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弦月 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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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弦月 第二卷-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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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下。”迎舞急叫着,往厢阁里跑去,随便在妆柜里抓了几个银锞子出来塞到彩云手里,“下回别赶着晚了送东西,不安全。自己加点小心!”
    彩云这边还要再说点感谢的话,已经让醉扯得一个趔趄,险些一怀的东西都撒了去。醉一把拉开门,径自便去了。迎舞倒不担心他让人发觉,脑子里却是想着刚才他说的。
    这事于她地刺激其实不小,那几个恶徒都是穿着护军的服装的。着护军之服,却如此明目张胆在此行凶,周围屋舍尚多,即便有人听到,亦是敢怒不敢言。军心涣散,民心一乱,城不破却先招人怨!
    爹一向督军甚紧,于城内口碑也是不错。怎么会用这样的人当秋云城的内城护军,如此猖狂,必是上头睁只眼闭之眼。想来是外界境况大是不妙,广招军马,以至什么样地人都混得进来。战事拖下去,秋云城先不得破,城内却先要自乱了。城中真正的高手甚少。如果前线华阳弟子抵挡不住,妖鬼一旦侵入,后果必是不堪设想。
    之前铃子亦把这一年来城中地事跟她说了个七八,城中人心惶惶,大户有不少都南撤,还有东移投奔羽光的。爹爹曾经想过将秋云百姓南移七十里,城中全聚兵马,挖陷备战。
    但南去的仰云城断然不接,闭城不许百姓得入。仰云城的城主是华阳的高阶弟子,明显要用秋云以及距离秋云东南的芫城牵扯魔宗兵力。芫城与羽光只有一河之隔。到时他们可退。但如果秋云退,仰云不应,爹爹就生要成了炮灰!现在如果爹爹肯弃城出逃,华阳必要再派城主前来,到时接手的便是华阳弟子,秋云便有一线生机,爹爹也有机会保家。如果他一直僵在这里,真是要活活坑死了自己。迎舞越想越是坐不住,也顾不得自己劳累,起身便往父亲所住地北屋而去!醉送彩云回到家后。便脚不沾地的往回返。此时正是上午,他困得很。加上活血替他融了腹中杂物,打开他的滞涩。虽然不及血河地良血那般有效,但总归比什么猪呀羊的要好的多。加上又活动开了。畅顺之余便更想睡觉。但不知怎么地,总是想再瞧她一眼。
    他悄悄潜到她地院子里,却没瞅见人。她折腾一宿却不乖乖睡觉,又跑哪去了?他正想着,忽听到北院那边远远的传来咆哮声。他避开下面穿梭地耳目。几个起落,光天白日之下依旧有如入无人之境。几下便掠到北院正屋的双檐下倒悬贴着,这一近,声音更是清晰起来。
    明渊正在跟迎舞吵架,偶有女人的劝声,该是他的夫人。他悄悄地打上廊贴窗缝往里瞧,见着碎着一地的碗盏,铃子已经回来了,正哆哆嗦嗦的扯着迎舞的袖子。还有个女人在淌眼抹泪地劝。但声音细得如蚊鸣,大略是消消气,丫头才回来之类的。这院里一个人没有,八成是都让轰出去了!
    迎舞梗着脖子,硬挺在屋中央,醉还从未见过她这副样子。明渊哆嗦着手指着她:“我白养你了。安心让我天诛地灭呢!”
    “爹爹若是走了。华阳继任必不愿意背这陷百姓死活于不顾的恶名。到时秋云城亦有一线生机!爹若是一直执拗,到时那无地接受的百姓。就要成爹的陪葬!”迎舞满面通红,声音却是清晰,“爹爹为什么不肯静下来想想?前次一役,华阳调走程叔叔,继而又南派了林叔叔!秋云是华阳地门户啊,他们却屡屡调走爹的可用之人,亦不肯接纳爹爹城中百姓。他们已经准备要弃秋云,却要让爹背负千古骂名!”
