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瓶药丸服下去之后,霍青城渐渐好转。众人便七手八脚抬着他回到他的歇息的内室,白秀行在旁边看着他似乎就要睡着,便想起身离去。就在此时,霍青城却朝她说道:“白姑娘,能否在此稍作片刻,在下……”。
白秀行闻言自是有些讶然,但是她已觉得霍青城为人正派,便没有拒绝,只叫木兰去外面烧水,她在床前的圆凳上坐着。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就显得既合乎情理,又出人意料了。
白秀行给霍青城递巾子的时候,霍青城就无法自控的握住了她的手。白秀行起初还忍着没有呼叫,谁知道他却忽然发力,将她按倒在床。
☆、生米煮成熟饭(4)
木兰在外面听见里头的响动时,也曾极力想要破门而入。可是霍青城身边的小厮们又岂会不懂主人的心思?他们跟在主子身边,亲眼见着这是霍青城第一次如此破格的对待一个女子,他打的什么主意,身边的奴才自然心领神会。
所以,木兰很快就被人架走。而后,房间里就响起了几声白秀行的尖叫声,就连霍青城自己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会在接触到她肌肤的那一刻全然失控。
那一刻,他满脑子想的只有她赤身□□躺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的情景。这样的想法,他还是生平第一次来的如此强烈。
而药物的作用又让他欲火如炙,最后,当他撕开她的衣衫,势如破竹一般挺进她紧致芬芳的身体内时,一切都变得那么的迷乱而缠绵。
握住白秀行纤细的手腕,他一点一滴的吻干她脸上的泪痕。
最后,在潮水汹涌而出的那一刻,他郑重在她耳畔承诺道:“白姑娘,我……我是真的喜欢你。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白秀行疼的几乎就要昏过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这句话,等他终于恋恋不舍从她的身体里抽离的时候,她紧紧闭着的双眸才再次涌出了晶莹的泪水。
而甑蕾和君啸白派来的人赶到别院的时候,南书房的烛火已经被人吹灭了。
霍青城身边的小厮见主人已经得手,此刻想来正是温香暖玉缱绻难分的时刻,更是不可能让人进去。最后还是君啸白身边的侍卫首领拔剑硬闯,这些人才终于不得不说了实话。
见米已成炊,当下定安王府的人只有面面相觑。他们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闯进去,毕竟……霍青城不但是太妃的亲侄子,更是他们家王爷的好兄弟。
至于如何回去回复,他们也只有实话实说了。
所以,等甑蕾累个半死,好容易才摆脱了那个啰啰嗦嗦的老太医,从明华殿回到云华殿的时候,便听到了这个十分不好的消息。
“你说,霍公子和白姑娘已经……米已成炊?这是谁跟你说的?这个霍青城,简直就是乱来!”
甑蕾气的直哆嗦,君啸白在旁边也很不好过。他之前信心满满,此刻都变成了大巴掌打到了自己脸上。所以,不管甑蕾怎么朝他发脾气,他也唯有认了。
见甑蕾最后不再说话,他这才上前去给她递了一杯茶。“你先消消气,这事……。确实怪我。不过现在已经这样了,咱们还是来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甑蕾不喝茶,双手麻利的将自己头上的首饰全部卸下来,只管往长榻上一靠,闭上眼睛十分疲倦十分心灰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什么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你不会告诉我,你能让你那个登徒子表弟把人风风光光的给娶进门吧?君啸白,这回你是彻底害惨了人家白姑娘,我跟你说,你要是不把她弟弟给找到,你也不要在这世上做人了。”
☆、扫把星(1)
君啸白闻言也是一阵叹息,他道:“这个我自然会尽力。只是,霍家门第之高,你也知道,这白姑娘的出身又实在……。唉!要说做个妾什么的,我倒是还可以去想想办法,只是不知道她自己的心思到底如何……”。
甑蕾嗤笑一声,烦恼的摇摇头,正要说话,又听见门外有人回道:“王爷,王妃,云逸殿那边有人来求见……”。
甑蕾尚未说话呢,君啸白先忍不住发作了。他方才受了一肚子的排挤,偏偏又不能发泄,当下就吼道:“不是已经叫太医过去瞧了吗?怎么又来人?这三更半夜的,她不要睡别人还要睡呢!”
