甑蕾听着她的话,默不作声的楞了好久,少卿,才苦笑着摇头道:“嬷嬷,没你说的这么简单。今天他可以为了一个君流玉来指责我自私冷漠,明天,他还能为了他那什么老祖宗和旁的人再来喷我一脸的口水。我算明白了,我在他心里,就是一外人。不管怎么做,做多少,都改变不了他心中早已分清的远近亲疏。”
☆、争执(5)
林嬷嬷张了张嘴,想要替君啸白辩解几句,可是一看甑蕾不声不响的开始了流泪,就知道这回她是真的伤心了。当下连忙把话咽下去,又重新打了热水进来,服侍她洗脸洗手。甑蕾这会也没有睡意了,她抱着账簿躺在床上,脑子里想了半天,到底该怎样才能凑齐君流玉的这笔嫁妆?
从公中出,显然不太可能。账房上面现在就是没有多少银子,就算全部都挪来,那也不够填补这个大窟窿的。再说了,王府里头这么多张嘴要吃饭,这么多个人要穿衣,难道都全不管了,先紧着她君流玉风光出嫁?
甑蕾是绞尽脑汁想了又想,最后还是一筹莫展之既,忽然不经意的掠过放在自己房里墙角的那十几个高高摞起的箱子。
她脑中灵光一闪,对啊!上次皇后不是赐了自己不少金银器皿么?那些东西都没有记挡,不算正儿八经的皇家赏赐,可以由她自己做主。算起来,如果拿出一部分凑进单子里,那金银器这一块,也就差不了多少了!
只是,这念头她稍微想了想,心中又有些不甘不愿起来。哼哼,这些东西都是皇后私人赏她的,关她君流玉什么事?她又不欠她的,哪有嫂子私底下拿自己的私房钱替小姑子办嫁妆的道理?她怎么就没遇上这等好事?
再算算那笔帐,就算拿出一半来贴补给她,那也是差不多将近十万两银子。这十万两银子对皇后来说自然不算什么,可是对自己来说,那可是将近一半的身家呢!
她现在要开店,以后又需要现金流转,多一笔钱在自己手里,怎么着也好过把它白白送人呀!
这样一想,她就断然否定了这个想法。可是,等放下手里的账簿,躺在床上再一想君啸白那一脸为难的表情,再想想当日在慈安宫时,他义不容辞的挺身而出,站到自己这边,一起帮着替皇后开脱……………严格意义上来说,皇后这些赏赐里头,不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吗?他现在想替妹妹办一份体面的嫁妆,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错呀?
甑蕾想的纠结万分,最后不由烦躁的用被子蒙住头。过了好一会,才钻出头来,随手在梳妆台的小抽屉里找了一枚铜钱,然后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正面朝上,那就不给!反面朝上,那就给!”
说完,真的将铜钱抛了起来。而后,眼睁睁看着它呈跑弧线坠落在桌面上。
“铮铮铮!”定睛一看,靠!居然真是正面朝上!
甑蕾这回彻底无语,四肢八叉的往大床上一躺,最后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算了,心痛归心痛,既然天意如此,那就这么办吧!至于其余的两项,短缺的部分,自己再从别的地方想想办法,总归是要打发这君流玉早点滚蛋也就是了!
这桩大难事终于得到了解决,甑蕾便不再打肚皮官司,痛快的上床睡下了。她却不知道,这头,重云殿里,君啸白却苦恼的坐在书房里,独酌独饮。
☆、引诱(1)
他其实心里也很后悔刚才用那样的态度对着她说话,一直以来,他都那么小心的维护着她,虽然他心里很是明白在这王府里做王妃的本分都有哪些。可是,当偶尔从祖母和母妃那里听到她们对于甑蕾的暗责时,他也少不得要为她开脱或是解释。
有时候看着她为了伺候大家吃好喝好,一个人站在一旁给大家夹菜盛汤,不停的招呼这个吃招呼那个喝,他心里也有些心疼。
好在,这样的时候也是隔几天才有一次,他也总在心里对自己说,以后会加倍补偿给她,让她明白,自己心里也是真的对她好。
可是就在刚才,因为她那副冷冰冰的态度,他就真的无法控制自己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对自己的妹妹有那么大的意见,就算流玉以前开罪过她,可是最近她不是也没有做什么吗?姑嫂之间偶尔有些摩擦,就像婆媳关系一样,那是谁家都有的事情。可是他也没听说,哪家的嫂子非要对着自己的小姑子上纲上线的呀?
