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又弄了个神通,低声喝道:“你是谁家女子?居然来我门户中撒野?我亦非凶恶之人,只要你分说明白,我就放你去了,若是你没甚道理,我便废去你一身武艺,让你以后莫要仗着本领,忽然惹祸!”
红裙红甲的少女被陈七幻化的这头元气苍龙巨爪一拍,纵然全身力气,也抵抗不得,只能大叫道:“你杀了我哥哥,我是来报仇的。你这小贼头莫要装作好人,我已经知道你的底细……”
陈七心头一动,便猜着了这个少女的来历,便微微轻咦一声,用疑惑万分的语气说道:“我跟你从不相识,如何就曾害过你哥哥?你是谁家女孩儿,起来说话罢,此必是误会。”陈七散了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那条元气苍龙便自散去,仍旧归化入天地之间。
陈七露了这一手本事,不光是那个红裙红甲的少女,就连扬州七英都看的双目发亮,好生艳羡。一个身配双刀,一身青袍的年轻人,叫道:“万旗,你认识的这个七公子,法力果然高明,比我们见过的任何一个修士都厉害十倍,不不……是百倍以上。”
万旗苦笑道:“可是卢明泽却把人得罪惨了啊,他得罪了人不说,还把自己的命丢了。一场兄弟,却这般收场,实在叫人无语。”
扬州七英一起叹息,他们此时已经相信了陈七的身份来历,果然高深莫测,不是寻常的旁门散修可比。但是因为当初个个高傲,居然得罪了这尊大神,七人都后悔不已。
那个红裙红甲的少女一翻身跳了起来,把自己的丈二红枪也拣了起来,但是她知道在陈七这等修炼道法之士面前,自己的武艺根本不能运用,便也不在发飙。陈七未曾露面,说话也是运使发出,四面八方传诵,她亦不知道陈七藏身何处,只能指着天空,大叫道:“你敢说不是你害死我哥哥卢明泽?我就是来替我哥哥报仇!”
陈七微微一晒,说道:“我也不来跟你分辨,只把当时的情况,给你瞧一眼好了。”陈七伸手一指,便有一道光幕从半天空拉开,把当日的境况一一重现出来,尤其是他自家吼叫的那一句:“你们快些放开我,好让我去救卢公子。”更是极端抢眼。这个红裙红甲的少女瞧到了这一幕,忽然泪流满面,嚎啕大哭。
陈七见折服了这个少女,心头嘿然一笑,忖道:“原来是卢明泽的妹子,既然她自家送上门来,我又怎好放过?此时她必然心底软弱,我正可乘虚而入,破开的芳心!”陈七想到此处,柔声说道:“虽然你哥哥并非我害死,但这件事儿总是我照顾不周,没能把他拦截下来。卢姑娘既然来了,我亦愿意在此,说一声抱憾。在下法力不济,不能活人白骨,但却愿意做些补偿,虽然任何事物都不足以抵偿卢兄性命,但亦可算在下一分心意。”
陈七在金刚塔中一声清喝,便有一件小小的玉牌飞落,落在这个红裙红甲的少女面前。这件东西,却是白髯化和李元功的法宝囊中之物。陈七得了白髯化,李元功的法宝囊,但却对这些两人随手祭炼的小法器不感兴趣,便随手取了一件送人。
红裙红甲的少女虽然不是为了索求赔偿而来,但是见得这块小玉牌倏忽而至,飘然若仙,也不禁有些好奇,探手借了,这才发现这枚玉牌上,铭刻有一团雷云。
陈七喝道:“这枚玉牌是一件辟邪的法器,只要你能炼出真气,便可操纵这块玉牌,放出雷电来。本来是我祭炼来除妖辟邪之物,现在便送与你,还望卢姑娘万勿太过伤心,万物皆有生灭,便是我等修道之人也不例外,还是节哀罢。”
红裙红甲的少女,接了玉牌,仍是哀哀痛哭,她是收了扬州七英的怂恿,故意不把真相告诉她,骗她来这里招惹陈七。本来万旗等人还想等陈七出手,惩罚卢明泽的妹子时,七人一起出马,拦住陈七,顺便解释误会,并且化解跟陈七之间的矛盾。但是他们不曾想到,陈七出手,便是惊天破地之威,竟然能召唤元气苍龙,、宛如神明一般,他们还未来得及出头,陈七便已经用幻境展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轻易化解了这一段仇怨,他们几个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下去,跟陈七碰面了。
陈七轻叹一声,做足了姿态之后,才把衣袖一挥,凝成了数十头元气巨兽,从金刚塔的最顶点,一路通到卢明泽的妹子面前。这小贼头衣袂飘飘,大步疾行,从金刚塔顶一路走下,每行一步,便有一头元气巨兽消散,论起气派和卖相来,就算各大派的金丹老祖,也未必有此凤仪。
陈七这般做,自是为了震慑人心,同时也是为了能在扬州七英心底,留下更深刻的印象。这小贼头心思极狠,不但要报了父仇,还要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受死。不然让他出手随随便便就杀了这些人,总觉得心中空落落,必然不够过瘾。
红裙红甲的少女,见得陈七这般光彩,心中悲切便被一股情绪堵住,不由得吃惊道:“仙长此来为何?”
