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里握着用清水化开,祝彪两手合着往脸上一搓,本来还有点小白皙的肤色立刻变得蜡黄蜡黄,脖子、手背也都揉上一遍,面貌立刻就是一个大变样。
“少爷,你这是?”窦兵一旁看的嘴巴都张大了。
易颜丹这东西在他眼中实在是太神奇了。明明就是一颗丹药,化开了搓揉脸上改变肤色也不算太出奇,能够接受。可明明应该还是原样一张脸不变的,为什么再一看就完全两样了呢?
就好比,我一张脸,白的变黑的,肤色是变了,但轮廓应该还是原样的啊。可现在看祝彪,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
而这就是系统的神奇造化。
“这是易颜丹。少大惊小怪的,江湖上的奇事奇物还多着呢。”
窦兵脸面应该还不被绿绛岭所注意,祝彪也就没有让他跟着易容。两三个月时间,他的功夫才刚刚入门,非是祝柳氏一力要求,祝彪根本就没打算带着他出去。
“走——”
马头没有指向庆襄城,而是直接向南。祝彪是要直奔绿绛岭,这一次必须给芦花老妖婆找点乐子做,至少要把绿绛岭放在庆襄的注意力给拉回去……
不然的话,母亲等人就会始终处于危险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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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时节,些许小草微微露头,枝头春意才有一抹。
扑面的寒风依旧冰冷刺骨,寒冬的尾巴尚没有过去,冰雪未消。
整个北隅六国都在全力运转着国家机器,一个冬季就要过去,血腥的厮杀又要降临了。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往南行走的这一路上,祝彪神色暗暗,窦兵也没有了初开始的精神劲头。战争期间的北汉,最基本的面貌全然展现在了他们面前,那些底层的百姓过得真的很苦。
窦兵更是想到了当初自己与爷爷背井离乡的景象……
临清郡城,城南码头。
“怎么一条大船都没有?”站在江边上,祝彪有点发呆了。这里可是清江帮七大舵口之一所在地啊。
北汉江湖第一大帮(水)的分舵口,往日里船来船往,穿梭不停。怎么今个这么清净,连一条像样的渡船都不见了?
八十六章 汉兵铁牌
明罗江,北汉第一大江。
起源于大青川,是又被称延水,蜿蜒南下,直到祝彪现在脚下的麟州临清郡,始才转而走往东南,途经国都北平,尾流入卫。
十多里宽的江面上,小船根本无法行走。因为现在冰雪还未尽消,河面上固然已经解冻,可是不时的仍然能够看到浮冰块,尤其是到了江心一带,水流湍急,从上游带下的冰块接二连三,体积大冲劲足,任何一块撞到船上后果都不堪设想。
所以祝彪第一眼瞅的就是大船,至少能载二百石的大船。
“小哥是来坐船渡江的吧,往东走,到平江去吧。临清没大船了,前天里官府下的令,把几十艘大船一下子都征集了去。清江帮的人都拉去了好多……”
码头边上,一个摆弄渔网的老汉看了祝彪几眼,又看看茫茫江面,如此说道。
“多谢相告。”朝老汉拱了拱手,祝彪带着窦兵执马往码头外走去。
清江帮、官府征船……,些许信息他半点没放在心上,管它是出了什么大事。祝彪只知道自己肩窄脊薄,担不起大任,也更没什么‘责任心’。
平江,他只需清楚这地方可以过江往南走就行——
“少爷,这里好多人啊?”
平江是一县,但不在临清郡内,祝彪、窦兵打马跑了一整天才赶到地儿。
离县城还有十几二十里,人口行人就开始密集了起来。看着都比临清还要热闹。
“看来人都挤来这里了……”
祝彪自言。
两刻钟后这话得到了证实,平江城外码头简直就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拥堵不通。
“让开,让开……”
“别挡道,前面的人快点啊……”
“的走不走啊……”
纵然有着衙役和驻军维持次序,可整个码头区也到处满溢着叫骂吵嚷声。
“少爷……”窦兵有点生去怯了,这么拥挤,这样的情形,他从来没有经历过。
经历过春运考验的祝彪倒是一直镇定如常,眼前的码头虽然拥挤,可以没到春运**时的疯狂。
只是他很怀疑,今天排在自己前面那么多人,还能轮得到自己吗?不过当看到一艘运船顺着水流往东南而去的时候,祝彪眼神亮了亮。他只是想过江而已,又没打算走水运……
眼前这么拥挤的码头,可能只需要到对岸去的人不会太多吧……
夜晚,一牙弯月飘荡在空中,繁星点点。
平江码头,只是要去对岸的人确实不太多,可也同样不少。等祝彪在打听清楚后找到船管事,船管事那里挂名的渡客早已经满员了,就只能等到明天,且位置也已经排在了第三轮,午后时候。
“少爷……,赌坊那儿……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就不要去了。让老夫人知晓了不好……”
“笨蛋,你不说,我不说,我娘又怎会知道?”
