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用精油抹抹林夫人的后项,尔后,一只手推摩着她的天柱穴,天柱穴在脖子与脊柱相接处正中,另一只手按住双侧风池,穴位按准了,便细细推拿了起来。
林夫人刚开始叫痛,不一会便顿感脖子一阵放松,便静下来让她推了。
不一会,她换手推拿着她的风府穴,便是在后发际正中处,交换着推,半个时辰后,她拿水洗了手,对林夫人说:“夫人,已完毕。您感觉如何?”
众人齐刷刷地望着林夫人。
林夫人轻轻从榻上坐起,转了转头,大喜道:“真是神医哪就那么几下,便不痛了”
众人哗然,阿香却淡淡一笑:“林夫人,您每隔两天还要来我这里,再治疗几次,方能痊愈。”
林夫人满意地走了。众人争着挤入店内,纷纷喊叫:“神医我腰很疼,您帮我看看吧”
“神医,我胃不舒服,您帮我看看吧”
忙了一下午,阿香与那几个临时教出来的员工都极累,可是收银台前的步骘,却收了满满的银钱。阿香只好叫他们明日再来。
这时,一个老人跪在阿香面前,抓着阿香的衣角,哭着说:“神医,老身有一病,多年不得治,还请神医垂怜”
阿香扶她起来,仔细给她把完脉,检查身体之后,断定他是胃病,便对一婢女说:“且去泡杯普洱茶来。”
婢女得令便去行了。老人喝了普洱茶,腹竟有些不痛了。
普洱茶性暖,可温润胃部。于胃是极好的药茶。
“老人家,您先坐在床上,把脚放直。”阿香又说。
待老人放直双脚,阿香从他裤角里伸手进入,众人都大惊,只见阿香一只手已按在了他的小腿处足三里的穴位上,使劲按了一会,便伸回了手。
“老人家,您好受点了吗?”她淡淡一笑。
“不痛了,不痛了”老人连忙道谢。
老人走后,赵云忿忿不平地说:“香儿,他一个男子,你怎么能伸手摸他的腿?这太不雅了”
阿香拿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行医救人,哪顾得了男女?于我手下,没有男女,只有患者。”
这样的言行于当时来说,是格外地超脱了。可是却又极有道理。赵云与步骘不禁更加佩服阿香了。
就这样过了两天,赵云被阿香打发着去城外等候周瑜了。阿香继续忙着。生意也越来越好。
那天,冷风吹散了门上的珠帘,阿香正在店里忙着,赵云进入,阿香便与他走到一边,听他说什么。
“周瑜果然来了。他要见你。”赵云低声说道。
“可是,我现在正在忙,不若晚上吧。”阿香看了看店门口排队等候的病人,说。
“不行公瑾这次一改往日的沉静,怕是见不到你,马上就要进城了。万一被荆州兵抓住了,岂非坏事?”
她听了,心里有一丝甜蜜,周瑜竟这样急着见她,可马上,又为方才的甜蜜而懊悔。
她太容易满足了,就这样便会感觉甜蜜,以后还不会被周瑜欺负死了?
想到这里,她咬咬牙,说:“那且等我把这个患者的病治好了便去。”
几簇宫粉梅于风中冷凝成一团红白,枯萎的树丛中,隐现铠甲的身影。
赵云与阿香,各自两骑马,踏尘而入林中。
林深处,铠甲如雪如云,凝在梅花里,中有一特别银白的铠甲,高高立于梅影中,洇成一片白云。
阿香轻轻下马,那白云铠甲霍然转身,清风朗月般的面容映入眼帘。
“阿香”
那人急急奔来。
“周郎——”阿香呼唤的声音带着哽咽。
穿这银白色铠甲的人,这清风朗月之姿容的人,正是周瑜
周瑜奔至阿香面前,怔怔凝视着她,四目相融,心内潮起。
一个深深的拥抱,二人竟语咽。
赵云远远立着,望着二人相拥的身影,心头泛着一股酸意。他掉开了头,视察着林子。
“阿香,你还好吗?”周瑜捧着她的脸,哽咽地说。
“托周郎的福,阿香极好。”阿香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
“你还是在怪我,当时选择了事业?阿香,对不起,原谅我。如果有第二次,我一定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周瑜那道剑眉攒成一起,深深地说。
“我永远不会怪你,周郎,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阿香泪落湿襟。
“阿香”二人紧紧相拥。
温热的唇,吻着她那香甜的唇瓣。她却偏过了头。
离她秀鼻是那样近,可以感觉到她炙热的鼻息,他却无法触及她的唇。
因她此时的目光,是比雪还冷,比月光还淡漠。
“你瘦了。”他那细白的手指抚过她明显瘦下来的脸蛋,目光凉了半截,“你在荆州发生的事,子龙都告诉我了。是我害了你。”
她却定定地望着他,目光无神。
“好好去西蜀,打一片天下吧”她说。
“嗯,我周瑜要为你打下一片天下”他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坚毅如火炬,“跟我走吧阿香”
“不。我不能走”她却拒绝了。
“为何?阿香,你知不知道你在荆州很危险,刘表随时都会要你性命”他目光打颤如闪动的烛火。
“我必须留下来。刘表是个仁义之人,他杀我无益。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为何你一定要留下来呢?”他那琉璃眸子凝着不解。
“因为我明白,你哪怕打下西蜀,打下天下,你还是会回到我哥孙权身边。是吗?”她那嫩白的脸闪耀着晶莹的泪珠。
他顿了顿,揽着她的肩膀,说:“到时候,主公必会同意我们在一起了。这样,我成就了与孙伯符之约,你也成就了兄妹之情,为何,你反而不乐意呢?”
