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不禁悲从中来,夹杂着委屈、不知所措,亦还有深深的恨意,我不甘心,好不甘心啊,这活着本就苦不堪言,却为何还要承受这般压力!
我颤抖着双手,努力去扶起倒在桌边的杯子,握住的杯子却无力抓紧,重重摔在地上,一颗提紧的心瞬间支离破碎,我慌乱地去拣满地的碎片,却被一双手握住,看到官然担忧的眼神,我几乎要哭出来:“官然,我,我……咦?你怎么下床来了,你疯了不成,快回房躺着,身子这么虚弱,你要害我担心死吗?”说着,便使劲推他回房,身子却被他按住,手掌落在我的肩膀两侧,隔着淋湿地衣服,可以感受到那手掌传来灼人的温度,我抬起头,落入他深邃的眸子中。
“官然,快回房去,你毒未解又有伤,别让我担心。”我想笑一个,无奈却迁不动脸郏。
“嘘。”官然将我搂入怀中,示意我别说话,音律尚浅,怀着的我手臂却格外使力,我有些莫名其妙,心中却又极其温暖,静默了片刻才想起什么挣扎道:“官然,快去躺着,我身上潮湿,寒气会浸入你的身子,快放开我。”
官然却更为紧窒地怀住我,声音轻柔:“我身体尚可自行调理,只是你在发抖。”
发抖……我扁了扁嘴,心中更是柔情万千,还是我家官然对我好,只是我还是担忧他的身子,才刚醒来便下地,若他有有任何闪失,想来都后怕,便露出难看的笑脸,强笑道:“没有,这是我最新研发的减肥方法,保持身材呢,呵呵。”
“你有心事。”他似是看穿了我,听他这样说,我心中更是杂乱无章,本飘在半空的思绪更是来回纠缠,互相撕扯。
“官然,你早已知晓我是小二的人对吧。”我低下头来,脸色难看至极,想与他坦白,心臆之中却又惶恐至极,我怕说出腹中胎儿的事,我便失去官然了,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却将我抛弃。
“……!”他瞬时松开了我,紧蹙了眉头,轻缓道:“恩。”
我亦害怕地拉住他,也不顾身上的潮湿怀住他的腰将脸靠在他的背上:“官然,我该如何与你说呢,说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会信吗?说我不是小二的人,你会信吗?说我从未参与过任何事,你会信吗……”说着,将脸埋在他的背上默默流泪,官然,他到底信是不信我?
“如玉。”淡淡的呼喊,我愣然抬起了头,对上官然平静无波的眼瞳,官然居然叫了我的名字,他扭转过了身,重新将我搂入怀中,那清冷的眸子突然放柔:“我信。”
“你信我?”我微微一怔,随即苦笑:“我是从异世界而来的幽魂,占据了这具身体,承担了不是我的责任,所幸上天待我不薄,遇上了官然你,现下这些事情,我已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我摇着头,脱离他的怀抱:“要我怎么跟你说,我被迫承受了殷如玉的身份,亦承受了她腹中的小孩……官然,你懂吗?你懂我在说什么?”
官然脸上闪过莫名的情绪:“小孩?”他低了头看着我平坦的小腹,似是没有多大波动,眼神中的漠然让我看不透他的想法,他手指绸缪地抚上我不安的眼瞳,意味深长地笑:“你要这个孩子吗?”
这是官然第一次露出这种笑容,却在这样的场合,那迁强的扯动让我微微心酸,我垂眸,眼神黯然,微微牵起一抹笑容:“官然介意吗。”虽这样说,神色却有些局促不安。
过了半响,我抬起头,看着官然精芒的眼瞳:“官然,你介意吗?介意我有别人的小孩,介意谁是孩子的父亲我都不知道?……”
他不言语,只嘴角浮起浅浅的笑容,分外好看:“在这里有一个傻瓜……”
官然嘴边噙笑,黑眸散着摄人的光华,完全不像是同龄的少年所拥有的稚幼,性感的薄唇微启:“那个傻瓜在我最失意时像女皇一般跳出来安抚我,明明是个小女子,却总是假装不在乎,拍着稚嫩的胸膛说要保护我……”
官然颔首,缓缓靠近:“呵呵,明明,只是一个小女子啊……爱乌及乌,我又怎会介怀,他是你的孩儿亦是我的孩儿。”
“官然……”积压的委屈再禁不住这份感动,泪水急急涌出眼帘,泛滥成灾。
“如玉。”他唤我的名,目光柔情似水,将我的下颚抬起,唇晴蜒点水似的落在我的额上,在覆上唇瓣之时陡听梅宝在外唤:“如玉姐,热水准备好了,洗身沐浴吧,莫要染了风寒。”
这个电灯泡!我抓了抓脑袋,尴尬地朝官然笑,见他湿润嫣红的唇,便忍受不住,扑上前去狠狠啵了一个:“死官然,有事没事长那么谗人,我下楼去沐浴,你快回房躺着,要为我保重身体知道吗?”我红着脸也不敢抬头便向房外冲去!
