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撤除后军,我军防守就有破绽了。”齐畴身边的亲将大声提醒道。
齐畴无奈的看了亲将一样,这一点他如何会不知?可是——
“两翼都要破了,还要后军阻击什么?带上亲卫,我们赶到前面,撕开敌人的阻击,混上骑兵,冲出去。”
在战鼓的指挥下,正在阻击敌人的后军士兵立即撤入阵势中间,随即一分为二,补充到伤亡严重的两翼战场上。已经被压得变形的两翼再次反弹起来。狄族骑兵被连续击杀,不得不缓缓后退。
前阵的突击部队也伤亡严重,几乎停滞不前。就在这时,齐畴亲率着二百人突然冲了上来。他的亲卫都是军中最精锐的士兵,身高马大,英勇善战。人人怒吼着,象出笼的野兽一般,在前阵最危急的时候发动了最凌厉可怕的一击。
义渠提脱面色难堪之极,他刚说不用增添正面军力,齐畴就给他来了这一手,如何能让他脸色好看起来?
虽然脸皮火辣辣的,义渠提脱也依旧大叫起来:“命令左翼部队立即抽调兵力投入正面阻敌,快,块——”
周军的圆阵形变成了锥形的突击阵势,他们象榫子一样,顽强地深入,前进的速度陡然加快。如果义渠提脱不加以阻止,很快周军步阵就能跟周军骑兵汇合起来,那样的话,义渠提脱部即便能全歼周军,自己也要付出极惨重的代价。
齐畴身上很快就挂上了箭,鲜血嘀嗒流下。但在一小撮亲兵的保护下。依旧挺直腰板的稳坐在战马背上,就是鲜血染红了马背。他也在咬牙坚持着,督阵在第一线。
缺口终于被打开了。
周军步阵中猛的爆发出一声震耳的欢呼。亲兵们带着齐畴就发起了第二波的进攻。周军步阵与一部分周军骑兵结合了!
义渠提脱气得破口大骂,打马跑下山岗,指挥骑兵堵上缺口,同时银狼骑兵出动了。他们没有去进攻周军步阵,而是杀向了被狄族骑兵分割成一块块的周军骑兵。
厮杀进行了两个时辰。近万名周军,三停仅剩下一停,齐畴本人已经无法在坚持着马背上,但是周军依旧在抵抗着。
齐畴没有抛下步阵逃跑,那么。这一战中他就只有奋战到底了。
太阳偏西时分,密密麻麻的骑兵从南方地平线上出现。五千燕国铁骑出现在了战场附近,齐畴后方的联军终于反应过来了。
五千燕军骑兵,主将是一个姓吴的将军,他率领着亲兵列阵在五千铁骑的最前面,擎旗手高举绿色的大旗,斗大的‘吴’字昭然醒目。
“杀——”吴玉介挥舞着长戟高喊着。
奔雷一般的马蹄声,激昂的牛角号声,伴随着地面的剧烈震动越来越近。
“呼嗬……呼嗬……”一支狄族骑兵也吼叫着迎杀上来。两军的呼杀声在山岭之间久久回荡。
本来已经大局已定的战场突然注入了一股清流。残存的周军欢呼雀跃,久战后的狄骑气色沮丧,这一变化让义渠提脱直要骂娘。
吴玉介来塞外战场是‘戴罪立功’来的,燕国与高丽军的第一战。他叔父吴怀庆大败而回,大伤燕军士气,战后直接被抹掉了将军军职。他自己校尉也变成了假校尉。
初来陈国主战场,吴玉介立功心切。
高吼:“为我大燕。杀啊……”
声后的士兵同时高举武器,同声高声呼应:“杀啊……”
更多的士兵听到喊声。人人神情激奋,无不竭尽全力,纵声狂呼:“杀啊……”
杀声直透云霄,仿佛要把云都震碎一般。
受降城的对峙已经两年时间了,百万多军的集结,胡狄两族支撑的很吃力,是保持不长久的。
百多万人,胡狄的后勤需要应对基数至少两倍于此的马匹,十倍于此的羊群,精料就不都提了,冬天的时候连周军的战马也消瘦的皮包骨头。只是粗料,就能让受降城方圆数百里内一片荒芜。
那数以百万计的羊群,能把草根都啃食的一点不剩。两年时光的对峙,变化最大的不是两边军马,而是受降城的地貌。
昔日水草丰美的上好牧场,现在都黄土滚滚了。
中原联军有卫国、燕国、陈国、北疆等的合力支持,每天都有源源不断地粮秣运抵,胡狄靠什么来支撑?
