笑中烟消云散。

“月儿。”

这省再熟悉不过的称谓,却让冰月莫名红了眼眶,击溃了所以防线。

“聪哥哥。”

望着他熟悉的面容,秋冰月下意识的唤出了声,声音宛若山涧中流淌的溪水般精灵,带着丝丝颤抖。

而那一声呼唤,让他僵直的身影有了些许微颤,那一声聪哥哥如同冬日温暖的阳光照耀上了那白皑皑的雪山之巅,融化了那尘封的寒冰。

冰月忍下无端冒起的心酸感,冲他微微一笑。

叶聪踏入房门,黑眸如墨,泛着安定人心的温暖光泽,回以微笑。

“听闻哥哥贺兰山大捷,可喜可贺。”

叶聪面色无波,平静道:“先勿说我,你如此这般却是为何?”

“哥哥难道早已看穿我的伪装?花姑的易容术原也这般糟糕!”秋冰月窘窘地抓抓头。

叶聪语气温和,平心静气道:“多大了,还爱做这个小动作,易容术并无破绽,然相处多年,我想我足够了解你,你手背虎口处有一处小伤,那是当年练剑时你只顾呆呆看着我而被我误伤的,伤痕一模一样,天下间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冰月默然,轻抚那道早已浅细的伤痕,她可以忘掉年少时的美好回忆,又如何能抹掉停留在身上的岁月痕迹,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端来一盆清水,白色粉末注入水中,秋冰月细心洗去脸上的易容。

叶聪缓缓地在桌畔坐下,他凝目看她,目光似是飘远,望入遥远的旧日时光里去,这张清丽容颜,他看了十多年,从何时开始他心底滋生了别样的情愫?也许是那一年,她笑嫣如花,十指轻弹,烂漫明耀,那一刻,他们突然惊觉,原来他们早已长大,再也不是儿时童稚的孩子。

忍不住低声一叹,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极轻地落在她的乌发上,黑发如瀑,丽颜似雪,沉静地散发着惑人的美,他不自禁地移手触碰她的眉尖,指尖轻轻划过,须臾后收回,微微握拳,像是要把那温度珍藏起来。

他墨黑的眸子尽是怜惜眷念之色,也只有这样的时刻他才能释放几许深埋在心底的柔情。

凝望着他的神情,秋冰月心中阵阵抽痛,是否过尽千帆,上天还要在留给他们一道考验?那些晶莹的泪滴从她脸上缓缓滑过,留下一道道湿湿的痕迹,闪着微弱的薄光,勾勒出他满心的情和怜。

不知道为什么流泪,有一种说不出原因的,却绵绵不断的忧伤。

叶聪温柔的用指腹拭去她的泪水,眼神脉脉的看着冰月,纠结成一团的眉眼间,渐渐有了一丝凝重,伸出手握住那略凉的小手道:“月儿,有时候你真让我有一种罪恶感,让你痛,让你哭,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再涉足你的生命,或许那样你会比较快乐,一如你过往的十几年。”

秋冰月脸上带着笑,眼里却含着泪水,“你既然来了,如果敢在这时候说离开,我会恨你一辈子,不,生生世世,就算轮回千年,也绝不原谅你。”

叶聪眼睛微闭,任感到在心中积聚成滔天的大浪:“月儿,我不希望你每次见到我时眼里总是泪,那个喜欢笑,无忧无虑的姑娘,才是我的月儿,如果是我让你失去了笑容,我宁愿离开,让你恨我。”

深深地再凝望她一眼,他毅然别过脸去,轻抿一口绿茶,狠狠一咬牙道:“当年我终下决心将你留给他,指望他能带给你幸福,可如今那该死的他去了哪里?你又为何变成这般模样?告诉我你所遭遇的一切。”

秋冰月静默了会儿,颔首道:“好。”

且说那边厢忙着叙旧,其他人也并不闲着。

少年久等叶聪未归,忍不住出门寻找,却不想在楼梯拐角处突遇偷袭,醒来时已身处一豪华客房内。

“参见盈公主。”

容木盈狠狠瞪着博尔赤,冷声道:“丑八怪,既认出了我,还敢偷袭?”

