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说什么？
清然突然觉得好奇起来，生怕他临时变卦又闭口不言。
＇正文 017侧妃＇
“净儿的身体痊愈之后，就会成为我的侧妃。”
轩辕承焰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不经意之间扫过轩辕墨风的脸。后者众望所归的没有失态，一如既往的平淡表情，似乎是早有准备。
“王爷觉得如何？”语气中透着诚恳，清然却听出一丝狡诈的味道。
轩辕墨风正色道：“殿下的私事，微臣没有资格评论。”
轩辕承焰悠然抱着手臂，对他的回答也早有预料，忽然眼波一转，看向清然。
“清然见过净儿吗？”
清然一怔。她正心虚与惊诧交织，乍一听到轩辕承焰的问题，眼角跳了一下。想这男人是不是为自己老婆兴师问罪来了。
“我没有见过东方姑娘。”她规规矩矩答道，“很想见。”
轩辕承焰扬眉：“那就正好了，净儿在宫里也觉得寂寞，不如清然过来住上几天。净儿肯定也会很开心。”
清然立刻就黯淡了。
在宫里住上几天？不如给她一条白绫自挂东南枝。
“清然难道不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近在耳边的声音，宠溺不减的语气，却让她寒意陡生。
“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什么？”一声娇媚嗓音，斩破这凝滞的空气，若有若无的香气，浅浅弥散。
清然不由抬眼看去，只见来人一袭孔雀蓝的长裙，施施然如同异色芍药，惊艳无比。女人的远山眉黛，秋水双瞳，还有花瓣一般的唇，毫不掩藏的释放所有的风华，旁若无人。
清然看的入迷。如果不是在这深宫大殿，恐怕她的呼哨声已经送出去了。
“原来四皇子和王爷在这里啊！左等右等没等到，臣妾只好自己出来找找看了。”林碧若笑的灿然。
轩辕墨风和轩辕承焰就不约而同的向林碧若谦然施礼。清然也有模有样的很在后面，做恭谨状。
“这是熙宁郡主吗？”林碧若惊喜道，伸出手轻扶着清然，“今天总算见到了。果然超凡脱俗，清丽可人呢。”
你就吹吧。清然心中应了一句。
“多谢娘娘夸奖。”她面上还是笑着，“娘娘才是倾国倾城。惊为天人。”
虽然猜不准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可是后宫嫔妃的身份应该是不会错了。
“郡主真是会说话呢。殿下一直念着郡主，说是妹妹在外面十几年也不容易，如今回来了，一定要好好照顾才对。”林碧若柔柔道，话语中的热切情意，扑面而来。
殿下？莫非是轩辕墨风所说的太子。轩辕承焰口中的二哥。
她听兰歌讲过皇室的简略结构。当今皇帝子嗣并不算繁盛。公主且不论，皇子总共五位，其中大皇子早夭，五皇子尚在襁褓之中，所以风华正茂的也只有三个皇子而已。二皇子，也就是当今的太子，轩辕承寒。为皇后所生，性情温厚，宫中人皆言他虚怀若谷，仁慈大度，只可惜身体孱弱，很多事有心无力。三皇子轩辕承海，不善言辞，喜爱书画，对治军治朝毫无兴趣，与外人也很少沟通，皇帝似乎对他也期望甚少。四皇子轩辕承焰，被认为是所有皇子中最有天赋的一位，从小就聪颖过人，且行事有道，颇有些皇帝当年的影子。只可惜，因为他出身低微的母亲，他最不可能成为太子，更无可能继承皇位。
“清然真是受宠若惊。”想到这里，她低下头，浅笑道。
这句话是真心话。受宠若惊，而且是非（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常惊讶。这个哥哥连面都没见过，居然那么牵挂她，不知道是她太好，还是他太好。
“对了，刚才你们在谈论什么，我依稀听见皇子好像在问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不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林碧若轻轻挽着清然的手，侧头问道。
清然试着貌似不经意的抽出自己的手指，但是，徒劳无功。
林碧若一副完全没有察觉的样子，只是那手腕的力道，非（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常坚韧。
“娘娘听的还真仔细。”轩辕承焰道，“不过是我想请清然到宫里住上几天而已。”
林碧若一双凤眼波光流动：“原来皇子也有这个心意。不过看在臣妾是女人的份上，皇子能否做个让步呢？”
此话一出，大家均是一愣。
“娘娘意思是？”轩辕承焰眼神中多了一丝探究。
林碧若有些愧然道：“臣妾失礼了。因为臣妾一直想着让郡主在紫央殿小住几日。刚才真是唐突了。”
清然目瞪口呆。
