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凡缓缓睁开眼睛，肩膀的疼痛依然很严重，但是印入自己眼帘的却是轩辕澈沾着黑血的嘴唇。轩辕澈一会俯身，一会竖起头来。他在干什么呢？许若凡缓缓把眼神下移，才发现轩辕澈正趴在自己的伤口上，一口一口地吸着毒血，肩膀上已经被碎步系住，防止毒气入侵。
但是这血是有毒的，万一嘴里面有什么割伤或者伤口之类的话，你自己也会中毒的吧。许若凡皱着眉，但是发不出声音来，只是看着他规律地动着，丝毫没有一点犹豫。轩辕澈，我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
值得你放弃美人江山，放弃你的美好前程，跟着我跳崖，帮我吸毒，甚至是不惜生命吗？许若凡的眼神里面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还有隐隐的泪水。其实，我并不值得。我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只是一介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平民。
冰冷的水顺着轩辕澈的头发滴落在许若凡的脸上，而许若凡逐渐清醒的意识，让自己明白，自己终究还是爱着他。当初宠着自己，现在为了自己拼命的男人。纵使再不愿承认也不行。
终于在轩辕澈吐出的是一口鲜血的时候，他这才擦拭着自己嘴角的毒血，也这才意识到许若凡已经清醒。
“若儿，你感觉怎么样？你知道我是谁把？”轩辕澈真的很怕，刚才掉落的时候会摔着许若凡。尽管自己紧紧地抱着她，而且没想到悬崖下面还有水，多少也应该减少了一些冲击的吧。
“神经啊，当然知道了。”许若凡有些虚弱，但是明显表情不善，等着轩辕澈，“你和傻子，做事之前怎么不好好想想啊。你掉下来之前说什么？说垣垣在等着我们，万一要死，你有没有想过他啊？咳咳……”
“你别激动，别激动，若儿，都是我不好，我蠢我笨，我没大脑。一切等你好起来，想打想骂我都随你还不成吗？”轩辕澈看着许若凡咳嗽了一声，紧张地神经都快要崩断了。刚才是怕她不醒，现在是怕她生气，自己真的是快得了一种叫做若儿的病。
“你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也不是一个称职的皇上，笨蛋。但是……”但是现在却是一个称职的情人，但是许若凡还是没有说出来。
“但是？”
“没什么了，痛。”许若凡捂着自己的手臂。
“我……我马上帮你包扎，但是没有药，怎么弄？若儿？需要什么我去采。”轩辕澈一副待命的状态。
许若凡想要坐起来，但是有些摇晃，轩辕澈赶紧走到她的背后，让她倚靠着自己。
许若凡喘了几口气，余毒应该是没有完全清理干净的，“刚才我的背篓还在吗？”
“我没注意，若儿我出去找找。”轩辕澈当时也只顾着自己的若儿，哪里还管那些。轩辕和轻轻抱起许若凡把她移动到靠近火源的地方，“乖乖的，不要乱跑，我马上就回来。”
看着轩辕澈远去的背影，许若凡苦笑，自己这样能跑到哪里去？我还跑得掉吗？看着地上狼藉的取货工具，还有带着一些湿气的树枝，还有他正在烤干的外套，还有自己的。也难为了他，虽然是皇上，但是一些基本的求生自救的能力也很出色。其实，他真的是一个好男人。远远地看着不远处潜到水里的人影，他在干什么啊？
许若凡用背部支撑着墙壁，吃力地站了起来，然后缓步走到了洞穴的的门口，轩辕澈渡到了水面的中央，够着还浮在水面的一些草药还有那个悬浮的竹篓。还真听话呢，总感觉现在的自己和轩辕澈和以前相比似乎是立场对调了似地。
好像现在自己才是被碰在手心里面的皇上，许若凡忍不住轻笑了起来，牵扯着手臂上的疼痛。
“？若儿，不是和你说了不要乱跑的吗？怎么不乖乖呆在里面？”轩辕澈的声音很大，几乎像是在隔山对喊，空气里面还不断地回响着轩辕澈的声音。轩辕澈自己也没想到，好不容易捞回了救命的草药，一回头就看到了许若凡站在洞口微笑。那感觉说实在，真的有点像是以前她总站在聆雨轩的门口在等待着自己，也是这样笑着。看着这样的她，真的是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我才没乱跑呢。”许若凡淡淡地回着，但是很可惜轩辕澈听不到。
