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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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大福-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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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挣扎的洛昌平面色苍白,只听小翠又道:“那日我在沧水身上下过两种药,毒药没能毒死他,但另外一种却不是毒药,而是种只有我才可以辨识的药粉,我叫它‘气味’。‘气味’无色无味,他自然不知。前几日离的远了,我没有发现,今日却闻的很清楚。沧水,你算自投罗网了。”
  景永福叹道:“庞龙门下的弟子也是异数了,竟能百毒不侵。”
  一直沉默的穆无名忽然道:“若出自皇室,他们从小就会服食微量毒药,剧毒毒不死,一般的毒更无效。”
  “哦!原来如此……”景永福陷入沉思,如此说来李菲亦是一样的咯?
  那边两人已分出胜负,沧水本来修为与伍厨不相上下,但被景永福道破身份一惊,落了下风后接连失手,最后为伍厨所擒,扣倒在地。
  吴仙子把玩着匕首问:“既然你知道他的身份,下毒就下他一人好了,为何连我们也下?”
  景永福回过神来笑笑:“反正都是下毒,又毒不死人,就当看看诸位中毒后的反应。”这话换来吴仙子不满,和宋楚瞠目结舌的表情。
  其实直到小翠对景永福一笑的时候,她才猜出洛昌平就是沧水。至于小翠对他们下毒的原因很简单:她讨厌这几人。在小翠的想法里,景永福和水姐、阿根和她才是一伙的,虽然她勉强接受了伍厨,但不代表接受吴仙子这个似正亦邪的人和冷冰冰的穆无名。至于宋楚,谁叫他一进营帐就说了句,陛下怎么叫一个女将军来护送公主的话?而一样下毒,毒所有人比只毒一个方便多了。于是,除了景永福她们几个天天吃“补药”的,和一个异类的没事,别的都毒着了,但同时又再次证明,庞龙的弟子抗毒性很高。
  景永福轻轻取回给吴仙子的匕首,放入怀中道:“好歹也是顿好吃的饭菜,先生就不要跟我计较了!”
  吴仙子瞬间神飞,过了片刻转过头去,似问景永福又似自言自语:“你究竟是个什么人啊!”
  “平大福!”这时,地上的沧水叫道,“我师傅不会放过你的!”
  宋楚再次惊诧:“你……公主殿下……您就是平大福?”
  景永福苦笑一下,景申茂也算遮掩的严实了,提及“大福”两字忌讳莫深,可她确实就是大福。当下她道:“不错,我正是大福。”
  宋楚忽然跪到地上,对景永福道:“惠福公主,在下久仰你的大名。当年就曾想,你若回我景国就是景国之福啊!如今你果然回了景国,陛下圣明,天眷景国……”
  众人默然。沧水叫嚣了一声,伍厨立即叫他说不出话来。
  “宋先生别跪着了,还有许多事需要你助我。”景永福打断了宋楚的颂赞。
  “是是。”宋楚站起身来,看她的目光已是一片敬仰。
  吴仙子却冷笑道:“不知还有多少人记得,大福其实是个痴儿的名字。”
  阿根和宋楚同时怒视她,景永福低低的道:“那也是大福啊……”
  当晚,伍厨废了沧水武功后,将他交给小翠研究。
  景永福清除了身边潜伏的危险后,大军继续北上,但吴仙子再不肯吃伍厨的小锅菜,转吃大锅去了,而伍厨的大锅菜很快征服了全军,也不算委屈了她。
  到达常林前,宋楚看景永福的目光已上升到视若神人。其实景永福自己知自己本事,她没那么厉害,只是记忆力非凡,契列萨语虽不会,但看过几本带有译文的契书,认识很多契字,如今碰上宋楚这样的精通契语的学究,她学起来可算是水到渠成。
  学契语的时候,景永福时常想,若再碰上婆罗氏那家伙,他就休想用契语骗她。
  由于主帐内时常传出景永福和宋楚两人叽里呱啦的契列萨语,导致几位有身份的军士私下跟“平易近人”的“公主女侍”小翠姑娘嘀咕:“要是不看将旗,只在公主帐附近走动,还真以为到了契蛮人的营地。”
  小翠转述于景永福,她当褒奖听了,毕竟学一门语言不容易,光写不练没用的。

  第二卷 …108

  景永福“学业”大成之日,抵达了常林,张祈瑞将军驻扎的风池。老将军亲自相迎,见到水姐一点都没有惊异的神情。
  繁文缛节过去后,张将军引景永福与水姐入他营帐。景永福将誉帝的密旨呈上,他看了后颇为平静:“喜王之心,末将早些时候已经看出,只是陛下下旨命公主来封赏他,未免置公主于险地。”
  景永福道:“所以不能按一般程序去见喜王。将军可否将周遍情形简略的对我说下?”
