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萧晢死了,我不能回南朝,我也不会跟你走!如果你敢强迫我,我就死给你看!”
“琅儿,别……”
她的话吓到他了,她的决绝的表情更是。高陵骏忙摆手,却又不敢碰她:
“琅儿,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你要走,我跟你一起走!我不会强迫你跟我回北朝的!”
“谁要你跟着我?我不想看见你,我不想看见你啊!高陵骏,我希望你从我眼前消失,永远地消失!”
她恨死了自己的心软,恨死了自己不够心狠手辣,也恨死了,他居然能够牵动她的心。
高陵骏期盼的神情黯然下来,她就这样讨厌他?那为什么,还不杀他呢?
“如果你要我永远消失,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我!”
“你去自杀吧!”琳琅“唰”地推开窗子,往外面幽深的渭江指了指,“你跳下去,跳下去就会死了!”
他伸手抓住她狠狠地指着窗外的手,摁住了那修长的指尖。手上的浓稠的血糊了她满手,让她忘记了挣扎。
“我不会跳!”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答应过萧晢,要保护你的!我答应过他,要把你平安带回南朝!我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琅儿,我要保护你,直到我确定你永远都能平安,我才能安心的放手!”
事情没这么简单(1)
因为高陵骏的搅局,而让心情特别怏怏。
晚膳十分丰盛,小王爷刘昭延特别热情地介绍着泽国的传统食物,布菜敬酒,殷勤非常。
只是琳琅一点胃口也没有,坐在对面的高陵骏倒是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喝酒吃菜,淡定自若,只是手上那缠了布条的伤口格外醒目。
刘昭延一下就发现了,好奇地问道:“安南王手上这是……”
“一点小伤,没事!”
高陵骏的目光就淡淡地扫过琳琅那若有所思,黯然神伤的脸,被站在一旁的许一凡尽收眼底。
刚才他去房里叫琳琅起床吃晚饭,一进去就看见她呆坐在榻上,靠在窗下。
窗户大开,冰凉的江风“呼呼”地灌进来,屋子里一片狼藉。
这还不要紧,要命的是,许一凡还发现了大量的血迹,还没干涸,当看到她满手的鲜血时,当真是吓了一跳。
但是来水来洗干净之后,却发现她其实一点伤都没有。
那么这血是谁的?
问她,她只是不说话,神情木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现在看到高陵骏的反应,许一凡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他们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正胡思乱想呢,琳琅已经起身了,对刘昭延歉然道:“实在抱歉得很,我有些不适,想先回房休息,多谢小王爷款待!”
刘昭延忙起身道:“既然皇后身体不适,那请回房吧!船上实在不比地下,一切从简,招待不周,还请皇后包涵!”
“小王爷过谦了!”
一番你来我往地虚情假意之后,琳琅回房,许一凡一关上门,就问道:
“刚才高陵骏来过?”
“嗯!”琳琅在桌边坐下,倒了杯水,半喝不喝地啜着,“你还没吃晚饭,等下让人传点东西过来给你吃!”
许一凡哪里有心情想吃的,焦急道:“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你也看到了,他手上的伤!”琳琅垂眸,苦笑,“血是他的,不是我的,你说我有没有怎么样?”
事情没这么简单(2)
许一凡就微微松了口气,暂且不管高陵骏的伤是怎么来的。
“他来做什么?”
“告诉我,萧晢让我提前去泽国的原因!”
这件事情,许一凡心里也是奇怪的,可是她一直没有表示她知道,所以他也就没有问过。
“哦?那是什么原因!”
“萧晢准备清理萧氏皇族的那些人!他怀疑,是萧氏皇族的人指使的刺客,有人想做皇帝!”
许一凡皱眉:“但是这跟你提前到泽国有什么关系?”
“如果他成功找到了那个主使,并且铲除了他。那么,等我回到南朝的时候,就是一派祥和景象!”
“那如果他失败了……你……”
这一半一半的可能,萧晢不会想不到吧。
琳琅就捏紧了杯子,紧得几乎要碎掉:“如果失败了,我就不用回去了!”
“那你去哪里?”许一凡急了,“如果南朝易主,你在泽国必然十分危险!萧晢怎么会这么做,他难道一点都没有为你准备后路吗?”
“他有啊!”虽然他做的决定总是她不喜欢的,琳琅冲许一凡苦涩地笑,“他把我托付给了高陵骏。如果南朝易主,他让高陵骏带我去北朝!”
“难道他的意思是,他死了,他就把你的终身幸福交给高陵骏了?”
“我不知道,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琳琅斜睨着许一凡,“许一凡,你不是说把我托付给萧晢,是最让你放心的吗?可惜啊可惜,你看错他了!”
