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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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琴-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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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放下酒杯,“你为什么一定要我说出口?你有你的责任,我有我的坚持,我们不可能为对方妥协,你永远放不下你作为一个世子,一个臣子的责任,就如你接下玉如意的那一刻,同样我也有我一生也放不下的坚持,你我都有不能触碰的底线,而对方的触碰是一定的,那么,我们还有什么好多说的吗?”
听到责任两字,君逸萧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的确,那份责任是他一生的束缚,在少衣没有说时,他可以无视可以装傻,而现在他却了解,一切都结束了。一直,他都以为少衣不懂政治,不懂官场,而现在他却知道,少衣一直都懂,甚至比他还看得透彻,看得明白。
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少衣心中还是一痛,一直以为自己对他的感觉是亲切,信任,不想却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他在身边,所以那天才会这么闷,这么压抑。“保重吧,我先走了。”言已尽,何必再等天黑呢。
“保重。”沙哑的声音传来,让少衣鼻头一酸,半点也不敢停留,快步下楼。
牵马出来,少衣看着眼前的安静的人群,浓长的睫毛遮住了明了的眼神,少衣缓缓抬头。

争吵

“你会让我觉得我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少衣向领头人微笑,“四皇子。”
“父皇有请。” 宇文沂道,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有一瞬间的恍惚,那个年轻时光已经过去,而自己,除了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师叔’外,什么都没有来得及留下。
“我是不是该说谢主隆恩?”少衣眉梢一挑反诘道。
宇文沂沉默,只是固执地拦在少衣面前。
皱眉,少衣大致也猜到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叹口气,少衣暗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回去看看再说。刚要转身却见一只鸽子扑楞扑楞地从头顶飞过,居然是只红色的鸽子。少衣脸色一变,飞身抓住了它。
宇文沂见少衣转身,正松了口气,却见她飞身而起,不由得手一紧,见她只是抓了只鸽子便回了地面,忙道:“时姑娘请快些。”
少衣却没理他,她从鸽子身上取下纸条,平静了一下心绪,展开细看。这红色的鸽子是‘星辰楼’的紧急联络信鸽,几乎没有出过几次。看完纸条,少衣闭了下眼睛,细眉却皱了起来。“真是抱歉,”少衣看着宇文沂,“我有急事,必须马上就走。”那件事不简单,必须马上处理。
“可是……”宇文沂被少衣的变化弄得糊涂了。
“我真的有急事,改天有空一定拜访。”少衣上了马。“抱歉。”
那马极通人性,载着少衣,转眼间已过了两道人墙,那些士卒搞不清宇文沂的意思,也不敢拦。眼看少衣就要出城门,突然又出来了一道人墙。刀光剑影,来者兵刃居然已经出鞘,少衣抬手拉住缰绳,道:“古斯特,你故意找我麻烦不是?”
“只是作为客人,为主人办点事罢了。” 古斯特独特的音调从人群中出现,他缓步走到少衣面前。
“真好心。”少衣嗤之以鼻,轻斥道,“让开。”
此时宇文沂也反应过来了,拉马来到少衣面前,顿时又把她包围住了。
“时姑娘,圣命不可违,还是随我去一次吧。” 宇文沂劝道。
“好言相告你们不听,我只能不客气了。”少衣话音未落,已经劈手夺过一杆长枪,指着宇文沂冲来。
宇文沂没想到少衣说的好好的居然突然动手,惊讶之余只得拔剑迎战。
宇文沂作为寒玉庄弟子,武功之好自然不用多说,少衣的功夫也是有目共睹。她只想速战速决,当下也不客气,一杆枪居然被她使得风生水起,几招后就靠气势与巧劲将宇文沂压得腾不出手,宇文沂显然感到了少衣的坚决,也不再和她硬拼。
宇文沂带来的人都是会察言观色的,自然知道两位帝王对这位小姐偏爱得很,若真的弄伤了她,不知自己要吃什么苦头,当下也只是应付着,没敢动真格的。这么一来,唯一是在拦人的变是古斯特的手下了。少衣几招抛开了宇文沂后便和他们交上了手。
刀枪相交,少衣脸色一正,那些下属显然都是好手,个人武功倒不怎么样但这群斗却远胜常人,少衣也不客气,长枪一抖,使出了六合枪。这路枪法本是上阵杀敌之用,其实并不适合力气弱小的女子,但少衣这一使巧劲儿,倒也真把这枪法的气势给打了出来。
那些人明明是五六个在围攻少衣一个,可是宇文沂等人看在眼里,却似是少衣一人围住了他们,这几个人根本闯不出少衣的枪影。
急斗正酣,却听一人道:“住手。”正是宇文膺的声音。想来有人见这里动手特地报给宇文膺的,不过他亲自来便可见少衣的重要性了。
少衣略一思索便收了枪,回头看他,道“我真的有事,没空逗留。”
宇文膺却不答话,反问:“你居然会使枪?”