我决定了,沐浴完后,我就带官然与梅宝离开此处,永远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第51章 旧情人风波
雨水潺潺,路经窗台顺手刮过竹窗,一手湿凉潮润,突觉鼻中痒意:“哈鼽……”连打了几个喷嚏,我揉了揉鼻子不禁又叹了一声,拷之!我这花木兰都被这乱局陪养成林黛玉了。
将整个人浸泡在木桶中,凫凫热气蒸腾,梅宝在身后轻轻替我拭着肌肤,语间有怜悯:“如玉姐当真瘦了,瞧着好让人心疼……”
我被蒸的迷迷糊糊,好半响才反应这来:“真的啊,当真瘦了?真开心,那我明天多吃两碗饭!”
梅宝被我逗乐了,娇娇的笑,眼中却有泪:“如玉姐真爱说笑,是要补补身子了,如玉姐变瘦弱了,亦是苍白不少。”
我唇边绽开一抹无奈地笑:“补那到不必了,梅宝乘早收拾了包袱随我亡命天涯吧,我不能自保了,亦要将你们带上,我怕小二到时疯颠了还会诛我九族,将翠竹萱也散了吧,莫让姐妹们都遭殃了!”
梅宝带着淡淡惊愣:“如玉姐为何如此决策,莫不是上次是被二爷捉了去,此次如玉姐是逃回来的?”
我稍一沉呤,点点头,又遥摇头哀叹道:“算是逃吧,总之在后天之前定要远远离开此处,我一刻也不能待了!”我怕死,我在现代已死了,如再死一次,我当真一无所有了!
“那我便去准备准备,随如玉姐一起离开此处便是,约莫要引起轩然大波了,我跟姐妹们去说说,如玉姐蒸会儿,将寒气去了。”梅宝一挥手,便穿门而去。
见她出去,我不愿再多想便闭了眼养神,须臾,似是听到梅宝在耳边轻唤,我便迷糊的睁开眼叫了声:“梅宝。”
“如玉姐,王大少在楼下吵着要见你,要下去看看吗?”梅宝轻轻顺着我的发。
“王大少?”揉着眼我自浴桶中站起:“什么人?这么晚要见我干嘛?”
“王大少以前跟您有些交情,久了,就淡了,他来了几回,都被我拦了,今儿个不知怎么又来。”梅宝像老妈子一样给我洗了脸,穿了件新衣服,盘了发,刚要点朱砂就被我拦了下来,我又不是观音,点什么朱砂痣啊。
“那王大少是什么人啊?”我披上坎肩,看着梅宝细细替我扣上丝带。
“如玉姐真的是忘了,那王大少也是翠倾的富商。”梅宝话说完了,蝴蝶结也系好了。
我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感情是殷如玉以前的旧情人,得,我都要离开此处了,就与寻劳子王大少见上一面,以解他相思之苦。
眼下的翠竹萱这翻情景我到是不曾见过,高堂燃着巨大的火烛,红色的丝质细纱垂在横向的垂直屋架上,使得整间屋子呈朦胧的嫣红色,柱梁之间悬挂着绝丽的仕女图,看着就有暧昧气氛,楼下的妓子与客人见我下楼的身影,一下噤若寒蝉。
挂上招牌笑容,我眼神四处溜转着,亦感到堂下灼灼的眼神,我莫名僵了下心中顿时有些惶惧,咬了咬唇硬着头皮打量那立着的人,他身量不高,一头黑发用镶白玉丝带束着,浅绿的衣衫,顺着烛光的变幻而跳动着各种色彩,中龄,长脸,眼光精明,有淡淡的书卷气。
他看着我,眼神露骨,道:“你终于肯见我了,殷如玉!”
