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子瑕只是贴着他的唇,并没有什么动作,蒯聩却激动的连心跳都失了规律,在那人微微离开他的唇,想要坐直身子,蒯聩心中升起一种怅然若失,他顿时抬起双臂,环住那人的脖颈,不让他离开,然后凑上自己的唇。
他贴着他唇不过一眨眼功夫,就有些耐不住的伸出舌尖挑开他的唇瓣,在他口腔中来回游走舔舐,如品尝一道久等的美味,有些忐忑,不敢立刻一口吃完,又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要品尝它的每一分滋味。
弥子瑕顺着蒯聩的攻势倒在了地上,修长脖颈仰着,面色如清水无涟。蒯聩的吻渐渐往下移去,撑在他两侧的手抬起一只,用身子侧倚在他身旁,将手伸进他的衣内。光滑的感觉一下子如触电般传到他的大脑,他的身子颤栗下,开始扯动他的腰带和对襟,在他裸|露的胸膛低下头去。
等到两人身躯都是颤抖不已、难以自制的时候,蒯聩手中的动作突地停了下来,他怔怔的望着那人的下身,再望了望自己的下身,目光有着犹豫和顾虑,过了片刻,他才跨坐到弥子瑕的身上,对准那挺直之物慢慢坐了下去。撕裂的痛楚从下身传来,每一骸骨每一脉络都无比清楚的感受到那痛楚,蒯聩的身子僵硬,动作停滞,面上痛苦的皱了起来。
弥子瑕猛地睁开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向他,他却在触到那人的目光后,脸上红了红,痛楚的面上生硬的对他扯出一抹笑容,然后咬了咬牙坐到底,闷哼声从他口中溢出。弥子瑕顿时感觉到一种温暖紧致的感觉,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他大脑中“嘣”的一声,有根弦断了,他所有的顾忌和思虑在这一刻化为烟雾,他眼中只看到他身上的男子,所有的感觉变得格外敏感。蒯聩停滞了许久,面色变得苍白,可是望到那人好不容易升起的性致,微微咬着下唇,开始抬起身子,在慢慢坐下,如此反复,他渐渐的亦是感觉到一种快感。弥子瑕伸手稳住了他的腰身,两人如胶似膝的纠缠翻滚。
因为爱一个人,所以愿意委屈迁就,这就是蒯聩与姬元的区别。
等到好不容易结束,弥子瑕望着地上留下的污秽物,微微皱起了眉头,却仍然将已经瘫软倚在他身上的人抱到了床上,再拿来一块方巾帮他擦拭下身的污秽。蒯聩躺在床上,身体已经疲劳将近虚脱,却乏力的微仰着头,望着他细心的照顾自己,一种幸福喜悦之感充满心头。
弥子瑕帮他擦好身体后,抬头望了望外面,皓月当空,竟不知不觉的过了数个时辰,他想要拱手告退,蒯聩却不舍的拉住他的手:“子瑕,反正天色已经晚了,你陪我到天亮好不好?”
弥子瑕却是皱起了眉头:“太子,臣若是宿在这儿,被有心人看到只怕对太子名声不利。”
“不利便不利罢了。”蒯聩说道,面色在烛火下透着一种恳求和期盼。
弥子瑕的身子犹豫了下才点头,躺在蒯聩身边,一种后悔和自责感却从心底升起,他这样做,与那高高在上,随意玩弄人感情的人有何异?!