少衣看看手里的长枪,淡淡一笑,把枪丢回给原主,向宇文膺一抱拳,提起缰绳要走。
“时姑娘,”一个柔美的女子唤道。
“公主也来了。”少衣向她微笑,“少衣真是荣幸。”
“时姑娘何必极着离开?这榘息风景秀丽,翎颍还想与时姑娘交个朋友共同游览呢。”
“是吗?”少衣看向她,看到她眼里明显的得意非凡,“如此好意少衣回绝似乎太失礼了呢?”少衣一脸沉思的表情。
“不如这样,”少衣突然对她笑道:“送公主几句话吧。”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君可知人生最是留不住,红颜辞镜花辞树。”
扬鞭而去,少衣留下一地寂静。恨心不回头看那个一直站在楼上的身影,既然已经告别又何苦再藕断丝连。
辉州,原本是一个不怎么擅长生产粮食的困土,但却交通方便,连接着不少大城镇。然这几年却被彻底改头换面了。它在几个商人的手里,被改造成一个商业城。‘商业城’这个词原本是由‘张记’的老板张靖所提出的,当时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现在若有人还不知道‘商业城’的意思的话就不用再做生意了。因为现在有百分之九十的生意是由辉州所联系的,要经过辉州的道路。
辉州的男女老少都在做生意,任何你见过的想要的物品,你都可以在辉州找到它的身影,只要你有钱。当然,这么好的地方自然有人眼红,但辉州的规定很清楚,做生意可以,但要遵守十条规则,否则会被赶出辉州,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人来和你谈生意了。
当然,这个几乎是满地黄金的地方,也引得不少人迁居而来,但辉州堪称寸土寸金,一般的人只能搬到那些偏远的小城郊,真正好的房子都握在主要的创始人张靖和一些富豪手里。
张靖等富豪除了做生意厉害点,其他方面却是极好的,造桥,铺路,办学堂,他的钱想来出得极爽快,也不要什么回报,只说一定要做到最好。有什么麻烦肯借点钱,若是真的困难会连还钱也省了。于是,不少小户人家都供着这些人的长生排位。
然,在众人都以为辉州在稳步向前的时候,却有着一股不为人知的漩涡将辉州的主导人物不知不觉地卷了进去。
张靖走向那个最终会议室,他显然在思考着很重要的问题,每一步都走得极慢,走得极稳。他进了大门,入了坐,与先到的几个人也不交谈,只是安静的等着其他人。
从道理上来说,张靖与四使虽然都在做生意,但并不怎么交流,只有在商场上遇到时才互相让条路。像今天连慧兰姐妹都叫来的更是史无前例。可见这件事情之大。
都已到场,张靖他们正要开口,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开门后居然是孙灵儿。
孙灵儿自己找了个椅子道:“我纯粹来旁听,你们自己好好讨论,把话说开,不用在意我。”的确,对于接下来的事,孙灵儿只是旁观者。的
“那我也不客气了。”抢先开口的是范瑜——四使之一。“我还是认为应该把货给孙老板,他出价高。卖给他很自然啊。”
“不对,”张靖反驳,“孙老板虽然开价高,但他和外族通商极多,关系密切得很,只怕给他就是给外族了。还是李员外好,他开价也不低,而且是去资助南方,没有理由不给他。”
两边僵持不下,周易火了:“姓张的你什么意思,老是我们给东你就给西,是不是和我们过不去?”
