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东增兵,他是主帅。但这只是名义上的,真正打仗的人是祝彪这个副帅及正印前锋。延州刺史杨广淳被斥,戴罪立功。朝廷所调兵马,初步确定除祝彪所部外,还有麟州的两万郡国兵,俞州的兵马也有万余北调,却是调进麟州补充空缺空白,是否继续北上,要看祝彪在延东能打出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军人,即当保家卫国为己任,战死沙场为荣。此去延东,末将誓死杀敌,必不负王上隆恩。”漂亮话撂了出来,同时这也是祝彪内心的真心话。当兵的,就要保家卫国。马革裹尸,那是本分。
坚毅的神sè,肃穆的态度,祝彪的一番‘漂亮话’说的大义凛然,说的让蔡珽慎拍案叫好。“国之军人,就当如此。将军真干城也!”
祝彪此来是求五百套重骑兵甲的,怀里都揣了银票了。他本以为再度被拉上战场。汉王怎么着也要‘歇’他一俩个月时间,南下中原跑了几万里路可都是为了汉王哪。有这样一段时间,五百套重骑兵甲也完全能打造好了。还能拉出来练一阵子。
现在,所有盘算推开了重新布置。祝彪想要‘铁骑冲锋’这个强力技战术不被废掉,就只有来求‘朝廷’帮忙了。
“祝彪一片报国之心。孤内心甚慰。这二十万两银票要他拿回去,岂有将军为国效力征战,还要出钱向朝廷买甲的道理。
去传孤王令,禁军拨调具甲铁骑一部,交予祝彪麾下。告诉祝彪,凡敢有不听令者,先斩后奏,自处之!”
“臣遵旨!”蔡珽慎轻松告退。
……
夜晚,易北候府祝家小院中。
一间偏房里,周云飞、姚铨对面而坐。桌上四个菜盘,有荤有素,旁边一小酒坛敞开了口。这是一坛绝对的好酒,香气都已经溢满了整个屋子。
“表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给我说说啊!”周云飞从来都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一天。睁大眼睛的看着少爷把表哥逐走。虽然给了一百两银子,说的也很好听,但实际上那就是逐出门去了。
表哥到底哪里做错了,或是犯了少爷的忌讳?自己从窦兵那里得知消息后就急忙前去少爷那里相问,结果被少爷冷眼一扫,浑身一激灵。话都忘了怎么说了。
周云飞不敢再去触霉头,但从祝彪的神情却知道,姚铨肯定是保不住了。可死也要死个明白,他就纳闷了,自己表哥平
i里都不出门的,怎么就惹来少爷那么大的怒气?到底死在了那个地方?
姚铨闭嘴不说,冷着一张脸,当没看到自己老表那急切的样。一开始他也是懵了,反应过来后一股怒火就直冲心头,当下眼睛一翻就想对着祝彪撒野。但是,仅仅一眼,那血sè弥天,杀气冲霄的一眼,自诩为一身傲骨的姚铨吓傻了。
呆呆的从房间走出来,直到回到自己住处才彻底正过神儿来,才发觉自己裤裆都是湿的。那是多么的羞愧和羞怒啊,第一时间姚铨羞臊的恨不得一头扎进地底下。
他可是从来不服气祝彪的,大半年时间的衍化,这股不服气甚至已经发展到了怨恨和敌视。这家伙本身来讲也是一个好狠斗勇的主儿,如果是祝彪正正当当的将他收服了,姚铨兴许还会是祝彪手下一员干将。但是姚铨的‘归附’是因为姚洁的主观愿望,他投身祝家,本身就是带有不满和怨气的。所以,很轻易的,这股怨气就进一步发展了。尤其是祝彪一步又一步的辉煌和自己姑母表亲的‘外向’,其与祝家、祝彪的敌视感情已经不可调解。
但是,在自己房间里的姚铨,即使是那么的羞愧和羞恼下,却也再不敢跑去见祝彪撒野。那一眼深深地埋在他的心里,完全与恐惧、惧怕挂上了钩。他现在只要一想起祝彪这个名字,心底里就禁不住浮现出那‘血sè弥天’的一眼。
秦舞阳!如果祝彪晓得姚铨这样的想法和感受,一定会说他异时空版秦舞阳的。欺软怕硬,万分的上不了台面!