她虽然名义上贵为郡主，但是说白了不过是凛王府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怎么一夕之间炙手可热，人人争而近之。说不出的奇（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怪。
轩辕承焰听到林碧若的话，低笑几声，随即轻叹：“既然娘娘开口，我怎么能够让娘娘失望。一切照娘娘的意思就好。”
林碧若感激不已：“臣妾多谢四皇子！”
清然看了一眼面前两个谈论正欢的人，心中冷笑一声。
一切都照着娘娘的意思？看来真没有人拿我的意思当一回事。
轩辕墨风从刚才开始一直沉默不语，此时听到轩辕承焰和林碧若的交谈，也没有什么反应。清然瞥了他一眼，恨不得上去踢他两脚。
这个哥哥，关键时刻，一点忙也不肯帮她。他明明知道她不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呆在宫里。
大殿已近。清扬之乐，不绝于耳。清然面前赫然一片珠光宝气，锦绣堆重，晃花了她的眼睛。曼妙女子端着各色杯盏进进出出，裙袂翩然，飘飘若仙。
已经有不少人落座。看到他们到来，均站起行礼作揖，场面热闹。
轩辕承寒并没有出现。
坐在轩辕墨风的身边，清然不动声色的四望一周。在座的宾客当中，以皇室居多。有几位公主，穿着华贵，神情倨傲，漫不经心的捏着玉盏；极其秀气的喝茶。除了轩辕墨风和轩辕承焰，另一位在京城同样声名赫赫的平王爷轩辕晋也如约到场。这位王爷的风格和凛王截然不同，据称他为人暴躁，喜好美色，看上哪家姑娘惯用强取豪夺，所以侧妃成群，不可计数。此刻他正色迷迷的抱着两个美貌侍女，划拳玩的开心。还有几位，身着青衣，看上去像是臣属之类，举止收敛，言行谨慎。
等了一会，轩辕承寒依旧没有出现。
林碧若似乎有些不安，招手跟一名侍女帖耳说了几句，侍女应声而去，很快返回，神色张皇。
林碧若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正文 018屈尊＇
林碧若脸色变化的很微妙，如果不是仔细观察，也许就此略过，但是偏偏刚才那一瞬间，清然的眼睛直视着她，所以捕捉到她的不同寻常。
轩辕承寒应该出现却始终没有出现。清然的脑海中排列组合了几个可能。
难道是一向体弱的太子殿下操劳过重加上心情激动，暴亡了？
她扯扯自己的脸。青天白日的，这样子有诅咒的嫌疑，不是太厚道。
轩辕承焰手中端着一只酒杯，懒懒的靠在榻上，手中的一只漆金的酒盏略略倾斜，琥珀色的流光中浮动一丝猩红的异彩。
这酒，是俱罗的贡品。天下闻名。
名曰“夜妖”。
这名字一听就是来自蛮夷之地，中原礼仪之邦，是绝对不会使用这么庸俗甚至带着一点挑逗的名字。他们一边鄙薄，一边又对那回味无穷的美酒垂涎三尺，趋之若鹜。正如对俱罗舞姬的追逐，那些身材火辣相貌魅惑的尤物是俱罗用来朝贡的另一特产。
“皇子殿下，太子是不是事务繁忙，脱不开身呢？”终于有位中书令等待良久，忍不住发问。
轩辕承焰中正凝神浅酌，听到这话，顿了一下，用眼角扫了一眼那人：“太子殿下的事情自然是太子殿下才知道的，莫非元大人以为我对太子殿下的事情了如指掌？”
元道觉脸上立刻渗出冷汗，他不是不知道这位皇子的手段，一时失言，如果惹怒了轩辕承焰，那就不是他一个小小中书令可以担当的起的。
“微臣失言。微臣惶恐。请殿下恕罪！”他不顾及自己的体面，竟然当场跪下，果然是诚惶诚恐。
一时之间众人侧目。有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约而同为元中书捏了一把汗。
轩辕承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定定看着他，唇边渐渐浮起冷森森的笑意。
“元大人不必这么惊恐。你身为太子殿下的爱臣，关心殿下也是理所当然，无可厚非。我赞赏你都不来及。你何来失言，何来恕罪。你这样岂不是让我很为难。”
“微臣不敢。”元道觉面露愧色，深深伏地。
这事就算了结，众人暗松一口气。
清然支着下巴，低头思索了一阵。不经意转头却发现轩辕墨风面前的酒杯中依然是波光潋滟，丝毫未减。从他一进门开始，就有不少下臣过来大献殷勤，但是却没有人敬酒，她此刻才意识到这似乎不太寻常。
“你不喝酒？”她指着他面前的酒杯。
轩辕墨风瞥了她一眼：“不喝。”
清然脸上的花儿就开放了：“你为什么不喝？你千万别告诉我你不会喝酒。大哥我一直以为你很海量的。”
也许是因为她的神情过于雀跃甚至隐藏了嘲讽，轩辕墨风语气中透出疏离。
“你没有必要知道。”
清然缩缩脖子，仰头四十五度看着大殿柱子，一片宝蓝朱红。
“我只是随便问一问，大哥不愿意说就算了，我看你很在意这个吧。”她自顾自的笑着，“不过，你大婚的时候喝交杯酒应该怎么办呢？”
