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趣道:“你在抖什么。”
低声朝她询问,似是在关心她:“是不是把你摔疼了?”略带磁性的声音,说不出有多温柔。
沈如薰被砸得满眼开花,被他低沉的声音一惑,心里头某块地方一软再软,小心肝儿也狂跳起来……
心动依旧,窘迫依旧,昨天她哭得泪眼昏花,他也是用这么低沉的声音,安慰她的。
☆、被撞破
沈如薰好像一下子就醉在一个温柔的梦境里了,怔怔的抬眸望着此时正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一张完美无瑕的俊颜,微微上挑的眉眼勾勒出点点魅意,唇畔含笑,似是那三月的春风……
但只有赫连玦自己才知道,此时的笑中,多少是捉弄,多少才是真实。
沈如薰被压着疼,可此时一颗狂跳不安的心才是最叫她难受,支支吾吾半晌,不知道该怎么样回赫连玦的话,只傻傻的点了点头:“疼。”实话实说的样子,倒像是被蛊惑了一般。
赫连玦微扯的嘴角倏而笑得更开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身上好闻的气息也不断朝沈如薰扑去,两个人压得太近,沈如薰只觉得难熬,再次出声:“夫君、男、男女授受不亲,你别这样压着我。”终于找回了半点理智……
“嗯?”赫连玦倒像是没听见似的,只眸色慢慢深浓的瞧着她,“你再说一遍。”
沈如薰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男……男女……授受不亲……”
方才那温柔的问话让她还醉着,此刻只觉得心燥难耐,背下也不疼了,但却如坐针毡,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她本就整个人向后仰,现在干脆整个人躺下来了,径自嘟囔:“我快受不住了……”
因为真是心慌得很,所以声音也大,一下子就远远传到了别处去,而此时的姿势,也像是平躺在地上等着赫连玦蹂躏,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
赫连玦看着她的模样,蓦地就勾起了唇,暗敛起了浓稠的眸光,缓缓的朝她底下了头:“如薰……”
两个人蓦地就凑得极近,极近。
沈如薰看着赫连玦缓缓凑下来的唇,只晓得发慌:“啊——”蓦地失声尖叫。
此时此刻,不远处恰好有两个丫鬟正经过:“什么声音?”
另一人皱眉:“像是在花园那边,咱们去看看。”
花园里,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沈如薰躺在上边,而赫连玦则欺在她身上,暗沉的眸光里含带着几分道不明的笑意,沈如薰只觉得小脸通红:“唔……不要。”
原本就紧张得手脚发抖,这会儿更是停不住了,微微推搡:“别、你别……”
赫连玦仿佛似没听见似的,只将她的娇态摄入了眼中:“别动。”声音也添了几分暗哑。
他温热的气息随着动作喷洒在她的脖间,赫连玦的吻慢慢落了下来……
就在此时,吻落下的那一刻,周身近处也蓦地传出了一阵惊慌的声响,赫连玦当下便拧起了眉头:“谁!”
沈如薰也一诧,小脸烧红得跟蟹子似的,感受到赫连玦的动作停了下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就是被压得有些疼……
氛围变得紧张起来:“回庄主,是奴婢!”
赫连玦那声喝后,两个丫鬟颤抖着身子,面色灰白的从树丛后头蹿出,跪了下来:“庄主、你、你饶了奴婢们吧,奴婢们不知庄主和夫人在这里,奴、奴婢们什么也没有看到,您就饶了奴婢们吧!”
叩头声一阵又一阵,似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似的,赫连玦的眸光一下便暗了下来。
☆、你是不是装的?
