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歇息!”
刘昭睿沉默了好一会,才慢慢道:“我一点也不辛苦,见到了你,什么辛苦都是值得的!见到了,再辛苦我都是快乐的!”
琳琅僵在那里,不敢抬头,但是他可以感觉到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她的心脏,穿透了她的灵魂。
琳琅轻轻颤抖了一下,没头没脑地忽然冒出来一句:“难道是你回来了吗?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她只是忽然偏执地想要相信,她不是错觉,这一切并不只是她的错觉。
刘昭睿道:“皇后在等什么人吗?”
为什么他的答案不是“是”也不是“不是”。
琳琅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执着地抬头:“我觉得你不一样了,是不是你回来了,是不是你?”
“皇后到底在说谁?”
“许一凡!”
偷情(1)
到琳琅离开,刘昭睿也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他既没有承认自己就是许一凡,也没有说自己不是。
琳琅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原来的刘昭睿不是这个样子的,可是……二次穿越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吗?
许一凡真的在要淹死的那一刻,灵魂出窍脱离了晴雯地肉体,钻到了刘昭睿的身体里去吗?
好吧,既然已经穿越了一次,又为何不相信这第二次呢?
琳琅宁可自己去相信。
她也确实是相信了,不然她为什么要与刘昭睿约好夜半在御花园东相会呢?
这一个傍晚,琳琅的脸,都是滚烫的,像在发着微微的低烧,连晚上一起用晚膳的时候,萧晢都看出来了。
“皇后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病了!”
他放下筷子,伸手过来摸在琳琅的额头,感觉了一下,有些迟疑,“似乎并没有发热,我等下让太医来给你瞧瞧!”
琳琅低头扒着饭,做贼心虚一样地不敢看萧晢。
她这还没有红杏出墙呢,就已经是这副样子了,若真出墙了……只怕,也瞒不过去。
真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人啊。
“皇上,臣妾没事,只是今日在外走了一些时辰,似乎有些中了暑气,等下喝碗百合莲子羹就没事了!”
“中了暑气?”
萧晢一愣,这南朝的夏天还没到吧,即使真的到了,南朝的气候宜人,想要中暑也没那么容易那。
不过琳琅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再追问,夹了一口菜在口中,缓缓咀嚼着,咽下之后,忽然问道:
“皇后是不是心里不高兴了?”
“啊?”琳琅讶然地抬头,口中还含着饭,白痴一样地看着萧晢,条件反射一般地摇头道,“没有,没有,皇上不要误会!”
“我还以为,荣华公主的到来,又让皇后心中不快了!”
琳琅赶紧咽下了米饭,急急地给自己澄清道:“皇上也太小瞧人了,我既然容得下茹妃,为什么就容不下荣华公主呢?”
偷情(2)
萧晢只是笑笑,抬手给琳琅捻去了一颗站在唇角的饭粒,她今天怎么迷糊地这样可爱呢?
“皇后,你若是心里不高兴,与我直说就可以了!你知道在我心里,我只在乎你的感受!”
他倒还宁可她吃醋了,不要表现出这样一副母仪天下,统领后宫的样子。
琳琅脑子一时抽筋,只是道:“皇上,我在泽国的时候,就很喜欢荣华公主,有这样的女子进宫,与我做姐妹,也是好事一桩啊!皇上你可要好好地待她呀!”
萧晢有些失望,闷闷地应了一声,低头吃饭。
琳琅并不察觉,她现在心虚地像过街老鼠,生怕被人看出点什么来。
哎,生平难得做一件坏事,自己都快把自己整露馅了。
按照南朝的规矩,皇帝娶新的妃子,身份如荣华公主这般尊贵的,不是选秀进宫的女子时,洞房前三日,是不可以在其他妃子那边留宿的,即使是皇后也不可以。
这个当时高陵茹嫁给萧晢的时候也是一样。
琳琅是知道的,不然,萧晢夜夜留宿在她的“广和殿”,她又哪里来的胆子与刘昭睿也会御花园呢。
用过晚膳,萧晢要走了,眼睛满是恋恋不舍,不可否认,他对她的情是真的,而且,是一往情深。
“皇后,这三日,我不能陪你了,你可要好好睡觉!”
哎,说的她与小孩子一样,不过好像,琳琅依稀记得,萧晢确实有半夜为她起来盖过被子。
她那个踢被子的坏习惯,即使是穿越到了古代,历经千年,也没有改变啊。
以前与许一凡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她把被子踢了,害许一凡被冻醒,然后郁卒地他就会恶劣地把她也弄醒,至于用什么办法,不可说,不可说也。
但是好像每一个在她身边的男人,都是心甘情愿地在半夜醒来为她盖被子,没有一句怨言。
只有一个男人不是。
那就是高陵骏。
偷情(3)
高陵骏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习惯性地用一种极度占有欲的方式将她抱个满怀,当然,这样的姿势在浒关那种冰天雪地的地方还是很暖和的。
只是这样的姿势,让她踢被子的习惯毫无用武之地,最多也就是在迷迷糊糊之中踢他几脚而已。
何况那时候她病得快死了,到底踢没踢,她自己也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皇上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冻着的!”
