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你自己不知道,其实,你已经不自觉地爱上他。”
“我没有,你别胡说!”素心变了脸色,非常不高兴。
“对不起!二小姐,我冲撞了你,”莎莲娜着急地道歉:“我只是太怀念大小姐……二小姐,请你原谅我!”
“我了解你的。”素心点一下头,她知道莎莲娜对蕙心一片忠心。
“谢谢二小姐,如果没有什么吩咐,我回去工作。”
“莎莲娜,你的话也对,如果他一辈子不说爱我,难道我跟他拉扯一辈子,这样拖下去,我实在很痛苦,仇没报先害了自己。我等不下去了,我会速战速决,事情完了,才能过正常的生活。”
“二小姐聪明,”莎莲娜衷心的:“很快一切会圆满结束。”素心沉吟着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素心心事很重。
她没有迷上尤烈,但是,她是真的喜欢尤爷爷。
无亲无故,孤单寂寞的她,多么渴望有一个自己的爷爷。
她没有,看见尤爷爷,就有一种亲人感,她全心全意地喜欢他。
素心知道,她计划成功的一天,就是她和尤爷爷绝缘的那一天。就算她仍然爱尤爷爷,尤烈也会加以阻挠,她会被尤烈轰出门外。当尤爷爷知道她欺骗和向尤烈报复时,尤爷爷也不会再欢迎她。在计划进行之前,她要多接近尤爷爷,多领受一点亲情。
很闷,她穿上白狐皮大衣,拿起个深宝蓝色手袋,匆匆走出办公室。
“有没有文件需要我签?”
“你早上签好了,一部份在总经理那儿。”
“阮叔叔是不是很本领?”
“一个精明的生意人。”莎莲娜从头打量素心,白色的狐皮圆小帽,深蓝底白花羊毛套装,蓝底白花丝袜,下面是一双白色镶银色流苏的短靴,外披白狐皮大衣:“二小姐要出去?”
“出去走走,很闷。替我打个电话给总经理,有重要事,用传呼器CALL我,我马上回来。”
“尤烈会来接你下班。”
“五点钟之前我会回来,我只不过是到附近走走。”
素心离开办公室去了。一个下午莎莲娜很忙,因为明天早上有个例会,她要整理好资料及讨论范围;然后复印分发公司各高级职员。
李氏公司每月两次例会,是传统的。小型会议李素心可以不参加,但是,例会和特别会议,她一定出席。莎莲娜做得昏头昏脑的忘了时间,突然有人进来,经过她身边。
“喂!去哪儿?啊!尤公子。”
尤烈向她咧一咧嘴唇,伸手开素心办公室的门,门开不动。
“素心关在里面干什么?”
“她根本不在里面。”莎莲娜把一份资料排好。
“她在哪儿?阮叔叔的办公室?”
“‘波士’散步去了。”
“散步?”尤烈面色一变:“跟谁?我知道尊尼回来了两天。”
“我们也知道!他打电话来找‘波士’,我接电话的。”
“素心和尊尼真的出去了?”
“我们‘波士’连他的电话都没有听,一次在开会,一次在‘波士’办公室,我懒得接进去。”莎莲娜没好气的:“别冤枉好人,‘波士’一个人出去。”
“她去了哪儿?”
“不知道。”
“不知道?”尤烈提高声音,在他的眼中,莎莲娜的态度真恶劣,他进来那么久,她连眼尾也没有瞟他一下:“什么事都不知道,你这个秘书怎样做的?”
“尤公子,我们‘波士’只有我一个秘书,可不像你有四五个。”
“我的事你没有资格理。”
“我们‘波士’也没有通知我,你可以管我们公司的事。”
“谁要管你们公司的事,我是来问你,你的老板去了哪里?”
“无可奉告!”莎莲娜把一切分配好,仍然没看尤烈。
“素心没有口讯给我?”
