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人呢?”心里有一种强烈地想见到他的欲望,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柳茵茵正转身查看后面炉子上“咕噜噜”翻滚的药,听到这话,头也没回,有些没好气的:
“我不知道,大约又去杀人了吧!”
他杀得可是南朝的人,作为南朝的子民,柳茵茵是无法对他产生任何好感的。倒是他身边那个安崇……
想到安崇,柳茵茵的嘴角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微笑,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现在的表情是多么的温柔。
“他都没来看过我……”
琳琅黯然地,喃喃地自语了一句。如果不想见她,又何必救她,让她自生自灭就好了。
柳茵茵盖上药罐子,怪异地看着琳琅:“他不是没来看过你!他是来了,又被你气走了!”
“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昏迷了以后,一直在叫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许一凡……这应该是个男人吧!”
人尽可夫(1)
本来高陵骏确实有来看琳琅,还为她换过退烧的湿布巾,结果被她嘴里一声又一声的呼唤给气到了。
暴走的时候,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反正柳茵茵心里觉得特别爽,活该!人人都知道,视女人若无物的“鬼见愁”居然也会被女人气到。
琳琅的心里微微一惊,挣扎着起身:“我要去找他!”
“哎,哎!”柳茵茵急得按住她,“你别动啊,才刚醒,好些日子没吃东西了,你哪里有力气?你的身子太弱了,以前是不是受过什么重伤啊?”
把脉的时候吓到她了,若不是她有祖传的续命丹,只怕琳琅这条小命,现在已经在黑白无常的手上了。
高陵骏对琳琅真够狠得,饿了三天,冻了三天,那还不如直接杀了她还痛快些。
也不知道她这样的身子是怎么撑过了那三天的,柳茵茵觉得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是有受过!”琳琅轻轻地咳了两声,因为刚才的冲动,身体又有些不适起来,“不过我已经好了!”
这要感谢萧杳,整整有半年时间,她都是处于一种半废人的状态,是他让人细心地照料了她,才把她从鬼门关上拖了回来。
只是这样的一个人,也是有私心的,救她也并不仅仅是救她。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她一点都不想再记得这个人。
柳茵茵撇撇嘴,对琳琅的话很是不赞同:“是哪个庸医说你已经好了?你是外虚内损,伤得非常厉害!别以为医好了外伤就什么都好了。哎,对了……”
说着,她有些脸红,压低了点声音:“你是不是掉过孩子!”
掉过孩子?琳琅不解:“什么意思?”
“哎,就是,就是怀了胎,又小产了……孩子掉了……”柳茵茵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着。她刚刚才脱离黄花大闺女的行列,说话没法太过直白露骨。
然而琳琅更不明白了,她正色道:“可是我没有怀过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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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在猜高陵骏是谁呀~HOHO,不过好像没人猜对,因为失忆的只是琳琅一个人而已,如果是她的丈夫,是高陵的话,他们都是认识琳琅的呀~嘿嘿
人尽可夫(2)
“这不可能!”
柳茵茵扬声叫了起来,满脸的不忿。琳琅刚才的那句话简直就是在侮辱她的专业素养。
好歹他们家可是南朝民间有名的医药世家,区区的一个小产,若是她也看不出来,简直可以一死以谢祖宗了。
她再次抓过琳琅的手腕,细细地把过了一遍脉,还是没有错:“你是小产过,大约是一年前吧!”
一年前!那不就是萧杳救了她的那段日子……
怎么可能,她与萧杳在一起的一年当中,他并没有碰过她,她肚中怎么会有孩子并且还流产了?
如果,如果孩子不是萧杳的……
琳琅被这个想法骇了一跳,手在被窝中紧紧地掐住了床单。
关于她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萧杳告诉她的。
她的名字,她没有嫁过人,她怎么会变成这样,通通都是他告诉她的。
可是现在事实证明,他骗了她……他骗她的理由不得而知,但是至少,现在她知道了,在萧杳之前,她一定有过其他的男人。
难怪她那时候下面一直淌血,淋淋漓漓的,服侍她的丫鬟居然还骗她说是因为她受了内伤。
她早就该想到的,是什么样的内伤才会让那里流血……
柳茵茵看着琳琅沉默却风云变幻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是不知道!”
琳琅慢慢地闭上眼睛,觉得那么地无地自容。仿佛柳茵茵看着她的目光里,都是满满的瞧不起一样。
她拉起被子蒙住头,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难道她真的是如高陵骏所说,是个还未嫁人就与男人有染的淫娃,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吗?
太羞耻了!她居然还流过产。
柳茵茵焦急地在外面叫她:“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炫'舒'书'服'网'?”