风吹扬起他头盔上银白的盔缨,她帮他抚了抚。
深深的叹息从她喉咙里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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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又别周郎
三十一?又别周郎
“不我不是故意要你反对我哥的只是,我隐隐感觉到,当你把西蜀交到我哥手上时,你又会无穷尽地去征战,而命运,又会回到原先那样”她忽然挣开他的手,声嘶力竭地呼喊,“你会死,而我,则会嫁给刘备我不要回到原来的命运我不要”
他怔在了那里,眼睛里是不相信,嘴角是不置信的笑。
“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我的话呢,周郎?”她心痛欲绝,真想把心挖出来给他看。
他却自信地一笑:“我周瑜,又怎么会死呢?又怎么会把自己的爱妻,送给刘备为妻呢?阿香,你未免太过虑了。”
知道说什么他也不会信,她擦干了泪,捂着心碎的胸口,抓着他的手,挤出一个明媚的笑:“周郎,你自己小心点。我走了。”
“阿香,你去哪?”周瑜紧紧抓着她的手。
“君去西蜀,香在荆州等候君凯旋。”她那泛着泪珠的笑脸闪烁于隐隐的林蔼中,那样单薄,那样令人心疼。
“那么,我也不去西蜀了,我陪你去,同生共死。”他的眼中,是璀璨的坚毅之光。
“太晚了。现在荆州处处都在留意你,你呆在荆州,太危险了。”她把脸贴在他的温热的脸上,“等你凯旋,给我幸福。”
裙摆飞动,她转身而去,没有回头。
“阿香——我周瑜一定会给你幸福——”
青山,苍穹,响着周瑜哽咽的呼喊。
“子龙,你且同周郎同去西蜀,答应我,一定要尽全力,保护他。”她嘱咐着赵云,纵马而去。
赵云与周瑜立于林中,望着她绝然的背影,却没看见,她脸上滚滚而落的泪珠。
周瑜与赵云带着两万溪蛮军抄小路直入西蜀,开始着历史上并未发生过的一场战役。
三国志记载,周瑜死在讨伐西蜀的路上,壮志未酬身先死成了千古之遗憾。而今,阿香的穿越,他们的私奔,却让周瑜有这个机会去讨伐西蜀。也算是对史书上那个周瑜的一种安慰吧。
想着,木棱窗的帘布被风扯得“嘶嘶”响,横扫着阿香嫩白的脸。她趴于窗前,一袭雪白云裳,外罪一宽大紫云纹斗篷,松散下来的青丝随内飞扬。目光苍远如云,带着淡淡的枯寂与愁思。
步骘轻轻推开了门。
“为何不跟着周瑜一起去?”他突兀地问道。
“子龙会帮我保护周郎的。”她淡淡地说,一双曾经执着的眼睛此时淡漠青冷。
藏獒从步骘脚边穿过,来到阿香身边,伸出湿湿的舌头不断舔着她的手。
她把藏獒搂在怀里,拍拍它的肚子,说:“丽丽有些饿了,我去给它弄点吃的。”
丽丽是她给藏獒取的名字。
“香儿——”步骘叫住了她。
她停在那里。
“你留下来,可是为了我——”
她朝他嫣然一笑:“我的心里,只有周郎。步骘,好好待你的周姑娘吧。”说着,便与丽丽走了。
步骘拿帛扇柄勾了勾自己散下来的发,苦笑道:“我的确是想多了。我堂堂步骘,竟然会为一女子变得天天郁郁寡欢。”
说毕,他一拂长袖,飘然而去。
好几天,步骘没有回府。阿香店里就她一个人连同几个员工,忙得够呛,虽注意到步骘的失踪,却也只道是寻常,没有在意。
周氏急急步入店内,愁眉微锁:“香儿姑娘,你可见到我家夫君了?夫君已有七日未回府上了”
阿香正在给一老婆婆针灸治疗,目光专注,没有回答她的话。待针灸全部钆好,她才擦了擦汗,笑道:“周夫人不必着急。步骘向来来去无踪,想着跑哪玩了几天,不出几日必会回来的。”
周氏默默垂头,斜斜望着阿香,朱唇微启,却又没说出口。
阿香见了,知周氏怕在众人面前说话不方便,便与她来到内室。
“周夫人有什么事,但说无妨。”阿香说。
周氏低下了头:“奴家有一言,香儿姑娘听了,请不要介意。自从夫君与奴家同房后,夫君于梦中日夜所呼的,便是小姐你的名字。想是夫君与小姐必定是知己朋友,必十分了解夫君。还望小姐猜度一下夫君下落。奴家感激不尽。”
阿香听了,一怔,有些尴尬地笑笑:“周夫人,香儿的确不知道你的夫君到哪去了。”
周氏听了,叹了口气,当告辞去了。
阿香倚在桌角处,听周氏说步骘日夜于睡梦中呼喊着她的名字,心里纳闷,虽知道步骘对她有意思,却没想到深到这个地步。当下便寻思着待店门关了,便要寻着步骘,与他说清楚,也好给周氏一个交待。
华灯初上,客人散去,阿香正要关店门,步骘却一身紫衣飘飘地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妩媚的婢女。
他来到她面前,眉开眼笑如三月桃花,一甩额头上的流海,说:“好 久:87book。com不见,香儿,可有想我?”