过了一会,他感受到肩上微微有些炽热感,他困惑的睁开了双眼,然后看到倚在他肩上的人面颊通红,双唇被咬的牙印尚在,却是如女子的脂粉涂抹过般。
“太子?”弥子瑕轻轻的叫了他一声。
蒯聩微微睁开双眼,仿佛困意十足,有些费力的迷茫的望着他。
“太子,你脸怎么热?”弥子瑕担心的问道。
蒯聩仿佛大脑迟钝,呆滞了一会,才乏力的道:“不知道。”然后又重新闭上眼睛,躺倒在他肩上。
弥子瑕立刻抬起手覆在他额头上,滚烫如开水,他立刻收手,面色紧张的翻身下床,就要去召唤医师,猛地想起空气中暧昧萎靡的气味,顿住了脚步,略微一思索,才快步走出东宫,门外的太子近侍正倚在门框上昏昏欲睡。
弥子瑕冷冷的声音将他从睡梦中惊醒:“小邓。”
小邓立刻站直了身子,眼睛还未睁开,就条件反射的道:“太子,小人在,您……”在看到门口站的时弥子瑕时,他才怔怔的惊呆了、哑了言。
“太子发烧了。”弥子瑕的话一出,小邓面上立刻慌张起来,就要拔腿出去叫医师,弥子瑕清冷声音随之而来,“你去给太子抓药,医师就不必来了。”
小邓一阵迷茫,猛地又想起弥子瑕从早上来太子东宫教学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去,两人一直在房中,是在做什么?……他心中一惊,有些不敢往下想去。
“小邓,宫中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长久伴在太子身边,应该最清楚吧。”弥子瑕的声音又传来。
这一次小邓立刻反应过来,赶忙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小的知道!”
弥子瑕趁小邓抓药间隙,打了一盆水,用方巾盖到他额头上,再擦拭他已经出汗如雨的身体,眸中自责愈加深沉。
“弥将军,药好了。”小邓在门口的声音传来。
弥子瑕站了起来,打开了门,小邓一眼即瞟见房中床上那人,衣衫尽褪,白皙的身体完全展露在空气中,屋中还传来隐晦的欢爱之气,他面色陡的通红,赶忙低下头。
弥子瑕从他手中接过了那棕色的药汤,阖上了门,走到蒯聩面前,抬起他的前身,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臂膀上,一点一点的喂着那药汤。
作者有话要说:
☆、祝鮀
蒯聩眉头皱了起来,喝进口中的药汤被吐了出来,在弥子瑕再要喂的时候,他撇开了头,弥子瑕有些无奈,只能自己亲口含住那药汤,确实苦涩难咽,他皱了皱眉头,将他渡到蒯聩口中,再用嘴阻止他吐出来,一点一点逼他咽下去。
弥子瑕一直等他烧退,才放心下来,眼皮沉重的躺到他身旁睡了过去。
天色大亮的时候,蒯聩早已醒来,弥子瑕却一直睡着,均匀的呼气声,让蒯聩微微嘟着嘴有些不满的低喃:“明明是你上我,我才是最累的那个,怎么好像你比我还累?!”
蒯聩百无聊赖,只能凑近他的脸,细细观察他的每一细微之处,弥子瑕睁开眼时,面前一片迷茫,两只眼睛变成了斗鸡眼,才看清靠他极近的人,蒯聩看到他清醒,立刻坐直了身子,假装什么事都没有的下了床,却又忍不住偷偷的瞟他。
弥子瑕也不看他,下了床,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蒯聩看他长久不搭理自己,心中有些失落,可是一想到昨天两人是那么缠绵悱恻,他的脸又微微泛红,看着弥子瑕的目光如怀春的少女般。
“子瑕,你这次是自愿的,不对,是你先主动的!”蒯聩走到他身边,笑容满面,又带着些霸道的道,“那你会对我负责的吧,你以后不准和其他人这样!只能对我这样。”
弥子瑕系着腰带的手怔了下,他甚至都没有抬头望他一眼,就继续系着手中的腰带,亦或是,他不敢面对那目光。
蒯聩一腔热血被他的冷漠的沉默给熄灭,他怔怔的看着弥子瑕试探的问道:“子瑕,你该不会的不想对我负责?”
弥子瑕将衣衫整理完毕,才终是被他可以穿透墙壁般的目光逼的无可奈何,抬头道:“太子,这件事您忘了吧。”
他想了一夜,还是觉得不能一错再错。
“你说什么?!!”蒯聩立刻怒道,随后紧接着的心随着他的质问一阵阵痛了起来,“你从头到尾都是在玩弄我?!”