“请公主恕罪。”

“偷袭本公主,恕罪便行了么?我要你掌嘴。”

“行了,”拍彦蒙一收扇子道:“我蒙古的公主怎的与大明的将军一路成了朋友,容儿是不是该向我这个做大哥的解释解释?”

容木盈看也不看博尔赤,拉起拍彦蒙的手撒娇道:“大哥啊,容儿不要嫁这个丑八怪,所以便趁乱逃跑啦,谁知半路遇上狼群围攻喔,若不是叶大哥出手相助,容儿现下便是一堆白骨了,反正容儿也未到过江南,索性就跟来玩玩咯,叶大哥是好人呢,这一路对我都很照顾的。”

“胡闹,真是胡闹,他可知你身份?”

“只知是蒙古人。”容木盈咬着小指甲,低着头说道。

拍彦蒙微眯了下眼,满而阴郁之色,冲博尔赤一扬手,博尔赤上前将一小包药粉递到他手中,拍彦蒙看向容木盈招手道:“来,也该是你为国家出些力的时候了,他既对你无防备,你便将化功散下于他,化掉他的功力,之后博尔赤会将他俘来,我要用他的血肉来祭奠忽都和死去的三翼将士们。”

“大哥,不可以。”

容木盈轻呼道:“既是战争,死伤在所难免,你们应在战场上见高下,怎能做出这等阴损之事,打不过便下药么?咱们在蒙古有吃有喝还不够么?为何一定要去侵扰边民,发动战争,若没有战争,忽都将军不会死,蒙古将士也不会死,咱们蒙古人的命是命,大明将士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你混蛋,闭嘴,是不是脑袋被狼咬了,你竟然为他说话,你知不知道,他是大明的将军,是我蒙古的敌人,汉人常说兵不厌诈,这又不是两军交战,有什么不可以,记住你是我蒙古的公主,是蒙古人。”

“不,我不让你们伤害他,他不仅是大明的将军,他还是…。还是…。”

容木盈扫了一眼拍彦蒙阴沉的面庞,小声道:“还是我亲选的金刀驸马。”

话音刚落,屋中三人皆变了脸色,拍彦蒙脸更黑,博尔赤看不出喜怒,面色却是更为惨白,释哲则是轻咬下唇紧盯着脚面,她的心里从来便没有过他,只当他是师傅,是朋友,其实他一直都知道。

“啪…。。”容木盈的脸上顿时浮上五个指印,她眼中饱含泪水,却倔强的没有掉落一滴。

“你,做,梦。”

拍彦蒙一指博尔赤道:“他才是本可汗亲选的驸马,你还没有资格挑三拣四,哼哼,好一个金刀驸马,博尔赤,我蒙古的金刀驸马只有一个,敢不敢向你的情敌宣战?”

“大汗,属下的父亲与义父都命丧此人之手,于公于私,属下早就想与他单打独斗一决高下了,还请大汗赐给这个机会。”

“丑八怪,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好,”拍彦蒙轻拍掌心:“杀了他,去将属于你的东西取回来,你就是我蒙古人的金刀驸马,释哲,你是容儿的师傅,这些日子她便交给你看管,若再逃脱,你自己将脑袋搬了吧。”

“是,大汗。”二人同声齐答。

“大哥,不要啊,容儿求你放过他吧,你们若杀他,容儿定咬舌自尽誓死相随…。。”

话尚未完,眼前一黑,容木盈便一头栽倒在地,释哲轻叹口气,将她轻轻抱起,放置于床上。

屋中早已安静下来,静静对视须臾,叶聪落落大方的笑了笑:“原来我竟错过了这般多的趣事,可笑我不仅有师傅,还有师娘,甚至是师叔,又凭空多了个师弟,怎么办呢?若是白少侠要找我报仇,我是接受还是不该接受,总不成要自家人打自家人吧。”

秋冰月也漾开一抹微笑,注视着他的黑眸,点点头道:“白杨和小枫都还未知这一切,想必到时大家都能一笑泯恩仇也不定。”

叶聪轻揉眉心,道:“但愿如此,那个女子,可需我出手?”

冰月摇摇头道:“这是女人之间的事,哥哥该对我有信心才是。”

叶聪颔首,未再多言,也无嫉妒介怀的样子。

秋冰月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他的右手,然后将头枕在他的手掌上,脸颊枕着他温热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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