而且,君啸白一想到两人之间的问题,居然是因为金钱产生的隔阂,心中就更加的觉得无奈。
作为身世高贵的王爷,他从来也没想过,自己会因为这个,而跟自己的妻子发生争执。这叫什么事?一堆金钱难倒英雄汉啊!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可是谁能想得到,像他们这种仆役成群,金枝玉叶的人家,也会因为这些个事而闹的面红耳赤的?
他越想越觉得憋屈,一方面觉得自己作为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一方面也隐隐觉得,刘重昭作为继母分明就是很清楚这个王府的家底,但是她拿着替女儿办嫁妆这样的名义来卡他的脖子,他却不能公然的用没钱作为理由予以回击。面对妻子的不理解和冷嘲热讽,他是双面受敌,而且,还真的伤到了底子,郁闷又无奈。
大半壶酒下肚,君啸白开始禁不住长吁短叹。他早早把房里的丫鬟都遣了下去,这时候隐隐听得外头有人说话,不由烦躁的吼道:“谁在外头喧哗?”
顿时为之一静,而后,有人怯怯的回道:“回王爷,奴婢是云华殿的琼儿,您刚才在王妃那里漏了块令牌,奴婢特地送过来。”
君啸白这才想起,自己先前走的时候因为生气,所以出门的时候将房门重重带了一下。当时仿佛听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只是因为正在气头上,便没有回头去看。此时伸手往衣袖袋子里一摸,果然,令牌不见了!
他便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送进来吧!”
而后不多时,便见一个小丫鬟低着头缓缓的走了进来。君啸白朝她做了个手势,她连忙将手里的令牌送到他的掌心。
“王爷,没什么事的话,奴婢就告退了。”
君啸白原本点了点头,正要说好,忽然看见这小丫鬟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很是明亮又可爱的样子,便道:“等等,我叫人去拿点银子来赏你。”
谁知那丫鬟却稚气的摇摇头,说道:“奴婢不要王爷的赏赐,如果……王爷真的想赏奴婢的话,就请您不要再喝酒了。”
*****这丫头有古怪,甑蕾该得发飙了!猜猜她是谁的人?猜中的读者有奖!
☆、引诱(2)
君啸白听到这丫头的话,自然是哈哈一笑。他摇头莞尔道:“你让本王不要再喝酒,为什么?”
琼儿怯怯的又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眸,小心翼翼的说道:“因为奴婢听说,喝酒对身体不太好。而且,王爷要是独自在这里喝闷酒的话,如果让王妃娘娘知道了,肯定也会着急的……”。
君啸白往日虽然酒量不错,可是这天晚上因为心情不好,所以便觉得格外的上头。他闻言苦笑了一下,喃喃道:“她会着急?不,不会的,她才不会为了我着急呢……她心里从来不在乎我,她只在乎她自己,她……”。
说到这里,他微微哽住。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心底迅速涌上来,占据了所有的思绪。
而眸光流转的片刻间,他已经将双眼的视线,对准了面前这个长的有几分似甑蕾的小女孩。
那双眼睛,还真是像。只是,甑蕾的眼神澄净镇定,眼前的这个,却像小鹿一样怯生生的,而且带着几分不知所措。
“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的话,奴婢琼儿。”
“琼儿……。好,你过来,本王有话问你。”
“是。”
琼儿这才刚刚应完,紧接着,就觉得眼前一黑,也不知君啸白用了什么姿势,只是弹指之间,屋子里的烛火就熄灭了。
小丫头吓了一跳,待要出声,却听君啸白在自己耳畔轻轻说了一句:“嘘!不要说话!本王问你,想不想做本王的女人?”