“我没有。”张靖冷静的说。
“没有!我看你都快骑到我们头上来了,难道在少主身边时间长就了不起吗!”这话一出口,不但张靖恼了,连孙灵儿她们也有点不高兴了。
“我看是你们仗着自己做了不少事而夜郎自大吧。” 张靖冷笑。
“别。”刘淇忙打圆场,“二哥,就事论事麻,说别的有什么意思。”
“四弟你别拦我,我早不爽了,平时他就一幅高人一等的样子,现在还固执己见。今天一定要把话讲清楚。” 周易道。
“哦。”张靖扬眉,“说阿。大家一起说,看谁高人一等了。”
慧兰秀兰无措地对望,她们只知道有事要商量,却没料到这一幕,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孙灵儿却老神在在地听着,他们的矛盾也不是刚有的,一开始还互相忍忍,现在完全激发出来,只怕不是一下子平得了的了。
一件又一件的事被提了出来,开始还有几分道理,到后来完全是鸡毛蒜皮了,四使那里是刘淇和莫希中立,只有范瑜周易在说,而张靖却是孤军奋战,以一敌二战况不佳。
气到后来,张靖愤然道:“难怪老是和我作对,果然如李员外所言,分明是看我不爽已久了。想赶走我独吞是吧!我哪能让你们得逞!”
范瑜道:“你不要血口喷人,分明是你想借少主来压迫我们兄弟几个,连孙老板都看出来了,我们早该防你一手!不然哪会被你这般欺压!”
“你——”张靖刚要反击,却听一人在屋角拍手。
什么人居然能进会议重地,惊慌之余也无心争吵,忙点了灯,看向角落。一个紫衣少女似笑非笑地靠在柱上,看着他们,双手合十,抵住下巴。一双凤眸敛尽光华,深不可测。
“参见少主。”众人顿时魂飞魄散,忙单膝跪地行礼。
少衣也不急着让他们起来,慢慢直起身体,缓步走向主座。“不错啊,”少衣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话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少衣伸手扶起三个女子,微笑的安抚了一下。
“刘淇?”
刘淇忙道:“属下没有话要说。”少衣有扶起他,“辛苦了。”
“莫希?’”
“没有。”肯定的语气。“累了吧。”摇头。
“周易?”
如老鼠见了猫,周易快把头摇掉了。
一一点名,那三个都没敢用嘴,只知道摇头。脑袋埋得死低。
“其实啊,我看你们三个才是最辛苦的。”坐在位子上,少衣叹道。“起来吧。”
那三个哪里敢抬头,死死地跪在那里。
“起来了!”少衣喝道,三人还是不听。
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少衣道:“难道非要我这个病人扶你们起来不成?”