“呵呵。”我勉强笑着,心中极其别扭,这殷如玉四外招蜂引蝶,这下好了,留下的烂摊子都让我收拾了。
“你!”那颤着的声音,似乎极动情,王大少四处看了看说:“我们找个方便的地方……”
方便的地方?我哪有闲工夫应付你哦,此刻的我只想回楼上去瞧瞧我家官然身子好些了没,明日定要狂风卷云般狂逃,怕他身子承受不住,我淡淡说:“这便是了,王大少有事就说吧。”
“如玉!”王大少上前一步,握住了我的手又唤了声:“如玉,我想单独与你谈谈” 见我迟疑的眼神又急急说道:“不会很久的,就一会!”
被那温热的手掌握着,面前注视我的眼神热烈而温柔,他似乎很喜欢殷如玉,殷如玉喜欢他吗?心中一软,我说:“你上来。”
与王大少进了房,轻关上门,刚一转身便落入一个烘热的怀中。
“如玉,你终于肯见我了!”他用力的怀着我,勒的我快喘不过气来。
我以为我不会排斥这个怀抱,最起码殷如玉的身体不会,却听到自己冷冷地说:“王大少,请自重。”那身体一颤,渐渐站直,我抚了抚自己被束缚的疼痛的手臂说:“你有事吗?”
“如玉。”王大少突然抬起头,复杂的情绪在他面上纠结。
“我们坐下来谈。”也许,我可以说服他放弃,必竟,我不真正的殷如玉,没法喜欢他,而且我有了我家官然,我俩或对而坐,他清秀的面孔黯然无神,只凝视我的时候,眼神散发着热烈而夺目的光彩。
“如玉。”他唤了声。
“恩。”我漫不经心地问:“你有何事?”
“你为何要如此呢?我们或许过,你为何不见我?难道你连一丝丝情份都失了不成?”被他热切的眸子注视,我黯然神伤,他就看不出来我不是殷如玉?
“我只是个青楼花娘,王大少身分显赫,不值得。”哎,怎一个情子了得啊。(仰天长叹,无聊啊,挖鼻屎,抠脚丫!)
“如玉!”他突然唤了一声,手掌猝不及防地紧攥住我的手:“这不是理由!”被他瞧的无地自容,被陌生人握着手却又颇不自在,我使劲想抽回来,却被握的更紧。
“王大少,何必太认真呢,只当是露水情缘好了。”我知道我说的未免有些过份,但我却实不是那个殷如玉啊,看着面前这张脸,我只觉得别扭。
“如玉,你是不是有苦衷?”王大少突然站了起来,握着我的手一使劲,毫无防备的我一下子撞入他的怀中:“是不是,是不是谁逼迫你?”
“没有,没有。”我连连摆手,拼了命要挣开那捆绑我的双臂。
“如玉,如玉啊!”他托起我的下巴,深深的凝视:“你让我想的好苦。”
“王大少,你别这样。”我有些生气了。
“如玉!”那低下的唇作势要落在我的唇上,我突想起那日小二咬我的情景,一阵反感,使劲挣了开来:“王大少,请回吧。”
“如玉,如玉……”他的眼神突然疯狂开来:“为何要拒绝我?为什么?”
那身影狠狠的将我压在墙角,开始拼命吻我,我左躲右闪:“王大少,请自重。”抬头看到他眼中的疯狂,暗叫不妙,刚想喊梅宝,便被唔住了唇。
“如玉,不要拒绝我。”他说着,目光温柔,下一刻突然疯狂的撕扯我的衣衫,听着衣裳爆裂的声音,我瞬时有些犯愣,心中暗呼,拷之,又,又来?到底这里有几个人对殷如玉有兴趣啊?让我数指头先……
第52章 重回旧路
先等等,我不要被占便宜!老色狼,欺负祖国花朵,我好心好意劝他回头是岸,却被他用强的,拷之!我气的牙痒痒便使劲反抗,狠狠咬了一口捂住我唇的手,乘着那手吃痛松开,我扯开嗓子道:“梅宝,抓狼了,速度来,顺便将我的貂儿带来,它最喜欢色狼了,让貂儿好好亲亲他!”
