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乌维驮又很了解祝彪,打入北汉心腹的曹炳坤早就将祝彪的一切都报给了胡人。这一点却是祝彪所不了解的。
从那些情报中乌维驮很注意一点——祝彪善知天文,识地理。
中原的多次战例中,祝彪精准的判断出下雨时间,是千真万确的。
那么……这几日的大雾,他是不是也能判断出来呢?
乌维驮心里不得不升起警惕来。于是他下令军中的高手全力戒备,撒到胡营外十里做警哨。
但乌维驮不会就此退避。因为这原因无法出口,否则就太神话祝彪,灭自己威风了。且如此大雾天退兵,也很有困难度的。
又是一天过去了。清晨,河东军在浓浓的大雾中用过了早饭。五万多骑兵做起了出战的准备——
包括李延的玄甲铁骑营。
两万多步军也同样做着准备,祝彪留呼延庆、李宪二部守卫大营,杨延彰部,也就是高地上的小营,全军出击。在厮杀中。他们将和同祝彪的亲军步营,一块作战。
木房中的箱子被打开,保持干燥,维护完好的一根根弓弦、弩弦。即将交到军中弓弩手的手中。
“铁骑营将由祝忠部护送至胡营的右侧,在主力从正面发起进攻以后,听到了厮杀声你们才可以出动。直击胡狗的右后——”
祝彪的整体作战布局很简单。就是借着雾霾影响,由他带引着大军主力做正面突击。然后祝忠营万骑和李延的两千具甲铁骑,猛击胡营的右后。
如果是大白天里。这种布局简直是丢人现眼。但是现在雾霾重重,祝忠、李延的右翼军能准确运动到位,就已是难能可贵了。
再有,大兵团决战不一定就需要花样百出,战争奇特。相反,规模越大的决战战场,双方布兵就越中规中矩。
堂堂正战,一个侧面上意味的也是此意。
巳时初刻,大营小营辕门顿开。杨延彰部与祝彪亲兵营当先迈出!
陷阵营位列前排,八百人将士大军开出营地的最坚固屏障。而在此之前,宫无悔为首的一班河东军高手,已经更早一步没入那浓浓的白雾之中了。
剑,无声无息的攻到一个胡营警戎高手的面门前,速度快极,招式也狠辣之极。
身穿隐身服的卫枫,50%的环境同化,让他几乎整个融入了雾霾。就是站在人面前,超过一丈距离都看不出人形了。可是,他的这一剑依旧刺空了。
那个目标的头便像是风中的弱柳,摇晃成一片虚影,所以卫枫的剑落空。
“啸……”涂抹了一层白色的细剑再次划过一道诡异的弧迹,斜掠而下,他不相信目标的轻功比他的剑还快。
“砰……”卫枫的剑斜掠而下之时,陡觉的手腕处传来一股重劲,却是目标的左手以比他剑式更快的速度击出,阻止了卫枫的变招,不仅如此,目标的右掌更如巨刀一般横劈斩下。
似乎卫枫选错了目标了。他的这个对手脚步奇诡之极,更快得难以想象。在闪过卫枫的剑招之后,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抢入作近身相搏。
卫枫骇然而退,他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这才是他的‘第一战’,就如此倒霉。
剑被斜带,对手的灵活和速度及运招之奇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也没有想到明明腰间挂着一把弯刀的对手,竟弃兵刃不用而作近身肉搏,这样一来,使得他的剑招大打折扣。
一声冷笑,是卫枫的对手发出的。在卫枫好不容易躲开那一掌劈下回剑之际,斩空的右掌之上竟蓦然间多了一柄刀。
卫枫的眼睛瞪大了。这柄刀是怎么来的?他怎么没有看到?这简直是在变戏法。
这柄刀出现之突然,卫枫是做梦也想不到的。
而这柄刀并非对手腰间所垮之物,他腰间的弯刀依然在腰间,动也没动。但这柄刀却是确实存在的,当然这是一柄短刀。
白色发寒的短刀!