他方才不过是想要逗弄逗弄沈如薰,却没想到身侧竟会有人,此刻紧抿着唇角,原本支在沈如薰头上的大手也蓦然一收,瞬间后已抵回到唇角,低低咳了起来:“咳咳——”
一声又一声的历咳,仿佛要了他的命似的。
两个丫鬟还在地上跪着叩头:“庄主,你饶了奴婢们吧……”
“你们看到了多少?”赫连玦的声音有些低沉。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然后猛摇头:“奴婢们什么都没看到……”
赫连玦听罢,眸光更暗了……
她们若是说看到他低头欲轻吻沈如薰便罢了,此刻说什么都没看到……那便是说其它不该看到的东西,她们都看到了?
赫连玦原本低沉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冷起来:“还不说实话,就不怕我……咳咳……治你们罪吗?”
两个丫鬟听说要治罪,噗通一声叩了下来,彻底抖了,没出息道:“奴婢……奴婢真的就只是看到庄主与夫人摔倒在地上而已,还……还看到庄主想要亲……亲……”面色通红,像是撞破赫连玦好事似的。
赫连玦瞧了她们两眼,这才温弱的咳了起来:“就这样?咳咳……”
将眸光一收道:“罢了……你们走吧。”一脸病怏怏的神态。
“谢庄主!”两个丫鬟终于如获大赦,脸上的神情一喜,松了口气。
走之前还看了躺在地上装死的沈如薰两眼,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把躺在地上的沈如薰扶起来……
奈何看了一眼正虚弱咳着的赫连玦,一紧张,还是赶紧拔腿跑吧。
两个丫鬟飞一般的溜了以后,只剩下赫连玦抵唇轻咳的声音,沈如薰看得有些怔,他方才不还压着她,慢慢的将头凑下来……准备要亲她吗?
沈如薰此刻显然还不在状况内,满脑子都是方才的画面,蓦地就转变成了他冰冷冷的诘问声,还有那跟变天一样快似的历咳声,再迟钝,她怎么地都能感觉出些许不对劲来,只见沈如薰的两道秀眉蓦地就皱了起来:“夫、夫君……”
整个人还被赫连玦压着,但已经弱弱出声。
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就这样圆溜溜的盯着上方瞧,将眼前的赫连玦死死盯着,仿佛是想看出点什么不对劲来。
赫连玦还在目光浓稠望着两个丫鬟离去的方向,蓦地听到了沈如薰喊他的声音,低头看了她一眼:“怎么?”
没想到撞入眼中的却是一张写满疑惑的小脸,赫连玦瞬间便拧起了剑眉……
沈如薰小嘴张了老半天,心里头藏不住话,就这样怔怔的问了出来:“夫君,你……真的是病秧子吗?”
其实这个问题盘旋在她脑海里很久了,从新婚之夜见他第一面起,她就好奇……那远远传来的轻咳声,还有他在灯火阑珊下那给人一瞬间的惊艳,之后时而忽然变得深邃的眸光,还有蓦地勾起唇角让她看不分明的笑……
方才对她动手动脚的样子,分明是在戏弄她:“你是不是装的呀?”
☆、发病晕过去了
要不然方才他欺负她被人撞破的时候,他为什么反应那么大?明明就是怕被人瞧见他不该被见到的样子……
赫连玦不回答,她又再问了一遍:“夫君,你是不是在装病?”
沈如薰虽然迷糊,但却不傻,赫连玦幽深的眸光,一下子便凝了起来。
催道:“你快说呀。”
之前脑里头没这个念头,所以很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现在忽然发现了……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沈如薰的眼神蓦地就变得奇怪了起来。
只见赫连玦以手抵唇,低低的轻咳着,气氛一下子变凝重:“咳咳……”
沈如薰见罢,心里头的念头越加肯定了,原本躺平在地的姿势也有了变化,不知不觉中坐起来望着他:“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咳咳咳——”赫连玦听罢,咳得是更加厉害。
咳着咳着,竟忽然喘不过气来了:“咳咳——呼……呼……”
沈如薰皱起了眉头:“夫君?”
“咳咳咳——”声音渐无。
“夫君,你怎么了!”沈如薰发现不对,开始慌张起来。
“夫君?夫君!!”
