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玩够了吗?”看着叶慕爵那张越来越臭的脸色教她心慌,水清浅有些忐忑地问道。
“还早呢,我才刚……”拨弄着水清浅头饰上的水晶珠子,独孤晓月百无聊赖地张嘴,话说了一半,一道掌风突然由身后扫至。
无需她指示,守候在两侧的四位蓝衣丽人已经主动出招,同陡然暴动的太子殿下纠缠在一起。
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叶慕爵一眼,知道双方底细的水清浅估算了一下二者相持的时间,决定趁着这个机会把事情和哓哓弄个明白。
独孤晓月也正有此意,两者一拍即合。
四位蓝衣丽人已经被她们的主子荼毒的够久了,对于这种状况是见怪不怪;叶慕爵的心里可就不平衡了,他冒着生命危险要救她脱离虎口,这一位却连关切的眼神都没给一个,这算什么?
心里不平衡归不平衡,手上的招式却毫不含糊。
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局面有了变化,太子殿下突然发力,将四位蓝衣丽人逼得节节后退。而那两位也聊得差不多了,眼看着状况不对,独孤晓月一个闪身拉着水清浅避开叶慕爵劈过来的一掌,无奈她的估算稍稍失策,当然,也有可能是太子殿下突然发威,总而言之,两人还是受到了掌风的波及,一个是头上的玉冠掉了地,另一个是点缀在发间的流云纱落了下来,结果就变成了……
看着喜堂中央两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一个红裳,一个白衣——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水公子,你……”最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司徒老爷,他老脸一沉,手指颤巍巍地指着独孤晓月,“你,你,你,你居然……”
“怎么,司徒老爷结巴了吗?要不要本公子给你治一下?”独孤晓月好心地询问。
“你,你……你居然敢冒充神医水无心!”憋了老半天,司徒老爷终于把这句话给逼了出来。
“谁说我冒充来着?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是冒充的?”独孤晓月摆摆手,一脸只要你拿出证据来,我就立刻认罪的架势。
“证据就摆在眼前了,你分明就是个女子,怎么可能是……”
“怎么不可能?谁说神医水无心是男子来着?我敢指天发誓!”独孤晓月不耐烦地打断他,“神医水无心就站在你面前,若是你的面前没有水无心,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在场的人都因她的话愣了愣,四位蓝衣丽人暗自窃笑:她们的主子就是狡诈,这毒誓发得还真是有艺术。确实,神医水无心就站在那臭老头的身前,只不过,不是她们家主子罢了。
叶慕爵激动了半晌,现在倒是安静了。确实,他这几天已经失态得够多了,现在脑子回复惯常的睿智,开始思索起这其中的不对劲了。
欧阳慕音尚在郁卒,白琴忧继续无奈,不过,司徒府那一窝却开始闹分裂了……
“如此说来……你,真的是神医水公……水小姐?”司徒老爷讪讪道。
“司徒老爷还是叫我水公子好了,这出来行走江湖,女子装扮多有不便,再加上小女子这容貌,又容易惹上祸端,所以,还是男子装扮的好!”独孤晓月叹了口气,如是说道。
她还真敢说!饶是水清浅被她荼毒了那么些年,对她厚脸皮和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还是有些适应不良,脚步有意识地往旁边退了一步,手腕攸地被人一扯,她尚未反应过来,就被叶慕爵拉到了一边。
“水小……水公子说的是,以小姐倾城的容貌,实在不适合行走江湖,若是小,小,小,小姐愿意,在,在,在,在下愿意以一切来,来,来……”司徒大少爷突然开口说话,只是这话说得断断续续,听的人也是纠结不已。
“你喜欢我?要娶我为妻,为了我愿意放弃一切?对吗?”独孤晓月以手指绕着发丝,将他憋了半天说不出来的话一下子说了个完整。
“对,对,对!”司徒大少爷忙小鸡啄米般点头。
“还有我!”司徒二少爷语出惊人。
“怎么,你也对我有意思?”
卷二:纠缠缱绻 58 血溅喜堂
独孤晓月没脸没皮地张口说了这么一句话,司徒二少爷一张脸蓦地变红,犹豫了半晌,正要开口,之前还结巴的大少爷突然流利地吼道:
“怎么,你想和你大哥抢媳妇?”
“不是,不是……”司徒二少爷忙摆手,“小弟怎么会和大哥抢媳妇?小弟是想……想……想娶那位姑娘为妻!”边说话,边低着头,手指不好意思地往独孤晓月的旁边指了指。
“你想娶的到底是谁啊?”盯着佳人旁边的空位看了半晌,司徒大少爷不耐地发问。
“哎呀,就是——”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司徒二少爷攸地抬起头,手臂伸得笔直,话说到一半,惊诧地叫起来,“咦,人呢?”
他的话说得是乱七八糟,表情也是极为搞笑,旁人可能弄不明白,但智商超高的独孤晓月怎么会不清楚?当下在心底冷笑一声:
这兄弟俩的胃口倒大得很,居然把主意打到她和浅浅身上来了!呵呵,事情貌似越来越好玩了!