陈七灿烂一笑,不知有多阳光,有多明媚,饶是这红裙红甲的少女,才死了哥哥,亦不禁被他风采迷住几分。这却不是这小贼头样貌英俊潇洒到什么地步,而是他突破了炼气感应这一关,在感应范围之内,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便俱都为他臣服。陈七驾驭天地元气,号令这方圆百里之内,风雨雷电,便如臂使指,自然而然有一股天地主宰的威仪。
这个红裙红甲的少女,身处陈七的感应范围之内,便不由自主的为陈七所惑,一时意乱情迷。
陈七呵呵一笑,温声说道:“卢姑娘,你来我这里已经有些时候,只怕家里人知道,便有许多担惊,既然事情已经讲明,还是早些回去罢!”
红裙红甲的少女,听得陈七说话温和,心头忽然大悲,哭道:“哥哥死了,便有许多亲戚前来争夺家产,我如何争执的过那些长辈?现在就算回家去,也不过是个被扫地出门的命,又有谁人来担忧我?”
陈七听得这女孩儿说话如此直接,也不由得吃了一惊,问道:“你哥哥也有许多结拜兄弟,他们如何就不肯帮你?何况卢家家业颇大,纵然亲戚许多,大家分一分,也近都够此生挥霍,如何就如此不留余地,非要把你撵出家门?”
陈七在山贼中厮混,还真不知道,这大户人家争夺家产,比做山贼的更狠,更加不留情面,什么亲情都不讲,什么恩义都不谈,只看中那些金银财货,见利忘义。在他想来,许多家财,一个人又花不了,何须这么不留情面,毕竟也是自家亲戚来的。
红裙红甲的女孩儿哭的更是伤心,说道:“为了家产,那些叔叔伯伯,如何还讲什么亲情?我哥哥死了,那几个结拜兄弟都不见人,只怕他们早就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结义兄弟。我哥哥尸骨未寒,就已经有伯伯要替我做主,许给他家的儿子……”
这女孩儿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陈七听得心惊,轻轻叹息一声,油然生出许多感慨来,说道:“穷人烦恼,富户也有忧愁,快活只在心中,只看你能不能跳将出来。若能跳出,便是做个乞儿,也能日日兴高采烈,若是挑不出来,就是家私亿万,做得高官,也不过醉生梦死,一觉醒来,仍旧许多心事烦恼,缠绕心头。”
正文 一百五十九、传授火云禁法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1…5…5 5:56:17 本章字数:3391
红裙红甲的女孩儿,听得陈七感慨,半懂不懂,陈七也不点醒她,此乃修道之辈,炼心之举,寻常人便是听了,也只道自家有自家的道理,只能听到耳朵里,却听不到心里。
陈七一番感慨,道心也有许多磨练,他微微思忖,便笑道:“既然如此,你就在我这里住下罢,许多家财,散了也罢。别人争去,正是争得烦恼,你把这些阿堵物都散了,说不定便少一番纠缠。”
红裙红甲的少女,见得陈七这话说的蹊跷,不禁愣愣出神,好久才忽然拜倒在地,说道:“仙师,你法力高明,收了卢红英为徒罢,我哥哥死了,家也快要没了,不如出家学道,图个清净!”
