甑蕾眼见着两个人互相递了个焦急而又无奈眼色,心中暗暗好笑,这边林嬷嬷见火候差不多了,便上前道:“王妃,是才飞烟带着人清点了一下您厢房里的损失。那一盒子您备着用来做赏钱的银票,不幸被烧掉了,只剩下半个盒子,您看……。”。
甑蕾装着讶然的样子皱了下眉头,嘴里说着:“哦?那盒子银票数额也不大,我这忙活了半天,倒不记得一共有多少来着了?”
飞烟这才上前,恭敬的回道:“回王妃,那里面装的全是五百两五百两的银票,一共两万两。”
君啸白听到这里,已然明白过来,敢情这回她是要狠狠敲一记刘重昭的竹杠。
两万两,啧啧,都快超过自己这定安王爷一年的俸禄了,这丫头,果然是个狠角色!
不过君啸白对此却没有什么异议,他心中明白,刘重昭这些年把持王府中馈,只怕暗地里攒下的私房钱绝对是这个的好多倍。
再说了,流玉被她宠溺的无法无天,以前逼死侍女的事情他也心中发寒不已,而现在居然胆敢纵火行凶,这样的行为,也是该给她一点教训了。
否则,在这样下去,真的就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
甑蕾主仆说的话,刘重昭自然也听的明白,这是要拿钱换人。
她心中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也想不到,这年纪小小的甑府八小姐,居然就有了这样的胆量。
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她的婆婆啊!就算君啸白不是自己亲生的,可名分摆在那里,她还真能开得了这个口……。
不过等她眼角扫过女儿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庞时,心中又不禁一软。
罢了罢了,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是流玉不对,这新婚洞房夜被小姑子一把火烧了后院,搞了个鸡飞狗跳大失面子,也难怪她心中憋着一口怒气。
刘重昭最后决定破财消灾,便冲着自己的心腹侍女双儿使了个眼色,道:“你这孩子,也真是个实心人,真是明理又懂事,我儿娶了你可真是享福了。照说这两万两银子既是赏钱,这事又是出在进了王府之后,我这做婆婆的自然应该有所表示。来人,去取两万两银票过来交给王妃,至于这些人么?就依着王妃的意思,先关去柴房饿着。不过我看你身边的这些人跟着你也够辛苦得了,今晚就让王府的侍卫先看守着,等明天你歇息好了,再慢慢调教,如何?”
甑蕾见她果然识趣,当下也不再难为君流玉。只是走到她面前,装作无意的样子,面上肃然,眼眸里却盛满了寒冰一般逼视道:“这回是多得母妃为你们求情,否则,依着你们今晚的行径,本王妃就是当场把你们都杖毙了,也不为过!从今往后,你们都给本王妃记住了,做奴婢的要尽到做奴婢的本分,做主子的要有主子的体面!想要越蛆代庖,也要先看看国法家规容不容得你放肆胡来!”
☆、火烧洞房(9)
“都是女孩家家的,年纪轻轻,却不替自己的父母和家人着想,做出这样的恶行,难道个个都是没脸没皮了吗?”
这话说的分量极重,甑蕾是拿出了前世在董事会大会上训话的架势,将自己的身份和立场端了个十足十。
君流玉脸色惨白如灰,只觉得被人兜头兜脸抽了几十下一样,脸皮子都觉得火辣辣的一阵疼痛。从小到大,她还没听过这样的重话,甑蕾分明就是拐着弯的在骂她,没脸没皮,不知羞耻!
刘重昭面上也有些不自在,只是她极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只一双手交叠在下腹时,无意识的反复绞着手里的丝帕,以显示她此刻心中的百感交集。
在场的唯有君啸白感到有些尴尬,此时他出声也不是,不出声又觉得气氛太冷,最后只得干笑两声,打圆场道:“王妃所言甚是,你们都听见了吗?下次再敢冒犯王妃,本王定然不会轻饶!”
