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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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樱桃-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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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怀孕很辛苦?”
  “很辛苦,又吐又晕,整天吐个不停,我看了也心痛。”
  “怪不得!”尤烈喃喃的:“她太辛苦,熬不住。”
  “总经理在问我吗?”
  “我说女人真伟大。”尤烈总不能告诉大伟素心未嫁先怀孕:“很多男人都怕结婚,一旦有了家庭束缚,就等于进了坟墓,一生完了。”
  “我反对,其实,一个事业成功的男人,没有幸福的家庭,才是憾事。”
  “你这样说,我应该结婚了?”
  “是的,尤其是有一位那么出色的女朋友。老实说,李小姐是我所见的女孩子当中,最完美的一个。”
  “包括嫂夫人在内?”
  “她在我眼中当然是十全十美。其实,她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女人。”张大伟看了看尤烈:“总经理什么时候和李小姐结婚?”
  “快了!所以刚才我请教你关于女人怀孕的事,将来太太有喜,她发脾气,我也懂得迁就她。”
  “我刚来这儿工作的时候,听见很多人说总经理风流,爱情不专一。谣言真可怕,要不是我自己亲眼看到,我也不相信总经理会对李小姐情有独钟;而且细心体贴,处处设想周到。”
  “我只不过说说,未必一定会做;而且,我以前很风流,也不是谣言,我的确用情不专,拋弃过不少女人。现在定下来,但难保将来,所以,你别把我看得太好,我且不否认是个花花公子。”尤烈拿起笔:“跟你谈了一会儿,心情似乎开朗了,我一定要在今天内把文件审核签妥。”
  “我回去做事。”
  “签好的文件,我会叫芬妮送回给你。”尤烈开始埋头工作。
  繁忙的工作最容易打发漫长的时间,尤烈签妥了文件,又到下班时间,打电话到李家,素心仍在睡觉。
  连续三天,尤烈拼命工作,工作完了就打电话到李家,同样的话——素心睡了。她的心请仍然没有好转,不想见客。
  第四天,尤烈实在忍不住;而且,时间拖久了,难道叫素心挺着个大肚子举行婚礼?素心以后难见人,奉子成婚,自己也没有面子。
  “芳姑,我不能等,我马上去看素心,你们关上大门,我就爬墙进去。”
  尤烈立刻驾车去李家,出乎意料之外,尤烈被迎了进去。
  “假如素心仍在睡觉,我可以在客厅等候的。”
  “小姐刚醒来,你可以进她的房间看她。”
  “芳姑,谢谢你!”尤烈很高兴,几乎想抱起芳姑亲一下,他连忙跑上楼梯,推开素心的房门:“小素……”
  素心坐在床上,面无人色,双眼深四,唇白如纸,头发散乱地飘在脸上。
  尤烈吓了一跳,走到床边,拉起她冰冷的手:“吐得很厉害?我认为应该换一个医生,或者多请几个。看!把你折磨得不似人形,实在令人心痛。”
  “从今之后,我不会再吐。”一个惨淡的笑容挂在她的嘴边。
  “过去了?你还不足三个月呢?”
  “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完结了。”
  “很好。”尤烈非常高兴,吻一下素心冰凉的脸:“我们可以好好的计划一下婚事。”
  “没有结婚的理由。”
  “为了孩子的前途,那是最好的理由,你不想做肥肚子新娘吧?”
  “我没有孩子,”素心始终像块木头,说话像在念台词似的,只是欠缺了感情:“我已经没有孩子。”
  “说傻话,孩子还在你的肚子里。”尤烈又怜又爱轻抚一下她的腹部:“虽然没有呕吐,你仍然在怀孕。”
  “孩子给医生拿走了,流了好多血,血,好怕人!”素心抓住尤烈。
  “你在说什么?”尤烈给弄糊涂了,也总觉得素心有点不对劲。
  “昨天我去堕胎,真恐怖……”
  “小素,你在说什么?”尤烈握着她双肩:“你不要跟我开玩笑,这种事不能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素心眼一瞪:“难道我的姐姐堕胎死了,也是开玩笑?用生命开玩笑?”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尤烈浑身一阵凉,这的确太可怕。
  “不去。医生说,过得了昨晚就没有事,我肚子已经不痛,也没有再流血,为什么要去医院?”