陈七哈哈一笑,说道:“不错,不错,若是你求我帮你夺回家产,我亦会答允你,只是……”陈七故意留了一句话不说,卢红英哪里知道这小贼头不过是故弄玄虚,勾引她上手?只道自己醍醐灌顶,福至心灵神马的,顿时脸露大喜之色,连连磕头。
陈七嘿然一笑,肚内暗道:“卢明泽已经杀了,他的妹子,我也收了。以后多了个女徒儿暖脚,每次弄她,都会有再报仇一次的爽快……至于卢家的家产,嘿!我想要弄到手还不容易,此事儿还不用我出手,自然有人会主动出面。”
陈七把卢红英收了,倒是让在不远处观瞧的扬州七英,看的目瞪口呆,不旋踵便有人醒悟过来,也不跟别人打招呼,直奔陈七家宅。万旗反应稍慢,但是亦立刻明白过来,陈七所露的本事,只有在他之前判断的之上。这样的人物,对这些每日都盼着遇到仙师,拜师求道的公子哥来说,已经是梦中才有。万旗心底暗暗后悔,忖道:“本来七公子是我先认得,却没能好生把握,非要先引荐给几个结义兄弟,结果却被卢明泽恶了一场,现在关系已然不成。看来只有去求我妹子,七公子对我妹妹颇有几分好感,想必只要我妹子万芳愿意舍下脸面来,七公子多少也要有些松动……”
万旗多犹豫了这一刻,便落在了最后面,他迟疑了几分,仍旧跟着其余六个兄弟,闯入了陈七的宅院。这些侠少们随机应变的小聪明是都有的,故而当先便有人喊道:“七公子万勿生气,卢红英妹子只是误会……”
陈七似笑非笑的瞧了这人一眼,对卢红英说道:“既然你已经拜我为师,这些事情就不必再去寻思了,我自会给你处理好。你且先去金刚塔中潜修,回头我传你道法。”
卢红英得了陈七演示当初的情况,虽然不恨陈七了,却对她哥哥这些结拜兄弟恨的不得了。她也是个聪慧的女孩子,只是平时多在家里,见识不足罢了。此时心底哪里还不明白,这些人怂恿她来打头阵,却存了看热闹的心思?当下卢红英也不理会这些哥哥的结拜兄弟,便往金刚塔便走。她这边才自挪动脚步,身前便出现了一头元气巨兽,卢红英试着踩踏上去,果然第二头元气巨兽便出现的略高了些。随着一头接一头的元气巨兽出现,卢红英一路走高,最后进入了金刚塔中,俏丽的身影消失不见。
扬州七英见得卢红英被陈七引入了金刚塔中,心头百味陈杂,都不知该说什么好。还是万旗自持跟陈七交情不同寻常,又有自家妹子做后盾,当先一步,拱手对陈七说道:“七少,上一次是我们兄弟不对了,但是卢明泽亦因此丧了性命。还望七少就此原宥我们几个,让我们请酒赔罪如何?”