只见赫连玦就这样咳着咳着,幽深的眸子看了她一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话也说不出来了,忽然没了声息,就这样怔怔的在她眼前倒了下去……
这场景把沈如薰看傻了,眼泪就这样被蓦地的吓了出来:“夫君——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来人,来人啊,出事了……”只余嚎啕无助的哭声响在周边。
想要把赫连玦扶起来:“快来人,郎中,请郎中!”
赫连玦又坠了下去——
别处守候的丫鬟听到了这番动静,跑过来看,结果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也被吓了个半死:“庄主——”
赫连玦在花园中晕倒的事情很快就震惊了全庄,想想也已一年有余没有出过这么大的事情了,沈如薰一嫁过来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此刻沈如薰坐在赫连玦床头,只觉得愧疚,眼泪也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直落个不停:“赫连玦,对不起……你快醒醒……这件事儿是我错了,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这么早就将你从床上弄起来,我不该对你使小坏心眼,我……我不该问你生病的问题,我不知道你的身子竟然弱到了这个程度,我……我还想着要折腾你,夫君……你快好起来好么?”
想起方才郎中摇头无奈的神情,沈如薰哭得更厉害了:“你不要死,你若是死了,我怎么办?”难道要以命抵命么……
“你快起来吧,要不然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沈如薰趴在赫连玦的床头哭,小身躯也一颤一颤的,奈何赫连玦躺在床上悄无声息,就像是死了一般,一点动静也不见,她更怕了……
立秋恰好走过:“小姐,你都哭了几个时辰了,歇一歇再哭吧?”
“要不然再哭下去,好好的人都能让你给哭没了。”
沈如薰打了个哭嗝,极力隐忍:“嗝……他若不醒,我就哭到他起来为止,若还是醒不过来,那我也不活了。”
赫连玦躺在床上,听罢,锦被下的手无力的动了动。
☆、我心里害怕
沈如薰只顾着哭,却没发现被子动了动,断断续续的哭声还在继续:“夫君……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快醒来吧。”
赫连玦原本还在装睡,听着沈如薰的声音越哭越大,眉宇微微蹙了起来,也不知道她是哪来的劲儿,哭了几个时辰都不知道累,被褥下手终于又再动了动。
“我再也不故意整你了,也不和你过不去了,更不乱猜疑你了……”
“我知道我错了,呜呜……你快些醒来吧……”
自他出事倒下来以后,不管立秋说什么,她就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哭也止不住,方才立秋来劝她没劝住,走了,此刻房中空空荡荡,又只有她一个人哭着:“夫君……我错了,你醒醒……呜呜……”
赫连玦在床上躺着,受不了了,终于微动了手指:“……”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房间此时空寂得很,落针可闻,细碎的声音一下便让沈如薰颤了声,瞬间也止了哭,只睁着一双肿得想核桃似的眼睛,呆呆的朝床上的赫连玦看去。
只见赫连玦紧阖着的眼皮撩了撩,携着魅色的眸眼也缓缓睁开。
沈如薰一下子欣喜若狂起来:“夫、夫君?你醒了?!太好了!”
