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奴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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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奴兮-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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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袋子打开的一瞬间,奴兮和白芷都怔在了原地。

待反应过来,奴兮立刻蹙了眉:“这样很危险。”

项戎边把女孩抱上奴兮的床,边道:“她要跳井,我万不得已才把她带回来的。”

奴兮抿了抿嘴:“她承受的,确实重了些。”

将近半夜的时候,女孩方才幽幽醒转。

奴兮伸手抚了抚女孩的额头,抿嘴笑了笑,慈蔼的像个母亲一般。

女孩刚睁眼便看到奴兮,不禁一愣,怔怔的看了奴兮良久,方才试探的开口:“姑姑?!”

奴兮轻“嗯”了一声,笑着点点头,却好像有点想哭的感觉。

女孩仍是呆着看向奴兮,突然,像是**一般的大哭出声,一把抱住奴兮支在床边的手腕。

哭声顺着胳膊里的脉络清晰无比的传到奴兮心里,一声一声的,如凌迟一般。

抚着女孩的头发,奴兮躬身轻轻抱起女孩,声音低缓:“对不起……”

很久,终是哭的累了,女孩偎在奴兮怀里,一遍一遍的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会只剩城颜一个人的,一定不会的。”

窗外月色氤氲,甚至还想沾了眼泪咸咸的味道。

感觉怀里的小女孩渐渐安静了下来,奴兮抿抿嘴,终是把她轻轻摇醒:“城颜,别睡了,我让项戎送你回宫。”

本来好像渐渐睡着的城颜却像受了惊吓一般马上睁了眼睛,里面全是惊恐:“我不要回去,姑姑,我不要回去。那里已经是别人的家了。”

不理城颜的乞求,奴兮已经叫进了项戎。

“姑姑,不要送我回去,不要送我回去。”

奴兮边抚着城颜,边看着项戎道:“还是从后门走,小心一点。”

“我不要走,姑姑!城颜求求你,求求你……”

“城颜,”奴兮扳过城颜的肩膀让她看向自己,“你必须要回去,不然你危险,姑姑也会有危险。”

“可是城颜,城颜真的不想回去。而且,姑姑怎么会有危险呢?”

“因为在别人眼里,姑姑已经死了,所以城颜不要告诉任何人,见到姑姑的事,知道吗?!”

城颜愣了愣,看向项戎,突然蹙了蹙眉道:“可是别人不会怀疑吗?!姑姑死了,项戎和白芷也消失了吗?!”

奴兮一愣,继而笑道:“自然是安排好了的。”说着扶起城颜催促道:“快些走吧,已经很晚了。记得,不要做傻事了。”

城颜神色一黯,可是知道再求也没有用了。

夜晚的山林是很冷的,尤其是这样入秋的季节。

城颜紧紧跟在项戎身后,第一次走这样的路好像有些怕,却又倔强的不想先告诉项戎。

项戎抿了抿嘴,终是伸手牵住城颜,然后加快了脚步。

城颜似是一愣,却是少见的乖顺。

可是项戎走的太快了,她终于有些吃力了。

咬了咬牙,城颜好像把最后的力气也用上了,小跑在项戎身边,抬头看着项戎:“你背背我,好不好……”声音有些羞涩,像是在请求,偏偏却又倔强的紧。

项戎一愣,嘴角不自觉的现出了一丝笑痕。

见项戎没有停步的意思,城颜黯了神色,低头继续快步的走着。

没走一会儿,项戎却突然停下了,蹲下身子。

城颜一愣,随即现开笑意,一下子就趴了上去。

她笑的很浅,可是那个笑,是只属于小孩子的,最真的笑。

感觉到背上的力度越来越重了,项戎抿嘴笑了笑,她应该是睡着了。

呼吸均匀的传来,随着呼吸一同传来的,还有她梦呓一般的声音:“……我不想一个人……不想一个人……”