甑蕾斜着眼睛睨了他一眼,心道你就是个惹祸精。好端端的,不但上的的表弟,这头又跟自己的妹妹打的这么火热,搞得人家小姑娘春心萌动,家宅不宁莫非你就是传说的的不熟不吃咩?
所以,要说这事的错,最起码有一半以上在君啸白身上。
“好了,天色很晚了,媳妇不叨扰母妃休息,这就告辞了。”
甑蕾说着,带着自己的人就往云华殿的方向走去。刘重昭旋即露出了如释重负表情,这个媳妇,还真是厉害啊!
看来她调整战略,否则就要落入下风了!
君啸白见状,连忙追上。
“甑蕾……。暧,你走这么快干嘛?我……”。
甑蕾见他追上来,便索性站定,张望着四下无人,便道:“王爷,我们原来订好的条约里,还需要另外加上一条。那就是,如果我的生命财产受到了侵犯,我有权中途毁约,一切损失由你自行承担。”
说实话,要说不生气,那是假的。甑蕾万万想不到,君啸白身后的这个家庭居然会如此“凶险”。
尼玛的,这哪里只是家斗宅斗这么简单的事?这些人都是动不动能拿人命做儿戏的强人!
只单单一个君流玉,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小姑娘,就能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了。再看她那个极品老娘,很显然就是个不懂教养的妇人,对于女儿做出这样的行为,刘重昭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只想着替女儿遮掩,却不知道往正确的方向引导。
有这样的母亲,君流玉能乖巧懂事,那才是咄咄怪事!
甑蕾丝毫也不觉得自己对君流玉太过严厉了,相反,这样的行为,要是放在现代,足够她在牢里蹲上个十年八年,度过青春岁月的了。
再说这是古代,这里的房子,就算是云华殿豪华精致,可是也是以木料为主,今晚幸亏她警醒,早早布下了眼线。否则,这把火真要烧起来,那是真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她最生气的是,君啸白对这事的态度模棱两可。他既要顾着继母的面子,又想保全妹妹的鲁莽行为,可是却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这个乙方差点被一把火烧成了炮灰!
☆、金枪不倒丸!(1)
甑蕾对君啸白感到灰常生气,直接的后果就是,回到云华殿之后,新房的门就被人关上了。
飞烟和流云带着几个小丫鬟守在门口,其余服侍的人等,早就被尽数遣散去了后院。
君啸白是好话说尽,这才被放了进去。
原本甑蕾是想丢他在外面的,可是耐不住林嬷嬷和徐嬷嬷两人齐心合力的劝。想想毕竟也是新婚之夜,这么多都看着这云华殿,刚才那场火就足够引人注目的了,自己终究不好做的太过分。
只是君啸白被放进来之后,甑蕾就将两个嬷嬷哄了下去。
新房里只剩下流云和另外两个小丫鬟服侍,君啸白这头被安排去洗漱更衣,回来时甑蕾早就爬上床睡下了。
光洁的白玉石地上铺着两床大红的被子,流云站在一旁对着君啸白行了个礼,君啸白这才明白,敢情自己这洞房花烛夜只能打地铺!
他想想就实在心有不甘啊!
可是再不甘,他也不敢贸贸然爬上床去。事关甑蕾的性子到现在他已经完全清楚,这要惹毛了她,不说地铺,只怕悬梁也没个结实的白绫呢!
最后只得无奈的躺下,而后流云吹熄了红烛,自己也带着小丫鬟一起退到玄关处去守夜了。
新房里一片漆黑,君啸白躺在被子里,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找借口去搭讪。
甑蕾这天是着实累了个半死,方才卸妆洗漱的时候,松掉头上那几斤重的首饰,她这才发觉自己脖子也酸了,肩膀也木了。
连眼珠子都转动的不那么灵活了,整个人好像被人暴打了一顿似的,一句话,姐这回是被贵重珠宝压到元气大伤啊!