  “小素,你为什么要堕胎?那多么危险,你姐姐做错事,你也跟着她做错事。你和你姐姐不同,我愿意和你结婚,你用不着堕胎。”
  “这样说,你真的不愿意和我姐姐结婚?”
  “我为什么要跟她结婚?好莫名其妙!我不明白你,你一向都是敬老怜幼,你怎会狠心毁掉我们的骨肉?”
  “理由只有一个,那是你的骨肉。”
  尤烈一呆:“这样说,如果孩子不是我的,你不会堕胎?”
  “不错!”
  “你为什么这样恨我?”
  “你自己心里明白。”
  “你不满意我因为孩子娶你,但也用不着那么恨!”尤烈很反感:“你杀了人,你杀的是与你血肉相连的孩子!”
  “你这算是责备我?”
  “我没有权吗?”尤烈胃里一阵翻腾:“那是我的孩子。”
  “你何必为了我失去一个孩子而生气,我还年轻,只要我高兴,很快就会有另一个。”素心耸耸肩,不以为然:“我虽然不喜欢你的孩子,但别人的孩子就不同,其实,我很喜欢做妈妈。”
  “你……”
  “别担心,世界上,男人多的是,有男人就不怕没有孩子……”
  “你这下流无耻的坏女人!”尤烈没让她说下去,一个火辣的巴掌掴在素心的脸上。
  素心呆住,不是因为脸颊的刺痛,而是那一个巴掌。
  尤烈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从未听过他曾经打人。
  尤烈也呆了,手停在半空,眼看着素心苍白的脸上留下五个血指印。素心的皮薄,还渗出血丝,尤烈弄不清自己是愤恨还是痛心。
  “滚出去!”素心低似无声。
  “我……”
  素心按铃。尤烈顿了顿,转身走了。
  他飞也似的把汽车开出李家,脑海里出现了素心那一张惨白的脸。
  “孩子!”他喃喃的:“我的孩子……把孩子还我。”他一拍驾驶盘,汽车“吱”的停住。
  他迷迷惘惘的下了车,附近有一间酒吧,他推门进去,里面人声喧哗,烟雾腾腾,昏黑黑的,是一间低级酒吧!
  他坐上高脚凳,拍着柜台:“白兰地、威士忌、伏特加,全拿来!”
  “先生,这些酒最好不要混着一起喝,威士忌好吗?”
  “你真唠叨,我没钱付?整瓶拿来!”尤烈拼命拍着桌:“快!快!”
  他酒杯也不用,整瓶喝,咕噜咕噜,像喝水一样。
  “来人呀,酒!酒!”
  “先生一瓶就这样喝光了?”酒保讶然。
  “你再不拿酒来,我枪毙你!”
  酒保马上把酒送上。
  一个很妖冶的吧女走过来,搭住尤烈的肩膊:“嗨!靓仔,请我饮杯酒。”
  “给她一瓶。”尤烈推开她,对酒保说:“也给我一瓶。”
  “靓仔,你喝醉了,别再喝啦!跟我来,我们去谈心!”
  “你们这些坏女人,都给我滚开!”尤烈用力一甩,竟然把吧女摔倒在地上。
  吧女被摔痛了,坐在地上哇哇地放声大哭。
  酒吧的打手闻声由里面走出来,扶起吧女问:“露丝,什么事?”
  吧女指住尤烈:“他侮辱我,呜……”
  打手走到尤烈面前,推了尤烈一下:“喂!你怎么动手打人,快向这位小姐道歉,她伤了,赔偿她的损失!”
  “滚开!”尤烈手一挥:“是她犯贱,该打!”
  “哎……他打了人还在骂,雄哥,雄哥呢?”露丝在那儿撒野。
  雄哥是露丝的情哥,既然露丝养他,理应为露丝卖命。
  雄哥正在里面打扑克,惊闻米饭班主受辱,马上飞出来。
  “好小子!”亚雄一手揪住尤烈的西装:“向小姐道歉,赔小姐一千元!”
