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儿看了一眼房门言道:“关上房门,省得一惊一乍的我也静不下来。”
门边的小安闻言立即上前关门,就在房门合上之时,一只大手阻挡着,一个身影迈入房内,转身顺便关上了房门。
菲儿抬眼一看,眼睛一亮笑问道:“你怎么来了?”
“恒逸一直都在,不必多说,快些施针吧。”恒逸沉声应道,双手反剪站在一侧,不卑不亢的对朱老板微一颌首淡淡一笑,也不说话。
朱老板见菲儿与来者说话,心知定是菲儿同行者,也点头回应,眸光关切的注视着床上的宝儿。
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大家的目光都投在菲儿手里的银针上,均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惊扰了施针的菲儿。
菲儿凝定心神,微眯着双眼细细的回记着行针的套路。左手在小男孩的头颈肩好几处轻探着,找准穴位之后,小心翼翼的扎了下去,由于太过紧张,刚行了几针菲儿额头上己泛起了细密的汗珠,凝聚的久了,额间的汗珠竟然顺着绯红的两颊淌了下来。
恒逸轻步上前,自怀里摸出一张绢帕递给菲儿,眼神里满是关切,示意她拭拭淌下的汗珠。
菲儿感激的接过绢帕轻拭了拭双颊,将绢帕还予恒逸,调头轻声对华衣女人道:“现在需要你帮忙。”
本己退到一旁的华衣女人,急忙上前一步跃跃欲试的应道:“好,要我做什么?”
“将小少爷的衣服撩起,露出肚腹。”菲儿继续从针盒里取出银针言道。
华衣女人闻言,立即小心的将宝儿的衣服撩起,露出了宝儿白白嬾嬾的小腹,细皮嬾肉的小腹部随着呼吸而下下轻微的搧动。菲儿再次伸手,用指肚轻压着腹部,待找准穴位之后,依次行针。
终于菲儿轻舒一口气,不顾形象的反手用衣袖在额间抹了一把言道:“我尽力了,至于小少爷能否醒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华衣女人与朱老板看着被扎的象只刺猬一样的儿子,想摸也不是想抱也不是,只是围着床边密切的注视着儿子的反应。看了半晌,却见儿子与没有行针之前并无两样,朱老板有些急了:“怎么回事,怎么没反应呢?”
菲儿淡笑道:“这行针之术意为什么打通经脉,加速气血运转方能达到针炙的功效。你真以为一扎就好,没有气血运转的过程吗。”
朱老板听菲儿语气,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面色一变正欲反驳几句,菲儿却没给他机会,转身伸出纤纤玉指轻轻依次轻拈着宝儿脑袋上,以及肚腹上的银针,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嗯,可以收针了。”说话间,手指轻轻一带,银针依次被拨了出来。
就在菲儿将银针拨完之时,宝儿眼皮微微一动,脸上也露出痛苦的神情,小嘴瘪了又瘪露出似哭非哭的神情。
华衣女人惊喜的叫道:“宝儿醒了,宝儿醒了。”说话间激动了上前轻搂着宝儿,情绪再度失控喜及而泣。
忽然怀里的宝儿,开始抽搐起来,五观由于痛苦几乎扭曲了,双手捂着肚子双腿一阵乱蹬,小嘴巴里大声嘟囔着:“痛,痛,宝儿痛”
“宝儿,宝儿,你怎么了?”华衣女人大惊失色,手脚无措的轻摇着怀里的儿子,急声喊道。
“怎么回事,你这是施的什么针?”朱老板也急了,急步上前一把抓住菲儿手臂,菲儿吃痛的欲挣扎却颇感无力。
恒逸见状快步上前,一把扣在朱老板的手腕上微一用力,朱老板痛的脸色发青,手下一松放开了菲儿。
“男子汉大丈夫,再是为少爷的身子担忧,可是动一个弱女子动手,是不是太有失风度了。”恒逸面露不满,冷声言道。
朱老板咧嘴揉着被恒逸捏痛的手腕,对着菲儿吼道:“要是我宝儿有什么意外,我朱铁成饶不了你”
菲儿此时也有些担心起来,宝儿现在这副样子是她始料未及的,这套针法一来是为了刺激宝儿的脑神经,让他尽快舒醒。二来是刺激肠胃翻涌,以致可以吐出胃容物。可是现在情况看来,醒倒是醒了,怎么不见呕吐,而且是这样痛苦的样子。此时的菲儿心里也没底了,只得心情忐忑的站在一旁作进一步观察。
宝儿在华衣女人怀里折腾了好一阵子,额头渗出颗颗豆大的汗珠,小脸绯红双唇也一改刚才的淡白色,如樱桃般鲜红欲滴。忽然开始发起了干呕,菲儿见状心里一松,立即上前拉扶着宝儿,华衣女人戒备的不肯放手,对菲儿言道:“你还要怎样?你害的我宝儿这样痛苦,你还想怎样。”
看着华衣女人一脸的不信任,菲儿真恨不得甩手而去,但见那胖呼呼可爱的宝儿,又有些于心不惹,只得沉声言道:“你还想不想你儿子好了?”