他们可不种粮食。一切都逐水草而居,这两年的对峙,胡狄联军支撑的艰难是无与伦比的。
眼下这个局面,胡狄联军如不想丢下受降城,那就只有跟中原联军决一死战。吴玉介希望自己能在决战开始前,多立下一些功劳。
因为他清楚,在将来的那场总兵力三百万的大会战中,他吴玉介的五千骑兵,可能都成不了一面沙盘上的小旗。
吴玉介轻踢马腹,坐下骏马开始迈步,开始小跑,开始奔驰……
五千燕军骑兵500*10的列阵开来,紧随其后,打马前进。
战场上风起云涌,燕军铁骑象潮水一般,呼啸着,象波涛一般,掀动着,象飓风一般,怒吼着。战马奔腾的轰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终至于掩没了将士们的呼喊声。
义渠提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发现眼前疯狂涌来的绿色军队人数似乎有些多了。
还剩有八百来人的银狼骑兵连同两个千骑迎冲了上去。
当天色进入黄昏时,厮杀终于停了下来。
参战的一万四千狄骑只有半数活着退出了战场,同时一万五千中原步骑,也只有五千左右活着见到了今晚的月亮。
齐畴死了,近万周军剩下了一千来人。等到狄骑退去之后,残兵们一个个坠倒在战场上,他们筋疲力竭。吴玉介损失了四分之一的军力,但他赢得了周军的友谊,同时也留下了两千多狄骑。
一场三万人参与的小规模战斗落幕了。这种级别的战斗这里很常见和平凡,唯一不平凡的就是此次伤亡太重了一些……
决战的时刻在一点点临近,双方的这种小规模厮杀,就像一根根火柴的积累,等什么时候彻底把锅烧沸,那就是见真章的日子。
……
……
山岭两边的树林里射出了无数的长箭,它们就象一片巨大的黑云,突然降临在奔驰的胡骑头顶上空,长箭在空中飞行着,发出刺耳的凄厉啸叫,尖锐的声音回响在胡骑士兵耳旁,直接钻进了他们的心底。死亡临近的恐惧让他们浑身颤栗起来。
“举盾……”且渠博博终于吼了出来,目露惊骇的吼了出来。
同时心理面疑惑道:汉军怎么会这么快?
沮渠部落一战,自己五万军大败,死伤两万才摆脱了汉军的追击。就想度过赤水返回白山,与留守王庭的军力汇合后,再来对战祝彪军,可汉军是怎么摸到自己前面埋伏来的?
号角声冲天而起,长箭从天而降。
胡骑士兵的惨叫,哀嚎声,尸体的坠地声,战马的痛嘶,仆倒声,马蹄践踏在**上的沉闷声,箭矢击射在盾牌上的噼啪声,相互交织混杂在一起,血腥而恐怖。
“杀——”祝彪挥舞着长枪,高吼着。(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七章大战马嘴坡
“这是狄人?”
看着眼前穿着与胡人大体相同,却是纯黑色衣甲的狄骑,祝彪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留下的全是犹疑。
白山赤水是胡人的地盘,怎么会有那么一大股狄骑过来?镝锋勘探的狄骑规模可是有万人多的。
胡狄合流了就真的亲密无间了吗?
