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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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王妃-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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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歪脑袋一笑,“怕我跟人私奔?”
  “没个正经!”他推了我一下,移步出了书房。
  大都督府就在永安街的尽头,安州城里最宽大的街道,两旁木楼林立,稀稀拉拉开有几间绢行、杂货行,一间米店都没有。
  选中一间带货仓的大店面,粮食开始陆续往里搬运,请了一名有经验的老贾做掌柜,又用了十几个店伙计,店名暂时取了‘新安’两字。
  宏张开业这一天很热闹,鞭炮一响,店面前围了很多百姓,儿童们在燃烬的鞭炮里乱扔碎屑玩耍。
  几个伙计抬着‘新安’匾额,登着梯子往门庭上方挂,回头一看,偏了不少。
  “往西边移一点!”我高声指挥着他们,同时又用胳膊肘接撞撞李恪,好让他给参谋参谋,“正了吗?”
  “凑合吧!”
  他向匾额瞥了一眼,心思根本没在这儿,今天是我把他硬拉来的,微服简从,没人知道他是谁!
  掌柜老贾拎着刚写好的水牌,踮踮跑了来,寻问道:“夫人,真要摆这个价吗?人家可都是这个数儿!”
  他的手指晃了晃,看意思是两百文。
  “对啊!就摆这价儿!”不摆这个价儿,我开这店开嘛!
  “郎君,您说呢?”他又把目光转向李恪。
  “这里我说了算!”这老贾还没正式上岗就会见风使舵,以为我不当家似的!
  “听她的!”李恪指了指我,转身就走。
  “等等!”还是我手疾眼快,一下把他扯住,“上哪儿?一会我要开张了!”
  “没功夫跟你玩儿!”
  “你就不怕我跟人私奔?”我在他耳边轻笑。
  “你看那边儿!”他指指我的身后,“宋典军在哪儿盯着你呢!我看谁敢来!”
  哼!真派人盯着我,小心眼儿!我扔下他的袖子转身进了店子里,吩咐一声,“放鞭炮!开张!”
  鞭炮响过,老贾立即把‘五文一斗’的水牌摆出去,没过一刻,米店立刻被百姓们围了个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挤成了一锅粥,嚷成了一大片。
  老贾也没了辙,望着人山人海兴叹,“夫人,我就说不行!您看看,这挤的!别说卖了,人也看不过来!一会儿惊动了大都督府,我们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上了二楼向下一望,老天呀!整条永安街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就跟赶集似的!这可怎么办呀?十几个人,根本卖不过来,货仓里也没运这么多粮食。
  忽然灵机一动,对老贾说:“你马上去写号牌!今天先写三百,先发给最前的三百人!再把门口儿立的那个高个子给我叫上来!”
  老贾应了一声儿去了,不一会儿,木质楼梯被人踩的‘噔噔’作响,一个大高个子如半截铁塔戳在我面前,大约三十出头,斜挎横刀,紫膛膛的一付面孔,身材魁梧,听说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亲王亲事府的宋哲远典军。
  “王妃!”他连头也不敢抬一下,中规中矩,离我有八丈远。
  “你过来一下!”我冲他招招手。
  “下官不敢!”他不但没过来,反而向后靠。
  一个大男人腻腻歪歪,像是怕我非礼他似的,上前就扯住了他的一只袖子,“你给我过来!”
  

           

第二十六章 来势汹汹

    被我一拉,宋典军当场吓了一激灵,逃也似的躲到凭栏处,一脸惊恐。
  “王妃,请你自重!”
  拉他一下就不自重了?这种男人可真迂腐,我指了指下面的人群,“你同他们大声讲几句?”
  “讲什么?”宋典军满脸迷惑,仍是离我一丈远。
  这人也太笨了,没看到底下这么多人吗?还五品官儿呢!
  “你就对他们讲!‘新安’的粮价永远不会变!但每天只限三百,凭号牌买粮!今天是一号到三百号,明天就是三百到六百号!请他们排队取号牌,不排队者无牌!”