…………
城外庄园。
回来三
i了,祝彪第一次踏入这个庄园。因为他十分棘手宋滢竹如何对待处理。但是,时间不多了,这里他总该是要来一趟的。
“………………中原的事情就是这样,栽的一塌糊涂。”
“我爹肯定没死吗?”宋滢竹也惊呆了。自己老爹不算,步青云、铁衣道人,两个北汉江湖数的着的高人也一样下场,那该是多大的势力和实力才能做到啊!
三个多月没见,宋滢竹并不见多么憔悴和多少改变,姚洁将她照顾的很好、非常好。甚至身体还丰润了一点!
这让祝彪很放心。听到宋滢竹话,答道:“不能肯定。但至少有五成把握还活着。步青云、铁衣道人也一样。”
“九曲剑派呢?没动静么?”
“清虞山现在是太上长老和四大长老联合主事。李浩然功夫、声望都还不到家,一时半会儿的坐不上掌门的宝座。李逸逍么,依然在山上苦练功夫。薛华跟我说,李家与龙家有望结亲,就是龙颜那小丫头。”
“再派去中原……”
“可能xing不大。九曲剑派里你爹的武功只有太上长老可与之比肩,他都栽了,还是连同另外两个绝世高手一起栽的。你以为谁还有胆子再去吗?”
现实总是血淋淋的,但是勇敢的人就必须直面淋淋的鲜血。
宋滢竹脑子应该有些乱,眼睛都无神了。但祝彪不信这点打击就能压垮了她。慢慢的,慢慢的,宋滢竹的眼睛重新亮了。
“你与铁牌组织是绝对对头是吧?”
“铁牌组织活动的目的是什么?我祝彪的身份又是什么?作为大汉之军人。我与胡狗不仅有国恨,更有家仇。铁牌组织呼应胡狗,那与我就是势不两立!”
“不瞒你说,我一年多前就已经开始怀疑了,我父亲驻守的青岩堡三千兵马到底是怎样一夜间尽遭遇难的?连烽火都来不及点燃——”
“你怀疑是铁牌组织?”
“我当然怀疑。就是先天宗师级高手杀上来,也不至于连烽火都来不及点吧?我当然要怀疑。不禁怀疑铁牌组织,我还怀疑大青川兵马中有他们的内应。否则,三千兵将呢!”
“那你给我解毒。只要你发誓救我爹爹,还有不伤害逸逍,不颠覆九曲剑派。我一切听你的!”
“呵,好多的条件!不过我答应你。”祝彪伸手摸着宋滢竹的脸,眼睛忽然猛地压近,鼻尖都要碰到了一起。宋滢竹眼神不避不闪,这让祝彪很满意。“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不然。付出代价的人不会只有你一个……”
“我不傻,我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活死人——”宋滢竹眼神坚毅又大胆。祝彪突然笑了,让宋滢竹听话的最好条件不是威胁、吓唬她,而是要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活死人,真正的活死人。九曲剑派名满江湖的玉玲珑已经成为了过去,宋滢竹在江湖上已经死了。她这个时候若是真的不顾一切的站出身来表露身份。那九曲剑派就无疑会成为江湖之笑柄,李浩然、李逸逍一家更会被众人目光看的抬不起头来。
宋滢竹现在的身份,已经成了九曲剑派和其家人的一个绝对污点。纵然大爆发后祝彪会不容于江湖,不容于白道,还会与九曲剑派结下生死仇敌。同样被重创的还有九曲剑派的声誉,与整个李家,及她老爹宋雁南一声的名誉。
只要明白这一点,宋滢竹就该知道怎么做!