“有!她五点前回来,你坐一会儿等她。”
“但是,现在已经是五点十五分。”
莎莲娜连忙一看壁钟,面色一变:“我忙昏了,竟然超过下班时间。”
她拿起电话,叫了个写字楼侍应生进来,两个人一起赶出去派明天开会的资料。至于尤烈,莎莲娜根本没当他存在,出了去也不说一声。
尤烈一拍桌,满肚是气;另一方面,又担心起素心的行踪和安全。
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李氏分公司、素心的家……每一处的回复都是:李小姐没来过,还没回来。等了一会儿,莎莲娜无影无踪,其实就算莎莲娜回来,也问不出个所以来。
尤烈憋住一口闷气,开车回家,也没往车房驶,跑车随便停在屋子台阶下。
他走进屋,听见爷爷在笑,声音好刺耳啊!他心情不好呢!尤爷爷笑什么?
客厅没人,进偏厅,咳!眼前一亮,素心啊!素心就坐在尤爷爷和尤太太的当中。尤烈心里一舒一乐,也没想过屋子里还有别人,走过去,推开尤太太,揽住素心,吻着她的面颊:“宝贝,我担心得失了魂,原来你在这儿。”
尤爷爷和尤太太相视了一眼,呆了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素心满脸通红,忙着推尤烈:“别这样嘛!怪不好意思。”
尤烈看了看爷爷和母亲,举举手,也有点难为情:“我以为素心失踪了,很担心,所以……哈!就是这样子。”
“真对不起,让你着急,我本来只想出外走走,不知不觉去了我世叔公的古董店,发现个茶盘,很高兴,买下了,马上送来给爷爷。连回公司等你的事都忘了,又没打电话通知,竹织鸭。”
“你来了这儿我就放心。”
“仔仔,你看这就是素心送给我的茶盘。”尤爷爷指了一指他前面的茶几,上面放着一个六角形,金色有龙凰花纹的瓷盘,十分精美:“唐朝的,听说还是一位唐朝公主用过,十分名贵难得。”
“可以和茶具配成一套。”
“对呀!”尤爷爷召唤男仆:“快把李小姐送给我的茶具拿出来。”
尤烈看了素心一眼笑道:“怪不得爷爷疼你,你什么都想着爷爷。”
“素心这孩子又乖又孝顺,她知道我喜欢喝茶。看,刚好一套,太美了。”
尤烈一手把素心拉起来:“爷爷,你慢慢欣赏。”
“你拉素心去哪儿,我们都在等你吃下午茶。”
“到我房间,我有重要话跟素心说。下午茶请送到楼上。”
“说悄悄话!”
尤爷爷连忙问媳妇:“什么叫悄悄话?”
“两个人说心事,别人不能听的。”
“啊!”尤爷爷一副恍然明白的样子,很开心:“你们赶快去说悄悄话,点心我会派佣人送上楼上去。”
“爷爷,一会儿,别笑嘛!”
进尤烈的房间,素心甩开尤烈的手:“你妈咪在笑我们呢,你不害羞?”
“就算他们笑,也没有恶意,他们才高兴呢!我尤烈从不跟人说悄悄话。”
“那么紧张,又那么赏面,拉我上来干什么?”素心抱着垫子,坐在长睡椅上。
尤烈靠着她身旁,坐在地毯上。
“下个星期就是你二十岁的生日。”
“是啊!”素心点一下头:“我以为你已经忘记了。”
“你以为我真的没有心,里面空空的,只有一个躯壳?”尤烈拉着素心的手,一只手指、一只手指的数:“我还要为你在这儿开园游会。”
“我不赞成。”
“不赞成?”尤烈低嚷,放开素心的手,很不高兴:“我计划了那么久,就是一句不赞成,我生日还没有机会开园游会呢!那时候,花园还没有完工,刚搬进来嘛!我为你开园游会,要多少人力物力,为什么我们的意见不可以一致?”
“尤公子,你的少爷脾气真要不得,不问情由,就生气了,难道我还不会领情,不知道你为我好吗?”素心摇一下头,尤烈发脾气,面色可不好看:“我们相识之后,你还是第一次和我过生日,是不是?”