  大唐的百姓大概不懂得排队,乱哄一通!什么事儿也干不成。
  宋典军大概是听懵了,半天没讲一个字儿,盯着下面挤成一团的百姓还非常来气。
  “讲呀!”
  我催促他,实在没那么大嗓门,要不然也轮不到他。这时候又想起了李愔,他那个大嗓门儿一定很合适,只是他远在益州。
  “讲什么?”
  看着他一脸不解的样子,就是想急死我,下面那些人又吵的头疼,“你先让他们安静下来!”
  这件事儿好像难不倒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什么东西,立即甩上天,‘噼啪’炸成一团,动静之大,振动百里,底下那帮百姓终于安静了下来,纷纷抬头向天仰望。
  “瞎了眼的东西,吵什么吵!没看见大都督府就在前面!找死!”宋典军拉下脸就骂。
  他这一招还挺管用,底下再也没了声音,除了几声孩子的哭。刚想交待他要讲的话,远远看到四队齐刷刷帐内府护军赶过来,足足有五、六百人,吓得老百姓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那响箭原来就是信号呀!
  “你叫他们过来干什么?”
  “王妃不是想让这帮人安静!现在不是安静了吗?王妃要抓哪个?”宋典军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抓……!”我抓谁呀!被他气得倒仰,“你让他们先回去!百姓见了官兵就害怕,谁还敢听你的话!”
  宋典军拧着眉头,大袖一挥,帐内府的护军终于调头回去了。
  “你对他们说,就说这里的粮价不会变!但每天只限在三百人购买,先到店里排队拿号牌!”折腾了一上午,终于累了,话也说的有气无力。
  宋典军点点头,朝下面大喊,“妇女、孩子都回去!男子立即排成一队!不许嚷,不许吵!否则当场拿下!”
  “还有呢?”这人说话就是找不到重点。
  “听好了!这里的粮价永远不变,由大都督府作保!每日限三百人购粮!如有人闹事,就地擒拿!”
  张口闭口就是拿人,这武官就是粗俗不堪。但他这么一嚷还真管用,人也少了许多,剩下的人开始自觉的排队。
  “夫人!夫人!号牌要怎么写?”
  老贾巴巴又跑上来,右手握笔,左手拿着一叠子的红头纸。
  “我写!”
  提着裙子下了楼,来到店里的阁间,今天是贞观十五年,六月十七,不如这样写!150617——00001,万以内应该够用了吧!一千四百年前的人不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光了一下午写到六百,终于够第二天用,外面的买卖仍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发完了那六百号牌,天已经黑了,交待给老贾号牌的写法,便同落雁乘坐马车回家,宋典军不放心的一路相随。
  夜空又飘下了小雨,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累过,累得腰酸背疼,爬在榻上,让闭月给揉着背,在细雨沙沙中渐渐进入梦乡。
  一觉醒来,顿感轻松,荷花水漏显到子时未,床帏内闪着一盏烛灯,掀起水晶帘一瞧,还有比我用功的,书案上的公文堆了有小山高,还在烛下审读。
  “怎么不睡觉?”我模模糊糊歪在他身边。
  “没看完呢!”他的眼光终于离开了那些公文,穿着薄薄的寝衣,笑道:“怎么样?当店主的滋味好受吗?”一触到我的手,关切道:“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烫!”
  烫吗?我自己感觉不出来,伸手在额上摸了又摸,还是感觉不到。
  “你的额头也是烫烫的!”他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脸色也不太好!累着了?”
  “没事儿!没事儿!经常这样!睡一觉就好了!”小打小闹的病才没空儿当回事,又爬到榻上睡觉去了。
  半个月下来,情况好了很多,百姓们见我的价格不变,也不怎么来买了,城里的大半米店都降到五文一斗,只有永丰等几家势力大的硬扛着。当漕运没有中断风声越传越广后,那几家店不约而同的自动降了下来。
  安州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虽然店里的生意不多,倒也是我开的第一家店,每天都会去转转。
  小雨还是稀沥沥下个不停,我让人搬把椅子放在米店的廊檐下赏雨,就见老贾抱着帐本子跑了过来。
  “夫人,您总是不让清帐!这店开了半个月,该清清了!”