“呃……”惊喜声不清晰的从宋滢竹口中传出,含住灵玉秋蝉才半盏茶时间,她就感觉到手臂的酸麻了。尝试着动一动手指,宋滢竹喜极而涕。没有尝过几个月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生涯的人,是不会懂得重获知觉的感受的。那就是重获新生!
虽然这几个月里有姚洁每天早晚给宋滢竹按摩肌肉,但是当全身的感觉都回到的时候,宋滢竹骨骼酸麻的都想要哭了。
“咔嚓,咔嚓!”随着她坐起身来,一阵接着一阵的骨骼声响,“浑身都锈住了!”
灵玉秋蝉回到祝彪的手中,看着秋蝉里又生出的一条黑线,祝彪yinyin一笑。这东西可是宝贝,这一点也有可能有用的。
“你自己活动活动身子吧,我有事还要找姚家嫂子说话。”宋滢竹的武力现在已经低到了72,估计要是躺倒年中时候,就70往下了。
……
“少爷喝茶!”姚洁笑盈盈的,她已经知道宋滢竹起身的消息了,对她来讲这可就代表着自己又能回‘家’去了。终于不用再守在这个小庄园里了,虽然宋滢竹她也挺可怜的,但是仆不言主。
她只要知道自己又‘zi
you’了就好开心,好开心。
“你也坐。我还有事要给你说——”祝彪接过茶后,把手向边上座椅哪儿一扬。
“诶。少爷您吩咐!”
“我把姚铨放出门了。”就要搬去外面住了。放这么个不一心的人在院子里,怎么想怎么不放心。干脆撵走,你走人的了!
“啊?”姚洁大惊站起,“是不是铨哥那孩子做错了什么事?您打他骂他都行……”
茶盏放下,发出‘当’的一声脆响,止住了姚洁的话。“你先听我说…………一百两银子也够他…………”
“我是不可能把一个心存怨恨之人放在家里的。虽然不知道他这股怨恨是从哪来的,不过他走他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以后各不相干。这只是祝家——”看姚洁两眼含泪的哀求样,祝彪说不出狠话来。姚铨不等于姚洁,她母子对祝家对自己,真的是两字——忠心。“你、云飞。与他该怎么联系还怎么联系,你们亲戚还是亲戚。姚铨在外讨生活,要是遇到什么难事,拿我的帖子,能帮的还是帮的。但是,府里的具体情况和人员配置,一个字也不能泄露出去。”
“少爷仁义,姚洁谢少爷恩德。”
“起来,起来……”忙搀起身来,“你是你。云飞是云飞,姚铨是姚铨。他的事不关你和云飞的事。今后家里人就多了,你要打起jing神来,挑起这副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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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儿还是弯弯。繁星满天。
庄园里的下人多是睡了,除了守夜的家兵。
小校场里,宋滢竹持剑游走,点点寒光刺向祝彪前胸后背,每一处致命要害。
三个多月动也不能动弹,他现在是猛虎脱囚笼。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劲力。但是她发现,祝彪真的没有骗她。
虽然自己的武功下降了一截,但是祝彪不丁不八的站在场中,只凭一双手轻易就挡下了自己全部的攻势,武艺绝对绝的大有进展了。
“你不是会什么《降龙十八掌》么,亮出来让我瞧瞧!可别是捉蛇十八手了!”