清然一时口快，惹下祸端。她心中懊恼，心想这下说的有点大了，轩辕墨风一定要抓住这点教训她没有家教有失礼仪违反规矩不和身份云云。
哪知轩辕墨风沉默的坐着，对她所说的话竟然没有半点反应。
她惊讶的盯着他的侧颜，足足十几秒。
其间轩辕墨风安之若素，纹丝不动。
“大哥，你是不是太生气了？”她在他面前轻轻的晃晃手指，“所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轩辕墨风安静的看着她，没有愤怒，没有诧异，平淡的像是看着一只碗。
“我···”被这样注视的她反而是说不出话了。
“聒噪。”轩辕墨风吐出几个字之后，再也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清然暗暗吐吐舌头，自嘲一番，却也没有很大的不悦。轩辕墨风一直就是那样，她也从来不指望他的热情回应。不过是逗逗他玩，挑战一下他的心理底线。
要不然，在王府的生活岂不是相当无趣。
正想着，忽然听到殿外数人齐齐跪倒，一片恭迎太子之声。清然心中一震，想若是皇帝来了，那不得山呼海啸，天崩地裂。
太子踏在这万民崇仰的背景上，岸然登场。殿中众人纷纷垂首行礼。
“各位不必拘礼，随意即可。今日家宴，主要是请各位过来一聚，务必尽兴。”轩辕承寒果然是仁爱亲和，说话间一直带着笑容，丝毫没有做作之感，但是他的声音明显缺乏中气，说上几句后就有明显的停顿，更觉孱弱。
“殿下，还是坐下说话吧。”林碧若乖巧的搀着轩辕承寒的手臂，将他扶到座位上面。
“有劳了。”轩辕承寒轻轻拍拍她的手，面色温柔。
清然看着两人相敬如宾，有些意外。林碧若卓绝美貌，妩媚见长。清然没有想到她温良贤惠起来也是驾轻就熟，仪态端庄。
在她看来，轩辕承寒相貌并不出众，甚至可是说是普通，面色苍白中带着一丝病态的潮红，身体有些松垮，绝对称不上玉树临风。但是神色从容，的确有一种亲民的气质，这样的人也许打不了江山，但是爱民若子，守住祖宗的基业应该是没有问题。
只可惜，他的身体，能撑多久。
清然有些感叹。不觉抬眼又看向轩辕承寒，却发现他正微笑着注视着她，似乎已经看了很久。
“殿下，这位就是熙宁郡主。”林碧若巧笑倩兮，素手轻轻一指。
轩辕承寒点头，端起手中的酒盏，轻咳一声。喧闹大殿顿时鸦雀无声。
“今日家宴，我还有另外一点用意，就当算是为熙宁郡主接风洗尘。日后妹妹如有什么需要，我这个做哥哥的，一定义不容辞。”这番话在别人说来可能会显得十分虚假，但是由轩辕承寒说出来，却令人心生温暖。
众人均是眼中一热，感慨万千。贵为太子，居然屈尊至此。这等胸怀，这等气度，万民之幸，社稷之幸哪。
“妹妹，二哥敬你一杯。”
所有的视线此刻全部集中到了清然的身上，她只觉受宠若惊。
“清然多谢太子殿下！”她努力挤出感动的颤音，然后缓缓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
她低垂的眼眸中，阴影重重。
＇正文 019酒乱＇
清然缓缓的举起手中的酒杯，那琥珀色中的一星猩红，深深刺入她的眼眸。
这酒杯还真是沉重。
她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也许是很多年以前。没什么要紧，不过是醒来之后躺在四面洁白的医院，吊着点滴。不过是浑身起了绯红的疹子，头痛欲裂。
她对酒精有着明显的过敏。这是现世中她的体质与生俱来的问题。但是她不太确定，清然这个身体，是否反应相同。
所以她犹豫不决。
但是这个局面，骑虎难下。轩辕承寒满是关切之意，在众人眼中，算是对她的抬举和赏赐。如果她连一杯酒都要推三阻四，恐怕于情于理也不合时宜。
正因为自己也不确定，所以她索性赌一赌。对着太子的方向优雅施礼，她一饮而尽。
轻轻的将杯口旋转朝下，她笑道：“清然谢过太子殿下厚爱。”
居然没有什么感觉。看来清然的这个身体还是不同。
“好。”轩辕承寒眼中有赞赏，“果然是不让须眉。”
太子敬酒在先，众人纷纷效仿其后，一同对清然举杯为敬。她便也不再畏缩，大方接下。
一番觥筹交错，你来我往。众人已有几分酒酣耳热。
“啪啪！”只听清脆的几声。
林碧若的纤纤素手轻轻拍掌，幼细的金镯顺着白皙的手臂滑落，映衬在孔雀蓝的锦缎之上，别有一番繁华盛放。
众人被她的拍掌声惊动。一抬眼，个个面露惊喜。
犹如是九天散落的红莲，火焰一般的女子摄魂夺魄。她们有着修长的身形和柔软的腰肢，手臂上面刺着繁复的花朵，额中的一点金红分外妖娆。
整个大殿被这魅惑的绯色所弥漫。异域风情的乐曲，巧妙配合那张扬的舞步，眼角的万种风情，红唇的炽烈妖媚。
华丽如斯，虚幻如梦。
在场的男人，顿时心驰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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