一连几日小院又安静下来。

桑维翰每日都会过来,为了避人耳目,每次都是只身一人。

从桑维翰口里,奴兮得知了两件大事。

耶律倍已经被述律平逼着做了“东单王”。

韩延徽却已官至鲁国公,但仍为政事令。

这个春节过的轰轰烈烈,因为是皇上登基的第一个年头。

可是这个小院,却像是隔绝在尘世之外了。

外头如何的热闹都与这方天地没有半点的干系。

奴兮与项戎和白芷坐在房间里,圆桌上是桑维翰差东霖提前送过来的吃的。

东霖是桑维翰的心腹,整个桑府,出了桑维翰以外,就只有这个叫做东霖的男子知道自己的存在。

记得在见到东霖的第一眼,奴兮猛的滞住,那个白白净净,有些偏瘦的男子,长得实在有些像了福顺儿,让奴兮不禁有那么一丝的恍惚,还想,只是刚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光,好像,还在萧府,不喑世事一样。

看了看手里的酒杯,奴兮抿嘴笑着摇摇头:“这酒……”

“不及李大人的。”

奴兮咧嘴一笑看向项戎,点头道:“确实不及从柯的酒。”说着,叹了口气,“可是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什么时候想喝了,就去讨一点。”

项戎又仰头喝了杯酒,像是在想要不要说,最终却还是选择开口:“李大人已经被任命河中节度使,过几天就要走了。”

奴兮却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半晌,叹声道:“我与他结缘与酒,也算知己。如今他要走,我却不能送一送他。”

白芷笑了笑:“那些多出来的感情就忘了吧,如今这样仿若活在世外,此等闲情,在这样的乱世之中,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要修也是你们修的,”奴兮一笑看向白芷,“我可不记得我上辈子做了什么救国救民的好事。”

正说着,后门却突然响起敲门声,三人皆是一愣,静耳听来,才听见细细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喊着“姑姑”。

奴兮无奈的摇摇头,起身走到后门去。

打开门看见城颜,不禁微蹙了眉:“不是说不要过来么?!怎么不听话?!要是被发现可怎么办?!”

“不会的,李大人过两日就要走了,宫里都在为他饯行,没有人会注意我的……而且,城颜不想一个人过年。”

奴兮滞了滞,关上门,便拉上城颜进了院子。

项戎一直没有抬头,只吃着桌上的菜。

城颜却凑到项戎身边坐下,谄媚的把带来的一坛酒放在项戎面前。

白芷唇边一直是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看着项戎,有点揶揄的味道。

奴兮疑惑看了看酒坛,只觉有些眼熟:“这是哪里来的酒?”

“是李大人送进宫的,我偷偷拿来的,而且,本来就是要给姑姑的。”

奴兮一愣,有些没有明白。

城颜又道:“李大人一个人偷偷把酒放在姑姑的小院里,被我看到了。我就干脆亲自帮他送过来了。”

白芷笑着看向城颜:“城颜来的正是时候了,项大哥刚刚还在想要喝李大人的酒了。”

“是吗?!”城颜一副中了头奖的模样,连连起身打开酒坛给项戎倒了一杯,“谢谢你上次晚上送我回去。”

项戎也不客气的拿起酒杯,看了眼城颜:“不用谢了,下次不要把口水流到我背上就好了。”

城颜一滞,脸一下子就红了,煞是可爱。

奴兮和白芷也都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在这里想怎么笑就怎么笑,多大声都可以,因为,这是一个隔绝与尘世的地方。

月升空的时候,桌上只剩了残羹剩饭,一片淡淡的酒气,朦胧着每个人唇角的笑意。

项戎依旧送城颜回去。

白芷正收拾着,后门的敲门声又响了。

第47章  消失失败

白芷顿了顿,疑惑着微蹙了眉:“不是刚走吗?!怎么又回来了。”说着便准备去开门。

奴兮笑道:“我去吧。”说着起身走去开门,边开门边笑道:“不是才刚走么?!忘拿的……”

门开的一瞬间,后面的话便被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门外一身月白长袍的男子正在月光下,嘴角一抹邪魅的笑痕。

奴兮只觉如雷击一般,骤然便僵在了原地。

白芷正收拾着东西,见奴兮突然没有了声音,疑惑的转身望去,白芷也猛的愣住。

男子看着奴兮,唇角笑着,眼里却没有半点笑的味道。

半晌,挑眉道:“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奴兮低眉似是想了很久,终是躬身行礼:“见过二皇子。”

李从荣身形明显的僵了一僵,却只片刻,随即像是挑衅一般现出更深的笑痕:“起身吧。”

看着李从荣往里走的背影,这样清闲的日子,又要没了吗?!