是刀便行,无论长刀短刀,能够杀人的刀就是好刀。而这柄白色发寒的短刀就是能杀人的刀。在卫枫犹自未能明短刀是自何处而出之时,这柄短刀已经洞入了他的胸口。
一股刺骨的冰冷瞬间袭满卫枫的全身。他身上穿的虎蛟内甲这一刻也不当用了。他明白白色发寒的短刀究竟是什么了。那分明就是对手瞬间里聚集水汽凝聚的冰刀。
卫枫没有惨叫,只是瞪大的眼睛想把最后的恐惧表现出来,他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可最后他却没死,宫无悔将他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
一股如潮的内力输进卫枫的体内,寒冰融去,卫枫喘了口气。
“回去疗伤。这是先天宗师!”
对手静立,手中的短刀已经变成了一柄真正的弯刀,银色的弯刀,在雾霾中也犹自闪烁着森寒的光彩。(未完待续。。)
七百八十七章 胜败
“砰——”
“轰隆——”
……
两个宗师级高手的碰撞,宛如风暴一般,搅得浓浓的雾霾沸腾。肉眼可以清楚看到的气旋,是雾霾旋聚的效果,犹如云团漩涡一般。
宫无悔的内力五行属火,进入将军府后,祝彪让他修了《乾天神火掌》和《金乌罡气》。雾霾中时不时可以看到一溜儿红霞闪现,知道内情的人就都晓得,必是宫无悔发功所为。
那个胡人宗师的内力是寒冰性的,卫枫已经说明了。两人一热一寒,真是冤家对头,棋逢对手了。
“让部队加快速度——”
祝彪则正好趁着这些声势掩盖,加快大营出兵的进度。别看现在雾霾沉沉,三步外就全看不清楚。可至多一个时辰,就会拨开云天重见天日。
这天气真是相当奇怪的!
乌维驮则半点也不轻松,西方广目法王遇到对手了,同级别的对手,可人却不是祝彪。他要抓狂了,难道北汉真有隐世先天宗师在?并且偏偏出现在祝彪的军中!
自己清楚广目法王来军坐镇,就是为了应对祝彪。增长法王明显不是祝彪的对手。可现在祝彪军中也冒出一个先天宗师来,针尖对麦芒,这不一下子对子,抵消了么。
乌维驮头疼啊。河东军主动出手了,那是不是接下来祝彪也该出现了?浓郁的大雾简直是给高手们最好的掩护,弓弩一盖作废,连人海优势都不明确了。自己拿什么来阻挡祝彪突杀?
当然。雾霾中泡了好几天的胡骑,现在就是没有雾霾也弯不成弓搭不成箭了。弓弦全成软面条了。甚至连角弓都有开裂。
这种水汽浓郁的环境对弓弩的破坏太大了。
乌维驮离开了王帐,选择了这么个颇有失尊严的做法来避免可能遇到的危险。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曾想过这会是河东军大举进攻的前奏。
每天只有两个时辰多点的雾散时间,根本不够大战进行的。
胡营提高了警惕,每一座帐篷都听到了号角声。可他们还是没办法集结,依旧分散在一座座帐篷中,分散做一组组十人的小群体,分散在胡营方圆数十里的营地上。
浓雾中的厮杀进行了一个多时辰,卫枫不行了还有齐秋雨,还有刑天笑等一班将军府高手,这些人的水准几乎都达到了武力79或80以上。在祝彪手下已经至少两年的时光。丹药秘籍,偶尔还有灵药滋补,虽然比不得燕青、元通的一步登天,可如果还达不到成名高手的巅峰或突进更高一层次,就太白瞎了。
跟胡营方面的天神教高手比来,祝彪手下的这波人实力要明显高上一筹。近一个时辰的搏杀,胡营方面红袍法师损失了近二十人,神仆、白袍祭祀也有毙命者,而祝彪这边战死的只有三个无量道之人。以及一个杜祺,韩猛、方熔阳二人受了伤。
最初收降的十七人中又折损了一个,让祝彪心中起了一丝伤感。随即就又埋头进紧张的调兵中。说上一句冷漠无情的话,拖延过一个时辰的时间。付出的这些伤亡——值得。
宫无悔和广目法王依旧在激斗中,浓雾散去了。比昨日提前了足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散去了。
天空上的太阳映入了眼睛,胡营方面响起了欢呼声。能看到太阳。雾气很快就会散去了。
乌维驮脸上也露出笑,没人喜欢雾霾霾的环境。视力是人的第一选择。视力受阻,给人的影响太大了。
特别是战争状态中。视线看不见,能让人心里升起恐慌。
水雾在阳光下很快消散,黑压压一片军阵出现在了汉营之前。广目法王勃然色变,他看到了什么?已开出营寨,阵列整齐的河东军!
