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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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媳妇-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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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冷兔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仅俊秀干净,还体面大方得像个公子哥儿,站在冷知秋身边,真像她“弟弟”似的。

冷兔看着项宝贝那震惊的样子,多少还是忍不住有些得意:你看不上咱,咱还是帮你忙才勉强委屈自己,将来事情过了,我立刻写休书休了你这傻大妞,你还得跟我说声“谢谢”,啊哈哈!

这边提亲完毕,交换婚书,去请大师算黄道吉日。就算把亲事定下来了。

那边胡一图、胡登科就急傻眼了。

原来冷景易认干儿子、入户帖,是为了娶项宝贝?!失算、失策啊!紫衣侯吩咐一定要让项宝贝选为秀女送进宫,人家赶在前头嫁出去了,还是嫁给紫衣侯的心上人的“弟弟”,这可怎么办?

胡登科皱眉沉吟良久,眼前一亮。

“父亲,儿终于明白紫衣侯的意图了。小侯爷要让冷知秋的小姑进宫做秀女,实乃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是为了逼迫冷知秋去淮安找小侯爷,到时候——”

他有些猥琐的缓缓收紧手掌,这意思,胡登科明白。

但梅萧其实不是这个意思,他针对的是项宝贵……胡登科父子却自以为了解梅萧的心思,当下决定:拒收冷家的婚牒,死活拖着不让冷兔和项宝贝成亲!拖到选秀女的皇榜下来,再把那说媒的媒婆悄悄送远了,到时候就说没有媒证,定亲之礼也不算完成。

——

果然,项家和冷家正在操办冷兔和项宝贝的婚事,婚牒送到官府印戳,却被按下不发,一直没取出来。

冷景易等了三天,便去找胡一图催问。

却见胡一图在府衙外、城门处开始张贴选秀女的皇榜,故作忙碌,给冷景易告了罪,“哎呀,冷大人,卑职不才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稍候一定去府上亲自赔礼。”

说着便转头催下边小吏去造册,把待选的秀女名单抓紧儿的办下来。

冷景易心知不妙,思索再三,便想到了媒婆的漏洞,忙带人去找,然而,哪里还有媒婆的踪影?连那媒婆的小屋都已经推塌了,仿佛从来没人居住过。

这次,他不得不再走进项家,面对项沈氏。

冷知秋和冷兔也闻讯赶到。

两家人坐在一起,愤懑不已。

冷兔的三根手指不停轻敲着椅子扶手,皱眉道:“知秋姐姐,胡知府分明是针对宝贝,蓄谋已久,他没道理得罪父亲大人和你,只有一个可能。”

他看向冷知秋,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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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知秋明白他的意思,咬唇生气。如果这桩事真是梅萧授意的,那她不会原谅梅萧的!

项沈氏见姐弟俩心照不宣的样子,怒道:“什么可能?说啊!”

冷知秋吸了口气,才道:“可能是梅萧让胡知府这么做的。”

“啥?!”项沈氏瞪眼。

“真的吗……?”项宝贝脸色木然,心凉透了。她长这么大,就动心喜欢过一个男子,他不喜欢她也就算了,竟然还这么对她……还用得着哥哥去问清楚吗?梅萧不会娶她的,永远不会!

这次她也不痛哭流涕了,就是傻乎乎坐着,听任四周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替她拿着主意。

谁知说着说着,项沈氏就发火了,指着冷知秋怒道:“都是你惹的!要不是你招惹了那臭书生,宝贝也不用进宫做秀女,我儿子也不用和那么多人抢媳妇,说来说去都是因为你长这祸水的模样!”

冷知秋愕然,冷景易先已经气得胡子直抖,跳起来拉着女儿的手就走。“小兔,我们走,不可理喻!”