“若儿，你看有没有少什么的？”轩辕澈全身都变得湿漉漉地，然后提着竹篓和还在滴着水的草药，递给许若凡看。
许若凡用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翻看着，重要的都在，还好，“这边的这个，帮我磨碎他。”
还好刚才自己有采一些排毒止血的草药，这才总算是多少有点作用了。虽然不知道刀上的是什么毒，但是经过刚才轩辕澈的吸血，其实也没什么大碍了。
许若凡被轩辕澈搀扶到靠近火源的地方，然后独自坐到一边用石头捣碎草药，水顺着轩辕澈的衣服和裤子流淌了一地，然后轩辕澈也很不争气地打了一个喷嚏，不过他本人并不在意。他现在在意的就只有磨好自己手中的草药，这可是救命的呢。
但是许若凡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却有点心疼了起来。更甚至于觉得他狼狈地挺可爱的，看着他的背影，自己竟然会想要紧紧抱住他。许若凡自己也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着了，垂着头，搓着手，有点脸红了起来。
“好了，若儿，来，我帮你吧。”轩辕澈像是小孩子一般，一脸开心地捧着自己的成果。
“哦，嗯。”许若凡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乖乖地伸出手臂，方便他上药。对于许若凡的乖顺，轩辕澈露出了一种灿烂的微笑。不过是因为火源的问题吗？总感觉若儿白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皮肤也更加显得白里透红了起来。
“诶？”上完药的轩辕澈这才发现没有包扎的东西，看着全身湿漉漉的自己，轩辕澈的眼睛定格在不远处的外套上，然后用力一嘶，撕成条状，帮许若凡包扎了起来，还喃喃自语地，“没想到那么难扯？”
“那是衣服的料子太好了，像是平民的衣服就好撕多了。”许若凡淡淡地回了一句，但是说完两人都觉得怪怪地，有点小尴尬。
“阿嚏。”两人同时打了个喷嚏，火也变得不是特别大了。许若凡看了眼坐的有点远的轩辕澈，叹了一口气，“过来。”
“怎么了吗？”轩辕澈没有想太多，赶紧移了过来。要知道刚才看到小若儿那种忍着疼的样子，超级惹人怜爱的，自己就差没流鼻血了。而且现在小若儿还没有完全地原谅自己，要是自己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的话，那自己真的是抱着佛像后悔都没有用了。
“诺，穿上。”许若凡指着那件有些破破烂烂的外套。“还有湿的衣服和裤子都脱下来烤一下吧，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如果你不想冻死的话，赶紧穿上吧。”
“嗯。”轩辕澈多少还是从话语里面听到了关切，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原来自己是一个这么容易满足的人。
“傻瓜，没让你这样披着，试衣服脱掉了。”许若凡看这傻乎乎的轩辕澈真的是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哦哦。”轩辕澈看着许若凡半嗔怪的样子，心理面是甜甜的，只是一瞬间就把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脱了下来，许若凡赶紧别过脸去。
小若儿也真是的，又不是没看过，现在都已经当娘了竟然还不好意思，轩辕澈苦笑，然后移开了几个位置，生怕若儿会不好意思。
轩辕澈随意地披上，然后把湿哒哒的衣服拿去拷，自己则是坐的远远的，就算是再不客气，他也不愿意换下裤子，许若凡瞥了一眼，忽然明白他为什么坐的这么远了。