石敬瑭本来就是想借此机会让自己离开皇宫,如此,一番心思便是要付诸流水了罢。

李从荣端杯抿了口茶,透过袅袅的烟气看向奴兮,半晌,放下茶杯:“你果然没有死。”

说着见奴兮不搭话,便也自顾自的赏起了夜色。

谁也没有说话,小院里安静的近乎诡异。

这样的气氛不知持续了多久,奴兮终是忍不住了,起身躬身道:“夜色深了,二皇子该回宫了。”

看着奴兮行礼的样子,李从荣黑了脸色:“城颜的一些子臭毛病大概全是学了你的!”

说完抬脚便准备离开,奴兮一愣连连开口:“请二皇子不要说出去。”

李从荣顿了脚步,默了默,转身看着奴兮,半晌,突然挑眉一笑:“不说出去可以呀,不过我要你嫁给我,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奴兮蹙了蹙眉,有些哭笑不得:“我若是嫁给二皇子,那不用二皇子说出去,人人都知道我没有死了。二皇子不觉得自己矛盾吗?!”说着奴兮又敛了神色,“再说,我永远只是我自己的,不会是任何人的。”

李从荣却盯着奴兮,唇角勾着一丝笑痕,声音却是冰冷,一字一句:“我说你是我的,你就是我的!”

奴兮突然滞住,这古代的孩子当真都如此早熟?!

想着,奴兮开口说出了最拙劣的理由:“可是我比你大十岁有余。”

李从荣好笑的瞥了眼奴兮:“那又如何,你便是比我大二十岁、三十岁,又与我何干呢?!”

听着李从荣说的话,奴兮突然想起以前在网上看到过的一句话“我喜欢你,与你无关”。两句话简直异曲同工,绝配的混账!

奴兮墨着脸便下了逐客令:“二皇子请回吧。”

“你答应了我就回。”

“二皇子莫要再开玩笑了。”

“我何时在开玩笑,”李从荣也敛了神色,“城颜如此依赖你,若你一直在我身边,城颜就肯定也会在身边。”

奴兮不可思议的瞬间怔住,原来,是为了城颜。

看着李从荣一脸认真的样子,奴兮不禁叹声,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时代,把所有原本应该美好的感情,都扭曲的让人害怕。

奴兮默着半晌,终是轻轻开了口:“你若是真心喜欢城颜,就放开她。且不论她喜不喜欢你,光是你们之间隔着的仇恨,就已经是你们跨越不了的了。”

“我不管。我要她在我身边!”

说完,又看了奴兮一眼,便转身走了。

第二天的时候,石敬瑭过来小院。

奴兮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石敬瑭:“昨晚从荣来过了。”

石敬瑭明显一怔:“他怎么会来这里?!”

“他……他可能,是跟着城颜来的。”

石敬瑭又是愣了:“城颜也知道你在这儿?!”

奴兮顿了顿,像是犯了什么错一样,低下头点了点。

耳边是石敬瑭的轻叹声,似是默了很久,才又开口:“我回去找机会向皇上禀明。”

“可是都过这么久了,再怎么说呢?!”

石敬瑭笑了笑:“放心吧。”

如此,便在一个飘着大雪的日子里,奴兮着了盛装,去见了李嗣源。

这一次见面与以往每一次都不同,因为这一次,他已经是后唐的皇帝了,九五至尊之位,会改变每一个人。

四周都是熟悉的景色,每一个台阶,每一根红柱,甚至每一扇窗花。

衣裳华丽而厚重,拖拽着厚长的尾地衣摆,肯履艰难,好像人都变的无比端庄起来。

身后跟着一大群的宫女太监,便只能用余光看向周围。

天空还飘着雪,纷纷扬扬,伴着梅花的一缕清幽香气。

平添了几分物是人非事事休的空寂落寞之感。

好像走了很久,走出了一身汗,才总算是到了大殿的门口。

宫外守着的太监一层一层传达,声音在空阔的地方,显得异常的刺耳。

这个大殿,曾是李存勖歌舞笙箫的地方,如今,严肃而沉寂。

知道奴兮进来了,李嗣源却仍是没有抬头,依旧蹙眉看着公文。

李嗣源一人坐在殿里,眼里都是血丝,看上去很疲惫。

看着,奴兮终是忍不住,开口道:“皇上果然是位圣君。”