司徒二少爷四处张望着寻人,心中大不爽的叶慕爵直接将水清浅推到背后,以自己宽阔的后背挡住那道恼人的视线。而懒得应付这个见色心喜的二少爷的水清浅,也乐得躲他背后。
见此情景,独孤晓月偷笑一声——这两位貌似发展得不错!那,她要不要提醒一下那位单相思的司徒二少爷呢?毕竟,多些波折才更好玩嘛!
小魔女悄悄地策划着该如何整人,可计划才要进行,变化就先来了!
“二哥在忙着找什么?”一道浅蓝色的人影慢慢地走入喜堂,脸上挂着森冷的笑意,优雅的唇角吐露出一声冰凉的句子。
“关你屁事!”找不到人的二少爷心情不好地啐道。
“当然关我的事了,”不如以往的忍气吞声,司徒兰妍神情自若,忽然语气骤变,“毕竟兄妹一场,在送二哥下地狱之前,小妹好给二哥完成遗愿啊!”
“你说什么鬼——话!”司徒二少爷正要发飙,突地声音一顿,一头栽了下去,突着一对眼珠子,直挺挺地躺在地面上,溢出嘴角的尽是黑血,明显的进气少,出气多。
“我的儿啊!”看到小儿子惨死,司徒夫人踉踉跄跄地从主位上扑过来,大哭了一阵后,冲着兰妍叫道,“死丫头你究竟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啊?”司徒兰妍无辜地摆摆手,“大娘,时候到了,人总是要死的,兰妍向来孝顺,不会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你也下去陪陪你心爱的小儿子吧!”
话音刚落,司徒夫人感到胸口攸地一痛,也直直地倒了下去。
“混账,你究竟……”看到妻,子皆倒地不起,司徒老爷愤然叫出声,可惜,他才说了一个字,便栽了下去。
“爹爹做什么如此激动呢?兰妍原本是想让你多活一会儿的,看着二娘,三娘,大哥,大嫂,二嫂,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先下地狱的,”她每点到一个人名,那一位就吐血身亡,一一数来,司徒府的那一窝就全数到冥界报到去了,“瞧瞧兰妍多有孝心,怕你孤单,让他们先下去陪你了,谁知……你却不领情?女儿还真是难过呢!不过……”
“好了,好了,人都死了,你还啰嗦个什么呀!”独孤晓月不耐地摆摆手,忽又认真地看向她,揣测地说道,“难道说,你有自言自语地倾向?如果是那样的话,当我没说,请继续,请继续!”
“水公子如此善解人意,兰妍还真是舍不得让你死呢!”被打断了话语的兰妍也不恼,只是阴测测地笑了一声。
“兰妍小姐客气了,不过,在下的生死向来是交给老天定夺的,你就算舍不得也没办法啊?”明明是一句威胁的话,到了独孤晓月的嘴里,却硬是被扭成了别的意思。
这下子,司徒兰妍总算是破功了,柳眉一挑,冷笑一声:
“是吗?那小女子就替老天爷送水公子一程了!”说罢,水袖一挥,冷眼等待着独孤晓月倒地。
岂料,眼前的人只是抬手在鼻孔前面扇了扇,皱着眉头道:“你是不是把整座花园搬身上来了?呛人得要命!”
“怎么可能……”兰妍惊诧,双手不由得握紧成拳。
“怎么不可能?”水清浅自叶慕爵身后走出,眼角,眉梢,尽是了然于心的淡定,“你以为就你懂得下毒么?蚀心粉,无色无味,闻之一炷香的时间,胸口疼痛难当,直至死去,死时如万箭穿心般痛苦。你自认这是奇毒,无药可解,所以安然现身……可惜,这世上还没有我解不了的毒!”
司徒兰妍近乎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女子,看来,她还是大意了,不过……只见她眼角攸地上挑,双掌齐发,将一阵毒雾拍向水清浅的方向,同时身形急速后退,企图在对方有所动作时避开。
然而,她还是算错了!面对着那阵毒雾,水清浅是避也不避,独孤晓月则以更快的动作,在那一位推出喜堂前将之拦住。
“还没有人能从我的眼皮底下安然逃出!”独孤晓月傲然一笑,和她比速度?呵呵,班门弄斧!随即连点司徒兰妍身上的几处大穴,随手一推,将她按跪在原地。
“不可能,这不可能……”哑穴没有被封的司徒兰妍不敢相信自己的计划失败,近乎疯狂地叫出声,她明明看到……
“怎么不可能?”还是一样的答案,只不过回答的人却变成了独孤晓月,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秀发,悠然笑道,“你看到那个醋坛子能够以掌风扫断我的玉冠,就肯定了我的速度么?愚蠢啊愚蠢,要你上钩实在太容易了,哎,真没成就感!”
看着她摇头叹息,好不懊恼的模样,司徒兰妍简直想要吐血,她的计谋被人料得一字不差也就罢了,对方居然还一脸瞧不起的模样?似乎嫌她脑子动得不够多,让她玩得不尽兴!