  “我叫你不要碰我!”尤烈一动手,亚雄误以为尤烈打他,马上先发制人,一拳打向尤烈的下颔。尤烈打了一个踉跄,喝多了酒,本来就脚步轻浮,他好不容易站住了脚,眼一瞪扑向亚雄。
  两个人就此打了起来。
  不久,另一个打手加入战团。
  尤烈如果不是喝多了酒,两个人他是可以应付的,才只不过九流打手罢了!但酒喝多了,脚步浮浮,视线模糊,昏昏的,终于被亚雄和另一个打手打得倒在地上。
  老板娘随着酒保出来,看看地上的尤烈,又盯了亚雄和打手一眼:“死性不改,你们又打架?”
  “是他先动手……”
  “住嘴,等会儿我跟你算账!”老板娘蹲下来,尤烈脸上又青又肿:“先生,没事吧?”
  “没事,打架嘛,呼……有输……有赢。”尤烈抚住头,昏昏的:“再来一瓶酒。”
  “先生,不能再喝,你已经醉了。”老板娘和酒保把他扶起来。
  “噎!这儿的酒不好,喝得人怪难受,”尤烈的身体摇晃晃的,他拿出皮包,掏出好几张钞票,“酒钱,还有那女人的……一千元,赔偿她……”
  “亚雄,你还不赶快送这位先生回家!”老板娘推了亚雄一把,一千元掷向露丝:“你们就喜欢惹事。”
  “不要送。”尤烈拨开两人:“我的车就在门口,我自己驾车回家。”
  “你醉成这样子,怎能开车,你不顾自己也得顾别人,酒醉驾车危险。”老板娘不想惹事,万一惊动警察会影响生意:“我们替你叫部车好吗?”
  “好吧,我好倦。”
  上了出租车,司机问:“先生,去哪儿?”
  尤烈把牧场的地址说了。
  “先生,天晚了,这么远的路程我不能去,要花好几个钟头。”
  “那……”面上一阵阵刺痛,这样子怎能回家,他终于说了张大伟的地址。
  张大伟夫妇正要休息,突然一串急促的门铃声。
  大伟开门,透过铁闸看见一个胖子扶住尤烈,他衣服破了,面有伤痕:“总经理,你怎么了?”
  “他喝醉酒,在我的出租车睡了,他还没有付车钱。”
  “我给你。太太,快来!”
  “我袋里有,”尤烈喃喃的,半睡半醒:“多给他一百元。”
  张太太闻声也赶了出来,她帮忙着送那司机,然后和张大伟一起扶尤烈进屋。
  “你受伤了,我给你请个医生。”
  “不,不要,不要请医生,不要通知我家人,让我睡一晚,好倦。”尤烈在长梳化睡着了。
  可怜张大伟夫妇忙了半晚,替尤烈疗伤止血,该贴的贴,该扎的扎,张太太又用一块生牛肉贴在尤烈红肿的脸上,她告诉丈夫这样可消肿。后替他换上睡衣,送进客房。
  尤烈睡得很甜,好一段时间,他看见素心拖着个小孩子,向他走过来。突然素心狠狠地踢了那个小孩一脚,小孩由高处堕下,满身鲜血:“不,孩子、孩子,你还我孩子……啊!你还我孩子……”
  “总经理!总经理!”
  尤烈用力张开眼睛,看见张大伟坐在床边替他抹汗。
  “是怎么一回事?”
  “你刚才发噩梦。”
  “是!孩子死得好惨。”尤烈想坐起来,全身一阵麻痛,他倒了下去:“我怎会在这儿?”
  “昨晚一个出租车司机送你回来,你喝了很多酒,还受了伤,好象跟人打架的样子,是不是?”
  “是的!哎,好难受,请给我一杯热茶。”
  “我太太为你炖了参汤,可以醒酒止渴,我扶你喝下它。”
  尤烈喝了参汤,人果然舒服了。
  “怎会和人家打架?”
  “喝多了酒,有人打我,我还手,就这样打了起来。”
  “你一个人去喝闷酒?”