陈七摇了摇头说道:“我是修道的人,这些误会解释与否都不甚重要,区区喜怒哀乐,人情冷暖,已经不值得计较。你们若是无事,便自去吧,我还要修炼,修道之人光阴分外宝贵,浪费一分一毫,也是大事儿。”
万旗听得陈七这般不好说话,心头也是埋怨,暗忖道:“还是这些公子哥,太过傲气,以为七少跟那些骗钱的散修一般,现在得罪下这么大的人来,我却如何好说合?”万旗还待再说,陈七已经摇了摇头说道:“可惜卢明泽卢兄,不信我的法术也就罢了,却白白送了性命,殊为可惜的是,他死后就连妹子都要被人欺负。我辈修道之人,也不值得跟那些俗世之人计较。寻常一些财货,也不妨在我的眼里,倒是可以借此磨练卢红英的心智,看她有无机缘,入我仙道中来。你们若是还纪念兄弟情谊,便帮她斩去此一俗缘,断了她在人间的念头罢。”
陈七说的混不在意,但是万旗等人听得却是另外一回事儿。他们心中忖道:“原来七少是瞧我们不帮兄弟,所以才不肯跟我们多说什么,其实这是冤枉我等了。就凭卢家那些亲戚,只要我们出手,不过等闲事尔。且先帮卢红英妹子夺回家产,再来跟七少求肯入门……”
万旗比别的兄弟,更多了一分心思,想道:“我正好回去,求我妹子前来说清。只要我妹子出马,必然可以让七少原谅我,何况这件事本来就不是我的错处。”
扬州七英这七个公子哥,七位侠少,只当他们所做的侠义之事,便是道门也要推崇。更深觉天心即我心,我行便是天行之道。他们可不知道,上古道门还有师父命徒儿杀人放火,吃喝嫖赌,来磨练道心,甚至还有师长教徒儿,做十件好事儿,十件坏事儿,十件畅心所欲之事儿,磨练道心。道门中的道心,跟世俗的替天行道,做些好事儿,完全是两回事儿。
陈七见他们误会,正合他心意,自然也不会去点破。何况道心难测,就连他自家也不过才入门罢了,就算想要指点别人,也不可能。
陈七说完这番话之后,便自放出乌金云光,飞入了金刚塔中,扬州七英互相对看了一阵,各自摇头苦笑,结伴去了。
陈七知道,扬州七英都是有些势力的人,家中亦颇有背景。帮卢红英抢夺回家产,不过是举手之劳,反而他要去做这件事情,除了出动强盗手段,还真没什么给力的办法。俗世上的事儿,他知道的不多,做惯了山贼的人,如何能够了解富贵人家争夺家产的手段?此亦是术业有专攻之道理。
陈七踏入了金刚塔中,见卢红英仍旧有些凄凄,便含笑说道:“徒儿无须如此,你哥哥的事情,也是没法子的事儿,至于你的家财,我已经让万旗他们去弄了,必然不日就有结果。但这些事情,只不过是让你占尽俗缘之举,你既然入我门来,七情六欲都要放下,我如今传你一道法术,你须努力修炼,你的根骨可比万旗他么好多了,若是能够有所长进,说不定我便能引你回本门中去参拜祖师。我先跟你说明,本门弟子,分作记名,外门,内门,真传四等。你现在入我门下,只算是记名弟子,还不得回去山门,日后成就,都要看你自家的修为是否努力,进境是否足够。”
万旗,卢明泽等人,十分热诚修道之事,加上万芳毕竟也拜了罗浮七真的灵幽子为师,卢红英耳濡目染,亦知道仙道门派的这些规矩。当下这女孩儿便柔柔的说道:“师父所言,弟子都记在心底,只是不知师父欲传我些什么法术?”
陈七略略思忖,便说道:“我便传你一手火云禁法罢!”
不拘是上古道门,还是现在的三派六道,或者灵鹫山,苍狼神宫,雷电门这些四夷大派,都喜欢把根本道诀衍生出来的法术,传授给外门或者记名弟子。一来这些法术不会泄漏立教真传道法的根本,二来若是这些弟子修为奋勇,取得极大成绩,只要传说了根本道法,便能把之前的积累,尽数化为根本道诀的法力,不会浪费光阴。
陈七当然不会把火鸦阵这样的根本道诀传说,但是把火云禁法教给卢红英,对他来说,却并不算什么。何况火云禁法亦是法术中的大宗,和小诸天云禁真法一样,都非是一部道诀独有的法术,只要是修炼太阳真火的道诀,便能习练。
卢红英听得陈七愿意传授道法,她也不知道道诀和法术的区别,心头暗暗欢喜,聆听了陈七把火云禁法一一传授,还分出了一团真火种子,打入了她的体内,替她洗髓易筋,伐骨锻肌。卢红英更不知道,这真火种子乃是火鸦阵的根本,若是她自己炼就,日后成就不拘高低,都是自己的。若是被人打入,日后成就不管如何,都只是为人作嫁。陈七可以任意操纵她生死,只是卢红英身为人族,不似鸟妖那般,能够被瞬间化为火鸦,须得她练通周身窍穴,并且把其余窍穴都挪移到七十二处火窍之中,才能那般,比驯化鸟妖要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