“轩辕澈。”
“？”
“你还是坐过来一些吧，那边取不到暖的。”
“没事的，我一个大男人还怕感冒，够了。”轩辕澈搓着手，说不冷那是骗人的，毕竟这个地方又很是潮湿的。
“一个大男人别别扭扭什么的，叫你过来你就过来。”许若凡也火大了，以前黏着是赶也赶不走，现在倒好了，故意离自己远远的。到时候感冒了，岂不是让自己心理面内疚？
“是是，我过来还不行吗？”轩辕澈看着许若凡瞪着自己，只好一点点挪了过来。火光印在两人的脸上，总算是稍稍有了一点温暖的感觉，但是山风似乎还在呼啸着，从洞口一点一点灌了进来，夹带着一点点的小雨丝。
许若凡虽然是披着一件衣服，但是终究还是单薄地很，而火毕竟只能暂时取暖，许若凡又打了一个喷嚏，手也冰冷得很。轩辕澈在听到许若凡的声音的时候，立马回头，就看到了她稍稍在颤抖着的身体。
“若儿，你很冷吗？”轩辕澈放下手里面的纸条，然后靠到许若凡的身边，然后两只大手捧起许若凡的小手，然后揉搓了起来，还不停地往小手里面呵气，试图将温暖传递进去。“若儿，这样好点没？”
看着轩辕澈的动作，许若凡的脸上忍不住带出一种幸福的微笑，身体尽管还是冷冷的，但是手心里面的确暖暖的，一直传递到心里深处去了。
轩辕澈抬头就看到了这般的微笑，忍不住把手心里面的手捧地更加紧了。
“若儿，靠着我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事情，那样会比较温暖，好吗？”轩辕澈感觉到许若凡抖得更加厉害了，心理面没由来的一阵心疼。
***
☆、第九十六章 谷底短暂独处
轩辕澈的话语里面带着心疼和真诚，许若凡也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颤抖，看了轩辕澈一眼，然后点点头。
轩辕澈在地上铺了一些纸条，然后将一件稍微烤的干了一点的衣服扑在地面上，然后抱着许若凡坐的离火源更加近了一点，然后自己则在许若凡的身后坐下来，依靠在洞内的一块大岩石上。又把许若凡的外套往上拉紧了一些，然后紧紧地拥抱着许若凡，然后继续大手裹着小手，继续摩擦着，希望能够产生一些温暖。
原本这里四周就比较潮湿，干燥的枝条也比较难找。轩辕澈带回一些干的烧烤，一些小小的湿枝条放在四周烘烤，希望可以多持续一些时间。现在外面又开始下起了雨，恐怕再想找一些可以燃烧的东西是很难的了。
“轩辕澈，你的手怎么也那么凉了？”许若凡不经意碰到轩辕澈的手臂，发现很凉，微微侧脸，许若凡这也才看清轩辕澈的脖子以及侧脸的地方，似乎都有划破或者淤青的地方。刚才离得远自己也没仔细看，若非这一回头，自己恐怕真的还不知道。
“你的脸怎么了？是掉下来的时候摔的吗？”许若凡缓缓伸手，轩辕澈只是早一步抓着她的手，然后贴在自己的脸上，“没事，别皱着眉头，都是些小伤，没有伤筋动骨已经是很大的运气了。而且，最主要的是你没事就好。”
轩辕澈在自己的手中摩挲着，侧脸可以稍稍摸到胡渣的感觉，而他看上去也像是憔悴了很多。但是比起以前，现在的他是更加地有魅力，更加地成熟，甚至让现在的自己感觉到了一种安全感，那是以前所没有的。
这一刻，许若凡是真的很想回抱着他，告诉他，其实自己也是，你没事，那真的是最大的幸运。
“若儿，我现在可以理解为，你在担心我吗？”轩辕澈感觉氛围有些过于沉默，所以想要开个玩笑。但是令他吃惊的是，许若凡并没有骂自己，反而带着一种心疼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
轩辕澈的手僵在那边，原本只是想要扭转氛围的，但是若儿点头了，没有闹别扭，眼睛里面还充盈着一种晶莹的东西，轩辕澈知道若儿终究还是心软了。
原本想要狂喜的心情反而是压抑了下来，轩辕澈此刻只想要拥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恋人。
“轩辕澈，很痛呢。”许若凡并没有拒绝他的拥抱，因为自己的心情没办法抑制得住。因为心理面满满地，都是面前的这个人。