看来人家郭美美也不是这么好当的,晒家当的事不是每个人都伤得起的。
甑蕾刚刚从刘重昭那里敲到两万两银票的喜悦,已经被这种极度的疲惫冲淡了不少。
否则依她在甑府时的习惯,肯定会忍不住在睡前抱着银票数一数再睡的。
她这一躺下,头一靠着枕头,很快就睡着了。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觉得右腿一阵剧烈的抽搐疼痛。她本能的侧过身,一手抱住右腿,叫道:“啊!我脚抽筋了!”
君啸白此时还没有睡着,一听这声音,他马上一咕噜爬起来,也没顾得上点着蜡烛,便扑上了床。
“你怎么了?脚抽筋?还是哪里抽筋?”
说着,他的手便触摸到了一团柔软的肌肉。嗯,好弹,差不多有一个馒头大小,一只手压上去,刚刚好……
甑蕾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心里本能的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房里哪里来的男人?
这男人还摸自己的胸!靠!找死啊!
她腿上功夫不差,又是应急式的自卫,于是飞起一脚,君啸白就被踢下了床。
而且,这还不算什么,最悲剧的是,甑蕾飞脚踢中的部位,正好是他雄赳赳气昂昂的关键部位……
君啸白痛的那叫一个龇牙咧嘴啊!……………………嗷!人家的小嫩肉!
☆、金枪不倒丸(2)
他这一落地,先前放在寝衣袖袋里的那个小药瓶就掉了出来。咕噜噜的,这会子声音惊醒了流云,她马上拿着蜡烛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小姐,您怎么了?”
甑蕾右腿痛的着实厉害,此时正侧身躺在那里滚来滚去。流云点着了床前高几上的九华烛台时,君啸白早已自己爬着站在了床边。
“快!取药酒来,帮我用力揉开这一团筋。”
流云见甑蕾疼的脸色都变了,心里也不免有些着慌。她匆忙找来药酒,蹲在床边揉了一会,发觉于事无补,便对君啸白说道:“王爷,你力气大,不如你来?”
“我来?”君啸白早看见那一身蔷薇色的丝绸寝衣下,露出的小半截柔滑白皙的小腿,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刚才躺下之后,他就一直辗转反侧,好像身体越来越热,后背的汗如泉水一般涌出来。
而甑蕾无意中露出的那小半截肌肤,则犹如一根引线一般,将他以往一直很好的克制力突然引爆开来,他只看了一眼,便觉全身的血脉都要尽数逆行喷张开来。
热!这六月的天气,怎么就这么个热法了?只这么一会功夫,他身上的白色丝绸寝衣已经被汗水濡湿在胸前。
流云无意中瞟了一眼,马上羞红了脸,于是后退几步,垂眸等在一旁。
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君啸白朝甑蕾白皙的脸庞上瞟了一眼,嘴里说道:“忍着点疼啊!我手上力度没个准,太大力你就叫出来……”。
甑蕾忍无可忍,愤怒的朝他飞去一个白眼:“啰嗦什么呀?快点!我难受死了!”
于是,很快,被甑蕾赶出新房却扔不放心,此时正蹲在窗下偷听墙角的两位嬷嬷,便听见了以下激烈而刺激的对白。
“啊!好痛!你要死啊,这么大力,想弄死我吗?”
君啸白:“很痛啊!那我轻一点,这样行不行?开了没有?”
“不行!还是弄不开,哎呦喂!算了你再大力点!”
“我大力点你受得了吗你?”
“别废话了!长痛不如短痛!快,快!用力!用力!”
……
如此一番动静之后,两位嬷嬷满意的互相对视一眼,不由的点头,暗道:君王爷果然不愧是三朝猛将出身,瞧,人家连这洞房花烛夜都整的这么带劲。听王妃那声音那尖锐度,显然,这痛苦的时候很快就要过去,幸福的巅峰马上就要来临……
果不其然,很快,甑蕾便发出了无比销魂的一声叹息:“啊!终于好了,刚才差点没痛死我。现在舒服了!”
