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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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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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宗厌恶的看着她道:讲!
  岑美人伏地哭道:那内侍也姓岑,因是同姓,臣妾对岑公公就多了几分亲切,与他交好。皇后娘娘以臣妾父亲要挟,让臣妾去惊吓武昭仪,臣妾不敢不从。心里头也着实害怕。晚上见到杜夫人前来,心想杜国公深受皇上宠信,我与杜夫人更是堂姐妹,便给了岑公公好处,嘱他万一事发就攀污杜夫人。想着一袋蛤蟆哪怕吓着了武昭仪,能得杜国公美言几句,昭仪娘娘大度,臣妾也不会是死罪。臣妾罪该万死!臣妾并不知道袋子里装的是毒蛇!
  李氏大骂道:皇上,休听她胡言。此事绝对和皇后娘娘无关。岑美人和杜夫人是堂姐妹,自知难逃一死,就把罪名全揽在自己身上。
  岑公公也磕头道:小人句句是真。
  岑美人叹了口气道:岑公公,您就别再为我争辩了。虽说我平时照拂于你,结了干亲,我一人罪当万死便罢了,就别诬赖杜夫人了。皇上,臣妾句句是真,今晚宴饮时,臣妾曾借口酒洒在裙子上去换衣裳。岑公公在偏殿任值,臣妾去时,岑公公还打发走身边的宫婢。您一查便知。
  于是又把偏殿的宫婢拎了来问。果然和岑美人的话对得上号。
  岑美人又道:你说是引杜夫人进殿解披风时把东西和金子给的你。好吧,岑公公,我问一声,那一大袋子蛇是她笼在袖子里,借着宽袖大袍遮掩,拎在手中递给你的么?
  正是!杜夫人脱披风的时候便将藏在袖中的袋子一并裹了给小人的!内侍答道。
  岑三娘脸上就浮起了笑容,对杜燕绥道:相公,今日你与妾身同来赴宴,可记得妾身穿的是什么衣裳?
  杜燕绥也笑了:咱们在别庄住着,带的衣裳都是轻便家居服,并没有携带礼服。又因守着孝,所以夫人就穿着身上这件淡蓝色窄袖夹袄并白色高腰裙子。出门时罩了件灰白色的缎子披风。
  岑三娘朝皇帝施了一礼道:妾身并没有带第二身衣裳进宫。还请女官取了妾身的披风前来。
  不多时披风取了来,轻薄的一层绸缎。岑三娘往身上一罩,笑道:我进宫时,手里拎着或披风里藏了一大袋东西,想必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岑公公满额大汗,突然叫道:杜夫人是系在腰间藏在裙子底下的。
  白色高腰裙子,裙摆极大。若是藏着一袋东西,小心行走,或可以遮掩过去。
  岑美人讥讽道:从殿外进殿,玉阶下站着禁军内侍,无人处只有廊间。殿门大开,杜夫人进殿前解了披风交付于你。众人听说杜夫人到,都扭头去看,她只脱了披风进来,难不成还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掀起裙子解了那一大袋子蛇连同金银塞给你?
  这话说的高宗连连皱眉,眼神却轻松了不少。
  武昭仪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岑美人,心道明知必死,心思慎密,倒是个人才。
  岑美人抬头看皇帝:皇上,岑公公一心要替臣妾说话,臣妾也劝不住。此事都是臣妾糊涂。被皇后娘娘当了枪使。臣父并不知情,求皇上饶他一死。
  她伏地磕头,久久不起。
  高宗冷眼看着岑公公,逼问道:朕还没糊涂!不是岑美人让你攀污的杜夫人,说,究竟受何人指使?
  岑公公一咬牙,张嘴吐出一大团血污,竟狠心咬断了自己的舌头,眼睛狠狠的瞪着岑美人。
  两名千牛卫吓了一跳,上前就按住了他。
  太医!杜燕绥叫了声。
  太医走过去,只见内侍嘴里血如泉涌,浑身抽搐,不由摇了摇头。这也咬得太狠了。
  杜燕绥叹了口气道:皇上,岑美人的话至少有一点是真的。就是这名岑公公把蛇袋子交给了她,由她放进了汤池中。至于是不是皇后娘娘指使……也无人对证了。还得将岑美人交给慎刑司严查。
  武昭仪却叹了口气道:皇上,岑美人畏罪自尽了。
  高宗一看,岑美人看似跪伏在地上,身下已沁出血来。两名内侍拉起岑美人,见她胸口插进一柄金钗。
  高宗他皱眉道:是否是皇后主使,朕一定会查个水露石出。
  武昭仪柔声说道:开国侯夫人与妾身同在一处,怎么可能是皇后娘娘主使?想必是岑美人嫉妒臣妾受皇上宠爱,才想嫁祸给皇后。岑美人畏罪自尽,那内侍又咬断了舌头不肯开口。就此结案吧!