南朝天暖,即使踢了被子也冻不着。
不过萧晢还是不放心:“等下我会吩咐含翠记得夜半过来给你盖被子!”
他是一片好意,琳琅也不忍心再拂逆,笑着点头说好,萧晢这才有些郁郁寡欢地走了。
他一走,琳琅沐浴更衣,睡前不忘告诉含翠,晚上不要来打扰她。
她大半夜地准备出逃的,若是被含翠发现了,那可怎么得了呢?
可是躺在床上的时候,心里就觉得特别对不起萧晢。
她现在这样期待的,忐忑的心情,就好像初恋一样,她身为堂堂南朝皇后,深受皇帝宠爱,怎么可以因为其他男人而这样欢心雀跃呢?
琳琅在床上自然是谁不着的,翻来覆去,矛盾与期待交错着在脑海中争斗,最后,还是期待占了上风。
她告诉自己:就这一次,如果刘昭睿不是许一凡,那她就彻底死心了!她会埋葬自己的爱情。
将所有的一切都忘记,在这里,安安分分地做她的南朝皇后,直到终老一生得个什么庄重的谥号,在南朝历史上留下轻描淡写的一笔。
“广和殿”渐渐安静下来,整座皇宫都渐渐安静下来。
琳琅盯着更漏,终于等到了她与刘昭睿约定的时间。
逃离“广和殿”真的是熟门熟路了,服侍她的人都知道她不喜欢夜半有人不停地巡夜,所以要出来而不被人发现,真是轻而易举。
琳琅一路做贼似的到了御花园东,找了一片花树隐蔽自己。
头上只有清冷冷的月光,将一切都照得无所遁形,可是刘昭睿还没有来。
偷情(4)
琳琅在花树后忐忑地等了一会,因为心情的缘故,觉得这个等待也格外的漫长。
渐渐地,就有些丧气了。
刘昭睿不会是在耍她吧?
戏耍南朝皇后,夜半偷偷到这里来与他幽会,自己却不出现,说不定,此时刘昭睿就躲在什么暗处偷笑呢。
但是他这样做有什么意思呢?
觉得有面子?但是他难道敢与别人说此事吗?至少在南朝他是不敢说的,至于回了泽国,他说什么,别人也未必会信,就算信,只怕也是碍于他太子的身份,或者觉得他的傻劲又发作了。
这样胡思乱想了一会,终于听到了有人的故意放轻的脚步声传来,琳琅透过花树的枝桠看出去,果然看见刘昭睿正轻巧而迅速地往这里走来。
走到花树前,他站住了,左右看了一下,似乎也在寻找琳琅的身影。
但是他没看到躲在花树之后的琳琅,脸上就有了淡淡的失望。
人真的来了,琳琅却在花树之后犹豫了。
要不要出去呢,出去,该说些什么?或者,不过就是一个希望的落空罢了。
她突然就害怕起来,因为太过期望,所以那么地害怕失望吧。
不安地轻轻咬着唇,脚下也不由自主的用力,踩断了一根枯枝,在这寂静的花园里,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刘昭睿吃了一惊,立刻扭头往花树之后看过来,试探地道:“谁在那里?”
都这样了,再躲着也没意思。
琳琅低着头走出来,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刘昭睿脸上漾起笑意:“皇后果然守约!”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他而已!”他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调侃,琳琅嘟哝着,申辩自己的清白,可不是跟他来偷情的。
刘昭睿还是不答:“皇后说的他,是指刚才所说的许一凡么?皇后觉得我是不是他!”
还没完了,存心看她笑话吗?
琳琅抬起头,眼神里有些不满:“是不是,这是我要问你的问题!”
偷情(5)
“那是不是我说是,皇后就相信呢?”
他仍是安静地,淡淡地看着她,比起她的忐忑来,他简直淡定地可耻,更加映衬地她仿佛一副春心萌动,芳心暗许的傻样子。
“当然不是了!你说是,我会要求你证明的!”
当她是傻子呀,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
“那皇后要我怎样证明呢?”他说着,逼近一步。
琳琅不由自主就后退了一步:“你做什么?要证明,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不是他?”