那人的结局我亦不想去管了,只觉鼻间湿哒哒地滑下了一行清水。“哈鼽!”响亮地又打了个喷嚏,我倏然地转身向房中冲去,心臆之间有些担忧自己的身体,现下不是从前,腹中亦有一个小生命,我决计不能生病,我不要早产儿或是个痴呆宝宝。
好的不灵坏的灵,刚迈进门槛,便觉腿下一软,我只来的及送了一记白眼给屋檐,整个人便顺着门檐滑下去。梦中有柔软的胸膛,枕在我的脑后,我舒服地轻叹了一声,如猫般蹭了蹭又沉沉睡去。
翌日醒来,身后没有羽枕的柔软,抬起头便触及到一双淡然的眸子。
“官然?”
他点点头,我惊讶地睨视他,脸上不自禁染上一层酡红,郁闷!我对官然就如此饥渴难耐?连昏迷都能梦游到他床上?懊恼地想着,鼻间又是一阵痒意,我使劲屏住呼息才忍住了到口的喷嚏,于是沙哑着声音道:“官然,离我远些,我好像着凉了,莫要传染给你。”
头顶亦没有动静,我仰起头,看见官然毫无动作的身影,勉强笑了声亦掩不住尴尬却戏调道:“偷爬上人家的床,不要脸!”
官然俊脸一红,沉默半响,凝视我的眸子有些朦胧,须臾漾着清澈的笑意,缓缓道:“这是我的床。”乍一听这句话,我心中一阵激荡,下一刻脸瞬然涨成猪肝色,嘴巴不饶人道:“这是翠竹萱,是我殷如玉的地盘,这床也是我的连你也是我的,通通都是我的……我想来就来……想睡就睡……”话说着,音色却越来越小,细如蚊蝇,最后四字大概只我一人听见。
他怔仲了半响,才从齿缝及胸膛迸出笑意,胸膛因笑声缓缓的震动,我在他怀中被震的心痒难耐,实是不能再忍,轻捶了他一记:“有甚可笑的,从未见你如此笑过,原来这笑声如此可恶,以后都不准如此嘲笑于我,否则,我定要将你生吞活剥了,明白了吗?”
此话只换来官然更为放肆地笑声,笑着笑着,逐渐转换为轻缓的咳嗽,愈咳愈剧烈,修然不止,他轻推开了被吓傻了的我,修长的手掌捂住嫣红的唇,剑眉紧蹙,又猛咳了一阵。
我手足无措地此着他,喉中滑动,似是不能呼吸,鼻间痒意更甚又微微地酸,泪也禁不住滑落下来:“官然,官然,你咳嗽了,是不是不舒服了,是不是那个毒不好解,你不会有事的对吧,你不能有事!当真是小二做的吗?小二那里有无解药,他能是不能救你?”
他又轻咳了一声,缓缓聚起一抹安抚的笑容:“无防,并非他所为,过些日子便会好的,莫要担忧,只是你,身怀六甲,要保重才是。”
听他说,我更为凶狠地哭,只当他是骗我才这般说的,抽泣了一声,我也忍耐不住咳嗽了几声。
我感冒了,虽然我不想承认在这个结骨眼上生病,只是我不得不用棉被将自己裹的跟粽子似的,乖乖坐在梅宝生的火炉旁。
明天,好似明日便是世界末日般,思及此,我似乎都要疯狂了,官然身子如此虚弱,我怎敢让他随我去风餐露宿的颠簸,但被带回王府等死,我实是心有不甘啊。
阳台外石砖角落长满青苔,坑坑水洼,水纹平静,本不该如此平静的,我拾起阳台边的几个小石头,随手扔向水洼中,石头溅起了水花,一个波纹一个波纹的摔碎了安宁。我该怎么办?自己一个人逃吗?又逃去哪?软弱一旦浮现,便无法再抹杀,这样的软弱不是我的作风,却又无可奈何。拷之!拷之!拷之!我要发疯了!
“如玉姐,如玉姐,不好了,说是王府的人来接你了!”身后传来一声急唤,在这紧张的气氛里爆炸开来,亦然是脸色惨白的梅宝。
我一惊,腿下一软,差些摔到地上:“王府?”派人来接我?派人来接我?不是明天吗?小三给我两天时间,并未到点啊!呜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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