这是怎么回事?叶慕爵的脑袋几乎处于罢工状态,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女人,突然发觉自己很没用,她们似乎对一切了若指掌,而自己却完全摸不着头脑。
同时,对于这位太子妃的身份,他是越来越好奇,她似乎比他所想的还要深不可测。
白琴忧的状况比他好上一些,毕竟对这两个女人的身份,他了解的比较透彻,而她们那聪敏得另人发狂的智商也早就打击过他了,所以,现在除了喝茶,他找不到别的动作。
“你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就算要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司徒兰妍一脸绝望地询问。
“在你隐身于屋顶的时候,”水清浅颇为好心地回答她,你以为自己的隐匿功夫卓绝,所以肆无忌惮地打量下面的状况,可惜……”
“可惜,你低估了我们的实力,一个大活人藏在上面,我们若发现不了,岂不是太逊了?”
“而且,你自作聪明撒下蚀心粉,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我天生对对毒药敏感,就算是一点点,我也可以感觉出来,何况你那么大手笔,不嫌浪费地狂撒毒药?”
“所以,我故意让我的四位美人和那个醋坛子相斗,”独孤晓月边说话边将四位美人招呼到身边,左拥右抱,左右逢源,不亦乐乎,“借机撒下解药,让不该死的好好活下去,虽然也救了某个该死的,不过,就当日行一善吧!”况且,留下她,给浅浅的爱情里加点刺激也不赖啊!
“至于我们的动作慢了一拍,也只是隐藏实力,想试试看你还有什么招数罢了,只不过,你的后续动作实在不怎么高明。”声东击西,下毒走人,不知道她是百毒不侵的吗?
“就是说嘛!”推开四位美人,独孤晓月悠哉地晃着圈圈,“好了,我有缘无分的娘子,现在可以说出你的真实身份,以及你要下毒手杀害我们的原因了吧?至于你的家人,他们是死是活,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对于你们之间的爱恨纠葛,我也没兴趣知道。当然,为了增加解释的完整性,我不反对你提一下。”
“哼——”司徒兰妍很有骨气地哼了一声,不做回答。
“那个尊主真就那么重要吗?”水清浅不动声色地提了一句,果然,司徒兰妍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水清浅再接再厉,循循善诱,“值得你们姐妹俩拼死拼活为他卖命?”
“你怎么知道?”司徒兰妍果然中计了,脱口就问。
“知道什么?你与悠兰是姐妹的事吗?”水清浅斜睨她一眼,口中如是说,心中暗喜:没想到她们还真是姐妹,她的猜测成真了!
这位兰妍小姐现身时和他们搭着同一艘船,想必也是从新月国来的,况且,从她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后来听到她的名字里有个兰字,便自动自发的联想到悠兰身上去了。加上晓晓说起,她是顺着那股神秘势力留下的线索,从凌星国追到了傲月国,一直追到了司徒府,追到了这位不受待见的兰妍小姐身上,由此她便更加肯定了两者之间的关系。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要我承认也罢。没错,悠兰是我的姐姐,可是你害死了她,我一定要为她报仇,偏偏这一位又盯了我许久!我原想着让你们彼此对上,我好收渔翁之利,没想到你们……”
“没想到我们相亲相爱,默契地在你面前上演卿卿我我的戏码,让你的计谋都打水漂了?”独孤晓月百无聊赖地拍拍兰妍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好了,这个解释勉强过关!现在换个问题,那个尊主的身份,你是说还是不说?”
“我不知道!”司徒兰妍撇了撇嘴,悉听尊便的模样。
“好,我相信你不知道!”独孤晓月的回答叫所有人吃了一惊,而她的动作更是叫人吃了一惊,她居然解了兰妍的穴道!还摆摆手,一副大度的,任你来去的模样。
“你有什么疑问吗?”看着踌躇了半路的叶慕爵,水清浅忍不住开口问道。
彼时,六匹马在官道上奔驰,一行五人一狐踏上了前往月城的归途。那幕事件的后续有些莫名其妙,晓晓就这么让司徒兰妍走了。她没有多问,若连这点默契都没有,她们也枉为生死之交了!
之后,她与晓晓分道扬镳,据说人家要继续她的“融冰之旅”,至于融的是哪块冰?就有待考究了!
“如果我问,你会回答吗?”叶慕爵抱着一丝侥幸出声。
“也许。”她的确不肯定,毕竟有些事情暂时无法说出口,或许,一辈子也无法说出口。
“那我问了也是白问,不如不问。”叶慕爵有些讪讪地回应。
“那就不问。”水清浅回答得很迅速。
那就不问?叶慕爵看着她理所当然的表情,不禁感到一丝委屈,早知道,他就不以退为进了,直接问她,看她如何回答?
或许,她会直接来一句“我不想说”也说不定!并且这个“或许”的可能性还极其大。
“清儿姐姐,前面就是月城了!”小狸策马从前头转回来。
月城到了么?水清浅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城墙,一丝别样的情感在心底流淌而过,新月之行,真的,结束了啊!
卷三:离歌唱晚 59 真假阁主
策马行走在月城的大街上,店铺萧条,行人稀少的景象叫水清浅疑惑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她开出的药方不可能没有效果,况且,就算悠兰动了什么手脚,清风的医术也不赖,没理由任凭瘟疫蔓延下去啊?更何况,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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