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变成这样了,是她说错了话吗?可是她确实是掉过孩子呀,柳茵茵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捏造事实。
人尽可夫(3)
被子被推开了,琳琅的手探出来,上半身几乎是扑到了柳茵茵身前,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焦急而又迫切地问:
“这件事情,你,你没有告诉他吧!”
“他?”
谁?高陵骏吗?柳茵茵有些脸红的摇头,她哪里有这么彪悍,去跟一个男人说女人小产的事情。
事实上高陵骏也根本没问她,琳琅到底是什么病。他本来大约是还有点想要陪着她的意思的,结果就是被她的呼喊给气走,到现在都没有再踏足过这座营帐。
她在怕什么?柳茵茵有些怜悯地看着琳琅,她这样担心害怕的样子,难道是怕高陵骏知道她小产过?
“你根本不用担心!”柳茵茵轻轻道,“因为高陵骏从来不会让任何女人给他生孩子!”
要不然,以他换女人的速度,估计自己的孩子都可以组成亲卫队了。但是那些女人最后是什么下场?
所以柳茵茵觉得琳琅应该担心的还是高陵骏什么时候会想杀她!虽然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表现出一点点想要杀她的意思,即使是被捅了一刀之后。
但是这不是正常的,凡事若有例外,那就一定有理由,这是柳茵茵坚信的。
高陵骏那种杀人如麻的人,会因为多杀一个女人而皱一下眉头吗?显然不会,只是目前的状况让她非常迷惑就是了。
炉子上的药翻滚的更甚,发出沸腾的“咕噜”声,柳茵茵掀开盖子看了一眼,将药罐子里浓稠药汁倒到了碗里。
“来,喝了吧!”她小心地端给琳琅,“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只要你没死,我就一定可以医好你!”
喝了一口,苦得舌头都要打结,琳琅皱着眉,之前半年的药喝得她已经够了,没想到现在还要喝。
“你不是怕喝药吧!”柳茵茵笑起来,催促着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快快喝下去!”
她的话音刚落,帐外就像被掀了天一样的震动起来,马蹄声,脚步声,喊杀声,惊天动地。
凌迟就是把肉片下来(1)
柳茵茵与琳琅对视一眼,起身走到门口,打起帐帘看了一下,又转身过来,脸色阴沉得吓人。
“发生了什么事?”琳琅问。
柳茵茵恨恨地看着烧的红彤彤的炉子,微微咬牙道:“还能有什么事,高陵骏大捷而归了呗!”
她特别在“大捷而归”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说不出的讽刺。
高陵骏大捷,就意味着南朝又死了更多的人,她们现在在敌人的大本营里苟且偷生算是个怎么回事?
“哦……”
琳琅也没敢多问,但是外面的声音越发响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跟着吼叫,杂乱的,疯狂的声音,也不知道在吼些什么。
柳茵茵装作没有听到,胡乱地拨弄着炉子里的碳,最后终于还是又跑到门口,悄悄掀开一条缝,冷冷地看着外面。
她看着看着,就慢慢地捏紧了拳头,似乎在忍受着什么极大的痛苦一般。
“你,你看到了什么?”
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那些声音使劲地钻进耳朵里,让人没法忽略。
柳茵茵蓦地回头,冲着琳琅诡异地笑了一笑:“你想知道?那你下来看看就好了!”
琳琅于是披衣下床,艰难地挪到门口,柳茵茵就将帐帘稍稍打高了一点,好让琳琅也看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营地里的所有士兵都围在了一起,围着那个土垒的台子,密密麻麻地一圈又一圈,几乎可以说是水泄不通。
天上还在飘着雪,那些人的头上肩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
高陵骏,安崇,还有几个将领都骑在马上,在士兵围绕的中央,台子的附近。
现在他们全部都看着那座高台,那根杆子上绑的人,已经换成了一个男人,满身的鲜血,披头散发,身上的盔甲已经破败不堪。
琳琅看到高陵骏抬手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那些叫喊的士兵立刻齐刷刷地静默下来,安静地像在坟场。
“边将军,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凌迟就是把肉片下来(2)
高陵骏好整以暇地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问着那个被绑在上面的人,他的声音低沉的,有一种让人不能忽视的力量。
台上的那个人轻轻地晃了一下脑袋,之前琳琅与柳茵茵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但是他慢慢地抬起头,遮住脸的乱发被风雪一刮,露出大半都是血迹的脸,他看着高陵骏,有一种宠辱不惊的气势。
“我没什么好说的,高陵骏,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他的声音也很有气势,虽然这样狼狈,却一点也不觉得他很卑微。
但是刚说完这一句,他就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嘴角吐出好多的血沫子,看来是受伤不轻,还是内伤。
高陵骏短促地笑了一下:“边涯,你不用急,我自然要杀你,还要剐你!你以为,北朝的几千将士会白死吗?”