  “你想清就清吧!”又不赚钱,清什么帐,他愿意清就清,我也乐得耳根子清静。
  “夫人!您看啊!这半个月的花销呢!一共是一百三十七贯!不包括工钱!”老贾在捧着帐册,很认真,“粮共售出五百六十四贯,可粮的进价……!”
  自己家的粮食有什么进价,摆摆手道:“以前的帐都不算了!你就用这五百六十四贯再去批发粮食,然后再卖出去,从这儿开始算!”
  老贾愣了半天才点头,“行!”
  这小雨是不停了,晚饭只好跟落雁在店里吃,临坐马车回家时,也没通知宋典军,统共没几步远,不想老是被他盯着。
  马车刚过了石桥便停了下来,车夫一声惨叫后就没了动静,我和落雁赶紧跳下车,借着月光一瞅,一大堆人堵住了我们的去路,前头的十几个男人锦衣华服,后头的家丁手持火把、机械,车夫也被他们打倒在地。
  “你就是新安米铺的主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首先开口。
  “对呀!”
  安州的粮商吧!个个富的流油,遍身绮罗,都有小童给撑着伞,全都一付横眉怒目的样子。
  一个男人瞪着铜铃大的眼睛,“你这小娘子,头一回到安州城做生意吧?竟敢坏我们的规矩!找死!”
  这帮人不敢到与都督府近在咫尺的米店闹事儿,却来这里堵我,这也算来势汹汹吧!
  

           

第二十七章 有惊无险

    雨夜下,我和落雁及一辆马车被他们团团围在中央,坏了他们的生意,个个横眉怒目,想要一口把我吐下去似的。
  白发老人垂目道:“这位娘子,看你出手阔绰,想必也是家道殷实!一个妇道人家在外面做生意不容易!以前既往不咎,以后我们有商有量怎么样?” 
  这帮人不知悔改,还盼着谋暴利呢!
  我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故作不懂,“这是为什么呀!你们卖你们的!我卖我的!为什么要跟你们商量!” 
  “会长!别跟她多说!直接教训!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了!”中年男人瞪大眼睛向我叫嚣,“想再安州做粮米生意,要听我们会长的!你还是快些答应!要不然对你不客气!”
  “我要是不答应呢?”
  我交叠着双臂抱在胸前,你就是把眼睛瞪个窟窿也没用,吓唬我?安州城还轮不到你说话!
  白发老人也恼了,威胁道:“你这小娘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呀!也不是我们吓唬你!我们在安州的产业已经历几代,州县上,亲朋故旧也不少!你还是好自为之!”
  “是吗?那是我小女子唐突各位了!真是有眼不识……!”这伙奸商也配得上泰山两字,一一扫着他们的面孔,冷笑一声,“我要是不受你们的威胁呢?”
  “我打死你!”中年男人伸拳就冲过来,却被白发老人给挡住了,转头蔑笑,“你到底是仗了谁的势?在安州城内横行霸道?连我们的帐也不卖,知道我们的靠山是谁吗?”
  “不就是什么蔡氏、许氏!”我也用了更轻蔑的口气,“他们算哪根葱呀?你们不是问我仗了谁的势吗?那我就告诉你们!我能把店开到大都督府门口儿,你说我仗了谁的势?
  这伙东西不压住他们,还要兴风作浪,他是皇子,不屑于做这样的事儿,我可什么都不怕!
  “你……!”那会长指着我,一句话也说不下去。
  这在这时,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回头一看,隐隐火光之中,宋典军带着帐内府护军赶了过来,奸商的包围圈自动解散。
  宋典军飞身下马,指着那□商骂道:“你们围着她做什么?想造反?”