刘昭睿笑出了声,那笑着一低头,再看她的样子,分明就是某人最最习惯性的动作。
琳琅感觉心已经快要跳到心口了,任由刘昭睿靠近她,捧起了她的脸。
他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脸,他的声音,近在咫尺:“琳琅,我觉得,用感觉会比用听觉来得更准确一点!”
她还来不及思考他的话,他的唇就已经贴了上来。
多么熟悉的吻法,舌尖扫过她的唇线,描绘着,那其实早就在心中根深蒂固的美好曲线。
然后撬开她的唇瓣,一个深深地法式湿吻,温柔地让人的心都要醉了。
从来没有人吻她可以给她这样强烈地悸动的感觉,除了他,还是他。
琳琅的手,不由自主地抱住了这具对她来说还是陌生的躯体,宽厚的肩背,是一个男人该有的触感。
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融入两人缠绵的口中,她觉得是咸的,他却觉得是甜的。
他把她搂得更紧,似乎要将她柔软的身体揉进自己的胸膛一样。
两人吻得喘不过气来,却还是执着地不愿意分开。
这个吻,等了太久太久了,终于,他可以再一次,用男人的身份吻她了。
“琳琅,为什么要哭呢?我回来了,是我回来了!”他放开她,让她伏在他的肩头喘息,自己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诉说,
“真的是我,我是许一凡!琳琅,我终于又可以抱你,吻你了!”
偷情(6)
现在,这话听不听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琳琅已经知道了,他是谁。
是的,他说的没错,感觉比听觉来得真实的多,也强烈的多。
泪水是控制不住的,她沙哑着嗓子,开始捶打他的背:
“你没有死,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明明好好地活着,为什么到现在才出现在我的面前!许一凡,我恨你,我好恨你啊!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难过,我以为,从此以后,真的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许一凡任由她捶打着,这捶打都是甜蜜的。因为他不觉得痛,不觉得难以承受,因为他现在是男人。
“琳琅,我也以为你死了!我回泽国之后,千方百计打听你的消息,却什么都打听不到!没有人知道,南朝的皇后已经回来了!如果我知道,我一定第一时间赶到你的面前!”
不是他不愿意见她,是真的,他与她认为的一样。
彼此回了彼此的国家,鉴于某些原因,都秘而不宣。
琳琅何尝不知道,她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途经,因为她现在太喜悦了,却无人可以分享。
原来柳茵茵那种,看到安崇死而复生的感觉,她也可以感觉到,这种冲击实在太强烈了,强烈地让人一时都有些接受不了。
许一凡见她仍是捶着,只是力道已经减少,可是还是不说话,不觉又解释道:
“我是到了南朝,才知道你还活着!琳琅,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开心地简直要发狂了!可是我看到你,还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不能让别人发现。这种诡异的事情,除了你我,不会再有人相信了的!”
“我知道,我知道!”
琳琅点着头,胡乱地将眼泪抹在他的衣服上:“可是你好歹给我一点暗示啊,你也太狠心了!我以前以为自己是奥斯卡影后,可是现在看你,简直是可以得终身成就奖了!”
许一凡忍不住笑,抵着她的额头,看着她有些微肿的眼睛:“但是我喜欢你这样哭哭笑笑的样子,我怕当时我暗示你了,你会高兴地无处发泄,而晕过去啊!”
偷情(7)
就会取笑她。
琳琅撅嘴:“拜托,我一直都是很淡定的人好不好,你什么时候见到我因为激动而尖叫发疯的!”
“我怕你会嘛!”
现在说任何的话都是甜蜜的。
两个人默默地对视着,眼睛里都要滴出水来。
琳琅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着看着,忽然缩回头,将他的脸捧了起来,好一番审视,看的许一凡心里毛毛的。
“你在看什么啊?”
琳琅郁闷道:“我真的好不习惯你总是变脸耶,你看你,从男人到女人,又从女人到男人,一次一个样子!爱你可真是辛苦啊,幸好我不是脸盲症患者,不然可怎么办呢?”
许一凡笑道:“我也没有办法啊!但是,无论如何,我现在又是男人了,我可以抱得动你,可以吻你而不让你反感!可以保护你,可以给你一切!”
说得动情,他的手臂收紧,让琳琅靠在他的胸口:“琳琅,你愿意跟我走吗?”
“跟你走!”琳琅迷糊地应着,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有些反应过激地抬头看着他,
“你要带我走?”
“是啊!难道你不愿意吗?”
带她走,这是许一凡知道琳琅没有死,还好好地活着的时候的第一反应。
以前,他是没有办法,才不得不让她依附于萧晢。但是现在不需要了,他已经是男人了,他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力量保护她。
琳琅讷讷道:“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呢!只是……你要怎么带我走呢?你我的身份,注定了,如果我们要在一起,会是一场腥风血雨啊!”
南朝的皇后与泽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