弥子瑕没有吭声,蒯聩望着他的沉默,以为他是默认,双眼水雾升起,又怒又悲,他气的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
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蒯聩的所有的期待耐心也随着那茶杯摔的粉碎,他望着弥子瑕许久,想要再给他一个机会,等着他一句哪怕是欺骗的和好,弥子瑕却一直低着头,紧抿着薄唇,面色冷漠如霜。
陶瓷碎裂四溅的声音停歇,蒯聩的眼也终是变成了阴鹜,他站了起来,走到弥子瑕身旁,阴测测的声音比弥子瑕还冷:“弥子瑕,你当真以为我治不了你?!我若是想要你死,你只怕连这个房间都走不出去,就消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世上;我若是想要你生不如死,我现在就可以断了你的经脉,让你以后再无行走之日,你的下辈子不过是躺在床上,任我攫取。你不过是一个他国臣子,晋国送你来卫国就应该做好了牺牲你的准备,你以为你斗得过我?!”
他话的如此冰冷阴狠,弥子瑕却感到一种极尽的悲伤从他身上传来,是的,他明明可以这样,在自己屡次拒绝他,他明明可以这样做,可是他却只是一味的讨好自己,一味的寄满心欢喜于自己,如果不是这次他心灰意冷至此,他永远会那般对自己好下去吧。
弥子瑕有些感动,更多的却是愧疚,他因为自己的私心欲望,彻底伤害了一个喜欢他的人,你他的单纯粉碎,他真是不折不扣的刽子手。
“臣冒犯太子,太子若是想要处罚,臣绝无怨言。”弥子瑕面上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蒯聩说的话不过是毛发之痛。
蒯聩怔怔的望着他,双眼血红,面色阴鹜,拳头紧紧攥着,发生咯咯的声响。
过了许久,那几个残忍会夺取眼前人生命的字依旧没有落下,他只是狠狠的咬着牙,落寞狼狈的死盯着他怒吼着:“滚!你给我滚!”
“臣告退。”
那人的声音传到蒯聩耳边,脚步声也随之传来,然后是关门的声音,蒯聩空洞望着那扇门的眼终的落下了两行清泪,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丢倒在地,地上的陶瓷碎渣插|进他的身体,他却只是怔怔的坐在那儿,仍然望着那扇门。
他当真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吗?他当真不知道自己需要的不过是他一句和好的话?他当真不知道自己只是想要和他在一起,从来都不是单单想要和他发生那种行为?他当真不知道自己根本下不了狠心伤害他?
他不过是一个纸老虎,所有的威逼胁迫恐吓,不过是希望他能注意到自己一点,能都喜欢自己一点,能都对自己妥协一点。他才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蒯聩悲哀的闭上了眼睛。
弥子瑕心神恍惚的走在路上,直到听到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他才停住了脚步。
一个娇弱无骨的男子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那男子回头嬉笑着,仿佛一点都没有看到弥子瑕,直直就要撞上去时,弥子瑕皱起了眉头,闪开了身子。
他站在那男子的侧面,看到那男子身后的人,一袭帝王之衣,头戴高云冠,却无半点王者之风。弥子瑕真的怀疑不久前的鲁卫战争,那凌厉风行一举打败鲁国的人不过是他的想象。
姬元眼覆绸绢,双手大张的走了过来,然后一把抱住了杵在那儿的弥子瑕,大笑着道:“寡人抓到你了,下次不可再这么调皮!”
他扯下眼上的绸绢,正要温柔笑着道几句情话,猛地看到是弥子瑕的脸,立刻放下了手,有些扫兴的望着他低声道:“怎么是你?”
“大王,您终日如此,还将国家置于何地?”弥子瑕拱手谏言道。
姬元立刻不耐烦的道:“好了好了,寡人知道了,你若没有事,就快些退下吧。”
弥子瑕抬头望他,眼中冷了几分:“臣有事。”
“何事?”姬元皱着眉头道。
“臣想要辞去太子太傅一职,臣学疏才浅,不足以教导太子,还请大王重新选择人选。”
姬元略微低吟了一下,原本那娇弱的男子走到姬元身旁,瘦小的身躯倚在姬元的身上,茫然无辜的杏眼困惑的眨了几下。
姬元望着怀中美人,兴致又起,也顾不得问弥子瑕缘由,只是挥着手匆忙道:“好,准!”
弥子瑕望了望那男子,才冷声道:“臣告退。”
他转身告退,却在不远的地方听到那男子传来的声音:“大王,那是谁?”
