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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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笑-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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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誓死追随将军!誓死追随将军!”
    “将军。”一个小兵向凌锋耳语了几句,凌锋眼睛一亮,“当真?”士兵肯定地点点头。
    凌锋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台,对风清扬依样耳语一句。风清扬惊喜自眼瞳中乍现,待凌锋亦一脸喜色地镇定点头,他一脸喜色转首面对着士气激昂的将士:“兄弟们!朝廷的粮草已经到了潼青关,随行的还有皇上增派的三万大军,这次我们是稳赢不输了!弟兄们!吃饱了我们就出城打番子!出了这口闷气,为我们的国家争光!”
    粮草抵达无疑是最振奋人心的消息,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声声视死如归的呐喊彰示着他们必胜的决心!
    “杀!杀!杀!!!”
    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喊声,风清扬眼底闪过一抹歉疚,药营里蓝晴捣着药的手停了下,既欣慰又感伤,竟无端泛起了个苦涩的笑。
    战争,开始了!
    ——————
    今日的京城气氛有些怪异,连续多日的雨水将青石板的街砖洗得乳白发亮,沉沉的天色看不到一点亮光,屋檐下的灯笼安静地燃烧,没有一丝微风,吸饱了水份的枝叶微微下垂,被艳红的烛光染上了一抹胭脂。
    寅时,平素还未开始活动的街道突然响起整齐规律的步伐声,在窗下煮着茶叶蛋的老人好奇地探长了颈,眯着眼极目望去——咣当!手中的茶碗不慎滑落,碎了一地,引来了老伴的惊问:“怎么了?”
    老人急忙忙关上了窗,掩去那一片银光,蓦地灭了灶火,吹熄了灯,扯着老伴往里屋走,“回去歇着,别管那么多。”
    很快,原本零丁几盏的煤灯陆续熄灭,哪家院里的狗开始狂吠,然后在主人的低喝声中渐渐平息,报更人嘘了声,尽力将自己隐没在夜色中。
    有律的脚步声依然继续前行,很快,皇城尽处响起了凌乱的战戈。
    雨,还在怡然地下着。
    ———————
    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让他放不下,就是他的皇兄。
    帝思远神色平静地看着一派优闲的帝繇踩着又脏又湿的宫阶从容而来,身旁替他撑伞的是那名侍候他多年的忠仆。即使隔着长长的宫阶,他也能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冷意。他瞄了眼豆大的雨,嘲弄一笑,下得真是时候啊,将一切罪恶洗涤,一觉醒来,这曾经沾满血腥的皇城又回复干净无污。
    他有些怀念地看着这张久违的脸,他还是没变,做事情依旧谨慎有序,不喜大张旗鼓,总是胜券在握,直捣黄龙。
    很快,他已站到他面前,还是那个举手投足间带着浑然天成霸气的皇长子,只是眼前人少了一份温暖,多了一抹轻佻,眼角尽是无情尽是讥诮,看不出得意也看不出失意。然而,这就是他的皇兄。蓦然间,他发现二人真的很久不见,以致于他们竟是陌生如斯。
    一队行动快捷的精兵随着他的出现很快在御书房里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冷眼看着这些训练有素的军人,帝思远显得很沉着,脸上没有一丝慌乱。他环视了一圈,视线定在这个主谋身上,淡淡启齿:“皇兄。”
    锦衣依旧,帝繇轻声一笑,“不敢当。”他随意挑了个位子坐下,双脚交叠,闲适地把玩着修长的指,“多年不见,太子殿下变得沉稳不少,也学来了处变不惊?”他满意一笑,“很好,不枉老皇帝对你如此青睐。”
    帝思远不气不恼,一言不发静静看着他慢慢演变成嘲弄的笑,“只可惜,他看错了人,你已经无法把他的江山传到千秋万代了。”
    “看样子,你已经拿下了皇城。”帝思远神色依旧淡然,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重要的事。
    “自然是,否则你以为我为何出现在这儿呢?”他笑,却渐渐地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恨,表情有些狰狞。自父王驾崩后,他再也没有踏足这皇城半步,他来不及品尝至亲逝世的苦酒,一纸圣旨便已把他编出皇城,为他筑起了一座受人讥笑的侯爷府。记国侯,那是什么东西?他由愕然到了然再到释然。当他重新站在了这熟悉的宫阶上,他才发现他是如此的憎恨这个地方,恨这间他望而不及的御书房,恨这里的人、事,甚至恨帝思远现在的一脸平静,仿佛算定了他的出现,仿佛不在乎他的所作所为。他厌恶这样的帝思远,他与他记忆中爱哭爱笑的小弟已经判若两人。





    缘起缘灭酒一盅 第五十五章 烽火(下)
     更新时间:2011…8…12 16:34:13 本章字数:4760

    帝思远端坐在案前,打量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兄长。
    半晌,他走下御案,整整衣袖坐到了帝繇对面,一副打算深谈的样子。
    “既然拿下了皇城,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帝繇颇觉有趣地挑眉,“你说呢?”