    “你如何知道的?”明渊的眼不由的瞪向铃子,吓得铃子直往迎舞身后缩。
    “我还知道,金轮光耀,根本没裹到秋云城!这点爹还不明白,这里只是虚门啊,真正的门户,根本不是秋云!”迎舞上前一步,“爹为什么执意要攀亲?爹是希望华阳接纳秋云,爹是希望给女儿找个安身之所。爹是把自家生死皆扔去了,却不知这样做,女儿又要如何自处!!爹爹跟舅舅闹成这样,是因为舅舅比爹看得更通透啊!爹爹你就……。。”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明渊已经一巴掌掴到迎舞的脸上!这一巴掌打得又快又急,连身后的铃子都没反应过来。迎舞已经一个趔趄,一下子扑到在地上。
    明渊这一巴掌出去,自己也愣了,他刚才是急怒攻心,一下失了控。这一打她,倒是让自己心痛不已。虽然心痛,但口中却不肯软去,依旧恨恨地说:“你这个……。”他话还没说完,忽然咣的一声响,折门霎时被一股推力震飞了开去。他刚待回头,忽然一个影子倏得一下窜进来,膨的一声,他只觉颈上一阵急痛,连哼都没哼出声来,整个人已经软软的瘫在地上!
    这下吓得明渊的填房满脸恐惧,还没等她张口叫人,醉已经一巴掌掀了过去,这力气掌控的极好,她打个转,和明渊一样,软趴趴地瘫在地上。
    铃子一下反应过来,翻手一个虎爪擒拿,就向着醉地腕间而去。醉轻旋一个错步,抬肘扛了她一下,她半是一歪,伸腿便横扫过来。醉手突抓而过,直取她的中门,铃子一个躲闪不及,顿时让他拿了咽喉。她满脸惊怒,刚要张口。迎舞已经挣扎着爬过来,伸手向着自己地父亲,低叫着:“你,你干什么?”
    “他是老顽固,你这样劝,他一辈子也不走!”醉哼着,眼却瞅着迎舞。一会的工夫,她半张脸已经紫肿了起来,五个手指印清晰的凸出来。刚才明渊掌掴迎舞,他也没料到,看到迎舞像块破布一样让人一巴掌撩出去,登时便怒了。脑瓜子一热,当时就起了杀机。但进来的一霎突然惊觉,这老头是她老爹啊!这念头只打了一转,便让他卸力九分。他来的突然,明渊猝不及防,霎时让他闷晕了。
    “他凭什么守在这,就这身手,他能挡谁?”醉眯着眼,一搡铃子把她推到迎舞边上,“你气息还挺厚的!”
    迎舞挣扎着伸手抱着明渊的头,探他的鼻息,刚才那响虽然巨,但之前明渊已经在屋里摔打。所以这会子外头的人依旧以为他们在闹,连个探头的也没有。迎舞被醉一言点醒,既然这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把父亲和二娘给弄走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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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书评置顶太多,大家都说看着晕得慌,其实相关里都有,只不过我实在都很喜欢,一直都舍不得,脸红
    所以去掉一些无关书评的,让大家看着方便些! 
                  第二卷妖裹行天第八十五章醉舞云天(8)
    迎舞强撑身体,收敛心神。我*看她只在脑中转了一转,将无关的杂念暂时都摒到一边,便开始有条不紊的安排一切。
    醉立在她的身侧,一直半低的眼眸,似在打盹一般。耳中却听着她的轻声慢语,她语速不快,就算刚才和父亲争吵,也始终保持着平静的音调和清晰的条理。她很快的让铃子找来几个心腹的家奴,先将父亲和二娘抬到床上安置,这边已经开始筹策。
    父亲是城主,断不能说走便走。华阳不能太早知道,否则父亲脱不得身。亦不能太晚知道,否则城中会有大乱。人要用的对,时机要拿捏的好,路线要找得妥当。重要的是,要让父亲绝对没有回头的机会。短短的时间里,她要安排的何止是这偌大一个家,亦有秋云城。