冷兔皱眉站起身,跟在后面。

走了几步,冷兔出声道:“知秋姐姐,你若是不愿意去求小侯爷,那还有个办法。”

冷景易父女俩停步,转身听冷兔说。

“什么办法?”项沈氏急着问。

冷兔压低声音道:“虽然项爷不在,但他还留了六子哥。”

众人顿时看向站在门口的张六。张六现在替代三爷爷守在项家。

“我们全力去找当初那个媒婆,找到后,六子哥再悄悄去府衙里,把那秀女的花名册给烧了,那时候我们已经有了媒证,婚牒又递上去那么久了,看胡一图还能找什么借口推托。”

“可上哪里去找那个媒婆?”项沈氏急得拍大腿。

冷知秋略一沉吟,便道:“胡一图要的就是将宝贝的名字写进花名册,我们姑且让他得逞,好叫他放松警惕。那媒婆孤家寡人一辈子住在苏州,家中还留着丈夫的牌位,必定舍不得远离,等到秀女的事尘埃落定,她必定会回苏州来,我们只需暗中留意,待媒婆一出现,就抢在胡一图前面,将她请到这里护好。”

冷景易捻须道:“虽然有些冒险,但也只能如此。”

——

九月二十一日,项宝贝的名字写进了文继一年选秀女的花名册,等着地方初选。

胡一图父子俩相视开怀大笑。

同日,恩科乡试在苏州学政府衙举行,这次考试录用的名单直接呈送到皇帝面前,进行附加特试,因此称为“恩科”。只要上了特奏名册,基本上都会得到皇帝格外提拔,大大小小都能做个官。

胡登科也要参加这场考试,这是他进入官场的一级跳板,上有紫衣侯、恩师冷景易的关系,下有父亲胡知府打点,加上在苏州剩余不多的童生里,他也的确算是佼佼者,这次考试,可谓万事俱备。

交完卷子,冷景易盯着胡登科的试卷,盯了半天。

胡登科作为他的唯一弟子,就站在他下边伺候着,等得手心冒汗。

“放心,本官不会挟私报复。”冷景易冷冷瞥了一眼胡登科,当着他的面,大笔一挥,将“胡登科”的名字写上了特奏名册。

“多谢恩师。”胡登科一口气松的差点没软倒在地。

就在胡一图父子志得意满、万事顺心的时候,当初给冷兔和项宝贝说媒的婆子真的摸回了苏州,被早就守候在各城门隐蔽处的夏七的人逮住,关进了西城项家。

当晚,张六和夏七便摸进府衙,将秀女的花名册神不知鬼不觉的烧成了灰。

次日,冷景易一脸理所当然、毫不知情的样子,坐在府衙里等胡一图。

“胡大人,冷某的儿子冷兔娶西城项家的千金项宝贝为妻,这婚书呈到府衙已经半个月了,怎么还没有印戳返还?”

“冷大人您说什么笑话?西城项家的千金项宝贝,那是已经写进秀女花名册的。”胡一图心里咯噔一下,嘴上还不肯认输。

冷景易继续装糊涂。“什么秀女花名册?胡大人日理万机,想必健忘了,我儿子冷兔和项宝贝可是在九月十五便定下了亲事的,有媒证为凭;九月十七日,冷某便亲自将婚书送到了衙门备戳,这选秀的皇榜可是在九月二十日才贴出来的,我未来的儿媳妇岂能选为秀女?真是岂有此理!”

胡一图瞠目结舌。

当时已经是十月初二,他没想到,冷、项两家表面顺从,私下里竟悄悄做了那么多动作,关键那本秀女的花名册不翼而飞,一点线索都没有,而明天,京城里就会派公公下来,收取名册,后天就要安排马车送秀女们进京入宫。

他现在再要想办法也来不及了!

无奈之下,到了半夜三更,胡一图吓得睡不着觉,只好胆战心惊的提笔,给远在淮安的紫衣侯梅萧写信,详细说明情况。

“……卑职已经想尽办法,无奈他们太过狡猾,暗中还有能人异士相助,卑职实在无能为力,请求侯爷您饶恕则个……”

——

为了杜绝后患,冷家和项家随后很快便安排了冷兔和项宝贝的成婚大礼。

这一场开销,把冷兔那点积蓄银两全都用光了,冷知秋还赔进去不少,但她第一次替“亲人”办喜事,格外高兴,这钱她花得一点儿也不心疼。

只是夜深人静时分,想起婆婆项沈氏的埋怨,她不免还是有些没滋味。

自古以来,凡是因为美色而耽误朝政的皇帝,被后人唾骂的往往就是那个美人。然而美人何辜?