    “大臣们你都杀了?”他淡声问道,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在意。
    “我还没有那么傻,朝政不是只靠一个皇帝就能运作。”帝繇轻勾唇角,一脸嗤之以鼻。
    默默点头,突然帝思远目光一凝,“皇兄,”话题突兀一变,他不顾场合闲话家常起来,“听说,你看上了一个青楼女子?”
    表情一愕,帝繇双目变得锐利,带着明显的黑气,冷冷一哼,“你还是担心下你的安全吧。”
    淡淡地摇首,“不劳皇兄费心,我还听说那姑娘是皇兄的对头人物,处心积虑的接近皇兄最后被你识破功亏一篑?”他微微一笑,“还真是个有胆识的姑娘啊,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终归是形同陌路啊。”
    狭长的丹凤眼死死盯着他,帝繇蓦地发狠,“来人!”
    “在!”一个将军模样的男人拱手出列。
    “怎么?你恼羞成怒了?”帝思远对他的怒气似乎很满意,又是轻轻一笑,看来很是天真烂漫。
    闻言,帝繇反而笑了,挥手示意那男人退下,“与其惹我生气,不如咱们来谈谈当下。”
    帝思远相当从善如流,微颔首,“好啊,你想怎么谈?”
    记忆中稚气的小脸变得沉稳成熟,那时常缠着他衣袖奶声奶气要他带他去玩耍的人变得坚强独立,成了个有担当的男子汉。在父王驾崩前他们一直是一对别人羡慕的好兄弟,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收起所有对他的爱,吝啬得不剩涓滴。
    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这恨意鞭鞑着他前进,他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今天,只是,当他一脸平静地坐在他面前时,他又有了一丝动摇,他真的下得了手吗?到底是他疼爱了十多年的小弟。
    见他沉默,帝思远眸光一闪,淡然唤道,“皇兄。”
    暗恨自己的心软,他掩饰地嗤声一笑,“别这么叫,我可担当不起。”
    “皇兄,你可知你现在的行为叫什么吗?”丝毫不为眼下的处境担忧,他只是一贯的平和音调。
    这一脸平静还真是眼熟,到底是亲兄弟啊。他讥讽地轻撇唇角,“太子难道是在替我担心?”一直以来他都只认可他的太子身份,因为那与皇帝完全是两回事,尽管天下人都将之理解为皇帝的前身。
    “皇兄,收手吧,不要背负这千古骂名。”平静的眼中掠过一丝莫名的心疼。
    “我可以说你天真吗!”他失笑,“想必太子是忘了历代以来的君王之道,为兄替你温习一二如何?”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听,他已冷声一哼,“唐太宗李世民,玄武门之变他亲手拉下了他的兄长,血浓于水的兄弟敌不过一个帝位的诱*惑;明太祖朱棣,燕王,你难道不知道他的皇位是把亲侄子连皇宫一起烧出来的,再早点看下春秋战国,那里又岂少得了血肉相残,反目成仇?”(请无视朝代……)他哈声一笑,“你以为这些所谓勤王平乱的借口有几人能信服?可他们不都是千古流芳了吗?而今又有几个人去究他们的不是?要将这个天下治理成心目中的国度,就必须要坐上这个至尊无上的位置,否则什么都做不了。这个太子懂,我也懂。所以,我现在不过是能者居之,这,又有何不妥呢?”他浅浅勾唇,笑得那样天真那样邪魅。