李嗣源这才停了手上御笔朱批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奴兮,看着半晌,方才开口:“先坐会儿吧。”

奴兮一滞,躬身作福,便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李嗣源批完手上的一纸公文,终是往后靠了靠,休息一下。

“听敬瑭说,以为你已经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

奴兮默了默:“都是石大人的救命之恩。”

李嗣源顿了顿:“既然老天不让你死,那就好好的活着吧。”

奴兮不明白李嗣源怎么会突然这样说。

正想着,李嗣源又开了口:“你曾去契丹五年,听说与契丹皇子的关系都很好,就连契丹皇后也认了你做女儿?!”

闻言奴兮只觉浑身冰凉,李嗣源太可怕了,这些事情绝不会是石敬瑭告诉他的,那他又怎么会知道?!

滞了片刻,奴兮方才答道:“奴兮不敢高攀,都是皇后抬爱。”

李嗣源似是得到了较为满意的答案,轻“嗯”了一声:“本来应当做皇帝的耶律倍,如今却成了东丹王。我想他心里是不好受的,你既是他的旧友,理应去看看他才是。或者,可以把他请来我唐国散散心也是好啊。”

奴兮一滞,李嗣源,这是想让自己去劝降耶律倍吗?!

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奴兮便只低了头道:“在契丹时奴兮只是呆在府上,便是被皇后认了干女儿,也只是每日例行进宫行礼罢了,从不敢在宫里多待,又哪里敢与皇子有何交情可言。”

李嗣源点点头,便又不再说话。

奴兮也不再开口。殿里顿时便又安静了下来。

李嗣源重新看起了公文。

大概又再次看了三四本的时候,李从荣竟来了殿里。

见到奴兮明显的是一愣,却马上掩了眸里的诧异。

李嗣源看着李从荣,笑了笑道:“来找父皇有事?”

李从荣躬身作揖,装作惊讶:“本是想来找父皇商量官吏整顿之事的,却不想……奴兮姑娘,竟还,竟还活着吗?!”

看着李从荣的样子,奴兮不禁感叹,这个年代为什么没有电影事业,活活折煞了这么个巨星级的人才。

李嗣源神色莫辩的看了眼奴兮,又看向李从荣:“是啊,我也没有想到,还是敬瑭昨日禀告了,我才知道的。”

李从荣抿起丝原来如此的笑意点点头,突然,伏身跪地:“儿臣想娶奴兮,请父皇成全。”

第48章  简直是个老狐狸!

奴兮完全如遭雷击一般的僵住,她怎样也没有想到,李从荣竟敢请李嗣源赐婚。

李嗣源却并没有奴兮想像中的那种愤怒,反倒好像一副想同意的神情,只是不知为何有些为难,蹙了蹙眉,终是开了口:“父皇也很是喜欢奴兮,看着她B从小长大,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是,她刚刚才跟我说,想去东丹国去看看人皇王。”

说着李嗣源又看向奴兮,眼里是让奴兮恐惧的黑色瞳孔,“朕向来不是个专制的君主,奴兮,这两件事情,你便自己决定吧。”

奴兮只是低头紧咬着牙,能当上皇上的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人。

默了半晌,终是开了口:“谢谢二皇子错爱,奴兮……奴兮还是决定去东丹国。”

李嗣源抿嘴笑了笑,情绪不明的“哦”了一声,轻蹙眉道:“果然还是个重情义的孩子,放着皇妃不做,还是想去看人皇王。罢了罢了,朕便成全你吧。”

出殿的时候,奴兮只觉得浑身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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