“是呀!”
“我们应该珍惜第一次,不反对吧?尤少爷。”
“不反对。”
“既然是那么值得纪念的日子,为什么要找一大堆人来?”
“想你高兴呀!”
“我是女主人,什么人邀请我跳舞,我都不能拒绝。比如尊尼或子洋他们,拥紧我一点儿,你又不开心,那岂非变了我高兴,你不高兴?”
“对!我倒没有想到这些。”尤烈马上又握住素心的手:“你真会为我设想,你有什么好的主意?”
“咯咯咯!”有人敲门。
“烦死人,”尤烈从地毯上跳起来:“什么事?迟不来早不来。”
“少爷,送下午茶来。”
尤烈开了门,急急的:“放下东西马上出去。”
仆人一走,他锁上房门,重新坐在素心的身边:“我们说下去。”
“我有点饿,想吃块鸡丝薄饼。”
尤烈翻翻眼,先把清炖牛肉茶送到素心手上,又去叉了一块薄饼放进瓷碟里:“吃吧!”
“你为什么不吃?”
“我没有胃口,只想听你的意见。”
“喝口牛肉茶。”素心把杯子送到尤烈的唇边,尤烈不耐烦呷了一口,跟着是两口、三口……喝光了。
“对不起!”尤烈把另一杯拿给素心:“也许你对,我们边吃边说。”
素心微笑,悠闲地吃着她的薄饼。
“素心,告诉我,你有什么好主意?”尤烈塞满一口薄饼,急不及待地问。
“爷爷说,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素心吃得津津有味。
“你……”尤烈用手指指住素心,终于点一下她的鼻尖:“小顽皮,不要吃太多,两个钟头后又吃晚餐。”
“好,不吃了。”素心放下杯碟:“本来,我自己也有一个计划,就怕说出来你不高兴。”
“先让我听听。”
“这十几二十年,第一次有了男朋友,我的生日不希望任何人参加,只愿与我的男朋友度过。”
“你是说,我们单独两个人?”
“唔!”素心皱皱眉:“我知道你不高兴,你喜欢热闹,尊尼、子洋、柏加、路易……他们全都到齐才开心……”
“不、不,”尤烈马上说,拉住素心的手:“我不要他们,我喜欢过一些二人世界的日子,尤其在你的生辰。”
“你来我家吃饭,饭后我们在烛光下谈心,听听音乐,甚至跳跳舞。”
“多诗意!”尤烈把素心的脸贴在自己的脸上:“我赞成,绝对赞成。”
“园游会取消了?”
“取消,取消,人多吵,烦死了!”
素心脸上露出一丝特异的笑意:“你七点钟到我家,我们早点吃饭。”
“好!”尤烈像着了迷:“一切听你的!”
尤烈穿著银灰的晚服,灰绒大衣,镶银狐领子,帅得简直像个王子。
芳姑站在台阶欢迎,没有看见素心,尤烈把左手拿着的香摈交给芳姑。
一进屋子,就看见素心,她穿了一袭翡翠绿的丝晚装,低胸、露背、曳地,肩膊上的吊带是由许多许多人造小茉莉花砌成。头发全盘在头上,上面盖着一个镶满宝石的髻网。
“对不起!”素心春风满面地迎过来:“我衣服穿得少,没有到台阶迎接你,今天好冷。”
“这儿很温暖。”尤烈紧紧拥抱素心的腰,在她的唇上轻轻吻一下:“亲爱的,生辰快乐!”
“谢谢!”素心替尤烈脱下大衣,交给芳姑。
“你今晚特别美丽!三十分。”尤烈日不转睛地看着她。
“你也出奇的英俊,我给满分。”
尤烈笑,好迷人的眼睛,他把一只心形盒子揭开:“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希望你喜欢。”
全套绿宝石首饰,项链、手镯、戒指、耳环,还有别针。款工新,手工精巧。
“很漂亮!”素心先戴上镯子、戒指和耳环:“请替我佩上项链。”
“你喜欢,我很高兴。一个月前我去选款式,眼光不错吧!别针扣在哪儿?”
