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素心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
“嗯!好娇、好媚、好嗲、好甜……”尤烈双手紧绕她:“我快要被你迷死了!今天那么高兴,我们去玩一晚。”
“不去,你说我的眼睛肿得难看。”
“现在已经不肿了。去!狂欢一晚,明天又要上班。”
“好吧!我扮得漂亮些。”素心下床,光着双小腿板打量尤烈:“我选套衣服和你配成一对。”
“我缝这套西装时你也缝了同样的套裙,配件灰貂皮刚好一对。”
以后的一段日子,是尤烈和素心的感情几乎达到巅峰状态的一点。
素心很会“痴”尤烈,比如半夜三更,打个电话给尤烈,说想着他睡不着,要见他,尤烈就冒着北风赶来了;然后两个人坐在地毯上,相拥着喝咖啡聊天。
素心又很会依赖尤烈,私事无论大大小小,全推给尤烈,令尤烈感到素心已不能够没有他。
第七章
一连看了三套广告片,素心和莎莲娜由播影室出来。
“广告片拍得真好,有新意,挺吸引人,我很满意。”素心对莎莲娜说。
“尤氏广告公司一向是蜚声国际,何况,尤氏公司的‘小开’又是二小姐裙下之臣。”莎莲娜看着素心:“二小姐真本领,尤烈已完全堕入你的温柔陷阱。”
素心笑一下:“他的确对我不错。”
“你胜利了,‘波士’!”
素心摇一下头:“没有,他甚至没有对我说一声‘我爱你’。”
“今时今日,他还不肯说?”莎莲娜诧异,她好象并不相信。
素心苦笑一下推开办公室的门:“也许他不习惯说这句话,也许他真的从未说过这句话。”
“不说不要紧,他肯向你求婚就是了,对吗?‘波士’!”
“但是,他也没有向我求过婚。”
“发生了那次的事,难道他不应该负责吗?太过份了!”莎莲娜为素心抱不平:“二小姐,你可不能放过他。”
“他表示过将来会娶我。”
“将来?”莎莲娜情不自禁地拍一下办公桌:“将来是哪一天?哪一辈子?”
素心没有说话。
“对不起!‘波士’,我……太过份了。”莎莲娜看看自己的手,难为情地说。
“别傻,我又不是好歹不分,你关心我,难道我不知道吗?”素心笑一笑:“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慢慢来!”
“你好委屈啊!二小姐,还要等多久?我真为你担心。”
“我不会令你失望。”素心拍了拍莎莲娜的手背:“去准备星期五开会的资料,提议增一项——广告费增加。”
“尤烈要加价?”
“加价是通行的事,不过他会给我打折头,实在没有加多少;不过有几个牌子的毛衣和衬衣,销路不大理想,我想加强宣传。”
“二小姐,我去做事。”
素心点了点头,她在三套广告的资料上,分别加了一点意见。
然后她伸了一个懒腰,看看壁钟,四点半。
“咯咯”!尤烈敲门进来:“嗨!小素,工作完了没有?”
“小素?”素心放下笔,靠在椅背上:“心血来潮?”
“刚才我想了一个下午,人人都叫你素心,尊尼啦!子洋啦!路易、保禄……要是我跟他们一起叫,多没意思!”
“小素,我又不是孩子。”
“你不小?”尤烈隔着办公桌捏一下她的脸蛋:“其实,你最顽皮、最孩子气、最娇最柔。”
“讨便宜!”素心昂了昂头:“嘿!别忘了,我是这儿的董事长。”
“去唬你的秘书可以,你在我的眼中,才只不过是个小娃儿。”
“你!”素心杏眼圆睁,突然伸出食指,勾了勾:“把头伸过来,唏!闭上眼睛!”