“啊?王爷,奴婢……。”。
君啸白以手指轻轻抚上她的唇瓣,带着诱惑的说道:“要是你愿意,以后就不用再做奴婢,也不用再继续伺候人。”
无比诱惑的条件,摆在琼儿的面前。她果然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断然点头道:“奴婢……奴婢愿意……”。
君啸白嗤嗤一笑,伸手拿过桌上的酒壶,对她说道:“那好,现在,来陪本王喝几杯。明天天一亮,你就是本王新纳的姨娘了。”
琼儿用热切而欣喜的眼神看了看君啸白,眼前这个男人,是无数女人心目中梦寐以求的良人啊!高贵,英俊,温和,风度翩翩……。能够躺在这样的男人怀里,做他的女人,她……是不是可以算是此生无憾了?
“奴婢……奴婢不会喝酒……”。下一秒,似乎生怕他不悦,她又马上点头道:“不过,既然王爷高兴,那奴婢就陪您喝几杯……”。
“好,很好。来,先喝了这杯。”君啸白看着她的眼神,那里头原本清澈的光芒,逐渐显露出了贪婪和狂热。这样的眼神,他看得再多再熟悉不过了。
作为京中出身贵胄的男子,前几年时,他也不是没有随大流跟着其他人一起去过哪些风月场所。里面自有不少红颜如玉,美人如花,可是,她们对着他为的是什么,他却一直都很清楚。
除此之外,在这王府里头,也有不少伶俐美丽的丫鬟,想着法来引诱他。她们温柔体贴,恭顺乖巧,可是这些年以来,他还是只按着祖母和继母的意思,勉强收了两个做姨娘,其实也就是个摆设而已。
☆、妯娌(1)
作为京中出身贵胄的男子,前几年时,他也不是没有随大流跟着其他人一起去过哪些风月场所。里面自有不少红颜如玉,美人如花,可是,她们对着他为的是什么,他却一直都很清楚。
除此之外,在这王府里头,也有不少伶俐美丽的丫鬟,想着法来引诱他。她们温柔体贴,恭顺乖巧,可是这些年以来,他还是只按着祖母和继母的意思,勉强收了两个做姨娘,其实也就是个摆设而已。
可是今晚,他为什么要招惹这个云华殿的丫头,又为什么要给她这有的诱惑。其中的原因,也许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最清楚了。
几杯酒灌下去,琼儿果然烂醉如泥的倒在了桌子上。君啸白摇了摇她的身子,确认她已经醉倒之后,便将她放到床上,而后,自己则接着坐在长榻上对月独酌。
第二天一早,甑蕾就带着账簿去了月华殿找刘重昭商议那张嫁妆单子的事情。
当刘重昭听说她自己拿出一部分私房钱来填补单子上的空缺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甑蕾心里明白,这主意十有八九就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心里自然有些不痛快,只是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她也没有心思再去点破。
当下就把自己能贴补的数额也列了一张单子递过来,至于其余的两项短缺,一部分从公中出,另外一部分,就要从原先准备给君流玉的庄子和田地上先出了。
也许是看到甑蕾拿出了自己的诚意来操办这件事,这回刘重昭总算没有再继续提出为难的条件。说道后来,还有几千两银子的短缺,她还痛快的答应自己补上了。
甑蕾见事情总算大致敲定,心里才算松了口气。她一早出来都还没有吃早饭,此时收好东西便告退,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
刘重昭也没有留她,只是让身边的婆子将她送到了大门口。甑蕾正目不斜视的走着,忽然看见前头走来几个人,打头的那个,不正是宁双儿又是谁?
宁双儿见了她,也是远远就驻足行礼,笑道:“大嫂这么早,倒显得我们太懒怠了!”