华衣女人见菲儿一脸的坚定,又见怀里的儿子呕的厉害,也只得将信将疑的,任由菲儿将宝儿接过伏卧在床沿边,一手扶着其肩膀,一手在其背上轻轻的揉捏着穴位。
果然不消片刻功夫,宝儿哇哇大吐起来,吐出的胃容物全部呈紫色,显然就是麻茱子的汁液所染。一时间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胃酸的气味,胖胖的谢老板忍不住皱着眉头掩住了鼻子,就连恒逸也有轻轻拧了拧剑眉,有些不自然的探手在鼻尖处轻拭了拭。
而此时的菲儿却一脸的无所谓,并且还加大了其在背部按摩的力度,时而轻拍一下,时而又按摩穴位,直到宝儿吐的差不多了,才重重了吐了口气对朱老板夫妇二人道:“好了,你家宝儿没事了。”
朱老板还有些不相信一般问道:“真的没事了?”正在此时,耳边传来宝儿稚嫩的童声:“娘啊,宝儿好困。。。。。”话音落了不久,便又没有了声音。
朱老板急步上前,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脸蛋,发现他又双眸紧闭没了动静:“怎么了,又怎么了?”华衣女人也急了起来:“怎么又厥过去了?”
菲儿失笑起来:“你们不要草木皆兵了,你家儿子现在是睡着了,放心吧,明早就会醒来。胃里的麻茱子己经吐的差不多了。由于身子吸收了一部份,自然是有些嗜睡的。”
朱老板夫妇二人,看着儿子粉扑扑的小脸蛋,听着气息均匀平稳的呼吸声,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下地来。
卷二 创业乐陶陶 第五十七章侥幸愈病
第五十七章侥幸愈病
“太好了,太好了。”谢老板见宝儿己一脸平静的安然入睡,也松了一大口气,不停的拭着额头的汗珠,转身对站在门边的小安吩咐道:“快把这一地秽物打整了。”
小安对老板微一哈腰,立即麻利的收拾起来。
“小少爷身子虽然无恙,但此虚惊却因谢某人而起,谢某人再此向朱老板赔个不是了。”谢老板转身向朱老板夫妇二人深一鞠躬,满面的愧色接着言道:“稍后谢某将遣人送来一些滋补药材,向朱老板赔罪。”
朱老板见宝贝儿子无妨,心情也好了许多,颇为大气的挥挥手道:“不必了,只要宝儿无碍,此事朱某人也不予你计较。朱某人行商多年往返于此地,与谢老板也算是旧识,适才确实是担心宝儿安危,言语过激有些冒犯之处还望谢老板海涵。”
“哪里,哪里,是谢某有错在先。”谢老板心神俱缓陪着笑脸应道:“朱老板早些安歇吧,谢某人失陪了。”
随即正欲退下,见菲儿与恒逸也起身欲回房,立即虚跨一步,很是尊敬的双手一揖言道:“谢某人谢过大夫施援。”言毕转身对刚打扫完秽物的小安询道:“小安,你将大夫安排在何处安寝?”
