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城墙上人影憧憧,他又那里退的出去。
见到祝彪上来,士气大增的城头守军也抖索着长枪、短刀围了上。急退的身子立马顿住了。
“还想走?”一声冷笑,祝彪立时脚下轻点,如影随形般猛扑过去。
法师刚磕开拦路的刀枪都还未来得及提气,祝彪长剑就已然袭到,避走不及那就只能拼个鱼死网破,咬牙下定决心,手中弯刀如冬季的咧咧狂风尽全力向祝彪劈去。
祝彪见那法师情急拼命,是淡然一笑,右手招式不变,左手‘惊雷逐鹿’,猛力往劈来的刀脊上一拨,法师右手刀磕上了左手刀,两刀在胸前直荡开去。
重剑长驱直入,在法师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中门洞开的胸膛被一剑穿心!
好一个祝彪,三招两式又干掉了一人。
可是北城头上也总共只一个祝彪,杀起来自然是慢。好在略缓了片刻黄晟功飞身城头,加上了黄晟功之后,两人一东头一西头,这杀起来速度才快上多了。
最终,听得中央处一声嘹亮的啸声后,残存的十一二个黑袍法师掉头朝城下退去。这些人的轻功真的不错,但说实力也就是二流。不管是祝彪,还是黄晟功,单对单杀起来都轻松如意。
少了这些黑袍法师添乱,胡人的进攻很轻松就击退了去。那些趁乱杀上城头的胡兵,右部官兵砍起来也不费太多功夫。一是人数少,二是下了马,胡人所受的影响比骑兵营更厉害。
百十具云梯尽数丢弃在城下,在火箭坚持不懈的燃烧下,少数几具终是燃起了火光。
望着胡人退去的背影,北城头守城士卒无不欢呼雷动。然城楼处站立的黄晟功、祝彪、张琅昇等几人脸色却不见一点松动。
但愿不要被那些法师瞧出破绽才好……
二三十上城的黑袍法师只退下了一半不到,看起来伤亡惨重。可是近乎全部的伤亡黑袍法师都是祝彪、黄晟功二人所杀,难道堂堂威虏将军麾下,两万步骑里就只两个高手不成?
沉默之中张琅昇首先开口,“将军,我军当速去——”
再呆在城中,危险太大。稽陬可也是一员宿将。
趁着胡骑还未围城,集合全部军力直接从南门杀出。天已经亮了,胡骑要追就追。汉军的战马也不比他们逊色!
黄晟功自然知道骑兵营所面临的危险处境,稽陬若是看破了城内虚实,大军围城,自己这支兵马就真的要全军覆没在这里了。…;
可是全军弃城突走南门也是有危险啊,谁知道夜里面稽陬是不是已经派军绕城布置到了南面……
小一半的军力值守城头一夜,让骑兵营战力大减。
这一点祝彪心里最清楚不过。他麾下左曲士卒的疲惫度都普遍接近了三十点。东西南北四面城墙四个曲,可远不止全营三分之一的兵力,而是接近一半的军力。小一半的军力都是这种状态,骑兵营出城后若真被胡骑截住,就乐大发了!
“走,集结全军,立刻出城——”
祝彪心里还在想着,就听到黄晟功已然下了命令,脸上不禁一呆。“是不是太草率了?”
这可是关乎到全营将士的性命啊!
“诺。”虽然紧跟着张琅昇领命,可略显迟疑的神态如何不明显。
张琅昇急忙招呼手下,黄晟功、祝彪沿阶梯走下城头。
“是不是感觉太轻率了?”黄晟功首先开口。字面意思是在发问,可祝彪感觉的出了来,他这是在训斥,低头不语。
“祝彪,你要记住,为将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沉默着一直走到栓马处,黄晟功锐利的目光看了祝彪一眼。祝彪这时候没有退避,眼神直视黄晟功。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真的是纵做出使全军覆没的决定,也不要优柔寡断吗?
望着黄晟功打马奔去的背影祝彪心头有些乱!