重生一回,多难得的机会,不上青楼不入赌坊,简直是白白浪费。
祝彪现在根基还没打牢,《混元功》虽然没有一定要求保持童身,可祝彪觉得还是童子身更为好修一点,所以这青楼就不先逛了。赌坊却可以进一进,即使他一点赌瘾也没,但心中也是好奇的么!
更难得的是今天晚上有时间,留在了码头住宿。
二十一世纪,中国境内澳门的赌场最光明正大,可惜他没那个闲钱和能力进一进,甚至连浙江以南都没去过,到了眼下时空,进去一遭,也能算是增长阅历了。…;
赌坊,三教九流众多,消息也众多,说不定就可以撞到什么事呢!
“哝……”赌坊门前祝彪扔给了窦兵五十两银子,自己大步的走了进去。只不过是一县级码头的小赌坊,不用兑换什么筹码,赌坊里也不算太大,就十几张赌桌,可每一处都挤满了人。
特殊时期,滞留在码头的商客、行人,肯定给今夜的赌坊增色了许多。
赌牌,祝彪不会。他能玩的就只有骰子。
并且也试着运足了耳力去听,但毫无结果,照样输的一塌糊涂。只是两刻钟时间,祝彪赢了五把就输了十一把,六七十两银子打了水漂。
“少爷,少爷……”
祝彪连输了四把,额头微微冒汗。这不是在为输掉的三四十两银子心疼,而仅仅是出于一个‘赢一把’的心理。就这么一点时间,在赌桌前他竟然不经意的产生了一种‘非赢回来不可’的念头。
还好这个时候窦兵的轻叫拉回了他的心神,意识到自己心性在波动,祝彪脸色微微一变。
马上打开状态栏,看到心魔、魔性还依旧是0,这才大松一口气。
“少爷,少爷……”窦兵又叫道。少爷怎么又愣住了??
祝彪没给窦兵多想的时间,看一眼状态栏后就立刻放眼到了窦兵身上。
“您看看这个?”见祝彪回神,窦兵忙邀功一样举起了手中的铁牌。
“这是铁精铸造的,加兵器里面,可不能造出一柄好剑——”
窦兵将跟人学来的话显摆出。
祝彪的脸色赫然大变,一把压下窦兵的手,“你这是哪里来的?”
这一块铁牌,同汉卒铁牌一模一样的款式,仅有的区别就是‘卒’字换成了‘兵’字。
——汉兵铁牌!
这东西怎么回到窦兵手里?这么会到赌场?
被祝彪大变的脸色吓了一大跳,窦兵忙道:“从一个船夫手里花十两银子买的,就在那……吔,人怎么不见了?”
同赢一把输两把的祝彪相比,窦兵的运气明显要好上一点。虽然还是输钱了,可五十两银子用去了十两后还余下一半呢。
他所在的那个赌桌上,围得大都是船夫、水手,一个三十来岁的大汉输红了眼,全身精光一个子不剩,就拿出了这块铁牌来做赌注。
叫嚣说是铁精质的,值二三十两银子不在话下。
但很明显他们那个赌桌的赌客没谁会去花二三十两银子来买那玩意,还是窦兵上心,被‘加兵器里面,可不能造出一柄好剑’所吸引,掏了十两银子买下。
“诸位大哥,谁可知道适才拿出铁牌的那人去哪里了?”
祝彪的问话没引起一名赌客的接茬。
“谁知道,说出来,这锭银子就是他的……”
“我,我知道……”
“出门了,十两银子输光了,还呆在这干嘛……”
“他是西码头的人,我在那见过他……”
银锭撂下。祝彪扭头招呼窦兵,“走——”
“我的,我的……”
“老子回答的,谁敢抢我灭了它……”
“去他娘的,这是我的……”
“杨五儿,狗爪子放开——”
八十七章 暗中眼
ps:太惨了!不知道是推荐力度差的原因,还是别的缘故,一天多了都没见涨!!!哭,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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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没有啊……”
冷风萧萧中,窦兵也急的满头是汗。他跟着祝彪已经在西码头转悠了一个时辰还多,可是想要找到的那人依旧杳杳无踪。
望着微微闪亮着银波的江面,祝彪只得无奈作罢。
汉兵铁牌,汉卒铁牌——多好的机会啊,真像已经近在眼前,却终是咫尺天涯。
“走吧,回客栈……”
两道人影怏怏不快的往回走着,在不时的依旧有船客往来进出的码头并不显眼。但是对于一些有心人来讲,祝彪的所作所为已经足够他‘脱颖而出’了。
祝彪当然不知道,自己所有的动静都已经落入了江边一艘客船船客们的眼睛中;他更不知道,就在距离自己最近只有十几丈远的地方,那艘静静的客船上,所有的船夫以及船老大都无有人知的被灭了口。
只因为一块铁牌的遗失,只因为一个人的疏心大意,以及另一个人的贪占小便宜。
“跟上他们,盯紧了。晚上把活儿做掉,拿回令牌。”
一名白衣文士淡淡的吩咐道。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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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津郡城,清江帮总舵。
一艘貌不出奇的官船静静地停靠在江边。无数的清江帮帮众环绕左右,一支支火把如星星点点,照亮四方。
左右护法、巡察、执令,帮内四大成名高手齐齐出现,清江总舵主范石休更是亲伴左右。
大儿子范平波、二儿子范平峰,恭恭敬敬的跟在身后。
“这是谁啊?好大的架子!”