小安应道:“后院靠角的客房。”
“胡闹,怎么能把大夫安排在那种地方就寝。快换上房予大夫歇息。”朱老板面色一变,很是严厉的斥责着小安。
小安很有些委屈,但见自家老板一脸的厉色,嘴唇嚅了嚅终是没有说话,只得哈腰应了下来。
“不必了,我家人己经睡下,就不必再搬来搬去的了。只是那两间屋子寒意甚重,小哥再加些棉被,添置一个暖炉即可。”菲儿急忙应道,心想:大家也累了一天了,这大半夜的再搬来搬去,皆不是又睡不安宁。
“这。。。。。。”小安有些迟疑的看了谢老板一眼支唔着。
“还不快照大夫的吩咐去办,瞧你那蠢样”谢老板喝斥着,立即又转身对菲儿陪着媚笑身子前倾,向门外微一探手道:“大夫请。”
“谢老板请。”菲儿回礼,同时转身对站在床边,看着自己一脸深思的朱老板微一颌首出房去了。
朱老板看着菲儿等人离去的身影,眸露颀赏之色,微点了点头。
“老爷早些歇息了吧。”华衣女人此时己收拾好心情,并己(炫书:www。87book。com)整 理了床铺转身对朱老板柔声说话,却见自家老爷仍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也忍不住感慨道:“多亏这位大夫了,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年纪轻轻竟然有一手好本事。”
朱老板淡淡一笑调头对华衣女人言道:“柳儿,你真当她是一位大夫吗?”
“哦,老爷此话怎讲?”柳儿探出兰花指轻绕着耳后,因刚才哭泣而散落的发丝,娇俏的面容上挂满了问号。
“呵呵。”朱老板一声朗笑,伸手将娇妻轻揽入怀言道:“她说她是大夫你就真当她是大夫了,此女虽通医术,却不是个大夫。今日之事算是误打误撞而为之。但她适才施针那专注的神情,却可以看出此女日后定会有番作为。”
“呵呵,柳儿就知道,什么事情都逃不过老爷的法眼。”柳儿似懂非懂的倚在朱老板怀中娇声言道:“今天这事,妾身着实吓坏了,明日打早我们返程可好。”
“嗯,待这批货。。。。。。”
屋里夫妇二人低声窃语一番渐静之。。。。。。
后院客房内,在谢老板的安排下,两间房里均放置了暖炉,床上也加了厚厚的棉被,子晴等人挤在一起睡的香喷喷暖融融。
看着子墨红扑扑的脸蛋,菲儿轻挟了挟了被角,放心的转身对恒逸言道:“先生早些歇息吧,很晚了。”
刚到门口,便传来小安的脚步声,菲儿驻足观望。
“姑娘,这是老板叫我送来的,说是答应了姑娘的事就必须做到。”小安气喘吁吁的奔到菲儿面前,双手托上一个包裹言道。
菲儿浅笑道:“我还忘了这一茬了,替我谢谢你家老板了。”说话间接过包裹,却发现包裹里,似乎不仅只有银针盒一样物件,双眸略露诧异之色,急忙当着小安的面打开包裹查看。只见银针盒下还放着一本外壳斑驳的手抄本:“这是。。。。。。”
“哦,我家老板说了,这也是那老头子留下的物件,一并送给你了。他留着也是一堆废纸。”小安回应着,也不作逗遛转身回了前院。
菲儿手持物件轻笑道:“这谢老板果真是守信之人,也罢,这本子定是那位老者的手记,闲暇之余偶尔翻阅也算是长长见识了。”,
随即转身正欲离去,却见恒逸站在身后,一脸笑意的深凝着自己,不禁双颊微烫,略一施礼急急的返回房去。
回到房中,借着案台上的灯光,菲儿拿出手抄本仔细的查看,破旧的外页上“子喻杂记”四个端正的小楷跃入眼帘。菲儿嘴角微抿翻开第一页,一个个如蝇头大的小楷竖行而下,很不习惯这种文字排列方式的菲儿,看了几行便有些乏了,不消多时便伏在案上睡了过去。
“拔光,一根不剩。”
睡梦中的菲儿,被外面杂乱的声响惊响,抬头看见窗外天己朦朦亮,自己由于太过困倦竟然伏在案上睡了一夜。顿感浑身冷嗖嗖的,“啊切”一个响亮的喷嚏应声而出。菲儿双手相互摩搓,待有些热度以后轻轻捂在脸上慢慢的摩搓着,待感觉到自己面庞有些热度以后,才起身一面活动着酸痛的身子,踏出房门一看究竟。