边涯吐了好几口血,才喘着气答道:“不是只有北朝死了人,我们南朝,我们九州,几乎倾城而死。”
“那又怎么样?”高陵骏道,“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就可以挽救南朝?呵,现在九州已破,我们大军南下,攻占你们南朝的京都,是指日可待了!只是可惜,你是没有命,看到那一天了!”
南朝北朝,开战一年多,北朝大军从浒关顺利挺进,半年之内,打下南朝的半壁江山。
却在九州狠狠地碰到了一块硬骨头,守城将领边涯率领全城士兵死守,甚至连城中的百姓也都纷纷加入了战斗。
九州位于大环山下,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北朝居然一时之间根本没法破城。
结果,这一等,就是半年,边涯靠着一己之力,带着全城士兵,居然整整与北朝的各路大军抗击了半年,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然而可惜的是,这个奇迹没有延续到最后。
边涯终究是没有等来援军,在弹尽粮绝,再也无人可用的时候,终于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北朝的人马杀进了九州。
凌迟就是把肉片下来(3)
北朝的习惯,对于抵抗越是强烈的城池,攻占之后就会越加的报复。
城里被杀死的百姓,鲜血将大地染红。他们甚至连死人都不放过,割下脑袋,挂在城墙上,累累的骷髅,像到了酆都鬼城。
熊熊的大火,遮天蔽日的黑烟笼罩九州城三天三夜。
边涯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苦守的城池,化为了一堆灰烬,目送着北朝的军队翻越大环山,往南朝的腹地深入。
他比谁都清楚,一切都完了,南朝,已经走到了亡国的穷途末路。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那毕竟是他的家乡,他苦苦守护,想要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地方……
“高陵骏,你不要得意!”
愤怒让边涯拔高了音量,虽然嗓子里疼得火烧火燎,但是他是个保家卫国的战士,他绝不要在敌人的面前丢脸,
“死了我一个边涯,南朝还有千千万万个边涯!你不要以为,攻下了九州,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我告诉你,我们南朝的将士,不是孬种,过了大环山,还有许多的勇士在等着你们!”
高陵骏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发出了一阵大笑,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让边涯的脸上更加的憎恨起来。
“勇士?”高陵骏看着安崇,“安崇,南朝也有勇士吗?”
“有吧!”安崇的回答有些出乎高陵骏的意料,他原本不过是想找人一起取笑边涯罢了。
“哦,是谁?”
安崇看着边涯狂怒的脸,扭头正色对高陵骏道:“我觉得边涯就是!”
“他!”高陵骏瞥了那个在他眼里还在逞口舌之快的人一眼,略微有些惋惜地道,
“他确实算是勇士,不过可惜了!他是南朝的勇士,与我北朝,有什么关系?南朝有了他,我们北朝就多死好多兄弟!”
后面一句话,是只说给安崇听得,边涯并没有听到,他还在对高陵骏怒目而视,就见高陵骏对他嗤笑道:
“若是你们南朝的男人,还不算是孬种,那我可真不知道谁是孬种了!”
凌迟就是把肉片下来(4)
“你……”
边涯被气到了心里,“哇”得又吐出老大一口血来。
高陵骏满意地看着他颤抖的样子:“难道我有说错吗?若不然,怎么我以前兵临城下,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轻取城池呢?”
这种事情发生的多了,想让高陵骏瞧得起南朝男人也是不能的了。
即使以前没有发生战争,他常年驻守浒关关外,也是知道南朝的男人都是些什么德性的。
那时候他就想,如果想要攻下南朝,需要多久?
他认为是最多一年,结果真的打了,一个边涯就轻易将他的计划打破,真是可恶之极。
边涯狠狠地将口中的血吐干净,咬牙骂道:
“那些都是南朝的败类,贪生怕死。南朝,就是毁在那些人的手上!”
当时他在九州,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先是震惊,再是愤怒。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些平日里的同僚,居然会是这样的贪生怕死之徒。
这些事,才是彻底激发了边涯斗志的关键,他从来不相信高陵骏没有攻不破的城池,他只是被神化了。
然而现在,他却真的落到了高陵骏的手里,任他宰割。此一时彼一时,想想破城的原因,边涯心里仍是不能服气。
高陵骏仍在笑,对着别人的伤口撒盐,让他觉得非常的快意,何况那个人还是他这一路畅通无阻上唯一的阻碍:
“边涯,你果然是一介武夫,头脑太过简单了!你焉知道这些人降我北朝,就一定是惧怕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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