丫鬟被他吓的不敢说话,甑蕾却忽然想起来,对了,应该是林嬷嬷那事已经成了……
她便佯装不耐的问道:“那人来说什么事?只管在门外说吧,晚了,一会我和王爷都要睡了。”
只听那婆子这才走过来,用尽量平缓的语气汇报了云逸殿那边发生的事情。
当甑蕾听说云逸殿附近突然聚集了一大堆癞蛤蟆正在呱呱乱叫的时候,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她是之前无意间发现王府里过道处长着一种叫做“蛇草莓”的植物,这种植物的果实是癞蛤蟆和水蛇的最爱,一眼看去,那红艳艳的小果实还很是惹人喜爱。
只是这里的人并不知道它的作用,只当是野草的果实,因为长的还算好看,所以下人们也不曾拔掉。
后来因为赵紫嫣频频向她□□,她这才想起来,这贱人不是喜欢吃青蛙吗?那就送她一堆的癞蛤蟆好了!说实在的,癞蛤蟆其实更衬她。
于是顺便就让林嬷嬷趁着天黑带人去摘了些,又趁着当时王府里头混乱成一团,放到了云逸殿的院子里和墙角下。这果实最能吸引癞蛤蟆和水蛇,这样的夏季,还真不怕不能造成轰动性效果。
只是就连甑蕾这个始作俑者都没想到,这效果居然是这样的好,当听说赵紫嫣躺在床上被癞蛤蟆吵的又哭又闹的时候,她心里那个畅快啊,简直无法言说!
君啸白听完也是摇头直笑,这个表妹啊,一向就是任性。这回因为贪吃青蛙所以闹的阖府天翻地覆,自己也吃了一个大大的苦头。
现在好了,看来还真是现世报,人家青蛙的大哥癞蛤蟆们都扎堆跑去她那里□□了。
不消说,就在这个纷乱的晚上,赵紫嫣因为白天吃青蛙,晚上招来了一堆癞蛤蟆的事情,已经在王府不胫而走。就连西苑那边的小姐和奶奶们,听了也是无不厌恶的摇头。
昨晚折腾到大半天,后来宫里的太医也说,恐怕是吃错了什么东西,这才让众人都得了痢疾。于是便开了方子,令人马上去采新鲜的马齿笕回来熬水,每人一天三大碗,不许沾丝毫的油腥,而且还要连喝七天,七天之后再做理论。
不用讲,这些金贵的小姐奶奶老太太们,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一听说要连喝七天这样的玩意,个个心里都把赵紫嫣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个遍。
☆、扫把星(2)
等第二天甑蕾起床的时候,已经收到了准确的消息,这赵紫嫣这回俨然成了一超级扫把星,而且,还是浑身带着骚,谁靠近骚死谁的那种。
本来这是个挺让人高兴的事情,可是甑蕾一想起白秀行的事情,便有些高兴不起来。她勉强一笑,对着镜子问道:“明华殿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林嬷嬷连忙上前来回道:“还躺着起不来呢,主子,您这回可真是,大获全胜一举数得呀!”
甑蕾摆摆手,心道可惜还是让霍青城这头小牛把白秀行这朵花儿给啃了。再一看昨晚君啸白睡过的长榻,她转头道:“王爷呢?这一大早的,怎么就不见了他人?有没有说去哪里了?”
林嬷嬷忙答道:“回主子的话,王爷一早起来就被叫进了宫,他走的时候留下话,说主子这两日劳累了,今日便好好在家歇着。霍公子那边的事情,自有他去处理。”
甑蕾听的一怔,心想这是什么话?是怕自己闹上门去叫霍青城没脸呢,还是他君啸白真有这么一份心,想要亲自去向霍青城讨个说法?