沉稳的性格有时候也是一种负担,这代表着在紧要关头不敢行险,代表着在危急时刻左右徘徊!
90+的智慧让祝彪的脑瓜晋升至全天下最聪明的一帮人行列,可是聪明的脑瓜不代表着每每抉择口就都能做出正确的决断。
多谋少断,那也是说聪明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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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开的卢龙塞南城门前,黑压压的万众胡骑拥簇着当中心的稽陬。
面前就是两月来做梦都想重新夺回的楼烦城,做梦都想独立领军洗刷耻辱的地方,可是稽陬已经再无一点把它牵挂在心上了。他的眼睛里只有城门口纷杂的马蹄印,这可不单单是马蹄印,更是鱼贯而出的数千汉军骑兵……
是棋差一着吗?
不,自己只是大意了。面对夺回楼烦城的喜悦时,疏忽大意了。
自己并没有被汉军骗过,只是汉军早跑了一步。
“呼揭箪、车牙,给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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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驾驾……”
卢龙塞到居延城的道路上,四千汉骑疯狂的打马狂奔着,在南面稽陬没有安排下胡骑守候,自己逃出升天了!
升腾的烟尘遮蔽了半边天,喜悦充斥在每一个汉军士兵心中。
自接到断后任务以来,压在黄晟功胸口的巨石也挪开了一截。
剩下的就是一直跑命了。
只要跑过身后肯定追来的胡骑,那这一阵就结束了!
一百四十章 冲锋在前,撤退在后
“叮,b级任务——真正的军人。”
“冲锋在前,撤退在后,不仅仅是口号,还要付之于实践。”
“活着战到最后一刻吧!”
奖励: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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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的速度有多快?
1分钟1里地?按地球的时间来换算。
这种速度绝对没有问题的。祝彪就知道——以他坐下战马的品质如此速度飞奔急袭,1分钟1里地不在话下。
可是马也是有耐力的,它们不是机器,也不是永动机。全力飞奔下的战马,两三刻钟时间都不会支撑的到就会瘫软倒地,甚至当场猝死。
常步、慢跑、速跑、加速、急袭,骑兵行军有如此五个档次。
若马匹充足,沿途定点更换,马换人不换,一天急行军三五百里有可能。可是出城南奔的骑兵营每人都只有胯下一匹马,疾速飞奔十里后就不得不按下马速。
身后胡人的小两万常备军急追而来,他们可都是一人三马。
距离一点点在拉近,祝彪都已经能看到背后升腾起的滚滚黄尘了。战马气喘吁吁,四十里地了,已经一口气不歇跑出了四十里地了。
居延城接应来的大军在哪里?
正南方还有十余里。
黄晟功急的直上火。
必须阻挡一下身后的追兵,不然等不到汇合接应部队,骑兵营就要被身后的胡骑追上。以骑兵营现在的状态,被追上后不死也要脱层皮。镝锋探骑已经联系上了接应部队,可是中间还少了半个时辰。
因为前来接应的部队虽然有一些骑兵,但更多的还是步军。面对优势胡骑,步军只能列开阵势等着骑兵营,而不是汹涌上前的迎着胡骑接应骑兵营。
单单那些随军而来的骑兵上前,也是螳臂挡车。更怕的是,骑兵纠缠到了一起,想脱身可就是难了。即便随后步军赶到,不断尾求生也难以脱身。
三个编制还算齐全的曲被黄晟功调了出来——前部左曲【祝彪】、左中部右曲【叶正浜】、右中部右曲【丁耀武】。
合计一千二百余骑。
与其在步军阵前再断尾求生,不如现在就丢车保帅。
虽然一丢三个曲,完全是剜掉了骑兵营的一块心头肉。可是如果三个曲在这里能够阻挡下胡骑的马蹄,能够支撑到半个时辰以后,当骑兵营余部汇合接应部队的骑兵一起赶上来时,当大队的步军阵列如山压到阵前的时候,三曲兵马还有一线生机。
在黄晟功面前,祝彪脑海任务栏中摁下了‘接受’。b级任务,第一个b级任务。自己都成为阻敌部队的指挥官了,还有不接受的道理吗?