“为什么看错了?”难道萧晢这样做不是为了她好么?
“错了,错得离谱!不管什么事情,他总是喜欢一个人面对,从来不把我算在内!他习惯了把我推开,美其名曰‘为了我好,保护我!’
可是许一凡,你告诉我,难道在你们男人心里,女人就这样没用?就这样的一无是处?
好吧,我承认,我不够聪明也不是那些身手不凡的穿越女主角,但是我觉得我很坚强,我可以面对一切!我即使帮不了他,我也不会成为他的包袱吧?”
事情没这么简单(3)
一连串的话从口中蹦出来,琳琅宣泄地有些激动,说得自己也眼泪汪汪起来。
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失败,为什么她不是那些能文能武的女子,既无绝顶的智谋,也无翻天的身手。
她面慈心软,心不狠手不辣,她的整个人是不是就被贴上了一个标签:她需要保护!
可是她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啊,她可以一个人背包走天涯,她可以处理遇到的所有突发的状况,她常年在外奔波,也还不是好好地回家了?
或者只能说,这些都算不得是什么了不起的能力!她不能像男人一样战斗,她就没有资格与男人并肩而立?
看着琳琅轻轻耸动的肩膀,许一凡无奈地拍了拍她以示安慰,可是说出口的也还是那句话:
“他……真的是为了你好!”
琳琅生气地拍开他的手,仿佛是把他当成了萧晢,要与他吵架。
“你告诉我,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自以为是啊?凭什么要为别人做决定,好不好的,你们又知道什么?”
许一凡都要无奈地笑了,这真是男人与女人的差别,理性与感性的较量。
“琳琅,你要知道,作为一个男人,总是会想要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还算是什么男人啊?”
他轻轻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比如我这样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会把我当成是一个男人来看待吗?”
“你,你能一样吗?”琳琅不喜欢他这个例子,“你现在压根就是个女人好不好,别再纠结于你的大男子主义了,认清现实!”
“那好吧,我是女人!”许一凡摊手,“可是你刚才明明已经把我归类为男人了呀!不然你干嘛问我男人的想法!”
真是被他气死。
琳琅白了他一眼,懒得再跟他多说:“我不管,我就是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我不能装不知道,我要回南朝去!”
事情没这么简单(4)
“开什么玩笑,我们现在只能进不能退了!”
“为什么?”
“外面是一望无边的渭江,你准备怎么走?跳下去,然后游到岸上,再走回南朝?”
就算她会游泳吧,这滔滔的江水,岂是凭她一个女人的力气就可以游得过去的。
琳琅不屑道:“这有什么难的,还需要我游泳才能过江!等下我就去找小王爷,让他将船靠岸,我要回去!”
许一凡比琳琅冷静多了,女人就是容易感情用事,冲动:“那你要怎么跟那小王爷说?如果南朝内乱的话,他们泽国可是乐见其成的很!”
“我干嘛要跟他说实话,我就说我身体不'炫'舒'书'服'网',要回南朝治病不行么?”
“你当别人是傻子?你怎么说,他就怎么信!”
刘昭延既然是江汉王的儿子,虎父无犬子。这个刘昭延虽然目前看来一直都是笑容满面,客客气气的,但是绝对不会是好相与之辈的。
“我管他信不信?”琳琅说着,真的要起身,“我只要回去,至于是用什么理由回去的,这不重要!”
许一凡立刻出手按住了琳琅的肩膀:“你给我坐下!他当然不会信你的话,他一不信,就自然会去查,你说他若是查到南朝可能会有政变的危险,他会怎么办?”
泽国本来就对南朝企图不明,但是不管怎么说,都不会是什么好的企图。如果南朝内乱,他们不趁火打劫就怪了。
琳琅愣住,被许一凡的几句话给点醒了。她一冲动,就容易热血过头,做事欠思考,这是她在现代就有的毛病,到了古代还是一个样。
幸好有他的提醒,否则她又要做错事了。
“你说得有道理!好吧,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她容易冲动,容易热血沸腾,不过至少还有另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善于承认自己的错误,接受别人正确的观点。
“当然有道理!”他习惯性地在她承认错误之后赏她一个毛栗子。
男人爱上男人了?(1)
“哎哟,疼!”
丫的,明明变成女人了,这手上的劲倒是没怎么变小么,敲得她真疼。
但是她自知理亏,还是很虚心地准备听他接下去要发表什么真知灼见。
“我想萧晢让你提前到泽国的目的,也许远非让你避祸这么简单!如果说是避祸,那么泽国的危险是未知的,甚至也许比在南朝还要危险!我觉得,他让你来泽国,同样是委以你重任啊!”