  高宗哼了声:那能这般……
  话未说完,看到武昭仪眼里浮起盈盈泪光,心头一叹,改口说道:便结案吧!燕绥,幸亏你夫人没穿宽袖长衣,否则被这狗才攀诬,还说不清楚!
  杜燕绥笑道:就算穿大袖衣裳,皇上目光如炬,也不会让我家夫人受委屈的。
  武昭仪主动上前携了岑三娘的手道:臣妾与杜夫人情同姐妹,她也没有杀臣妾的动机。臣妾死了对她又无半分好处。需知,杀人的动机最为重要。今晚累夫人受惊了。皇上,臣妾想留杜夫人相陪。
  高宗点头道:赶了一天路,折腾了一晚,都歇着去吧。开国侯夫人受惊不小,今晚也留宿宫中吧,太医瞧着开剂安神汤。
  这事稀里糊涂就处置完了?李氏狠狠的看着内侍抬走了岑美人,心想,好在自己来了,否则皇后娘娘又会被武昭仪陷害了去。想着皇后未受牵连,李氏心头一松又晕了过去。
  高宗只顾携着杜燕绥的手道:燕绥,昭仪留了你夫人,你便陪朕夜饮去吧。
  众嫔妃纷纷散去。武昭仪携了岑三娘去了自己的寝宫。
  独自和武昭仪相处,岑三娘每次都紧张不己。
  武昭仪取了茶具,亲自点茶,眉宇间淡定异常。
  岑三娘怔怔的望着她,想着岑美人的音容相貌,想着自己为了防身也插了枝长长的银簪子。如果遇到事情,她会有岑美人那样的勇气把簪子插进自己的心脏吗?
  武昭仪点了杯茶递给岑三娘,淡淡开口:本宫今日极为后悔。
  岑三娘不知怎么接话,捧着茶小口啜着。
  武昭仪轻叹一声:我知道来了汤泉宫,是皇后对我下手的好机会。我便以身为饵,想要将计就计,让皇上知道她的阴谋。拉着开国侯夫人作陪,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本宫今日方知此话的意思。本宫这着棋走的太险。人心哪……我算着皇后。皇后也一步步算计着我。岑美人也不是个笨的,只是皇后提拔了她父亲,就投了过去。又正值皇上令大理寺查吏部,她就听信了袋子里装的是蛤蟆。皇上赌她没有勇气解了看。白白扔了一条性命。
  岑三娘低声说道:好在她看清楚了,便招出是皇后指使。
  我与开国侯夫人同在一池,谁会信哪?武昭仪轻笑道,不论我是否逃过一劫,都没有人相信的。岑美人自投靠皇后之后,和我形同陌路。宫里头嫉妒的女人多了。总不成每个嫉恨我的妃嫔都是皇后指使。好在没有把你牵连进去。不过,此事无需再查,只要皇上对皇后生了疑心就行。
  岑三娘只笑了笑。
  武昭仪望着她,突然说道:岑侍郎是你的二堂叔。岑美人如此,吏部就算不推他当替罪羊,皇上也会降罪他。你想保他一命吗?