婆婆一时想起她的好,便念着叫她回项家,但凡碰到项宝贝和梅萧的事,或是生儿育女的事,婆婆眼里也就只剩下自己的儿子女儿重要,哪里还会考虑她这个儿媳妇的感受?

到底不是亲娘……这么想着,她便思念起亡母冷刘氏来。亡母真是慈爱温柔的女人,只有在她身边、受她心疼呵护,才会觉得自己永远长不大,永远是生活甜蜜蜜的女孩儿。

冷知秋睁着盈盈的黑眸,怔怔出神:为何我喜欢夫君,却不能喜欢他的娘亲和妹妹?婆婆和小姑都极爱夫君,为何不能顺带也爱我?

“新娘子”项宝贝和她躺在一张床上,却已经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冷兔在冷宅堂屋打了三天地铺,满肚子郁闷的带着项宝贝回娘家去,这一回门,就住了半个多月,直到冷景易的赐造恩学府落成大半,才又带着项宝贝住进恩学府,继续过假夫妻的生活。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琉国。王宫地牢。

这里只关了一个特殊的“犯人”,便是那名叫项宝贵的琉国国相。因为关在地底下不见天日,他的肤色渐渐白皙,更加俊美无俦如星如月——看得牢门外静静站了许久的幽雪王妃一阵阵心痛。

放心,项宝贵日子过得不错,锦衣玉食的伺候着,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身上锁了八根铁链,限制了他所有的行动能力。现在,他看上去很好“欺负”。

幽雪王妃之所以心痛,是因为琉国“大势已定”,她就要做张小野的王后,将琉国的政权牢牢掌握在手里,内讧的地宫精卫们已经各自散去,有些隐退回明国,有些则投诚于她了。这意味着,地牢里这位举世无双的男子将会伤心失望,将会恨她幽雪的“强悍能力”,他输了,他一定不开心,所以她也无法高兴。

“宝贵,事已至此,你还是认命吧。其实,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你……”

她要和他好好谈一谈,把埋藏在心底十年的秘密和感情,都倾诉给他,希望他能谅解她的一片痴心。

以往,她没有办法这样近距离、这样安安静静的和他好好说话,现在,你看他的样子多乖,多可爱……

项宝贵懒洋洋动了动双臂,铁链哗啦啦一阵响。

“能不能替我搬把椅子?我站得有点累了。”他闭上幽黑的眸子,声音有些沉哑。

“好。”幽雪差点没忍住,想要冲进去抱住这个男人,但她仅存的理智在提醒自己,他还是危险的,暂时不能靠近。

她扭头吩咐侍卫:“去服侍国相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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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这下热闹了

哔剥,地牢墙上的灯台烧炸开一朵小小的火花。睍莼璩晓

项宝贵找了个舒服的坐姿,眼角扫过牢门外的幽雪,她还是一身白衣素缟,端着冰霜冻莲的姿态,目光却贪婪的黏在他身上,令他浑身难受,让他想起幽幽白雪覆盖下的肮脏黑泥,比起一些丑恶外露的人,她则是一种险恶的污秽。

他一阵反胃,仰头看黑乎乎的天花板。

“宝贵,这些日子伺候的饮食合不合胃口?”幽雪的声音一贯清冷,她习惯了“师母”和王妃的身份,即使四下无人,即使从来就没把对方看成晚辈,但还是保持了“长者为尊”的语气。

项宝贵听了,觉得一阵滑稽可笑。

“行了,师母有话就赶紧说吧——对了,如今不能再叫师母,嗯,父子通吃,您也算朵奇葩。”

“……”幽雪皱眉不悦,良久才冷声道:“在我心里,一直把他们想成是你。”

项宝贵忍不住了,喉结滚动,薄唇紧抿,四顾找痰盂。

幽雪一个眼神示意,侍卫们躬身退了出去。

地牢里更安静,只有渐渐卸下面具的幽雪王妃,和正在找痰盂呕吐的项宝贵。

“宝贵,这些年你成熟不少,也离我越来越远了。”幽雪轻轻叹了口气。

“唔。”项宝贵抿着嘴,看到了角落里那只当夜壶用的痰盂。

“当年,明国皇帝派来的守备残害我们部落,烧杀抢掠。我初到中原,依照我土司阿爹的意思,本准备入宫,没想到会遇见你和你师父,你那会儿为了得到我阿爹准备进贡的‘日昭’、‘月华’雌雄双匕,将我们骗得团团转,最后我阿爹还死在了江湖大盗手里。”