祝彪要进攻了——
瞬间里广目法王就明白了过来。与宫无悔之间旗鼓相当的对战,马上被他抛在了脑后。立刻回去通报右贤王,成了广目法王唯一的心念。
“轰——”一声剧烈的爆响后。宫无悔吃惊的看着如炮弹一样弹飞出去的对手,再追已经是不及。
广目法王用轻伤和一口血做代价,脱离了战团。
“擂鼓,吹号——”
一丈八尺高的大旗在擎旗手的掌住下直直的立在军前。蓄势待发的河东军骑兵气氛猛的一凝。
“冲啊——”祝彪喊出了第一声。
“杀……”
“杀啊……”
战鼓擂的更加激昂,号角吹的更加雄壮。四万骑兵齐齐催动坐下的战马,坐骑缓缓地加速,肆虐的杀意在每一个河东军心中沸腾。
“冲啊——”
嘹亮的怒吼响彻天地,如雷贯耳的马蹄声也没能压下那充满杀气的声音。
冲——
冲——
每一个骑兵都在飞快提起自己的马速,整整齐齐的五百骑列,如同一面排山倒海压去的大山、巨浪。
像不是一把把锋锐的尖刀,而是一方转动的血肉磨盘。
乌维驮感到了战马奔驰的震动,刚刚因为雾气散去而挂上笑容的脸,立刻变得铁青铁青。
“吹号。吹号。集结部队,集结部队——”
……
他又棋差了一筹。
“堵上去,堵上——”
“不准退,违令者斩!”
胡营外围的部落首领和常备军千骑万骑长,神经质的发出刺耳的尖叫。
想要整个营地不溃散,处在最外围汉军兵锋下的他们,就必须坚挺的顶住这第一波冲锋。
“嗖嗖……”
前列的河东精骑射出了手中的弓弩,“噗通……”激射立刻夺取了成片胡骑的性命。
胡骑们则只能忍受着箭弩的袭杀,无法还击。他们的弓箭现在已经全都报废了。
“杀——”
撞击临近了。胡骑们也在叫嗥着挥舞着弯刀、棒槌。但双方的速度相差的实在有些远。
河东骑兵挥动武器击出去的力量远胜过自己的对手。
祝振国冲杀在第一线,他记得自己旁边不远就是祝平川。但是冲杀开始后很快就不见祝平川的身影了。
祝振国透穿了第一波撞来的胡骑。海阔天空,眼前豁然一亮。没有了自己人的束缚。他只感觉整个战场到处都是缝隙,供自己尽情的穿插其中。
“冲,给我冲……”大吼喝叫,祝振国心中的豪情随着这一声大吼猛烈的迸发出来。功名但在马上取,自己这么快就做上队率的位置,绝不是因为受六哥的照顾——
部队已被抛在了身后,祝振国却不想降低速度来等他们,自持不俗的武功,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先一步闯进第二波胡骑中开路。如此对身后的手下也是一种照顾。
战意已经憋满,浑身劲力一触待发,就等着胡骑。
“杀啊——”
“为了长生天……”
一个个身着灰褐色皮甲身材粗壮的胡人出现在祝振国的眼前。这是一场有着决定意义的对战,胡人们清楚作战失败的后果,所以他们也拼劲全力的厮杀,拼尽全力的来阻截。
但是,冲锋中的河东精骑,是不可阻挡的。
祝振国攥紧的长枪笔直前挺,内力直透枪尖。红色的长缨,奔驰中的骏马。
枪尖刺入胸膛,鲜血飞溅中被挑的胡人凄惨的叫吼着,还用两只手去抓紧枪头……
祝振国策马毫无停留。枪尖上挺着一具尸体,就这么直接突进了胡骑群中。挡者披靡,三个陆续上前阻拦的胡人骑兵没一个能扛得住冲刺中的巨力。接手的瞬间就被撞落马下。