尤烈很得意地把脸凑过去,素心迅速地在他的下唇咬了一下。
“哎唷,你看我会不会放过你!”尤烈绕过桌子,素心马上跳起来躲避,两个人在办公室追逐。五六百呎的地方,尤烈很容易把她捉到,抱在怀里。
“我投降,放开我。”素心咭咭地笑,身体都软了。
“放开你?先让我吻个够。”素心软绵绵的,尤烈怎舍得放下。
“不要、不要嘛!这儿是办公室呢!”素心笑得直喘气。
“我要……”尤烈的嘴唇刚压下去,外面有人敲门。
素心马上推开尤烈,拉好衣服,拢了拢头发,坐回办公椅上:“进来!”
莎莲娜!尤烈暗里挥挥拳头。总有一天带柄枪来,一枪把她打死。
“‘波士’!橱窗模特儿的提议,是否在星期五的会上讨论?”
“是的。”素心把一份文件翻出来:“刚才我忘记给你。”
莎莲娜接过文件:“尤公子,对不起,没招待,要茶还是咖啡?”
“要你出去!”
“噢,那是什么?能喝的吗?”
“讨厌!”
莎莲娜笑着出去了,关上门。
“你们一见了面就狗咬狗骨。”
“这女人讨厌!”尤烈怒气未消:“你知道她为什么老和我过不去?”
“为什么?”
“一年多前,我由美国回来,请秘书,莎莲娜竟然也来应征……”
“因为她没有芬妮漂亮,她落选了,你伤害了她的自尊心。”
“不是,她撒谎。我承认她能干,但当我知道她是你姐姐的在职秘书,我马上不用她。”
“为什么?”
“她在这儿做得好好的,竟然暗中在外面找工作,她对你姐姐不忠心,将来一样会对我不忠心。”尤烈挥一下手:“整天提防身边的人,要命!”
“看来,你很关心我的姐姐。”
“坦白说,我们只是生意上的朋友,我对令姐也没有特殊好感,普通而已。我是为自己,不是为令姐。”尤烈搭着素心的肩膊:“当心莎莲娜,她有二心,不能做心腹!”
“真多牢骚,五点了,要不要吃下午茶?”素心反手握着他的手。
“走!”尤烈为她穿上外套:“我几乎忘了是来接你下班的呢!”
吃晚饭的时候,素心说:“最近你似乎很空闲,竟然可以花半天的时间,想我的名字。”
“我现在有四个秘书,两个助理,如果要拼命赚钱,冷落你,我可能会失去你,所以,我只负责决策。”
“两个助理都合意吗?”
“都不错,留学生。一个是工商管理硕士;一个是经济学博士。两个当中,我比较喜欢张大伟,他只比我大几年。”
“一定是吃喝玩乐都一流,而且还会投你所好。”
“他吃喝玩乐都不喜欢,结婚一年多,有个两个月的女儿。他工余的时间都在家陪太太,有时候两夫妻去郊外旅行,替女儿拍照。他很爱家、爱女儿,更爱他的太太。”
“两个不同类型的人,见了面一定无话可话,你怎会喜欢他?”
“他人好,工作表现好,忠诚,关心别人,是个好好先生。”尤烈一力的推许:“有一天,他看见你的相片,放在我办公桌上的那一张,他说你好漂亮。唏!他还会看相的呢!他说你福气,旺夫益子,将来娶了你会沾上你的福气,名符其实的幸运儿。他常常对我说,漂亮的女孩不难找,但漂亮又面相好的,真是万中无一。既然遇上了就要好好的抓住,不要放手,他的话对呀!”
“你不是向我求婚吧?”
“就算我向你求婚你也不会答应,你有自己的事业,自由又无拘束,一旦嫁了人,睡午觉、逛公司、等丈夫下班、养孩子,你过得惯吗?”