琳琅不解地嘟囔道:“别说的好听,你到底什么意思?”
“泽国想与南朝联姻,但是目的未知。对于南朝的一举一动,他们一定是会格外关注的!而萧晢要在朝中大洗牌,即使做的再隐秘,也很难让人一点都不察觉!
你觉得,萧晢是让你留在南朝与他一起承担风险,并且还要小心注意泽国的风吹草动来的好呢,还是让你提前到泽国,既分散了泽国的注意力,又让两人面临的危险彼此降到最低来的好呢?”
被他这么一分析,倒确实是非常有说服力。
可是,他又不是萧晢肚子里的蛔虫,难道他这么说,萧晢就一定是这么想的。
琳琅有点故意要跟他抬杠,将手向他一伸:“证据!”
“我没证据!”许一凡伸手指指自己的脑袋,“我只是按照逻辑分析一下罢了!难道你觉得我说得不对?”
有异议可以提出来嘛,别一副故意找茬的欠揍样子。
“你把萧晢也说的太好了吧!你就这么清楚,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若不是早就认识许一凡,琳琅都要以为这个叫晴雯的丫头是萧晢的崇拜者呢!太会往萧晢脸上贴金了。
她骨碌着眼睛细细地打量着许一凡,眼神非常古怪,直把许一凡看的心里发毛起来:
“你干嘛!”
“不干嘛!”琳琅转着茶杯,心思已经完全转到了其他的东西上面,“许一凡,你给我坦白了吧!你……是不是爱上萧晢了?”
男人爱上男人了?(2)
“咳!咳咳咳……”
可怜的许一凡实在跟不上琳琅的跳跃思维,在一呆之后,被口水呛到,悲惨地剧烈咳嗽起来。
琳琅好心地伸手给他拍背:“你别这样嘛,就算是被我说中了心事,也不要心虚成这副样子!我又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陆琳琅,你在瞎说些什么?”
他能不能拜托她,不要在谈严肃问题的时候这样语出惊人,会死人的!
许一凡摸着自己咳得有些发疼的胸骨,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十分郁闷地看着琳琅。
琳琅无辜地摊手:“那我也是按照我的逻辑分析了一下而已啊!”
“你那是什么逻辑?”许一凡好想摇她的脑袋,女人就是会造谣啊,“你是看了福尔摩斯》学的呢,还是看了名侦探柯南》学的?”
“你可以推理,我为什么不可以?”琳琅玩着自己的手指,好整以暇地逗趣着他,因为这逗趣,自己也心情好起来,
“你说,如果你跟萧晢没有任何的关系,那你干嘛要为他说这么多好话啊?这不合情理是不是?”
“哪里不合情理?我这是就事论事!”
“哎!”琳琅晃着一根手指头,明显不同意他,“那我也是就事论事啊!你可以为萧晢说好话,我也可以合理得怀疑你与他的关系!”
许一凡气得眼睛都要瞪出来,她这是存心找茬呢不是?
不过在她开口之前,琳琅已经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而自己就夸张地站起来道:
“哈,我就说嘛,干嘛有这么多人追求我,你非要让我接受萧晢,说萧晢是最好的!我一直想不明白,今天,我可算是明白过来了!”
许一凡没好气地看着她:“明白什么?”
不用她说,他都可以猜到,绝对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
“你一定是自己看上萧晢了!所以非要让我跟着萧晢,而你跟着我,要想接近他就方便多啦!”
男人爱上男人了?(3)
“陆琳琅,你造谣的本事越来越高了么!”
他好想啐她一脸口水哦,怎么以前没发现她这样能编故事,黑的都说成白的了。
“NO;NO;NO!”琳琅欠揍地对他摆着手,
“这不是造谣,这是合理的分析!其实许一凡,你没必要这么绕圈子的!你直接跟我说好了,咱们姐妹俩关系这么好,我把萧晢让给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你再说!”
他真的受不了的,佯装一副要揍她的样子逼近她。
琳琅笑得边退边躲,最后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扭打在一起。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他太清楚她的弱点了,直捣她的痒痒处,把她呵的毫无还手之力,最后琳琅实在笑得肚子都疼了,只能大叫着求饶。
“陆琳琅,那你还说不说了?”许一凡对她竖起一根手指,脸色十分的警告。
琳琅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副忏悔的样子:“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许一凡,我把皇后的位置让给你坐,求你别再呵我痒痒了!”
嘿,还真是死性不改了她!
他作势还要继续,琳琅脸色都变了,这次是真的求饶了。
“真的,我说真的!真的不敢了,人家与你开玩笑的,你干嘛这么认真啊!你不知道,我心情都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