四千汉骑一分两段,前头大部分兵马继续向南,后面一小部分军力停下了马蹄。
抓紧最后的时间把黑豆饼子喂进马嘴中,人,自己灌上两口水,也灌战马几口水。
可能这就是连人带马的最后一餐了!
虽然天空中太阳还远没上到当中,离午时还有段距离。
车牙是一员真正意义上的猛将,出生于一小部落头人家庭的他能壮年时就坐上常备万骑长的位子,靠的就是手中一柄三尖镔铁叉,战场上搏出来的。
与呼揭箪同时受命,他的手下冲锋的却比呼揭箪要快上许多。
远远地看到一群汉骑挺立静待,车牙不以为那是拼死一搏的反击,只认为是战功来了。“长生天的勇士们,用你们的弯刀,去收割敌人的头颅——”…;
一千二百多骑在旷野上排出了一个大大的锥形战阵,祝彪的前部左曲位列最前。
从没想过这么快就能统带千军,这个机会来的太快了。祝彪内心苦笑着应下命令,既然已经无法摆脱那就做到最好。事情临到头上,胡骑便是灭掉自己,也要嘣掉他们两颗大牙。
“弟兄们,跟我冲啊——”
立马在战阵的最尖峰,祝彪胸中杀意沸腾。面临九死一生之局,懦夫会吓的跪地求饶,勇士却只会拼死力战。
虎咆一声,声似炸雷。
“杀啊——”
山呼海啸样的呼杀声响亮,决死之战,高昂的士气直逼九十。
十人中有九人愿死战,这就是胡汉间时光也洗刷不去的血海深仇。而祝彪,他自己绝不愿意去死,但也绝不怯懦于战。
还有一线生机的不是吗?再说,就算是真正的十死无生,那也可以用双手杀出一条血路,搏出一片生天。
左曲将士体力普遍只有七十上下,后两曲要好上不少,他们夜里都没执勤。祝彪心里是多么希望一次技战术发动,掉的就只有自己的体力而不是全军上下一块落。
“冲锋——”发动。
总算三曲汇合磨合、训练都还在标准以上,技战术还能发出。
“杀啊——”
“杀啊……”胡骑阵中同样也响起了震耳的呼杀声。
车牙高举着三尖镔铁叉,盯着相对冲锋的汉军,恨不得飞上前一叉子扎实祝彪。可惜他在万骑胡骑的中央,万骑长的高位也不需要他时时刻刻都冲锋陷阵在最前了。尤其是今日这般的情况。
铁枪刺出。
带起一阵尖锐的破风声。
没有重重枪影,没有点点寒光,就是这么直直平平的一记疾刺。
胡骑中一马当先的百骑长挥舞着铁蒺藜骨朵猛力朝祝彪头上砸下,双眼中露出暴虐的神光。
脆弱的脑瓜啪的爆开,就像一个熟透的西瓜落地,血色的鲜血,白色的脑浆……
这么几年的战争中,自己已经无数次这样砸开过南人的脑壳了。
“怎么会这样?”百骑长懵然惊愕,长枪的枪尖已经到了自己眼前,可自己砸下的铁蒺藜骨朵还没有噗噗的感觉传来。
咽喉处一阵冰凉,浑身的气力瞬间消失,百骑长已经不用再为脑子里的惊讶和疑惑感到不解了。祝彪刺下的铁枪已经穿透了他的喉咙!