素心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改天我介绍张大伟给你认识。”
“好,请他的太太出来吃顿饭。”
尤烈很高兴,一直在谈张大伟和他的太太直至晚餐完结。
张大伟的确是个好人,一板一眼,平实可靠,不单只不“花”,而且是个很规律化的好好先生。
他的嗜好是远足、拍照和钓鱼,怕应酬,怕热闹,兴趣和尤烈相距十万八千里,素心就不明白尤烈和他怎会谈得来。
尤烈一向给人的印象是高深莫测,其实是肤浅、幼稚得很,一眼就可以见了底。最近,素心发觉他开始有点难于了解。她对着一大叠文件想得入神,突然电话铃响了,是直线电话。
心想八九又是尤烈,一天来好几次电话,大概又问她喜欢在哪里吃午餐,以便订座。
“素心!”
不对呀,尤烈不是这样呼唤她的:“你……尊尼?”
“幸好你还认得我的声音。”
“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说,利用这半年时间到各国为你爸爸视察业务。”
“我不放心你,我每到一处都想起你,而且,半年时间还差四十天,你和尤烈很快就完结。”
“我很好,你不要想念我。”
“素心,我这次回来,想见见你。”
“对不起,尊尼,我不能答应你,我们约好半年后才见面,现在还没到约定时间。”
“我只求见你一面,既不抵触法律,也不伤天害理。”尊尼在电话里哀求。
“你一出现,我马上前功尽废,尤烈知道我骗他,会放过我吗?而且,我和你见面,子洋、柏加他们也会要求和我见面,如此一来,什么计划都弄糟了,难道你不可以为我多忍耐四十天?”
“我怎么办?我怎么过?”
“到国外四处走走,你不是很喜欢法国和意大利吗?”
“以前我喜欢法国,是因为法国有你;现在,我已不再喜欢它。”
“去意大利,威尼斯的风景很美。”素心哄他:“我忙,走不开,你替我买些意大利的帽子和皮靴回来。”
“我可以托朋友买,每样买几打回来。”尊尼懒洋洋:“我不想出门,我在这儿等四十天。”
尊尼是个最麻烦的人,他留下来一定会引起素心许多不便,因此,她不能不用点心机:“我要你亲自为我挑选,人家挑选的靴子我不穿。”
“这样……好,我去意大利,顺便到巴黎看看那边时装界的情形。”尊尼果然沾沾自喜:“不过我有个要求。”
“说嘛!”
“半年时间到了,你的第一个约会是属于我的。”
“好吧!我答应你。”素心毫不考虑,目前当务之急,是要尊尼离开香港。
“真的呀!你可不要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有人敲门,黄昏公司还有一个时装展览会,四十天后再谈。尊尼,你帮我忙,我很感激。”
“哪儿话,都是我不好,来烦你,我保证以后四十天内,不会再骚扰你。”
“等我电话,再见!”素心放下电话,吐了一口气,然后才说:“进来!”
“尤烈又来查勤?”莎莲娜把一叠文件翻开,放在素心的面前。
素心看了一会儿才签字:“是霍尊尼,这个人像缠藤一样,恐怖!”
“霍公子对‘波士’的确一片痴心,而且在一班公子哥儿当中,以他条件最好。”
“他还是我青梅竹马的小情人。”
“花多眼乱,倒不如选定了他?”
“我暂时没有兴趣想这些事,二十岁结婚是自寻烦恼。把自己关进金丝笼里,笨蛋!”
“但是,到时总要有个人帮你。”
“到时再算。”素心把文件交回给莎莲娜:“反正一大堆人等着。”
“不过,只有霍尊尼才敢跟尤烈斗,赵公子他们太斯文了,又怕事,尤烈一吼叫,他们可能被迫放弃。”
“我会考虑这个问题,当心,尤烈就快来了,你知道他一向不敲门。”
莎莲娜笑着点点头,出去了。
素心算一算时间,她忽然有点心寒,还有四十天,但是她一点成绩也没有。时间到了,所有狂蜂浪蝶拥回来,但是,她仍然没有得到尤烈,怎么办?