输人不输阵,就算是不是祝彪的对手,宋滢竹也要死撑到底。
“既然你想见识一下降龙十八掌,那我就打给你看——”
“第一招,亢龙有悔——”内力凝化的玄黄真龙,张牙舞爪的直扑去宋滢竹脸上。虽然祝彪练到现在掌法进展也不怎么样,但是比起浦桥镇的第一掌,现在的相同一招‘亢龙有悔’,却已经开始凝结起模糊的鳞片了。
祝彪想,金老爷子心中的《降龙十八掌》肯定没有那么多的层次和相应层次的设定,但是系统衍化过的《降龙十八掌》,掌掌就有真龙吐出。而如何辨别章法的深浅,只需看内力凝化的真龙是否活灵活现,是否鳞甲皆全,皆清晰逼真。
从第一次亮相到现在,祝彪总算是能在龙身上凝聚起模模糊糊的鳞片了,也算是一点点进步。
宋滢竹眼睛中爆shè出震惊无比的神sè,就算那个灵玉秋蝉,给她所带来的震惊都比不过现在。
如此刚猛至阳的掌法,不要说见,就是听都没有听过。那扑面而来的压制,让自己连九曲剑派最为拿手的‘游走缠斗’都使不出来。速度也快的很,并且还像是带有一种禁锢的压力,掌劲印到所处,直接把那片空气都给压住、固住了。
自己现在功力倒退了不小,连破开气压的能力都做不到。可以说,真打实斗中,仅此一掌就可以要了自己xing命。
随即无比的震惊就转化成了无比的喜悦,祝彪真的是碰到奇遇了。不仅功力深厚到了无以加复的地步,连武技都是绝盖武林!
祝彪功夫越深,救出自己父亲的希望就越大。宋滢竹可不会震惊震惊再震惊,然后一直不可思议下去。玉玲珑的脑子转的很快,想清楚一切的她,现在都恨不得祝彪能立马成为先天宗师,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祝彪越强,救出父亲的可能就越大。这是一个绝对的等比。
“这几本秘籍你拿回去好好看。明
i我会再拿给你一张面具,再出现在人前的时候你就不是宋滢竹了。九曲剑派的武功自然也不能再用,好好看看秘籍。
《九转心经》虽然玄妙,但《混元一气神功》也不次于它。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二百四十七章 真将军也!
“快,快,栓紧了,栓紧了!”
“毛老二把板子铺上……”
“铛铛,铛铛……”
“再来一锤,再来一锤,这楔进去的还不够!”
延平郡,罗明江上。
一艘艘船只往来江面,从南到北,从北到南,舟桥的搭建在紧张而又有序中忙碌进行着。
范石休自从四日前接到丞相府送来的一纸公文后,连夜从江津郡赶到延平郡,之后领着清江帮近千手下,连续三天都吃住在罗明江边了。而清江帮的浮桥搭建工作,距丞相公文所言要求,六日内搭建起一道横江浮桥,也绝不在话下。
眼下北头、南头都已经搭筑了二里长,只剩下中间的一里来长水面,时间却还有明后整整两天。望着西江尽头的日落,范石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过……从北平到延平,上千里地,那祝彪是今天才起军拔营,三天时间他赶得到吗?”丞相府亲自盖印留押的直达公文,范石休心目中这可是仅次于汉王的御旨钦命的。
“驾,驾驾……”北平来延州的官道上,两万四五千骑正默默行军中。只听有轰鸣的马蹄声,而闻不到半点人语。
长长地队伍首尾来开了十余里,在朦朦的春雨下,埋头赶路!
北平那块昨天起就下开了雨,起军开拔的时候官道上都有了泥泞。再夯实的土路终究还是‘土’路,被雨水浸泡了一日一夜后。表皮也软了下来。
这一日天看着就要黑了,才行进了二百来里路。虽然军马越往西面雨水就越小,现在都成了朦朦雾雨了。
但是,雨水就是雨水,不仅路难行快。冷冷的春雨还要比晴天时更快的吸收人马身体的热量。今天仅仅赶了二百来里路,比预计少了三分之一路程,却人疲马劳。状态栏里的军队状态已经下降到了60点,疲劳度也超过50了。
“弟兄们,再往前赶一段路。把这烂雨抛到身后去——”看着将士疲惫的样子,祝彪这一刻超级盼望着能将a阶的骑兵属性升到s阶去,想想那30%的体力恢复。就算别的杀伤等方面属性不提,也是令人眼热眼红到极点的。越是领军时间长,祝彪就越能体会到体力的要紧性!
大声的给将士们鼓着劲,祝彪口里连续迸出‘火堆’、‘热饭’这些刺激性字眼来。往日里并不感觉火堆和热汤热饭又多么吸引人的骑军士兵们,现在却被这些全都刺激的精神亢奋。
只有在冷凉的春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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