“对不起，若儿，我忘记了，怎么样？又出血了吗？”轩辕澈赶紧放轻动作，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许若凡的伤口，在确定没有出血的时候，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轩辕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你都不会这样珍视某样东西的，许若凡看着他余惊未退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
“我以前怎么样了？我现在怎么了？我从以前就很在乎你，你难道不知道吗？若儿，你离开之后我的这种在乎你的心情就更加强烈了。没有你在，原本也不过是恢复了以前没有你的生活。但是我从来不知道会有那么空虚。没你之前，因为我心中没有重要的人，所以我可以很随性。但是若儿有你之后我就有了牵挂，你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替代你。”轩辕澈讲的很是诚恳，并不只是单单地哄着自己。
“对不起，我知道让你很伤心，是我混账。若儿，我会用我的下半生弥补你，好好呵护你的，所以请你不要再离开我好吗？要是你实在不愿意进宫，我们就找一处清净的地方，过隐居的生活，过你想要的日子。不要进宫，就你我，还有垣垣好吗？”
“什么？”许若凡有些诧异，刚才轩辕澈对自己说了什么？他要和自己一起过隐居的生活吗？“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你是皇上。”
“我知道，我也没犯糊涂。原本我是想等事情都平定下来再跟你提这件事情的。但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么说又怕吓着你。若儿，你可以给我一个答案吗？”轩辕澈抓着许若凡的双手，一副期待的样子。
许若凡的脑海里面一片空白，剩下的是诧异和感动。一个帝王在自己的面前许下放弃江山美人的承诺，且不说承诺是否能够实现，光光许下这个承诺已经是属于不易之事。
许若凡承认自己严重地动摇了，心动了，很想很想忘却以前的事情，想要再相信他一次。谁又不会犯错呢，许若凡告诉自己。面对面前的这个男人，自己真的是束手无策，这辈子真的是被他吃定了。
“若儿……”
“陛下，陛下……”还不待许若凡回答，遥远的谷底就已经传来了隐隐的呼喊声。
许若凡和轩辕澈相视，“有人来找我们了？”
“好像是弄月的声音。”轩辕澈原本是期待有人在救自己好若儿的，但是现在却暗骂弄月的及时，自己还没有等到若儿的答案呢。失落的表情，已经显示在轩辕澈的脸上了，但是他还是扶起小若儿一起缓步走到了洞穴门口。
许若凡看到他这模样，有些不忍心，其实刚才自己真的会脱口而出要答应的。但是这样是真的好吗？让他放弃自己的追求和治理国家的能力，和自己过着隐居的生活，许若凡不敢轻易下决定。
“澈，回去，让我再想想好吗？”许若凡的一句话总算是让轩辕澈转忧为喜。
“好好，若儿，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你慢慢想，我不逼你。”轩辕澈搂着许若凡，心理面腾升起一种欣喜。我可以等的，若儿，我会等着你心甘情愿地回到我的身边的。
弄月看到悬崖底下的人影，确认两人都平安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带着沿路采集的藤蔓，缓缓放了下去。
“若儿，手还疼嘛？你有力气握住吗？”轩辕澈看着许若凡泛白的指尖，然后脱下衣服，把许若凡搂到自己的面前，然后把衣服撕成两半，然后系把许若凡的腰和自己的腰绑起来。
“没事的，澈，我自己可以的。你要干什么？这样万一摔下来，会没命的。”许若凡看着轩辕澈的举动一阵心惊，要知道这里起码还有好几层楼的高度呢。
“放心，只要你不放开我。”说着轩辕澈把许若凡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