“你到现在还这样不正经你可知,周夫人一直在寻你”阿香生气极了。
他却两手揽了两个婢女,于两人粉脸上各自亲了一口,笑道:“那香儿可有在寻我?”
“步陟,如今你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还与婢女不三不四的你这样怎么行?”她厉声说,心里火气冲上,手狠狠一摔门,门便关上了。
“怎么,你也想让我亲一口?”他却凑近她的脸,嘻皮笑脸地说。
她转身,手高高举了起来,正在朝他脸上打去,却闻到他嘴里的酒气。
“你又去哪里喝酒了”高扬的手放了下来,她怒视着他,“为何近日天天都喝成这样?”
他却带着一丝考探细细打量着她,“唔?听你这语气,倒极像我的管家婆香儿,干脆,做我管家婆吧”
“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太让我失望了”阿香说着,怒目一瞪,转身便走。
步骘扯住了她的衣袖,摇了摇头,抬头望了望天,让自己迎风清醒一些,便浅浅一笑:“对不起,香儿。”
阿香有些心软,便低下头,站着不动。
“夫君。”周氏不知不觉已走到他们面前。
阿香连忙甩了他的手,略有些尴尬地望了望她。
“夫君,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了?为妾寻得好苦。”她嘴角抿起一丝妒意,望了望阿香一眼。
阿香别开了头。
“我不用你管”步骘铁青着脸,语气冷若冰霜。
“夫君,你刚娶我时,不是这样对我的。”周氏目光一暗,含泪说道,“为何会变成这样子了?”
“周夫人,你不要难过。我帮你教训他。”阿香极为同情周氏,抓着她的手,温柔地说。
“你帮我教训我夫君?”周氏咧嘴露出寒白如雪的牙齿,齿间吐出恶狠狠的讥讽来,“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夫君?到底我是夫君的人,还是你是?”
她气得咬着牙,嘴唇抽动着,甩开了阿香的手。
阿香怔住了。
“你——你不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步骘竟然帮着阿香,当众骂了周氏
周氏一张粉脸挤成一团,泪如雨下,“妾只是一乡村民女,自然比不上香儿小姐高贵漂亮了只是妾却知什么叫廉耻,这做狐狸精的滋味是极不好受的”
“啪”
空气中一声响亮,周氏嘴角流着血,被打倒于地。
另一边,是步骘扬在空中的手,他那张俊美的脸扭曲着,盛怒的目光凌迟着周氏的心。
“你给我听好了我不准你侮辱香儿否则,你就给我滚”他气极地直跺脚,对周氏说。
周氏起身,哭着跑走了。
阿香愣在那里,望着周氏的背影,深深低下了头。
步骘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今日只因周氏骂了阿香一句狐狸精,他整个人都变了。
此时,他正转头,深情地望着她。
她低着头,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香儿——我送你”步骘连忙跑到她面前,拉着她。
“不必了,步公子。好好对待周夫人吧。”阿香说着,甩开他的手要走。
身后传来他一阵狂笑。
“你笑什么?”阿香没有转身,背对着他,问。
“我笑今夜,我又可以流连花海了。”步骘说着又亲了身边两个婢女一口,拥抱着她们转身走去。
“步骘,你为何不回家?”阿香对着夜色中的步骘,大喊。
“走,随我去妙春坊见见秦姑娘去,秦姑娘可是城里第一名ji哪”步骘没有回头,兴高采烈地对他的婢女说着,便越走越远了。
冷风彻骨。
“步骘,你为何要这样傻呢?”阿香咬唇哭泣。无奈地跨着步子,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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