    醉越听越是惊叹,如此仓促,她却可以于乱中清晰的辨出头绪。这个突如袭来的意外,在她平静之后,便成了转机。她父亲不识家中之宝,只知将她捧在掌中爱护。却是不知,她绝对可以胜任其父第一谋士!他微微睨眼,此时她正跟管家吩咐,如何安置家眷,如何分遣奴仆,如何告知军中,如何制造烟雾,如何悬印卸职……。
    他心下不由喟叹,若是由她来任魔岩城代掌,必会大有不同。突然觉得自己想远了,看她忙得一刻不得闲,顿觉心底某物噼里啪拉碎了一地。她虽然离家多日,但一看便在府中口碑极佳,信任度良好。非常得人心。几句吩咐,纵有疑惑,亦是照办不怠。那个铃子更是第一等的心腹,鞍前马后,妥贴细致。聚揽民心,她比起其父,更胜一筹。
    这般折腾下来,已经是傍晚。她只是草草饮了几口参茶,脸上越发肿得透亮。她此时也顾不上管,依旧伏桌奋笔疾书。他瞅着那桌上厚厚一叠。凑过去看。各式字迹的书信好几封,有些苍劲,有些缭草,有些绢工……。
    “你这是在做什么?”醉诧异,低声问着。
    “模仿不同人地笔体留书,这样到各各副将手里的内容都会不一样。待得他们找鉴笔迹的来对,我爹早走得远了。”迎舞头也不抬的说,她自小便练书法,下笔或轻或重,勾捺或散或凝。于她就不是难事。耍不动刀枪,也只能耍耍笔杆子了。她忽然想到什么,开口说:“我爹多时会醒?”
    “你想他何时醒?”醉问,“你索性放火烧宅。我*看不是简单得多?”
    “七天以后!”迎舞微凝了眸,忖着,“我若放火烧宅子,伪造我爹已死的假像倒也不难。”
    “为何不这么做,简单又省事!”醉哼着。下一句忍着没说,何苦整得自己累得半死。
    “我爹是三圣门的弟子,于风火雷之力并不陌生,虽然谈不上多高明,但突起大火,有些拙劣了。”迎舞接着写,“现在我回来的事还未传开来,突起大火,我爹要逃的意图就太明显了。我要为他撑几天门面。待他远去,再遁不迟!”
    “怕是他不领你的好意。”醉应着。
    “错了,他知道我的好意。我亦知道他地好意!”迎舞嗟叹,“他想一死以表忠心,换取我两年的平静时光。在他心里,就算我活到十八岁病死了。那是天命难违。但若是死在敌人手里。尸骨难存,才会让他痛楚!我正是知道他的好意。才会如此。他也正是了解我的好意,才会打我!”她放下笔,抚上自己火烫的面,打在儿身,痛在父心。他无法接受携家外逃的原因,就是不想让自己病弱的女儿,最后也要跟着自己颠沛流离!
    “他与华阳攀亲,再为华阳身死。华阳欠他这么多,必要好生待你!他究竟想与谁攀亲?”醉突然问着。怪道力弱如此,依旧要强执,原来不是没有自知知明。只是明渊所图,并非虚名,而是女儿所剩无几的性命!
    迎舞哽了一句,不语,醉微微眯了眼:“你不说我也知道,放眼华阳,能保你的,唯有姓岳的!他一家子都是华阳地,听说老子也是华阳的高阶!”
    “这次他只要远去,我把诸事做绝,他必不能回头。他心里的疙瘩是,我此时残喘依旧要为他奔波,如果他知道我病已经得愈,他必会怀疑我是为妖力所治。天下无免费的餐饭,治好我,必有所图。但至少,不至相见无期,去了他心中积郁,他也没必要再向华阳卖好。”迎舞说着,忽然转头瞪他,“我爹再怎么打我,也是我爹!我愿意挨得!你出手打他,还打我二娘,你太过份了!”
    他瞠目,咬着牙想戳她地头,终是没下去手:“这会子想起来捎带我了。我不弄晕他,你还没这好台阶下呢!”
    “你这台阶是给我的么?你刚才撞门进来,分明就是起了杀心。亏得我还好心让你送人,得了温良怎么越发暴虐起来?这样下去,还想给血族正名么?”此时这厅里无人,所以迎舞才开
    他不语,他知道她让他送人的意图。满家言谢,言犹在耳,送人玫瑰,手有余香。至少于彩云一家,他非杀人嗜血的恶魔,不管他当时手法如何残忍,所杀的皆是借乱生事地恶徒。暴戮因恩惠而被涮洗,于他们心中,他是救命的恩人!她了解他心中所想,不管他是不是一时起性没有杀掉彩云,这个好结果,她奉送给他。她说的不错,带他回来,让他可以置身事外,多一个选择的机会。
    他静了半晌,突然说:“若是于你眼中,血族并非不可存在。为何你不愿意?”这还是歧视的一种!