    看着眼前俨然鬼魅的人,帝思远眼神沉痛,他依然记得那个大雪纷飞的冬日,那个将大麾披上他肩膀的皇兄。只是,现下他在何处?难道说一个皇位就可以把骨肉相连的亲情冲得清淡如水?蓦然间,他心中闪过一抹恨意,他恨父王的固执,他恨父王的决然。他不曾想过他做这个皇帝究竟愿不愿意,他也不曾考虑过身为长子却屈居一个有名无实侯爷的皇兄的心情。他们都无法推卸,今天的皇兄很大程度上是他们一手造就的。只是,他不愿看见这样的皇兄,他不该是这样的。
    正当二人各怀心事沉默以对时,外面传来一阵骚乱,突然一个副将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在四海耳畔说了什么,四海脸色一变,弯身将消息传递给了帝繇。
    帝繇表情蓦地一僵,难以置信地愕在当场。
    一看他表情便了然于心,帝思远收起心思,端起应有的气场淡声陈述,“你的人自然是精兵猛将,不过比起骁勇善战的定烽王,胜算几何,用不着我说了。”“皇兄,认输吧。”
    “就算是羸不了,我也可以来个玉石俱焚,别忘了你还在我的手里,只要我一个不开心,就拿你来祭旗。”
    “可惜你不会。”帝思远胸有成竹,美丽的丹凤眼与他同出一辙,沉静、深邃。
    帝繇冷冷一哼,“你以为你有多了解我。”
    两兄弟复又沉默不语,四目相对谁也不说话,诡异的书房里两人相峙不下。
    一个副将匆忙而至,“侯爷,定烽王已攻下了大殿,现已率兵直奔御书房。”
    帝繇身形微微一震,咬牙切齿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很好。”
    然而即便是兵败垂成,他也没有太多悲愤和不甘,仿佛早就知道了结局。纵大势已去,他仍是笑得云淡风轻,“我们就这样耗着?”
    “皇兄,投降吧。”还是那一句,帝思远说得不咸不淡。
    懒散地坐回位子上,修长的十指交握,“我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
    帝思远默默点头,他不想他的人生毁于一旦。
    他狂妄一笑,无端有种倾尽天下的霸气,“我不会投降,既然落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自古以来胜为王败为寇,我帝繇,从不认输。”
    “我不杀你,你还是记国侯。”
    “我不稀罕。”他一字一顿地拒绝,却急坏了身边的四海。
    “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不怕死,例如你的这些跟随者,你忍心为了你一个人的所谓骨气葬送了他们的性命?”
    “从他们决定跟着我的那刻开始,就该有这份觉悟。”
    “你可真绝情。”
    “这,不正是你与父王所赐?”
    “不,你错了。”沉痛的表情一晃而过,快到帝繇以为那是他的幻觉。
    他却不想深谈。门外响起了整齐的步伐,踏着水声惊心动魄,那些门外的士兵不由自主握紧了手中兵器,脸上都换上了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皇兄,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放了他们,惩戒是在我的统治下他们永不可入朝为官。”
    实在很想一口拒绝,但是一想到那些把生命交付他的将士,帝繇终是沉默了,牢牢盯着帝思远一会,淡声道,“所有人放下兵器。”
    众士兵一脸愕然,面面相觑,然后不知谁说了一句,随即众人大声表明心迹:“誓死跟随侯爷!永不退后!”