颈椎毫无阻力的被枪刃切断,一枪直穿脖颈。人头整个被割断抛飞,高高的升起四五尺高。
“轰……”
高速疾进的锥形战阵以祝彪为锥头,整个嵌入了胡骑的阵列中。
就像是全力挥出的斧头深深砍进树木中一样,直面冲撞来的这个胡骑千骑队整个被压得支离破碎,溃爆当场。
这是绝对武力下的碾压,锥锋过处,无数胡骑应声落马。千骑队原本聚成一团的阵型一下子被从中强行剥破——
一百四十一章 杀——
【“噗——”一口鲜血喷出。】
虚拟的,想象的。
车牙现在还是稳稳当当的坐在马背上的。可是他真恨不得自己能吐出这口血来,以泄泄心口的闷气。
堂堂常备军,堂堂常备军,自己麾下的一个完整千骑队,竟然不堪一击的被人数相当的汉骑当面碾碎。
丢人啊,没脸啊!郁闷过后车牙羞臊的脸都红了。
“尹力木——”狠声念叨着那个千骑队千骑长的名字,车牙疯狂的都想要杀人。
“围上去,围上去,给我杀,照死里杀,一个不留——”
二三百步外的呼揭箪,嘴巴惊讶的还没合拢。困兽犹斗的汉骑拼起命来有这么厉害么?
人数相当下,一击打溃一个千骑队?我没看花眼吧?
“幸亏落后了一步——”回过神后呼揭箪心底暗自庆幸。自己真是小心对了。本来是怕汉骑逃脱无望下临死反噬,不想丢车保帅的汉骑也这么有杀伤力。
休兰必拓败得不冤,死的也不冤!
“噗——”
横扫的长枪祝彪拿它当棍使。五百斤的力道加上滚滚内力,一圈大下去那些杂胡小兵当然是无一能够抵挡。
技战术威力结束,可厮杀才刚刚开始。祝彪要继续往里冲——
两具尸体远远抛飞出去,祝彪一把抹掉脸上的血迹,“弟兄们,往里杀呀——”
一骑当先,祝彪就是那锥子的尖。长枪在手如一尊杀神扎进胡骑当中,铁枪或急若流星快如闪电,或横扫竖劈以力压人,怎么杀的迅速就怎么来。就似那一道死光,欲从胡骑群中照出一条死亡之道来。
而下一刻,潮水般涌来的汉军铁骑就已经追随在他身后汹涌而至,顺着祝彪冲杀而出的一溜空挡,恶狠狠地劈进了胡骑的军阵中,就像是一根木楔,顺着一道缝隙在重锤的敲击下不断前进,直至将目标彻底分做二半。
人仰马翻中,一时间凄厉的惨嚎声响彻长空。
“杀,杀,杀……”叶正浜、丁耀武眼神中闪烁着激动和不可思议。他们知道祝彪战阵上领军厮杀厉害,虽然相互间并没有合作过,可祝彪在骑兵营已经打出了声名。
但是百闻不如一见,真正的是百闻不如一见!
不跟祝彪同阵你就体会不出那种威猛如斯的畅快!自己杀起人来都顺流很多。
不但左都兵马厉害非常,他们明显的感觉到连自己曲的战斗力都往上增加了好一大截。
一千二百骑一击打爆一个胡骑常备千骑队,不可想象的事情也变成了现实。
二人现在对祝彪是佩服之至。
祝彪继续往里杀,要以少搅多,就必须尽可能的多粘连部队。
“呜呀呀……”一铜环胡将举刀向祝彪撞来。
“叱——”喝呼声中祝彪提枪点刺,当即就把迎面劈来的大刀撞到了一边,然后铁枪顺势往前一探,鲜血哧溅,再抽枪回身时一条性命已然又葬在了他的手上。
起手长枪一揽,顺势一搅,向外一带几条兵刃立刻飞去,祝彪驰骋中抬枪甩出,点点寒光扑面打去,宛若灵剑归鞘,每一点寒光必吻中一人咽喉……
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以近乎一流的战力虐杀小兵,真是太轻松不过了。所谓的胡骑悍勇,此刻在他面前就像是特意在应证着前面两句话一样,无人能沾其锋芒!
“南狗休狂!”乌耒傒在阵中看的睚目欲裂,一个个无畏的长生天勇士,就如同扑火的飞蛾,除了死亡和再为祝彪增添功绩外,丝毫不见应该起到的作用!“驾!”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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