再一想,又不对,这事要没他的参合,人家霍青城指不定会不会做出这样的禽兽举动呢,可见,君啸白心里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想到白秀行,甑蕾不禁又满心惆怅起来。她心不在焉的梳好了头,正在对镜描眉呢,就听外头传来一阵人声喧哗。不等她发话,林嬷嬷已经乖觉的跑了出去。回头掀开珠帘对着甑蕾深深一个福礼,喜道:“主子,宫里派人来给您送了一些赏赐,现在正在外头等着呢!”
甑蕾便问道:“赏赐?什么赏赐?是皇上还是。。。。。。”。
她忽又想起了那日走时皇帝对自己说的话,他颇有深意的说希望自己能够继续保持本色,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这会儿没工夫细想,人还在外头等着呢,她只能先赶紧收拾了,紧着几步走出去。
等在大厅里见了那司礼监的太监,接过礼单之后,甑蕾这才知道,敢情皇帝巴巴的就打发人给自己送了三千条丝帕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啊?她一下子还真没想明白。
等打发走了来人,林嬷嬷这才喜滋滋的围过来,对甑蕾笑道:“恭喜主子,这皇上的赏赐可是云锦所制,每匹价值千金啊!”
甑蕾闷闷不乐的看人抬了三个大箱子进来,上面还盖着明黄色的绸缎,昭显着御赐之物的矜贵。她轻声撇嘴道:“切,有什么好喜的,不就是几箱子帕子吗?小气吧啦的,连点金银珠宝都不肯送人。”
就这样,她都没兴趣叫人打开箱子拿一条出来瞅瞅,就此让那几箱云锦丝帕丢在一旁无人问津了。
而后又有明华殿和云逸殿的人过来请示一些事下,甑蕾一一处理了,在接下来就是账房和库房那边也打发了人过来,甑蕾赶紧吃了早饭,然后就一头扎进了事情堆里。等她终于顾得上喘口气的时候,一看又到了午饭时分,如此这般,一天就在忙忙碌碌中度过了。
☆、白玉妆(1)
这边厢,霍家幽兰别院内,一大早,霍青城就醒了过来。
他此时神清气爽,丝毫没有因为昨夜的一夜缠绵而疲累不堪。醒来之后,便不由侧目看向身旁正在熟睡中的女子,只见白秀行双眸紧闭,细腻如凝脂一般的脸颊上还有些许干涸的泪痕。
他温柔的凝神看着她美丽的脸庞,乌黑如瀑的长发。努力将自己的呼吸声调轻,最后,甚至不由自主的捻起她垂落在枕畔的一缕长发,放在掌中轻轻把玩着。
白秀行睁开眼时,看向他的目光里只有冷淡与沉默。只一眼,她就轻轻的移开自己的目光,转身看向里面。
丝被下,她的锁骨处已及胸前,处处都是青紫的吻痕。那样激烈的痕迹,昭示着昨夜他们之间曾有过的那种如火一般的缠绵。
可是,那样的缠绵记忆注定只能属于黑夜。而现在,天已大白,白秀行知道,一切都该结束了。
霍青城见她转过脸,以为她只是羞涩,连忙下床去叫人给她取来换洗的衣衫,昨夜,她身上所穿的皆已被他撕碎。
“你脖子上挂的那块玉佩很是温润,我方才看了一下,见那上面有两个字,是。。。。。。”。
“那是我父亲给我取的名字,玉妆。”
玉妆,白玉妆…………果真是人如其名。霍青城微微一笑赞道:“你父亲果然高才,这名字,只怕世间能配得上的人,也只有你了。”
白秀行的目光也落在自己的胸前,她的思绪似乎渐渐滑入了过去。而后很快就回过神来,苦笑道:“那样的白玉妆早就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只是白秀行。霍公子,我并不喜欢听人这样叫我,请你以后也别。。。。。”。
说到这里,她忽然欲言又止。是啊,以后,他们之间,这样的露水情缘,还来谈什么以后呢?
很快,就有丫鬟捧来了衣衫已及洗漱用具,敲门之后鱼贯而入。白秀行看了一眼,便问道:“我的丫鬟木兰呢?”