当天晚上,她一直想到半夜,几次拿起电话几次又放下,叹了一次气又一次气,终于,她还是拨了个电话。
“喂!”迷迷糊糊的声音。
“烈!”素心快要哭的样子:“我刚才看见姐姐。”
“唉!小素。”尤烈听到素心的声音,已经醒了一半:“你又发噩梦了。”
“我怕,姐姐死得好惨,烈,我好怕。”素心在电话那边抽抽噎噎。
“不要怕,你躺在床上不要动,开了灯,我马上去。”
尤烈跳下床就换衣服,自从他们成了“夫妇”之后,素心的身体就出了毛病——失眠。想着尤烈睡不着,每星期起码两次。最近一星期,她又常发噩梦,大多数都是见了面,素心才告诉尤烈。她对尤烈说她心里很烦、很躁,以前不是这样的。
尤烈要留在李家陪伴她,她又不肯,怕人说闲话,尤烈只有安慰她:“睡不着马上打电话给我,我来陪你。”
可怕,素心今晚又梦见她的姐姐。
尤烈衣服还没扣好就飞车去李家,可怜芳姑站在大门口等着。
尤烈由跑车跳出来便跑上楼,看见素心缩在床的一角。
“烈!”素心扑进尤烈的怀里:“好恐怖,姐姐死得好惨!”
“你发噩梦。”尤烈抚着她的头发,吻着她的脸:“也许身体哪儿出了毛病,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医生。”
“我不要,”素心用力抓住尤烈:“我不要看医生。”
“好,不看医生,现在我来了,什么都不要怕,睡吧!”
“对不起,我发噩梦本来应该叫芳姑陪我;可是,我心里就是记起你,要你半夜赶来,没有一觉好睡……”
“你应该叫我来的,芳姑怎能代替我?保护你是我的责任。”
素心仰起脸,有一丝笑容:“有你在身边,我才有安全感。”
尤烈开心得飘飘然,好象自己变了个英雄,如今英雄救美成功,大概应该亲吻庆团圆。
“小素!”尤烈捧起她的脸吻她,素心回他一个热吻,尤烈的心几乎由心房直跳出来。再加上可能刚才素心发噩梦,睡袍胸前的钮扣松了两颗,素心那雪白、丰满的胸脯隐约可见,尤烈整个身体燃烧起熊熊烈火。尤烈把素心放在床上,自己脱下外衣,抱着素心狂吻,喉咙间模糊不清地低呼:“小素,我要……我要……”
素心闭上眼睛,很陶醉的样子,这给尤烈很大的鼓舞,他颤着手,把素心的钮扣一颗颗解开,就在最后关头,素心突然双手紧抱自己的身体:“不行,我发过誓,婚前绝对不做这种坏事。”
“那,”尤烈急喘着,放开手伏在素心的身上:“我们结婚。”
“结了婚,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做爱了,是不是?”
“嗯!我们可以一天到晚在一起,小素,我每天对着你,又不能亲近你,我好痛苦,嫁给我!”
“不,”素心推开尤烈,一边跳下床;一边扣上钮扣:“我不会嫁给你。”
“唉!小素。”尤烈倒在床上仰卧着,摊开两手:“我们已经是夫妇,你不嫁给我,嫁给谁?”
“等你需要我,我才嫁给你!”
“我现在还不需要你?我快要急死了。小素,来,躺在我身上。”
“休想!”素心双手交抱在胸前:“你肯和我结婚,只不过想跟我合法做爱,你根本不爱我。”
“这话是谁说的?”
“你刚才说的。我问你,和我结婚,是不是为了名正言顺的和我做爱,你承认了,还想赖?嘿!”
“宝贝,你怎么蛮不讲理?”尤烈被她气得叹气:“哪一对夫妇结了婚不做爱?”
“还说,你还说,别以为上一次我没有跟你计较,你就可以欺负我。只不过因为你喝了酒,我才原谅你。”素心突然掩住脸,哭了起来:“你以为我是什么人,那么下贱?上次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报警的,你见我一声不哼,以为我像玉凰她们那样,那样无耻……”
尤烈心里的欲火,都暗灭了,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