两位嬷嬷听到这里,就算再厚的脸皮,也不好再坚持下去。于是施施然转身,回去后院安心的睡自己的觉,只等着明天早上的赏了。
这边新房里,这么一番折腾之后,甑蕾自是出了一身的汗。
流云着了小丫鬟打来热水,给她细心的擦拭之后,便依礼退下。
君啸白也是出了一身的汗,可是他却不敢站起身。事关之前被甑蕾踢中之后偃旗息鼓下去的小兄弟,在刚才那番肌肤接触的时候,又重新站了起来!
☆、金枪不倒丸(3)
甑蕾见君啸白坐在床边,却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再一看,呀!他的脸好红,身上还在不停的冒汗,那样子,看起来……似乎是病了?
“你哪里不舒服?发烧吗?”说着,她举手过来,在他额前探了一下,那热度令她马上收回手。
莫不是刚才打地铺的时候中了暑气?虽说才六月初,可人家好歹是堂堂王爷啊,平时肯定没有这么睡过。
想到这里,甑蕾心中不禁生出一种歉意。
“你好热!可能是中了暑气又喝了酒的缘故。等一下,我去叫人给你打点冷水来用个巾子敷一下,还有,对了,我这有一味很好的祛暑的药,叫藿香正气丸,正好对症。”
君啸白被她那柔软的小手轻轻一触,整个人如同被电击中一样,几乎立时就要跳起来。
可是他不敢叫人进来,事关……。他的关键部位那里,现在还是雄赳赳气昂昂的一片,万一被丫鬟看见,他就更加无地自容了。
于是他只得咬牙切齿的低声道:“不用叫人了,这么晚了,让她们睡一会吧。对了,你说有祛暑的药,这个倒是可以个我吃一点。”
君啸白好歹也算略通药理的人,解暑的药,一般都含有藿香、茯苓、大腹皮、紫苏叶等成分,服下之后,确实能起到一点降温解气的作用。
甑蕾狐疑的看了看他,不过见他说话什么的还清晰,料也没有什么大碍,便马上去案几上找药。
是才飞烟和流云虽然已经带人将自己的箱笼物件等归置了一番,可是毕竟时间仓促,甑蕾找了一会也没有找到那藿香正气丸放在哪里。
等她失望的从那张翘头紫檀木案几旁折转身,却意外的看见梳妆台上不就摆着一只白色的小药瓶么?
于是她立马伸手抓过,然后在茶壶里倒出一点冷了的水,将两个东西都端到君啸白面前。
“药来了,快点吃吧!”
君啸白点点头,很快就仰面将药服了下去。
甑蕾见他的小模样似乎忍的挺可怜的,又想起刚才他自己不舒服还替她揉了半天的腿,于是再也狠不下心肠将他赶到地上去睡,便道:“既然你不舒服,那就不要打地铺了。反正这床够宽够大的,我把你的被子拿上来,你好好休息一会吧!”
君啸白闭着眼睛点了点头,等到甑蕾把被子铺好让他躺下去的时候,他却忍不住大叫了一声:“算了,我还是睡地铺吧!”
天晓得,她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药?为毛刚才还能勉强控制住的那股子冲动的欲望,现在变得更加的汹涌澎湃了?
为毛?这到底是为毛呀?
君啸白只觉欲哭无泪。
甑蕾已经在里面躺好了,见他这幅暴躁抓狂的样子,不禁愣了一下。“你怎么了这是?睡地铺对你的病不好……。“。
她正要往下说,后来转头一想,顿时明白了过来。
敢情他是不想跟她睡一张床啊!也是,人家是男同,对女人肯定多少有些抵触的……
“我知道你不想跟我睡一张床,这样啊,我抱着被子去睡地铺,这样总行了吧?”
☆、金枪不倒丸(4)
她说什么?说他嫌弃她跟他一块睡?这是哪跟哪?
要是说实话可以不被她收拾,他其实就想咆哮一句:老子现在就想狠狠的睡了你!
可惜,他还是不够这个胆……所以这话充其量只能想一想。
“不行!你不能睡地铺!”
他说这话的口气很冲,那表情,那叫一个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