单枪匹马,却如同热刀切黄油。将迎面杀来的上百胡骑一切两半。
“走——”
挥舞着加料的长枪,祝振国又接连砸倒两个随在那一伙儿胡骑身后的胡骑士兵。马速开始减缓,将枪尖上的尸体甩出,祝振国却感觉着这速度依旧可比战马平时冲刺的巅峰。
迎面的胡骑继续杀到。他没理由避退,“跟我冲上……”
长枪抖成了朵朵迷眼的枪花,驭马迎上,两眼里闪烁的全是血腥的杀戮。而这,只是战场上诸多相同一幕中的之一。
“跟我来——”祝彪大声呼喊着,飘扬的大旗永远挺立在大军的最前方。
沸水泼雪一样扫荡着拦在前面的胡骑。长枪上飚飞出的一道道罡煞之气,就是那最最锋利的精刃,所过之处哧溅的鲜血如瀑布样飞溅。
肠子、肝脏,就像开膛破肚的猪下水一样哗啦啦的从胡骑人马体内流出,让人捂都捂不住。
胡汉之战的战争是两个民族间的战争,生与死,激烈程度远胜于祝彪与中山军的厮杀,与唐王军的厮杀,与太子军的厮杀。
胡骑就是明知道死,在战局未定的时候他们大部分的人也会坚持。尤其这一战的意思还是那样的重大。所以,祝彪现在带兵就是在冲杀,优势是打胡人了一个措手不及,打胡人一个兵力分散。而不是击溃其军后,赶着胡骑冲乱胡骑自己的大部队,河东军在后只是一路掩杀。
胡骑是在节节抵抗——
如果此刻河东军的对手换是中原军队,祝彪已经能宣布胜利的喜讯了。但面对胡骑却决不可大意疏忽,不能给他们一丁点的时间、机会,否则胡营后方凝聚起的队伍就能让战局重新变回平势。
这个时空北隅六国与胡狄两族间的战争,残酷性远超过其他三隅,也远超过地球。因为胡狄两族的前身,因为塞北草原的游牧民族,万年来给中原文明带来的威胁远超过西隅、东隅和南隅蛮族。
如果要寻找一个参照物,那就是十字军与萨拉丁的碰撞,就是地球基督文明与伊斯兰文明最初碰撞,嘭溅起的那几百年宗教血花。
祝彪带引着亲兵,作为全军的先导,直向着胡营中心的王帐杀去。
出头的橼子先烂。撞阵的勇士先死。否则军中的撞阵之士也不会只要能活着回来就立刻军功受赏了。
祝彪这里还有他的那高高帅旗,就像是磁铁。吸引着一股股碎铁渣一样的胡骑奔涌过来。而祝彪所部依旧直往前挺,不成顿上一顿。
胡骑太分散了。就是一些看起来人数上千的大股队伍,事实上却并无百骑、千骑长等领兵之将,只是一群堆在一块的乌合之众罢了。这样的队伍实在难以抵挡祝彪精锐的亲兵营。
四万精骑的突冲,上万步甲的随后跟进,将整个胡营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们身上。虽然祝彪距离乌维驮的王帐还有很远,但就连乌维驮也一边紧张的调集部队,一边全神贯注的看着祝彪兵锋,无暇他顾了。
河东精骑冲锋起来后的那种气势,实在是令人侧目。而兵马分散在方圆几十里土地上的胡骑。要迅速集结起来,也真的很难。依照河东军的战力,他们真的是有很大可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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