众人脸色大变,纷纷抢上前来,张靖他们更是跳了起来。
“没事。”少衣挡住孙灵儿要伸过来的手道,“一点低烧罢了,给我倒杯水就好了。”
“不行。”孙灵儿不答应,“少主你必须去休息。”其他人跟着点头。
“好了,”少衣知道生病的自己是最没发言权的,当下爽快地说,“你们这会留到明天再开,还有”少衣指着张靖,周易,范瑜“你们三个都回去给我写份纸条,把前面讲的事都给我按时间罗列清楚,每条后面都给我写上在意的原因。”看着有些不乐意的三人,补充道,“必须,还有只准多不准少,前面我可听着呢。”说完便随孙灵儿去休息了。

生意

第二日下午,少衣的烧已经退了,但慧兰她们说什么还要让她再躺上一天。少衣拗不过她们,只得让所有人到她房里开会。
大家昨晚都被孙灵儿教训过了,也多少记起了关于少衣的事(要知道少衣在那里的表现已经得到多方关注了),一个个懊悔得要死,对对方的种种倒也不怎么在意了。
少衣看了三人罗列的事,也不说话,交换了一下再还给他们,“自己读,自己解释。”
有老虎坐镇,哪个猴子敢撒野?连最暴躁的周易都乖乖地一条条仔细地耐着性子看过来,忍着一肚子不忿一一解释过来,何况其他人。事情牵涉得及广,连慧兰她们都被连累到了,这倒出乎少衣所料。
随着话题的撤开,大家也似乎明白了少衣的用意,先前满腔的敌意也渐渐消失。少衣听着听着似乎有了睡意,又合上了眼睛。众人看着少衣疲惫的眉眼,都说不出话来,毕竟少衣的疲惫一半是由于他们。
恍惚醒来,少衣看着他们坐在桌边谨小慎微的样子,不由得浅浅一笑,“都知道了。”
孙灵儿笑着应道,“是啊,都没东西憋心里了。”
“嗯。”少衣点头,却收回了嘴角的笑意。都是跟在少衣身边很久的人,当下,都夹紧尾巴听训。
“吵架好不好玩?记得我说过商人要记性好,你们都做得不错啊……”
同样温和的声音,却让张靖他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暗暗叫道:“果然要算帐了。”
“商人……如果你们一直这么计较细节,死扣旧事不放的话——”顿了顿,少衣叹气,“还是不要再做生意了吧,这样的你们已经失去了本心了……”
“不——”张靖,范瑜等异口同声,怎么可以答应呢。
“那好,”少衣正色道,“我问你们,这把会议室的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还不点灯,是谁的主意?”
“我。”怯怯地应了一声,孙灵儿回答。后面肯定没好事。
“你这丫头,”少衣抬手刮了她一下鼻子,“怎么想出这么馊的主意。”
“有吗?”孙灵儿捂着鼻子觉得很委屈。
“黑暗不适合谈话交流。”少衣懒得详细解释,“以后给我开着窗开会,还有把桌椅全换了,”示意他们取来纸笔“去订做一个这样的大桌子。”
少衣画的时一个圆桌,亚瑟王的圆桌,那个象【炫|书|网】征永远平等没有任何高低之分的桌子。
“还有,或许以前我没有对你们讲清楚,这是我的错。”少衣歉意的说,“其实,我不在乎谁比谁更重要,谁比谁更能干。让你们做生意,开店铺只是觉得你们应该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喜好,而不是被束缚在某个地方。介绍你们彼此认识也只是觉得会给你们开拓一条新的路而已。而昨天的事却让我发现了我的疏忽。”
止住他们的插嘴,“先听我说,所谓朋友,所谓搭档,原本就是把自己身家性命交到对方手里的事,如果没有足够的信任和忠实,我想你们的合作大概也只剩下拖对方的后腿而已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们能放下伪装,真实相处,从内心了解接受对方,如果做不到,至少不要欺骗,否则——还是分道扬镳吧。”有些悲伤地说出口。没有真正的信任一切都脆弱的如同琉璃。
“不,我们会好好相处的,” 范瑜急了,这可以说是少衣给出的最重的话了,“我们一定可以的。”
其他人都纷纷保证,连周易都说“我以后不和他们吵架了。”
哑然失笑,少衣道:“我是让你们多吵架,把心里话讲出来,你和我瞎闹什么呀。”
顿时笑声四起,一片热闹。
“再来就是,”少衣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这是孙老板和李员外的资料。这事你们就自己处理吧。”挥手让他们离开,少衣相信他们的能力。
辉州以商贾居多,最赚钱的行业自然是提供商人们谈生意的酒楼了。关于这一点,‘天人居’显然做得很好,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分楼,‘天人居’在辉州开了一座姐妹楼,左边是专供平民百姓日常用餐的大堂和些小包房,右边却是由极好的隔音材料分开的专供谈生意的包房,据说是连把某间房间砸了,旁边包间的人也不会有半点知觉的那种。
而现在,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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