“嗯……”赫连玦气若游丝,虚弱的应了一声……
“你终于醒了……”沈如薰又复而哭了起来……
她还以为他倒下了就再也起不来了,见赫连玦醒了,当下就大哭了起来:“对不起……夫君,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身子这么差,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你这么虚弱,我就不会带你出去了……”她要是知道他这么虚弱,她打死都不会带他出去散步,也不会小心眼的想捉弄他了……
沈如薰现在只觉得后悔的要死:“对不起……我知道我差点害死你了,我知道我错了……”哭声嘤嘤,越哭越难受,哽咽声也噎得厉害。
赫连玦听着她的哭声,只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本就是听不下去了才起来的,却没想到他起来了,她倒变本加厉的哭了:“我没事……你别哭了。”
低低出声安慰她:“我这不是没事么,有什么可哭的,咳咳……”
沈如薰看他虚弱断续说话的样子,心里头只更加的自责:“我是害怕你再也起不来了……我害怕……”
红肿的眼睛说不出有多难看,可话里头的难过却是装不出来的,脸上的害怕也叫人忧心,脸上带泪的样子一下子就撞进了赫连玦的眼中。
只见赫连玦的眸色暗了下来:“你害怕。”幽幽的重复,声音有些沉。
“是啊,我怕,我怕你真的就这样醒不过来了,我该怎么办呀……”他是在她面前倒下来的,还是在她那样子逼问他的情况下,她当然会自责,当然会害怕!再说了,他是她夫君啊,虽然才嫁过来没几天,可这偌大的莲庄,她也只认得他一个人,会对她好的,也只有他一个人……
他若是死了,叫她怎么办……
沈如薰毫不掩饰,眼泪就这样哗啦啦的下来了:“我是真的怕……”
赫连玦听着皱了眉头,只凝视着她,略带打量的眸光也忽而变得深邃了起来。
☆、怎忍心去怪你
“这有什么可怕的。”赫连玦声音有些沉。
沈如薰哭得小脸跟花猫似的,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我怕你死了没人陪我玩了!”
赫连玦微微凝起了眸,果然,还是他想得太多了。
“咳咳……”接连干咳了两声。
沈如薰还在哭着,听他咳,又紧张起来:“夫君,夫君你怎么样?”她刚才见他醒了,太高兴了,只顾着哭,都把他的不适给忘了。
整个人也猛地站起来:“我、我去给你找郎中来。”
“别走。”赫连玦忽然将她的手抓住,握了起来。
沈如薰满脸泪花,打着嗝,回头意外的看着赫连玦:“怎、怎么了……”他不会是刚醒来,想起要找她算账了吧?
只见赫连玦漂亮的薄唇不动声色的微微勾起:“我心口不舒服。”一脸难受的样子。
沈如薰表情挣扎,慌张起来,睁着眼睛看他,见他果然是脸色苍白,眉宇微微皱起的样子……
不安的坐了回来,焦急道:“你、你怎么了,会不会是留下什么后遗症了?”
完了完了,她这会儿真是要成罪人了……
鼻子一酸沈如薰作势又要重新哭了起来:“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呀……”
赫连玦不过是想要逗逗她罢了,见她又哭,俊眸一敛:“你别哭了,越哭我越疼,咳咳……”
捂着胸口:“疼。”
经过了今儿这事,沈如薰是再也不敢折腾他了,他一说疼,她的心窝就开始抽起来:“你、夫君你别疼……别疼……”说着说着,眼泪又要往外飙,“让我替你疼吧。”
赫连玦的眉头又紧锁起来,幽深的眸光又一敛:“你说的可是真的。”
沈如薰带着泪花连连点头:“是真的,是真的,以后病都让我来,你可别病了……”她实在是再也经不住吓了。
赫连玦紧抿的嘴角终于微微勾勒起来,扬成一道漂亮的弧线:“咳咳……那好,以后都让你来。”
沈如薰没注意他的语气,但听着他的话,怎么又有些怪怪的……
傻傻的抬起头看着他:“夫君……你这话……”
赫连玦皱起了眉头,又咳了起来:“咳咳——”
“夫君、夫君……”沈如薰急忙把嘴巴闭上,再也不敢多想了:“你、你别咳了……”她是真的怕了。
赫连玦这才慢慢的收了声,停了咳。
沈如薰看他躺在床上,虚弱的样子……一头如墨的黑发未束,就这样随意的散在枕上,衬得他整个人也有些桀骜不羁,眼底漫过稍稍的魅色,一下子又有些出神,心底愧疚顿起:“赫连玦,对不起……”庄重的再与他道一次歉。
赫连玦听她道歉都听得耳朵生茧了,挑了挑眉:“咳咳……没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