  “宋将军呀!看您这话儿说的,好像我们跟您过不去似的!”白发老人连忙陪笑,“误会!误会!我们和这位娘子之间的确有些误会……!”
  “跟我过不去!”宋典军扬眉一立,“我看你们是跟安州大都督、吴王殿下过不去!”
  “不敢!不敢!”白发老人徒然色变,“在下是有眼无珠,有眼无珠,改日一定向宋将军登门致歉!”
  “还不滚!想让本将军把你们都抓起来!”
  随着宋典军一声怒吼,那群乌合之众终于灰溜溜四处散去,全都是些色厉内荏的家伙。
  “您受惊了,上车!”
  宋典军把车帘子掀起来,又让护军带了车夫去看伤势,亲自驾车把我们送回了府里。
  凝香阁里静悄悄,我趴在书案上对着一盏灯烛发呆,想想刚才还真的心有余悸,要不是宋典军及时赶到,后果必不堪设想,还好有惊无险。
  珠帘一动,李恪走了进来,板着个脸,撩了下衣袍,坐在我身边。
  “你今天做的好事!”
  “怎么了?”
  本以为他会安慰我呢!却被责怪,顿时觉得委屈。
  “今晚在都督府议事就觉得不对劲儿,那些官员看我的样子都变了!最后还是权长史够直接!”
  他突然又变成了笑模样,我还是一句没听懂。
  “权长史说的,安州城都传遍了!说我有相好的外宅,在都督府外开了家米店!一听就知道是你做的怪!你明明就是我的王妃!怎么就不敢向他们承认!非让人编排成什么相好的!”
  “我也不想暴露身份呀!他们逼的又急!” 我一想,“又不是我一个人露的陷,宋典军也多了嘴!”
  他摆摆手,“好了!好了!事情到此为止,那间米店以后不准去了!回头盘给别人!”
  “为什么?”米店开得好好的!就因为无赖们闹事,就不让我去了。
  “还说呢!你这是做生意?再这样做下去,王府都给你卖了!那么多粮食,挣回来几个钱?”
  “我又不是为挣钱!你也不缺那几个钱!帮帮人怎么了?粮价还不是我给你降下来的!”
  “你呀!你就……!”他突然闭口不言,摸摸我的手,又摸摸我的头,“还在烧呢!怎么就不当回事儿!”朝帘外吩咐,“让杜大夫过来一下!”
  闭月在帘外应了一声儿,自去请王府的医博士杜思伦。
  “我没事儿,你不用一惊一乍的!我就是有点儿……!”怎么说呢!自打到了一千四百年前,月信就再没准过,自己都找不出规律,掰指一算,“今天是初三了吗?”
  “是啊!你在算什么?”
  “上月就没有!上上月还是二十六……!”话说到一半,就见他目不转睛盯着我。
  “什么上月,上上月的?”他犹犹疑疑的说:“你不是有了吧?”
  “有什么!”
  怕什么,他就说我什么!全身紧张之际,闭月走了进来,杜大夫已经到了,我只好又乖乖躺下,心里在默默救着菩萨保佑,这时候可不能有孩子,让自己多一个羁绊,下次一定注意,不会让他为所欲为了。
  闭月将纱帐放下来,我伸一只手到帐外,她又手腕上铺了丝帕。
  “下官见过殿下!”我只听见杜大夫的声音,是那种深厚有力的。
  “免礼!给王妃诊脉吧!她这两天一直发热,不知是什么原因!”
  我能感觉到杜大夫的手指搭在脉上,只是他只用了了‘望闻问切’中的切,就能查出我得了什么病吗?
  “脉来流利,如盘走珠!”杜大夫在帐子外念着我的脉象,突然又把手拿开,“下官恭喜殿下!王妃是喜脉呀!”
  “真的!”
  我都听出来他欣喜若狂的语调,还连连吩咐总管张英重赏杜大夫。
  我真的怀孕了?就凭杜大夫轻轻松松的一句话,怎么像把我推在了深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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