  岑三娘又想起了岑美人来,沉默了下道:是。就算看在岑美人最终为我说话的份上。
  武昭仪点了点头:好。
  岑三娘搁了茶碗,俯首施礼:多谢娘娘。
  武昭仪摆了摆手道:不要急着谢我。我待你宽厚自有我的目的。(明天再更。)

☆、平静
  平静
  武昭仪说待自己宽厚。宽厚还把丹华推到杜燕绥身边?且是在杜燕绥伤重的情况下。杜燕绥没有出轨那是老天爷待自己宽厚。岑三娘腹诽着,心道这不是待自己宽厚,是脸皮厚。想归想,却也不敢表露出来,诚惶诚恐的说道:妾身何德何能,能得昭仪青睐?娘娘这话着实让妾身惶恐不安。
  本宫今晚请你作伴,是想好好和你聊聊。武昭仪淡淡的说道,本宫……看上杜燕绥了。
  岑三娘惊得浑身一颤。不是吧?她不是称帝之后才大爱美少年的么?这叫什么话?大唐的贵人们在比着秀下限么?岑三娘满额挂黑线。
  皇上选中他一步步的掌控军权。如果他成了本宫的人。本宫就能少费些力气。杜夫人,说服杜燕绥非你莫属。你可愿帮本宫这个帮?武昭仪又给她点了一杯茶。
  原来是看上这个了。岑三娘尴尬的低下了头,捧着茶咽下一大口缓解紧张。她暗骂自己,人家这会儿满脑子想着争权,还没顾得上思**呢。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杜燕绥如果效忠武昭仪,等于是在让皇帝帮着武昭仪提拔自己人。这算盘打的真好。可是她不愿意杜燕绥再上战场。
  但是武昭仪和别的人不一样,至少自己这辈子没准儿能看到她当皇帝。有钱,到哪儿不能结交点小权贵过舒服日子?一旦得罪了她,除非跑出大唐的疆域,休想有舒服日子过。她又不能答应的太痛快。哪怕想抱这条大腿,也要武昭仪主动求着她抱。
  岑三娘垂下了眼帘:妾身只是个内宅妇人……
  本宫让丹华去侍候杜燕绥。男人伤重的时候,是最容易被感动的时候。他不受诱惑,对你情深一片。是人都有长处。你的长处就在于杜燕绥能听得进你的话。今日你襄助本宫,他日若有难处本宫也会出手相助。武昭仪开出了条件。
  原来是这样。
  如果杜燕绥心动了,丹华会听武昭仪的。她多了个吹枕边风的人。
  杜燕绥不受诱惑。武昭仪则试出了自己在杜燕绥心里的地位,改来游说自己。
  岑三娘真心佩服。人家怎么做事都有好处啊。
  不过,既然她不想拒绝,她也该为自己讨些好处才行。
  岑三娘没有正面回答,悠悠说道: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妾身不求相公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只愿能长相厮守,平安到老。娘娘他日风光之后,可愿赐妾身一个承诺?
  武昭仪喃喃念着那句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眼里伤感之色一闪即逝。她从腰间解下玉佩放在案几上:口说无凭,此玉佩是皇上龙潜之时所赠,凭它可随意出入内廷。本宫,许你一世平安富贵。
  再矫情讨价还价,武昭仪就该伤自尊了。岑三娘望着龙形玉佩吞了吞口水,免死金牌护身符到手了。这笔买卖好像不亏。
  她笑吟吟的收下玉佩,大大方方的说道:趁我家相公还能做点力气活,就暂时借给娘娘使使吧。
  武昭仪扑哧笑了起来:不怕杜国公恼?
  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岑三娘笑道:娘娘会全须全尾还给我的。
  武昭仪看着她甜美的笑容,心里生出一丝羡慕:……那时的他不过是一名普通的侍卫。为何宁愿与他私奔,也不肯留在他身边?