    “在我眼中,世上没什么东西是不可存在。世上也没什么东西,就要高人一等!只不过我知道自己所需。力量并非是我所需要的。长生于我而言也并不是什么渴求地事!只能说,血族对我的诱惑还不够!”迎舞正视他,“并非是看不起。”
    醉看着她,忽然伸手把她拉起来:“你去睡吧。”说着,他拿过她手中的笔。她微怔,刚待开口,他又接着说:“你一个人模仿得再像,也要出马脚。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替你继续了便是!”她看着他,乌发带出水泄流光。眼眸有如星光粹灿。纯净一如不经世事地少年,澈明像暗夜里的水晶。他或者没有月那美仑美焕的容颜,却净澈有如清泉,淹没了泉底的黑暗的沟壑。他埋得深,刻意让人看不见。但看见了,却让人不能再忽略。
    她拉了张椅子坐在他边上,趴在圆桌的一侧透过肘缝看他地侧脸:“我在这眯一会好了。”
    他不理她,只顾看她信上地内容,每一种字体每一个理由,看得他眉梢微抬:“你这个小骗子!”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地。迎舞笑了一下,闭上眼睛:“你接着骗吧,反正越云山雾绕的越好。”说着,便不言语了。太累了,所以周公很快就来找她下棋。醉丢下书信,到榻边拣了块毯子给她盖上,正想着要不要弄点药来给她敷脸。
    这时,铃子正好办完事来报。一进厅。见这情景微愣了一下。她快步走到醉边上,压低了嗓说:“我不管你打哪来的,这回我得留她身边!”
    “她若应了,我没意见。只不过,她八成不应。”醉坐回去,铃子是她头一个得意的,以她的性子,最得意的必然要用到最重要的地方。而她最重要的,便是其父!醉静了一会。突然问:“你跟谁学地本事?”
    铃子哧着:“我凭什么告诉你?你压根不是藤妖,西筒子那里,你杀人的手法好生残忍!”
    “那已经算死的好看了。”醉哼着,“比活的时候状态更好!”
    铃子咬了咬牙,没敢大声说话:“我知道小姐带你回来,自然是信你。不过你若是想坑她。我照样有法子收拾你!”
    “哼。你倒是明白,没说是我逼她来地。不过。没学会她的本事!”醉轻抿了下唇,“随便威胁人,很容易让人先下手为强。”他微微睨眼,“不管你师从何门,有没有外应。你这话说的就没底气。收拾我?你配么?”
    醉说着便捡起笔,继续未成的书信:“你若想凭武力收拾我,结果已经不言而喻。若想凭计谋收拾我,你已经失了先机。满眼流露戒备,便是陌生人见了你,也得加小心!”
    铃子咬了咬唇,刚要开口,迎舞忽然动了一下,吓得她不敢再说。瞪了醉一眼,轻声说:“她若醒了,你告诉她,我都准备好了。何时起,吩咐一声便是。”
    醉忽然觉得有些想笑,抬眼看她:“你不是怕我坑她吗?还让我传话?”
    铃子轻轻一扬拳头:“我知道她不想做的事,谁也逼不得。逼急了,她自有法子应对。你就是飞天遁地,在她眼里也是一样!”说着,掉头便走。
    醉伸手拨了拨迎舞地发,也是,这话倒是真的!离城已经陷地百尺,这里还原成巨大沼滩。落地便下陷,草藤皆延生诡异,密覆烂泥。着眼看去,是一片阴绿,踏地便有如缠蛇而绕。风临止刚出一城,便让急急赶来的迷迦诸人劫个正着,已经苦持了数日。而距正东的沼渡城亦开始下陷,而在这里,孤檀忧刹母则被休叶广和,以及后至自东而来的羽光诸人团团围住!
    二更送到,希望喜欢!
    PS:特别感谢小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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