“给我审——”
“大帅放心,卑职保管叫他们全部吐出来。”镝锋军侯诺道。
“孙子们,都听着了,人死有好死有赖死,想死的痛快点,不受罪的就老实交代你们来是干什么的,不然,爷折磨个你们十天八夜,叫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信不信……”
……
一个时辰后,一纸笔录送到了祝彪面前。
“原来是赶巧了!”一万狄骑来到白山赤水乃是取兵箭战甲和战马羊群的。结果撞进了眼下的局中,被祝彪堵在了赤水外。
“乌师王庭竟然有上万名工匠,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一万名工匠还只是乌稽调来的数额,乌师王庭本身也该有上万人工匠。白山赤水可跟乌维驮的燕然山不一样……”后者早转移西面了。
“先吃掉这股狄骑,然后踏破白山赤水——”
祝彪曾兵临乌师王庭之外过,他伏击了且渠博博,趁胜追杀到白山脚下,与王庭守护的胡骑对峙了一整天,实在寻不到机会才打马退出。
昆浑都盖手下有近七万骑,虽说其大部分是战力较低的部族力量,可祝彪只有一万六千骑。要生吃四倍于己的敌军,困难是绝不小的。
所以他领兵退了回来。准备先大开杀戒一番,调动一下昆浑都盖。不想血刀还没开杀。就碰到了驰来的一万狄族骑兵。
“轰轰轰……”
一万三千骑向着狄族兵马奔去,余下的三千骑带着近千人的伤兵往斜处远远地退去。
没有就近的基地,只伤兵问题就让祝彪烦恼不已。他自身又不是冷酷无情视将士性命为蝼蚁的冷血之将,只能担起这个厚重的包袱,严重羁绊很大程度上捆住了河东精骑的马蹄。
不解决这个似乎根本就无法解决的问题,祝彪就做不到真正的纵横万里。毕竟北汉局势正在好转中,事情不到万分危急的地步,他做不出那把重伤员绑在马背上带着走的事儿。
一声鹰啼落下慕容风肩膀上,强壮的身体晃都没晃一下。慕容风从飞鹰脚下的竹筒中取过纸条。眉头皱起,叹息了一声。
“大人,昆浑是什么意思?援兵什么时候能到?”
“昆浑要我们缠住汉军,支撑到他们赶到。六七十里的路程,他们现在就在白山脚下。”
“六七十里路,两个时辰不到就能赶来。汉军也只一万多人,咱们怎么会就缠不住?昆浑也太小瞧人了。”
慕容风冷眼扫过手下,几个刚刚还义愤填膺深感被小瞧了的狄族悍勇马上噤若寒蝉。“如果我告诉你们,这一万多人的汉骑刚刚杀败了且渠博博五万大军。三支常备万骑。两万部族丁壮,战亡超过七成,你们还会感觉不感觉自己被小瞧了?”
两个时辰,照这股汉军的实力看。自己能否支撑得住,慕容风真深感怀疑。
“报——”
“禀大人,汉军杀奔过来了……”
“传我命令。全军后撤——”慕容风瞬间拿定注意。他要尽可能的拖延与汉军的接触,尽力纠缠下去。
不过。从没跟祝彪交过手的狄骑们很快就吃了一个大亏,他们根本就没想到河东骑兵的速度会如此快。
当祝忠带引本部岔道绕行到前方截住狄骑的时候。祝彪带领的主力立刻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的速度。本来尽是缓慢拉近的距离,在主力军加速之后迅速缩短,二十里的道路一刻钟就赶杀了到。
此时的狄骑,此时的慕容风,才刚刚从祝忠急袭中缓过神来,整兵整队,要正经拼杀。
慕容风最后支撑到两个时辰了,他在之前带兵跑了一个时辰还多,然后……拼杀的时间似乎还没他带兵后跑的时间长。
昆浑都盖领五万军杀奔来,但在慕容风的约定地点他并没有见到狄骑。万马驰过,草原上的痕迹是掩饰不掉的,五万胡骑顺着痕迹又疾驰了近一个时辰,一片血腥的草地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太阳正值正午,简单被打扫过的战场上,万人伏尸。慕容风死不瞑目的头颅,插在一根长矛上被竖在狄骑的战旗边。
“不好!”昆浑都盖派出射雕儿追寻汉军撤退去的痕迹。当射雕儿来报,一路往南去的汉军在奔出十几里之后方向一拐,又转去白山赤水方向了。昆浑都盖吓得魂儿都要飞了!