是吗?他做过的坏事不少,记不太清了。

项宝贵扯着铁链,唰一卷,将那只痰盂卷到了脚边。

幽雪盯着他的动作看,力量,飘逸,既矛盾又浑然天成。

她抬手扶在牢门的铁柱上,一个转身,背倚在上面,幽幽的继续倾诉:“本来,我想报仇,才接近你和你师父。你那时候就像毫无感情的一匹孤狼,根本无法靠近,倒是张宗阳,这老色鬼,你知不知道?我跟你们回地宫的当晚,他就强行奸污了我。”

项宝贵蹲在痰盂边吐了几口,舒服多了,将痰盂踢远了,这才掏出素帕擦嘴,懒洋洋坐回椅子上。

“这事我记得——那间屋子原本是我住的地方,你跑进去做什么?你大概没想到我恩师那晚会去我房间吧?每次回地宫,他老人家都要趁闲和我说些陈年往事,只不过那晚我凑巧在外面筑园子的围墙。”

那晚他突然想,他已经年满十五,束发成人,所以就动念头要为家人修一个园子,心动便行动,当下就去搬石块,和稀泥,比划着垒起墙来。

所以,幽雪在十年前就差点“奸污”了他项宝贵,只不过阴差阳错,“受害人”变成了张宗阳。

张宗阳此后一发不可收拾,迷恋上幽雪,抛妻弃子,将幽雪娶进门,还册封为琉国的王妃。

“啊,冥冥中仿佛有安排,那时候我六岁的小娘子一定在遥远的京城保佑我,不然我也想不到要去修园子,嘻嘻。”

项宝贵想起在沈家庄小苗园外,春雨朦胧,秋千上娇妻的身影若隐若现,湖蓝色的衣裙,玲珑剔透,小鹊儿般飞进他的心窝里,麻痒痒的喜悦。

幽雪的脸色发青。

“那小丫头也值得你这样痴狂、为她醉酒、落入尚驸宾之手?她能居庙堂之高?还是能贤惠持家?她连顿饭都烧不熟,连蛇肉都不敢吃,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杀了她!你若有理智就该明白,那小丫头根本不适合你!”

项宝贵似乎认真想了想,点头道:“我当初给她的印象是:目不识丁,小气贪财,非匪即盗……也不知为何,她便做了我的枕边娇妻,我还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喜欢我了呢。”

这答非所问,比正面回答更戳痛幽雪的心。

“你说句心里话,她美,还是我美?”

“她。”

“你胡说!你这是自欺欺人!”幽雪的眼眶都要瞪裂了。

“我是在胡说,你压根儿没法和她比,那是对她的侮辱。”

“你!”

项宝贵好整以暇的看着一个女人撕下画皮,变成了狰狞女鬼的模样。

幽雪的神色的确狰狞。

她抽出金色短笛,狠狠盯着项宝贵,“天下间有几个男人能够抵挡我幽雪的美色?你凭什么不喜欢我?一会儿你尝过滋味,就知道离不开我了,哼!”

项宝贵突然道:“你先慢着吹。我问你,我师父张宗阳十年前虽然年近四十,但也仍然如日中天,堂堂一个大英雄,你使了什么淫术,竟可以耗空了他的身子?”

“你害怕了吗?”幽雪嘴角一弯,笑起来。“放心,我不会在你身上种蛊。”

种蛊?项宝贵恍然大悟,难怪幽雪能够征服张宗阳和琉国这么多大臣。

“小野呢?你也在他身上种蛊了?”

幽雪用沉默默认。

“他才十五岁!你这妖妇。”项宝贵微微蹙眉,隐忍了怒气,又问:“为什么没给尚风种蛊?”

幽雪愕然,他怎么知道她和尚风的事?张宗阳的女儿天守死于难产,正好是幽雪被封为琉国王妃的那一天。天守公主一死,又没有子嗣,尚风的驸宾身份立刻岌岌可危,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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