迈过后院的拱门,菲儿向前院行去,只见小安与几个小厮正在墙角处清除着一些蔓藤,藤上结满颗颗紫色的果子,想来定是麻茱子的蔓藤了。
“你们这是。。。。。。”菲儿问道。
“回姑娘,老板说这果子差点害的他吃官司,叫我们把这蔓藤给铲了。”昨夜菲儿的表现小安是看在眼里,服在心里,故而对她说话的语气也恭敬了许多。
“真是可惜,这上好的麻茱子,如果好生加以利用也是能救人的。”菲儿有些惋惜的说道。
“老板说了,要是改日再有客人的孩子误食了,又会惹来祸端,所以是不能留下的。”小安一面与其它小厮合力拔除着麻茱藤,一面回头与菲儿说话,蔓藤根被这帮小子一番折腾,终于不堪重负硬生生的被扯断了,小安与同个小厮猝不及防借着惯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的一个个吡牙咧嘴不停的呼痛。
“哈哈,”一旁看热闹的菲儿被此场景逗的脆声娇笑起来:“哈哈,看你们一个个,只知道用蛮劲,哈哈。。。。。。啊切”笑声未断一鼓冷风迎面吹来,忽觉鼻子痒痒的,又是一个响亮的喷嚏。
菲儿见无人注意,立即很没形象的揉了揉鼻子嗡声自语道:“糟了,受凉了。”“噗哧”身后传来很是突兀的笑声,愕然转身一看,只见恒逸负手而立,脸上挂着忍俊不禁的笑意。
“哦,菲儿无状,先生见笑了。”菲儿面色通红很是尴尬的轻声言道。
“昨夜没有歇好?怎么受凉了?”恒逸剑眸含笑关切的问道,声调柔柔暖暖如沐三月春风。
“嗯,昨夜寒气甚大,受了点凉,啊切”菲儿轻声回应,又不争气的打了个喷嚏,更感害羞立即探手入怀,却遍寻不着丝绢。
正在无措之时,一张白绢递到眼前,绢角处绣着一朵针法略显生硬的兰花图样,菲儿诧异的抬头,恒逸柔柔的眸子笑凝着自己。
“嗯,谢过先生。”菲儿接过白绢越看越感眼熟,这分明是自己的丝绢,那针法生涩的兰花,还是当初红玉教自己绣的,可是怎么却在他的手里,犹豫了好一阵子,终于鼓起勇气对恒逸询道:“敢问先生这丝绢是如何得来?”
“菲儿姑娘当真不记得了,那夜恒逸身受重伤,姑娘用此丝绢为恒逸包扎。。。。。。”恒逸笑吟吟的应道。
菲儿一脸释然:“呵呵,是啊,先生不说,菲儿差点忘了此事。”随即将丝绢纳入怀里轻笑道:“如此说来现在还真是物归原主了。”
恒逸眼见菲儿将丝绢纳入怀里,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舍,淡笑道:“既是菲儿姑娘的物件,菲儿姑娘自然有权作主。”
“哦,对了,你不提我倒忘了。我也曾经拾到过一件物事,想来定是先生之物。”菲儿轻轻敲了敲脑门,自怀里掏出一块刻着“天罡”字样的玉环,递予恒逸:“守灵之夜,先生询问的物件想来就是它吧?”
恒逸接过玉环面色一喜:“果然被菲儿姑娘所拾。既然被姑娘所拾证明与姑娘有缘,此玉就赚予姑娘可好?”恒逸复尔又将玉环递向菲儿,一脸的诚恳。
“不可,不可,如此贵重的物件,菲儿无功不受禄,可不敢接受。”菲儿俏颜急的通红,双手猛摆着言道。
“恒逸真心赠予,菲儿姑娘就不必推辞。”恒逸见菲儿执意不肯接受,眉角上扬笑言道:“既然姑娘不愿无故接受,那姑娘就以物易物,就不会失了公平。”菲儿为难了:“可是菲儿身上可没能值钱的东西。”“适才姑娘纳入怀里的丝绢,这些日子恒逸一直随身携带,也习惯了身边有这样一件物事,不如。。。。。。”恒逸眸里柔情如水,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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