霍青城也看向自己的下人,而后,木兰才被人带到了这边服饰主子更衣洗漱。
霍青城退出在外头等着,他对白秀行说道:“白姑娘,我在花厅等你一起用饭。”说罢,转身就走了出去。
白秀行静静的让木兰给自己洗了脸,穿好了衣服。她全程没有说一句话,整个人如同梦游一般,眼神飘忽涣散,仿佛灵魂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躯体。
木兰在她身边服侍多年,多少也有些了解她的性子。方才进门时,即使霍青城已经提前一步将那印着落红的床单叫人收了起来。可是,就以当时的情况,以及现在白秀行身上的吻痕来看,昨夜,两人必然是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木兰见主子一反常态,心中不由忐忑不安。好不容易等收拾好了,白秀行起身却道:“我们回去吧。”
回去?回。。。。。。嫣红院去么?
木兰怔怔一下,忽然不由的跪下哭道:“姑娘,您别这样,您这样子,奴婢看了好是心疼呀!咱们不回去,咱们现在这样。。。。。。还怎么回去呀?”
☆、白玉妆(2)
按照京城青楼的规矩,像白秀行这样数一数二的名妓,若是开了苞,那么就不能再算是清倌。
从此以后,要么就是赎身嫁人,要么,就是做人的外室或是小妾,断没有破身之后还继续在这一行混的道理。
当然,她要是瞒着不说,这样的事情,她身边的丫鬟断然不会有出卖她的理由。只不过,要是就这么放过霍青城这样的贵族公子,白白让他占了这天大的便宜,就连木兰都觉得,委实太过可惜与委屈。
昨夜,木兰虽然被这别院里的下人给架走了,不过,他们并没有对她怎么样。相反,看在主人的面子上,她还得到了挺好的优待。
今日一大早,那个来叫她的人还言之凿凿的在她耳畔淳淳善诱的劝道:现在这米已成炊,想来公子对白姑娘肯定会宠爱有加。以后说不定大家都在这别院里服侍主子,你家姑娘要是得势的话,你也是半个主子。所以,以后少不得还要仰仗她的多多关照,有什么事只管使唤他云云。
所以,在,木兰看来,这霍公子也算是绝对的良人。若论身份家世,只怕比那个姚相爷的公子还要强出许多呢!
只是这些话她自然不敢在白秀行的面前讲出来,只哭着劝道:“姑娘,你既然心里惦着小公子,那么何不干脆从了霍公子?这样一来,霍公子自然会尽力帮你找寻小公子的下落。这样,可不是比您整日价对着那些令人讨厌的公子哥强颜欢笑好得多?姑娘,奴婢请您三思。”
这话说完,白秀行早就落下泪来。她叹息摇头道:“傻丫头,你可真是天真。霍家是什么样的人家,难道我心里会不清楚?像我们这样的人,若是想着能借此事得个名分或是旁的什么,那还真是自寻死路。别的不说,只怕宫里的太妃头一个就会要了我的命。我实话告诉你,昨夜我之所以会想着结交霍公子,原本也只是想着能够借此寻找弟弟。可现在。。。。。。唉!算了,事已至此,我只能怨自己命苦,可是这一切却与人无怨。你不用再劝了,我心意已决,我们还是从侧门快点离开吧!”
她话音未落,房门已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的人却是霍青城,只见他对木兰使了个眼色,说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对你家主子说。”
木兰不敢多话,当下只得乖乖的退了下去。临阖上门时,她小心的窥了一眼霍青城的脸色,只见他一脸铁青,显然是十分的不悦,只是强行忍着,并不发作。
待到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面对面时,他才道:“原来在你心里,只当我是那一夕之缘的薄情之人!玉妆,我现在清楚的告诉你,你既然成了我的人,那么这一生,我都不会再轻易放开你!我不可能让你就此离开!绝不可能!”
白玉妆并不看他,只轻轻在圆桌前坐下,回道:“那么请问公子,你打算如何安置我这样一个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