疾驰了小百里的五万胡骑,刚喘息了一口气,就立刻在昆浑都盖的督促下向着王庭急转奔回。那速度丝毫不比来时慢了,甚至还更快上了一分。
“大帅,胡狗的队伍已经追上来了。”一个镝锋从部队后方飞驰而来。并没有下马,而是大声禀报后,立即拨转马头飞驰而去。
“大帅,胡狗的队伍速度很快,已经到达赤水河了。”
“大帅,胡狗队伍距离我军二十里。”
“大帅,胡狗已经越过丘陵。”
一个又一个镝锋骑着马,奔来驰去,立时传达给了将士们一个明显的信息:要开战了。
同样疾驰了百里路的河东将士们兴奋起来了,他们开始交头接耳,整理起自己的刀枪、坐骑。
祝彪这般大范围奔驰往来,明显是调动着胡骑在屁股后面吃灰,士兵们虽然感觉不出具体的筹划。但他们能察觉出自己所占据的主动。如此就足以让他们忘记人数的劣势,兴奋激昂起来了。
祝彪神态安详地端坐在马上。眼内也露出几丝淡淡的兴奋。
一万四千骑对战五万胡骑,还是在白山之下。随时都有可能受到胡骑援兵的冲击,这种冒险式的搏杀,他当然兴奋。
冒险就能激起人心底的激情!
虽然打仗中安安稳稳更令人放心,但就如堂堂正战与千里奇袭,后者无疑更具魅力。祝彪敢打包票,昆浑都盖不会想到自己会在白山之下遇伏。
如果祝彪能更狠心一些,让一千多伤兵加上几百战力驱使着战马,佯作大部队迷惑吸引住昆浑都盖,自己再回军急袭白山王庭。那必然将会是一个辉煌的胜利。但他没有选择那样做,比起用伤兵们的性命做代价换来的辉煌胜利,他更愿意行险一搏。
只要此战吃掉或是打散昆浑的大军,整个白山赤水就尽在祝彪的掌控之中。
祝彪设伏的地方叫马嘴坡,这是从狄骑手中缴获的行军图上看到的地名。山峦由此而下,坡平且宽,特别适宜骑兵冲锋时的加速,能很大程度上增添己方骑兵冲击时的威力。自然也就能一定程度上抑制下方敌骑的速度。
由山峦上下望去,马嘴坡的底部是一个半月弧形的草地。方圆有三四里。而在半月弧的弧顶和弧腰是二座树木茂密小山丘。
胡骑到了,默默地望着前方升腾起来的尘烟。
昆浑都盖停下马,望着远处的马嘴坡。射雕儿已经来报,汉军已经越过马嘴坡。距离部队还有十里左右。辛辛苦苦跑了大半天,终于把祝彪给追上了。
“告诉各部,加快速度。祝贼就在前面。立功受赏的机会就在眼前。”昆浑都盖兴奋地对身后传令兵说道。
汉军的速度在降慢中,昆浑都盖并不意外。汉军已经打过一仗了。之前也一直都没闲过,不论是人力还是马力都有耗损。现在又疾驰百多里,能依旧领先己军十里地已是难能可贵。
韩刚韩猛兄弟排在队伍的最前面,后面是陷阵营分成的队列。祝彪又把陷阵营给补齐了,杀入白山赤水以来,几次战斗也都没让他们参加,所以八百人还一个都不少。
最前面两排是刀牌手,兼职射手,祝彪上回得了一个b级的兵种令符碎片后,已经合成了一个新的兵种令符,把c阶的弓弩升级了。
中间五排是长枪大刀兵,他们是陷阵营中陷阵冲锋的主力,武器比较杂,并不只限于长枪、大刀,还有重斧、狼牙棒。
最后一排是刀斧手。八排八百人!
祝振国被分在第一排的中间。战场的气氛非常紧张压抑,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按照祝彪教的方法,深呼吸,然后再用嘴喷出去。那活似拉风箱的呼吸吸引了旁边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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