  “是的。”尤烈垂下头:“心情不好,借酒消愁。”
  “和李小姐吵架了?”
  尤烈抓住张大伟的手:“刚才我发噩梦说了些什么?”
  “就是叫着孩子,叫人还你孩子。”
  “荒唐,无意义。”尤烈别过脸。不管怎样,这是他和素心的秘密。
  “你和李小姐吵过架,肯定是事实。她是个女孩子,你应该让着她。”
  “年轻人,吵几句,过几天就没有事了!总经理,夜长梦多,你们还是赶快结婚吧!否则,你可能会失去她。”
  尤烈长叹一口气:“我已经失去她,我掴了她一个巴掌。”
  “男孩子怎能打女孩子?你可能打伤她,更可能打伤她的心,总经理,这一次你做错了。”
  “大伟,你不明白……”
  “就算发生了很严重的事,你也不应该打她,李小姐这样漂亮、可人,你爱她还来不及,怎会忍心打她?吵吵闹闹无所谓,因为这样大家就决裂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唉!”
  “等伤好了,向她道歉!你跟人打过架,最好去医院验一验伤。”
  “我不是豆腐,他们也不是铁。如果我不是喝多了酒,两个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尤烈撑着坐起来,作了一个深呼吸:“没有事,没有内伤!大伟,我暂时在这儿住两三天,脸上的伤好了我马上回家。你不要管我,上班吧!”
  “我已经下班回来了。”张大伟笑了起来:“你知道吗?你睡了一日一夜。”
  “你已经回公司?你有没有告诉我爸爸,我打架受伤?”尤烈很担心。
  “昨晚你来这儿,我就知道你怕家人为你伤势担心。今天我一上班,就告诉总裁你陪几个客户去了澳门。”
  “大伟,你想得真周到,谢谢你。”尤烈十分感激。
  “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李小姐之间发生什么事,不过,你身体复元马上要去向李小姐道歉。”张大伟站起来:“我太太给你煮了燕窝粥,我去看看好了没有,你多休息一会儿。”
  张大伟不是没有道理,男孩子是不应该打女孩子的,但是素心竟然不顾生命危险去堕胎,还说话刺伤了他的心,素心实在该打。不过又好象打重了一点,一掌打在她那又白又嫩的俏脸上是狠了一点儿。
  第八章
  现在,素心胎也堕了,而尤烈人也打了,大家也总算拉平,什么恩恩怨怨,也应该一笔勾销。
  “‘波士’!”莎莲娜一进房间,把手中的花插好,走到床前:“你脸色很好,精神也饱满。”
  “天天吃补品,睡醒了就吃,又不用工作,像养肥猪一样。刚才阮叔叔来看我,我告诉他,我明天上班了。”
  “为什么不多休息几天?”
  “天天睡,背都麻了。工作忙,恨不得躺一下;躺床太久,又觉得寂寞无聊,很想工作。”素心突然停下来,顿一会说:“我一直没有告诉你,那天尤烈竟然打了我一个铁沙掌。”
  “尤烈出了名的臭,打人也不能算是奇事,他少爷不高兴就打!”
  “他骂人、吼人、高呼狂叫,我都听过;但是,他好象从未打过人。”
  “他打你的理由你猜得到?”
  “他重视我的孩子,失去了,他痛心,失去常性。”
  “你是说,他很重视自己的骨肉?那他为什么迫大小姐堕胎,为什么不和她结婚?大小姐的骨肉不是他的?”
  “他有向我求婚,要我嫁给他。”
  “啧啧!你看这个人有多卑鄙,因为大小姐不漂亮,他儿、娘都不要,迫死她们。因为你长得漂亮,又有了他的骨肉,他就愿意娶你,大小姐死得真冤枉。”
  “我……唉!”
  “看样子他已经迷住你。二小姐一定后悔,为了复仇惩戒尤烈,放弃了一位白马王子。”
  “我从未这样想过,我不会嫁给杀姐仇人,就算我不幸爱上他,我也不会改变我的计划。”
  “好极了!明天你上班,马上实行最后一项计划。”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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