“外衣用的!你很有眼光,比我有见地得多,起码,我怎样也舍不得把他们拋进喷泉。”
“你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尤烈挽着她的腰:“那天我太狂,我道歉。”
素心主动吻他一下,证明她一点也不生气,尤烈乘机拥吻她:“噢!不能,这儿有佣人。”
“可不可以请她们不要这样老瞪着。”尤烈在素心耳边说。
“可以,不过要先吃了晚餐。”
素心拖起尤烈的手,走进饭厅,饭厅那盏水晶大灯熄了,只亮着墙壁上的小灯。餐桌铺上金色的桌布,桌面的当中放了一对大烛台,每个烛台都插上三支金黄的洋烛。烛光摇曳,烛台与烛台之间放了一盆橙黄色的鲜玫瑰。
“气氛实在太好。”尤烈啧啧称赞:“能不能叫走所有的佣人?”
“谁替我们上餐?”
“你答应我,今晚只有我们两个人,”尤烈抱怨:“想吻你一下都不敢。”
“我说过,等吃完晚餐。”素心坐在主人位上,尤烈坐在她的对面。
头盆是龙虾沙律,芳姑亲自送上:“尤少爷带了一瓶香摈酒来。”
“把它放在冰桶里,”尤烈马上说:“晚饭后才喝。”
一直到吃牛扒,芳姑为他们倒了两杯红葡萄酒,尤烈高举酒杯:“素心,祝你永远青春美丽!”
“我的美丽,只有你才能欣赏,因此要祝你长命百岁!”
尤烈开心地笑:“我也祝你长命百岁,否则我想欣赏都不可能。”
“干杯!”
“CHEERS!”
尤烈的确很开心,因为今晚的晚餐由头盆到甜品,每一样都是他喜欢吃的,就好象他生日似的。
美中不足的是不能好好地吻素心一下。他第一次和素心过生日,素心又表示情有独钟要和他单独过生日,这是珍贵而值得纪念的日子,他们应该好好的亲热一下。他看了看身后的佣人,等会儿吃完水果,他一定要提议和素心坐车兜风,在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是二人世界。
“我们到客厅喝咖啡。”素心伸手去拉他。
尤烈紧握着她的手:“喝完咖啡我们坐车兜风。”
“那么冷,想到沙滩散步都不行。”
“我们可以坐在汽车里谈天。”
“汽车又小又窄,坐在汽车里谈天,一点也不舒服。”素心说:“还是家里温暖,不要出去。”
“这儿虽然舒服,但我不喜欢那些佣人来来去去。”
“他们要工作,芳姑正领导他们收拾饭厅。晚一点,我叫他们回下人房休息。”
“还要等?”尤烈孩子气的低嚷:“我好想吻那你!”
“多等一会儿,嗯?”
“素心……”尤烈正想把脸凑过去,又有一个佣人经过:“我不能等,我们去你的卧室。”
“我的卧室?”
“你好象很诧异的样子,我又不是第一次进你的房间,最近我每次来接你出外消遣,都到你房间看你梳头,等你更衣,惯了。”
“但是,我突然把你拉上房间,没理由。”
“你到底要向谁陈述理由?”
“没有,不过……”
“记着带两只酒杯。”素心补充一句,然后她拖着尤烈离开饭厅,经过客厅,步上楼梯。
脱掉高跟鞋,坐在地毯上。
“怎么整个房间都是灯,太没有气氛。”尤烈逐一把灯关上。
“唏,床前壁柜的灯可不能关,黑麻麻的,我怕!”
“有我在你身边还怕?”
“不要嘛,房间一点光也没有,人家还以为我们在这儿,干……”
“总不会干坏事,你那么纯洁,又不像玉凰她们那些人;而且今天是你的生辰,我不会在你二十岁生辰那天留下任何污点。”尤烈还是把床前的小灯亮了。
“这就好,富罗曼蒂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