  张祈瑞打量着景永福道:“可以。”当下,他将他所控辖的常林区域,和十三郡情况说了一遍,又道:“顷谰江现为喜王所控,但顷谰城十分诡异。末将手下有探子回报,偶尔能发现几个形迹可疑的契蛮,所以公主万不可轻易进入顷谰江。”
  景永福沉思片刻又问:“不知将军可知,目前另十二郡的契蛮来自何部?”
  张祈瑞眼中闪出精光:“公主也知契蛮八部?”
  景永福如实道:“这都是一路请教宋大人的。”
  “原来如此。”张祈瑞道,“不错,契蛮各部本是一团散沙,像如今几部纠集合流的事近年来还是首次。若景北战事叫他们团结起来,日后局势将不堪设想。”
  景永福微微点头,张祈瑞也在动分化契蛮众部的脑筋。
  “此次南侵,打头的是契蛮八部最强的茴兰,攻占了六郡,木桑和萨诺贝兰附庸,各占三郡,婆罗占一郡。”
  注意到景永福的眉头忽然皱起,张祈瑞停了下又道:“喜王拿回的是最近常林羊谷口的楼氏郡,这郡先前为木桑所夺,由此末将估计木桑肯定不甘心。但无论十三郡夺回与否,常林不可失守。一旦契蛮势力蔓延到常林,我景国的心腹地带便完全袒露在契蛮面前。失去常林险山峻岭的屏障,契蛮铁蹄将一马平川。”
  景永福陷入了沉思。
  张祈瑞侧重说明常林的重要,即意味着他不会轻易出兵。若要建立军功压下喜王夺回一郡的势头,只靠她手中的一万黑甲军太难,而无论她出兵攻打任何一郡,喜王都会在背后玩阴的。
  景永福的眼光瞟到营帐内挂的牛皮地图。
  这时,营帐外忽然响起士兵洪亮的通报声:“报!楼氏郡出现不明军队,现正攻打顷谰城!”
  “再探!”
  “是!”
  张祈瑞低沉道:“木桑这么快就动手夺回失郡?若我军按兵不动,不去支援喜王军,事后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可要是圈套,我军过去无疑送死。”
  景永福看着那张地图,沉默片刻后,缓缓道:“未必是木桑!”
  张祈瑞一顿,沉声问:“何以见得?”
  水姐随她的目光凝望地图,口中喃喃:“顷谰江……”
  张祈瑞不禁也投目于地图,那上面他做了标记,茴兰所占郡标注蓝点,萨诺贝兰为黄点,婆罗为白点,木桑的三处灰点有一处又点了红点,那便是喜王所在的楼氏郡。楼氏郡位于景国版图的西北方,偏上却非最上,它上面还有景国西北角最大一郡,为茴兰所占的双城郡。楼氏郡背依江沸水翻的顷谰江建顷谰城,天然屏障的顷谰江,分隔开景燮二国的北部。
  “难道是燮军过江攻城?这不可能!”景燮二国交战的战场自古都是水流平缓的浅水滩,越水流湍急的顷谰江不易,三十年前曾有燮将尝试过,但惨败的下场确定了顷谰江天险不可撼动的地位。
  景永福感叹道:“我也希望那不是真的!我宁愿是契蛮各部内讧,那样的话,我军收复十三郡就有希望了。”
  水姐清冷地说:“去看看不就知道是谁在打顷谰城?”