    冷漠的视线扫过那些置生死于度外的将士,帝繇加重了语气,“放下!”仅两字即如千斤大石重重压下。
    士兵们这才心有不甘地松开手,有些还泄愤般把兵器重重掷下,一时间乒乒乓乓的声音响彻宫闱。
    很快,一身戎装的帝靖言出现了,一见那阵仗,马上分组圈禁住那些士兵。他大步走进御书房,先是向帝思远行礼,然后看着帝繇,一时无语。
    相较于帝靖言复杂的心情和帝思远的沉痛,反倒是帝繇显得优闲自在,他侧首看着他这个年岁相仿的皇叔,“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逃过我的耳目回到京城的?更是如何识破我的计策?又是从何处借来兵权?”
    帝繇并不比帝思远差,甚至比帝思远多了一份大开大合的霸气,他一直也想不明白为何皇兄会如此的不待见他,如果不是他和皇嫂情深义厚,他难保不会怀疑帝繇并非他的亲生骨肉。只是,皇兄的决定他无法质疑,只能尽力去扶持这个小侄。面对着背负着谋反罪名的大侄子,他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立场去对待,只能面无表情地说,“你的计划确实天衣无缝,我的确差点着了你的道,可是,你忘记算计了我身边的人,你不该把焦点都放在我的身上。”他淡淡地叙述,“在朝廷派军之前,我们已经商议妥当,那次风清扬受伤,我们便顺手推舟,从我病危的战报发出盘龙时,我已经秘密回京,现在躺在军营里的只是一个替身。”
    “这可奇了,我的人确定看到的是你,难不成见鬼了?”
    帝靖言微微一笑,“那只是易容术。”多亏了蓝晴的及时出现,否则他得改为背部受伤,铤而走险了。
    “很好。”易容术,他还真输得冤枉。
    不管他瞬间变得阴沉的脸色,帝靖言继续道,“我回到京城后发现你已经开始行动,你安排在市井行业之中的人手已占了京城泰半人数,说实话,皇城的精兵远远不够,而最近的镇国将军又在数百里之外,若靠他们一则劳师动众,二则也会打草惊蛇,所以,我找上了冯大人。”
    帝繇挑眉,竟带了点笑意,“他还有兵?”
    “他的大部分兵力自然是被你挖了去,可早年在他麾下任职而今拜官封爵的并不在少数,而且这些人哪个手下没有百来个家丁护院什么的,再加上我带回来的一队精兵,胜负自然不相上下,你太大意了,只瞻前忘了顾后。”
    默默思索了一会,帝繇垂眸低笑,“好一招请君入瓮,皇叔好耐性。”
    “对象是你,我们不得不加倍小心。”谁敢跟他这个一天到晚玩心机的奸商掉以轻心,他们也很无奈的好吗。
    “不过,”帝繇斯文一笑,“救了京城,边关可就鞭长莫及了吧。”也好,总算是各有所失,不算太彻底。早知道就一不做二不休把那粮草全部下毒清了他们,啧,失算。
    闻言,帝靖言怒气稍现,沉声道,“粮草途中被截确是出自你手?”
    帝侯爷回答得很爽快,“正是。”
    “粮草现在哪?”
    诧异明明白白地写在俊脸上,“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你——”
    想着边关战事,看着眼前全无悔意的皇侄,帝靖言沉痛地规劝,“凤锦,看着你还唤我一声皇叔的份上,收手吧。”
    “为什么你就不能看在我是你皇侄的份上收手呢?”
    帝靖言为之语塞,帝思远看着清得差不多的战场,缓缓道,“雨天行人不多,你的行动也不大,目前城里的百姓都不清楚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会对外宣称只是例行演练,你还是你的记国侯。”在这个优秀的兄长面前,他无法用上那个尊贵的自称。
    帝繇却毫不领情,很想看看这个小弟的底线,冷声一笑,“我可不保证没有下一次?”
    “如果皇兄有兴致,小弟乐意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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