甑蕾自打上次无意间偷听了她的墙角之后,心中就对宁双儿感到很是同情和惋惜,此时见她过来,估计是来向刘重昭请安的,便点头回道:“你要带大姐儿,当娘的人肯定比我辛苦。我虽然没生过,不过也听人讲起过,这早晚要照看孩子的功夫,再多的事情忙活的出来也没见个影。说起来,是我不好意思跟你比才对呢!”
宁双儿听她这么说,心中自是宽慰不少。甑蕾以为她要赶着时间进去请安,便也没有跟她多说,只临走时匆匆提了一句道:“对了,这月初十就是大姐儿两岁生日。她是咱们府里的正经姑娘,也是你和二弟的嫡长女。我正在心里琢磨着这生日可要怎么操办,你要是这两天得空,不如也想一想,总之一句话,一定要热闹隆重,这样才符合你和大姐儿的身份。”
☆、妯娌(3)
甑蕾看她的样子,心里就已经明白了泰半,看来,这君啸雅必定的觉得自己现在有了儿子,对这个女儿也并不像以前那样上心了。她眉间微微一皱,很快就安抚道:“这是怎么说的?弟妹,你可不许轻贱了自己。你是明媒正娶的夫人奶奶,跟那些人比岂不是自己辱没了自己?好了,你既然要去给母妃请安,我也不敢耽误了你的正事。只是一会儿千万记得,我今天可是约了你一起去定国公府参加定国公夫人的花宴的。马车我都准备好了,你可不许说没空。”
宁双儿这才勉强含笑点了点头,甑蕾走出几步之后又对她说道:“对了,带上大姐儿一块去!定国公府里,也有一位姐儿,正好结识一下,以后也好做个伴!”
“嗯!我知道了!”对于甑蕾的细心安排,宁双儿心中是彻底的佩服了。放眼看去,现在整个定安王府,还有谁把自己母女放在眼底?她这么一大早就跑来月华殿,其实就是因为今天早上云罗那边闹了起来,说她新请来的婆子不会管孩子,差点让自己儿子给感冒了。一大早的,天都没亮,就让丫环来回这事。
君啸雅一听,不由分说的就把带了大姐儿两年的宋婆子给调到了那边院子里,说是还没满月的孩子要紧。
她心里憋着一股邪火,当场就没忍住,跟丈夫大吵了一架。宋婆子是她从宁府带来的陪嫁婆子,要说身份资历,只怕比那云罗还要高一些。
她现在还没抬做姨娘呢,仍是个通房丫鬟的身份,就敢打着儿子的名义来用自己这个主子的人,这要真让她这样下去,这二房以后还不是她们母子二人的天下?哪里有她宁双儿说话的份?
可是君啸雅却丝毫也不顾及她这个正房夫人的面子,他还很不耐烦的说:“不就是一个婆子吗?等云罗生的孩子过了半岁,我再让她把人还给你就是了。真是的,你们女人心眼真是小,为这等小事,也好来跟我吵。”
说罢,自是拂袖而去,就连大姐儿在后头追着喊爹爹,他也头都不回一下。
宁双儿气的又哭又闹,坐在自己屋里半天,这才想起来,自己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被人欺负!她不是还有婆婆在吗?刘重昭自己也是没生儿子的,这一回,她应该会站在自己这一边才是!
可是不曾想,等告辞了甑蕾,走进月华殿里,她还没开始诉苦呢,刘重昭就叹息着对她说道:“我的儿,你也知道,你妹妹现在要筹备出嫁的事情。我这里千头万绪还不知道从哪说起呢,你那头的事你就先管着。等忙完了流玉的事情,云罗那边,我自会去跟她立规矩,让她知道谨记要服着你的管就是。”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宁双儿怔怔的看了看刘重昭,对方却不看自己,只是顾着和旁边的婆子说着事,她心里冷了又冷,最后才轻轻的行了个礼,道:“既如此,媳妇告退了
☆、琼儿(1)
等宁双儿从月华殿里走出来,刘重昭身边的婆子才附耳道:“主子,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