“一个无趣之人。”
“他长得那么好看,大王难道没有心动?”是低低的笑声。
“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没有你这么讨寡人欢心,寡人谁都不要。”
……
弥子瑕加快了步伐,双眼哀色显露,他也曾对自己说:寡人除子瑕谁人都不要……全他妈都是放屁!
朝堂上,姬元半眯着眼斜倚在高榻上,望着下面的臣子拜见,心里想的却是宫殿中那貌美的男子,只盼早早结束朝政。
“大王,商周有多少王朝是因为君王沉沦美色而败落,大王您切不可如此,致使卫国社稷毁于一旦啊!”祝鮀痛心疾首的谏言道。
姬元立刻拧着眉道:“寡人不过是宠幸几个男子,既没有如纣王一样残害百姓,也没有如周幽王般烽火戏诸侯,何来将卫国社稷毁于一旦之说?!”
“大王,古人言:上行下效,又言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您的德行不仅仅是您个人的喜怒,还关乎卫国的兴衰啊!”祝鮀感慨的道,“大王,因为您喜好男色,有多少人凭着向你进献男子,而得以入朝仕官,而真正有才学的人却被埋没?!长此以往,卫国再无贤者,如何治国?!”
姬元微微沉吟,似有所触动,这时那站在百官之前的一个青年人站了出来,也不拱手,神态竟带着一丝狂妄的望着祝鮀:“祝大夫此言差矣,古人也言过:主忧臣辱,做臣子的不该是一味的阻挡君王所好,若大王所好无伤大雅,也不尽是都是败国之行,臣子应该让君王没有忧愁,既然大王喜好男色,我们从之即是,国家大事自有我们为君王分忧,何需大王劳累?若是败国,也是我们做臣子的没有做到内忧外患,关大王何事?”
祝鮀望着他,眼睛瞪的大大的:“北宫结,你强词夺理!你屡次进献男子给大王,本已犯了臣子不该之事,现在又妖言惑众!”
“臣不过是投上所好罢了,那些男子可以让大王开心,大王也没有因那些男子误国,臣何罪之有?”北宫结斜长的凤眼危险的眯起,“到是祝大夫,两朝元老,却从未为大王、为卫国做过什么,会的也不过是挑拨大王与臣子之间的关系,在朝廷上逞口舌之争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难缠
“你你你——”祝鮀气的花白的胡须直吹,指着北宫结立刻上前一步向姬元谏言,“大王,此佞臣怎可留于卫国朝廷?!他日,北宫结之父即联合其他三位重臣叛乱于卫国,将大王赶出卫国,现今又企图动荡卫国根本,实在不可不防!”
此话一出,富丽堂皇的宫殿全都是抽气声,姬元坐直了身子,眉头紧皱,神情严肃。
而北宫结面上阴鹜陡现,粗狂满是刀伤的手握上了腰间的佩剑,想像以往父亲北宫喜一般将反抗违逆自己之人当场血溅朝廷时,剑还未抽出,姬元暴怒的声音就传来:“祝鮀,你好大的的胆子!”
“大王?!”祝鮀傻掉了,他说的真是大实话,大王难道忘记当日北宫喜的反叛,杀亲兄之仇?!
“北宫父子虽有错,但是也是被奸人所骗,情有可原,何况其后来,归顺寡人,帮助寡人平定其他三家家叛乱,杀掉齐豹,寡人曾说过以后不得再提北宫氏叛乱之事,违者当斩!”姬元略微阴狠的话传来。
祝鮀身子猛地颤了几颤,浑浊的眼不敢相信的望着姬元,跪倒在了地上。
以前他无论怎样挑拨大王与那些他宠爱的男子的关系,都没见过大王如此生气,现在竟为了当初叛乱之人说出如此话,他不解也实在胆战心惊。
北宫结望着跪地的老者,收起了脸上的杀气,放下了长久搁在剑柄上的手,唇角含着一抹冷笑,玩味的仿佛看好戏般要看看那高位上的君王如何处置。
姬元袖中的手握的紧紧的,紧抿盛怒的唇吐出几个字:“把祝鮀拖出去。”
全殿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