  却听张祈瑞自言自语:“没道理啊!烨北过来的应该是迪王李菲,他打下顷谰城一点意义都没有,隔江远离的一座城池,燮国要了有什么用?最后还得还给我们。”
  景永福顿时心神不宁起来:若真是李菲,切莫告诉她,他是为她打下顷谰城!她收不起。
  然而她脑海的清明却明白:李菲出兵的可能性最大!楼氏郡位于十三郡边远,木桑夺回它要面临喜王和常林方面的双面夹击,茴兰发兵亦要考虑自己所占城池兵力虚空,只有李菲无所顾忌,他率部出击,后方还有轩辕不二坐镇,何况天险顷谰江并不是摆设。
  只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啊……
  景永福摇了摇头,头好重。
  张祈瑞迅速开始布置,景永福慢慢坐回软垫椅。
  时间过的缓慢,时间又过的飞快,当张祈瑞布置妥当全军的调动,营帐外军士又报:报!顷谰城激战,喜王军伤亡惨重。未明军队有的身着契蛮服饰,有的充我方士兵,混杂难辨。
  张祈瑞沉吟道:“待我去瞧个通明。”
  景永福立即道:“我也去。”
  张祈瑞犹豫道:“公主千金之躯,前线上刀枪无眼,万一伤着了,叫末将如何跟陛下交代?”
  景永福道:“无妨,我与吴仙子共乘一骑便是。”
  “吴仙子?”张祈瑞惊讶了一下,转而应了她。
  顷谰城战况变化迅猛,张祈瑞大军迅速前移之中,又接到前方来报二次,一是顷谰城之战到了尾声,二是未明军队得胜后迅速撤兵。于是,张祈瑞果断的分调一部往顷谰江下游,剩下的军队继续去顷谰城。而他与景永福想的一样,半路转去顷谰江。
  景永福横坐在吴仙子身前,身旁是风姿飒爽的水姐,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伍厨和冷漠的穆无名。阿根和小翠因为不会骑马,沮丧的留在了后方本部。
  大军急速驰骋,马蹄所过之处,尘嚣飞扬。冬日北方的风好生扎人,吹到脸上跟冰刀刮过一样。景永福早将头缩进围脖里,不一会儿又侧下身子,微微将脑袋凑近吴仙子。她顿时身体一僵,片刻后才缓和下来,嘴上自嘲道:“还真当自己贵人娇嫩?”
  她话音才落,“扑”一声一件毛皮背夹就飞了过来,堪堪盖住景永福的头。景永福拉了下来,上下盖严实了,中间只露出两眼。她打量了下身边众人,出乎意料,竟是一直冷冰冰的穆无名脱给她的。
  前方传来令声,军士放缓马步,但吴仙子不吃军令,依然带景永福往前。一条淡淡的银线出现在间杂野草的黄土前方,随着涛声的逐渐清晰,银线翻腾出纹路,纹路不停扩张变化,在接近傍晚的光芒下,壮观而又绚丽。可是随着战马踏近,一道黑红暗色被江水拉长,时隐时现的漂浮在银色波涛里。再走近些,景永福终于看清了那是一条粗大的缆绳,已经断裂在奔涌不息的江水里,它的另一头牢牢拴在岸上,以至于没有被顷谰江吞噬。同样的栓绳还有数根,但都被尽根砍断。
  吴仙子加快了马速,穿过肃立的张祈瑞军的士兵,和沿路分不出国籍的横尸。对岸的情形逐渐清晰起来,那支军队还在撤离途中。
  景永福拉开头上蒙的背夹,极目远望,但看不清那是支什么样的军队,直到吴仙子带她到了顷谰江边上。暗淡的天光下,翻滚的浪头对面,遗留下的数十名军士正牵马走向一位将军,景永福的视线顿时停在了他身上。他背对着她,身披细银鳞片战甲,深红里衣浓重的透出血杀之气,精制银盔顶着同样深红的穗子。
  看到那深红之色,景永福的心头一重。却听张祈瑞在边上道:“无论他是谁,已助我军真正夺回楼氏郡。”
  景永福稳息凝望,却见那红衣银甲的将军转过身来,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扬鞭而去。
  只是一眼,没有任何神情的一眼。但能叫这斜睨一眼,流光滟涟与夕阳同辉,天底下就只此一人。
  没有任何言语,但这一眼已道尽所有。
  “迪王!”张祈瑞叹道,“果然厉害,竟硬过了顷谰江……”
  景永福说不出话来,再也觉不出心来。张祈瑞的说话声,顷谰江的波涛声她都听不见了,眼前所见,天地之间便只有李菲一人。伍厨和穆无名他们随后赶到,他两人同时跳下马来,长久地凝望对岸。
  但李菲终究化为一个亮点,光亮疏忽而灭,消失于对岸广袤的烨北平原。
  过了好久景永福才听到身后吴仙子的话:“太过俊美的人物多半不得善终!”