“清江帮是在送范石休他爹啊,还是在送武林盟主?”
“嘿嘿,小孟尝这又巴结上谁啦?连儿子都拿出来做小?”
江津城内,形形色色的言语纷纷爆出。大多出自城内的江湖客。
而事实上被范石休如此郑重其事可称恭敬地礼送的人,只是一个毫无功夫在身又无一官半职的清峻儒士。
“卢先生,此去一路顺风。”
“哈哈哈,范帮主停步。卢某去也……”
“后会有期……”
“后会一定有期!”
“保重!”
“告辞——”
卢姓儒士完全不是一般的傲气,‘告辞’二字脱出口,人一拱手扭头就进了船舱。
可是无论范石休,还是他的那两个儿子,亦或是周边的一群范家亲信,无人露出丁点的不满之色。
那卢姓儒士有资格如此。你若是丞相府前的座上客,你也能得清江帮这样的巴结。
“你,你,快去,点齐兄弟们送卢先生——”指点着手下两个干将,范石休吩咐道。
这次清江帮就是因为打通了这位相爷清客的门路,范石休这才把头探进了丞相府。好求百求,撒钱铺路,金山银海,赖幸相爷开了尊口,延州水运明罗江一线,清江帮的船只由被官府征用,转而变成‘为官府效力’。
几字之差,意思却已经完全变了样。被官府征用,能得的只有几个小钱,大量的船只、大批的帮众被套牢,这几年年年如此,清江帮收入锐减,都要瘦了。
作为北汉的第一大帮派,清江帮座下七大舵口,万千帮众,分舵码头遍布北境五州数十郡县,水面实力雄厚异常。…;
而现在北疆战事正酣,钱粮军需运送紧张,延州这里赖明罗江可以直接走水路补给,耗用远远少于东部罗州的陆路运输,清江帮自然而然的就被朝廷纳入了眼界。
汉王才不会管一个江湖帮派的利益得失呢,只要方便了延州的二三十万大军刺穿所用,清江帮陪个底朝天,他眼皮子也不耷拉一下。
范石休不得不忧心重重,清江帮作为北汉江湖的一份子,帮内的高手不多,武力不雄,可声势并不小。
只因为他老范会来事做人,江湖地方黑白两道通吃得开,并蜘蛛织网一样在江湖官场上编制下了好大一张关系网。在其接位掌权之后,二十年中清江帮愈发的兴盛发达。江湖地位而言,虽依旧是北汉二流,可武力不足钱财补,清江帮的地位牢固的紧。
这一切之根本就在于水运厚利,清江帮有钱,范石休有钱。他才能——武力不足钱来补,才能广编关网,才能搏下小孟尝的雅号。
朝廷年年这般搞,等于是直接掘断了清江帮的根,这几年依靠老底子范石休还不难支撑。可北疆的战事怎么看一时半会儿的都不会干休,一直这么下去,范家早晚有山穷水尽油尽灯枯的一天。
现在,由这卢姓儒士打通关系,通上了相府,他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甘心的。朝廷现在可是把明罗江一线的军需漕运都交给了清江帮的,那是何等的丰厚利润。
前两天官府新一年的‘征用’就已经开始了,接到手下们报信范石休是彻夜难眠,万幸今天卢姓儒士就到了,带来了如此好消息,范石休内心里对他的感激是明罗江洗都洗不净的。
这代价是为了盘活整个清江帮,再巨大也如食甘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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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平江码头。
热闹散去,灯火熄灭,繁扰的码头区只剩下一点两点的亮光,在呼呼夜风中摇曳。
三道人影鬼魅一样出现在一处客栈外,两点灯笼照亮客栈的门牌——依江客栈。
——正是祝彪落脚的地方。
“地字六号房、七号房,你们两个进去,活儿做的漂亮点。”
“是。”
“是。”
悠长平缓的呼吸声均匀的响起,祝彪正在沉沉的睡梦中,还丝毫不知外面危险的到来。
两个黑衣人飞身登上房顶,落脚轻如狸猫。飞快的从前门翻进了后院客房,丝丝的破空声尽数被风声湮没,真是如鬼一般。
“什么人——”
雷霆叱咤声猛然在睡梦中的祝彪耳边响起,接着他就听到了哗啦啦的一阵砖瓦破碎声。
一下子从床上跃起,来不及披上外衣祝彪就持上利剑扑到了窗外。
“不长眼的毛贼,竟敢来探你家呼延爷爷,吃我一鞭——”
“铛铛铛……”
“哈哈,功夫倒是不错,可惜就是见不得人——”
窗外房顶上,一个只穿单衣敞着胸襟的大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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