  又是他他?说话真累啊!岑三娘心头咯噔一声,心想得陇望蜀活真要不得的。既选择进宫要做权力巅峰的人,又何必对滕王丢不开手?她笑容不改,仍是那句话:妾身所求不多,只愿能得一心人,长相厮守,平安到老。
  这是在嫌弃滕王姬妾太多。武昭仪莞尔一笑,想着滕王也有被女人嫌弃的一天,心里颇有些解气。此时再看岑三娘就顺眼多了:夜也深了,杜夫人去安置吧。
  妾身告退!岑三娘规规矩矩的起身,朝她曲膝行礼,静静的退了出去。
  殿内空寂,能听到烛火结成灯光,发出噼啪的碎响声。武昭仪沉默的坐着,突晒然一笑:本宫岂能和一内宅妇人相比?成大事者焉能儿女情长。
  一念至此,心情便舒解不少,安然入睡。
  第二天,杜燕绥便和岑三娘借口杜老夫人生病,辞了皇帝,赶回了长安。
  汤泉宫出了事,放毒蛇行刺武昭仪的岑美人当场自戳,口口声声说是皇后指使。御驾第三天就浩浩荡荡回了大明宫。
  吏部不出意外的把给扬房两州刺史评优等的事推到了岑侍郎身上。
  高宗下旨贬了岑侍郎的官,发配到幽州充军。高宗也知道岑侍郎只是替罪羊,没有抄没家产。
  杜家和岑家没多少感情。为了燕婉,邹氏来杜家却能说得上话。
  岑三娘想起岑美人,觉得自己能帮二堂叔少受些罪也是应该的。于是登门求小韦氏给大舅舅写了信,托他照顾岑侍郎。
  李悠之做着幽州大都督,照顾个充军的犯官不成问题。拿到小韦氏写的信,岑二老爷和二夫人感激得不得了。岑二夫人带了许多礼物登门道谢,直哭个不停,道二老爷对不住杜家,难得岑三娘还念着亲戚的份上帮忙。
  岑侍郎获罪,侍郎府被官府收回。长安城的贵妇圈里再没有人肯和岑二夫人交往。岑二夫人黯然的带着二郎岑知柏和邹氏,以及孙女回了隆州。
  岑家二老爷夺职充军。岑家三老爷却因江南平叛的军功耀升了房州都督。特意嘱人送礼到长安。除了给岑四娘的礼,还单送了一车土仪到国公府。
  岑老夫人也打发人送了礼到国公府来,信中语气颇有讨好之意。
  岑三娘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在岑家已不再是那个任由揉搓的孤女,嗟叹不己。
  扬房两州刺史终于凄苦的被押到了京城,全家都被判了秋后斩首。
  扬州刺史在御史台大理寺和刑部三堂会审中当庭供认出兵部尚书来。高宗赐了兵部尚书一杯毒酒。主管六部的王相被贬到了吏部当尚书,吏部尚书降成了侍郎。朝廷大换血,皇帝没有再立主管六部的门下省主官,叫六部合议。朝堂上孤零零的剩下了韦相一人。
  世家大族们恐慌起来,谏书雪片似的堆满了龙案。为官的世家大族占了多数。皇帝自己都出身陇西李氏,一扫把扫干净没准把自个儿也扫下台去。
  一番角力之后,皇帝在朝堂上的声音又子。皇帝就给世家子们分别找到了新的差事。崔家二郎进了御史台。
  岑美人的死就在君臣角力中结了案。皇后依然是六宫之主,武昭仪依然是最受宠的嫔妃。
  朝堂上又呈现出君臣和睦的气象。
  唯一不高兴的是武昭仪。朝堂和睦,高宗就不会生废后的心思。皇后有了喘息之机,又开始领着刘婕妤等嫔妃和武昭仪过起招来。
  武昭仪忍着等机会,后宫出现了风雨欲来之前的暂时平静。
  杜燕绥借口守孝不上朝,每天除了去和侍卫们习武,在家老实的陪着杜老夫人和岑三娘。
  又一年阳春三月,乐游原草长莺飞。长安城家家户户的喜事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二房送来喜贴,三郎杜静贤娶韦小婉过门。
  岑三娘一想起韦小婉小白花似的粘着杜燕绥,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拉着杜燕绥巡视着府里空院子。几次经过芷汀院,她仔仔细细的看那道被锁上的门,不放心的问杜燕绥:你觉得买砖来封上如何?
  杜燕绥蹙眉道:……叫人家觉得咱们小气。
  岑三娘冷笑道:好,现在觉得咱们小气。回头这门被人家打开,就更不方便封上,我看你怎么办?
  不至于。杜燕绥没放在心上。
  也许在他看来,韦小婉嫁给了三堂兄,就不可能再起别的心思。
  岑三娘赌气,就想看是不是真如杜燕绥所说,嫁了人韦小婉就老实了。也丢了手不管。
  这日杜燕绥照常和岑三娘去老夫人院里用晚饭。还没坐下,院门的婆子就来禀报:……二房的三少夫人来了,说是做了两碟菜,孝敬老夫人。
  岑三娘哈的一声,气得想扔筷子。
  杜老夫人扫了岑三娘一眼道:既然来了,便请三少夫人一起用饭吧。
  杜燕绥识趣的起身:祖母,我找黑七还有点事,晚上就不陪您用饭了。
  岑三娘正觉得舒服点了,杜老夫人却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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