  景永福忿忿然地盯她一眼,她从来没觉得这个人这么讨厌过,而她身后伫立的伍厨、穆无名两人神色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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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永福随张祈瑞大军安全的进入顷谰城,这座李菲以迅雷不及的手段为她清除障碍的城池。残存的喜王军队无力动作,与张祈瑞的先行部队在沿街二边收拾战场。喜王暗中募集的力量都无法同正规的迪王军精锐相提并论,何况他的军队中另有不少临时招募的景国平民百姓。但沿路所见残兵惨尸使张祈瑞军情绪低落,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和顷谰城的百姓一样,不明喜王的野心,一心当他是个阻止契蛮入侵的英雄。少数军士疑惑不解,听喜王军说对方连辎重都没兴趣夺,仿佛只为杀人而杀人。
  一直到抵达顷谰城官邸,景永福才发现穆无名不见了,不及问伍厨他的去向,迎面喜王的下属已恭敬的引他们入内。
  景永福跟着张祈瑞走进官邸正堂,一声“惠福公主与张祈瑞将军到”的通报后,她见到了几月不见的景申韫,他显然受了重伤,上身半裸绑的伤带透出殷红血色,靠在烧得噼啪作响的火炉边。景申韫见到她没有一丝意外,京城已经有人通报过他。而对仍能保持微笑的景申韫,景永福还是有几分钦佩的。
  “喜王接旨!”
  景申韫勉强下跪,虽然依旧在笑却是冷汗直落,但景永福不会可怜他,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曾想拿下她的母亲想来要挟她。所以她慢慢念完了封赏的圣旨,才叫景申韫回了榻上。
  “即日回京城养伤去吧,喜王留在这里危险,动轧就会身首异处。”景永福说的是实话。
  景申韫却柔声悠悠地道:“惠福公主是担忧本王吧?此地虽然危险,但只要在公主身旁,本王就是安全的。”
  景永福眉头一皱,他不提醒她也罢,他赖在她身边倒的确能不死。没有景申韫暗通契蛮的铁证,明着她杀不了他。倒是乘景申韫半路回京城,她动手方便,但如果庞龙在旁也不容易。
  张祈瑞沉声道:“目前王爷身受重伤,楼氏郡偏远之地,不比京城有御医良药……”
  景申韫打断道:“无妨,公主的侍女小翠姑娘毒术高强,医术也不会差到哪里!”
  任张祈瑞如何劝说,景申韫总笑着以各种借口挡了回去。
  最后张祈瑞得了告辞,景永福跟他去了顷谰城官邸外的临时军院。张祈瑞对她道:“喜王军虽大损,但他暂留顷谰城终究麻烦。”
  景永福点头称是,然后道:“兵贵神速,现下将军得了楼氏郡,可借势再拿一郡,打契蛮一个措手不及。”
  张祈瑞笑道:“正合我意。”
  景永福心中只想早些了结战事,也不管自己能力如何,对张祈瑞道:“我有一计,请教于将军。”
  “哦。”张祈瑞支开旁人,水姐冷冷往屋外一站。
  “那木桑还占我二郡,其中天水郡距楼氏郡较近,梅岭郡较远。我军可分二部,一部大作声势佯攻天水,另一部绕道至二郡之间设下陷阱,待梅岭郡契蛮倾出兵力,一举歼之。再挟持梅岭契蛮首领,骗开天水城门,夺回天水郡,留下梅岭郡叫契蛮别部争夺去。”
  张祈瑞沉吟道:“尚可行之。不知殿下为何只想夺回一郡,不将梅岭一起收复?”
  景永福笑道:“将军明知故问了。”
  张祈瑞颇有深意的一笑,“此计需快,若叫契蛮别部反应过来,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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