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一看到荷姐儿那头上的血都吓了一跳,“呦,这是谁那么黑心把这么一个女娃娃的头给打成这样?这要是以后破相了可就完了。”
原本陈桂华听到老郎中来了心里就一阵不痛快,老郎中看病是要银钱的,但是一听荷姐儿的伤口可能破相就来不及心疼银钱了,这乡下的女娃子要是破相了可就嫁不出去了,要是荷姐儿因此赖在她家一辈子那可怎么办?
陆紫菀听到老郎中的话忍不住轻笑,她看过荷姐儿的头的伤口,伤口是在有长头发的地方,而且只是皮外伤,并没有破相的可能,倒是觉得老郎中这样故意吓人也却是有点好笑。
“大爷啊,你可得用心看看我家侄女儿的伤啊,这女娃要是破相了那一辈子可就完了啊。”陈桂华就差点没有给跪下了。
荷姐儿本来是不害怕的,但是一听到老郎中的话直接就哇哇大哭起来。
“姐姐,小堂姐的伤真的很严重吗?”陆半夏有些担心,拉了拉陆紫菀的衣角悄悄的问着。
“没事的,就是破了点皮流了血,没有那么严重,大爷是故意吓唬大伯母的。”陆紫菀悄声安抚着。
陆半夏哦了声点点头,跑了过去,在荷姐儿的耳边偷偷的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见荷姐儿眨着泪眼点点头
“我说东兴媳妇,你别这样拉着我啊,我人老,脚力不够,等会没有给治好孩子的伤,反到是又伤了我可怎么办?”老郎中直躲着陈桂华要拉他的手,道,“快去打盆清水来给孩子洗洗伤口啊,洗了伤口我才好好看看。”
☆、072、赔礼3
“哎!”陈桂华用力的应了声,而后朝着陆金宝吼道,“没听到大爷的话还不去打水!都是你这两兔崽子惹的祸!等会儿看我不打死你们两!”
陆金宝吓了一下,身子抖了下,连忙跑进屋子里去打水,一会儿后就拎着水桶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陈桂华看见了也没有上前去搭把手接替一下。
虽然陆紫菀很讨厌陆家大伯的三孩子,但是看着陈桂华的德行,她也为那三个孩子觉得可怜,摊上一个这样的娘,将来是福是祸都难说。
水拎来了,陆金宝一声不吭的站在一边看着,这下他也开始觉得怕了。
“宝哥儿你带夏哥儿去把伤口给洗干净了。”老郎中指了指陆半夏让陆金宝带陆半夏到水池边去洗,然后朝着荷姐儿招招手,“来,荷姐儿别怕,大爷帮你把伤口洗了,不痛的。”
荷姐儿朝着娘的后背缩了缩,年纪小,担心会疼。
“荷姐儿,乖,让大爷帮你洗洗。”葛蕊牵着不肯动的荷姐儿往前面去,一边抹着泪,孩子受苦,最难过的还不是她当娘的吗?如果可以,她宁愿帮孩子受这些痛。
陆紫菀也朝着水桶边走了过去,看着大爷用干净的湿布轻轻的擦着伤口,没一会儿就露出了已经没在留血的伤口,如她所知,却是只是皮外伤,没什么事情,只是估计为了让伤口不感染和早点愈合,这一小块的头发是要剃掉了。
这时候陆金宝带着陆半夏从屋子里出来了,陆半夏一下子跑回了陆紫菀的身边,牵着陆紫菀的手站在一边安静的看着。
老郎中看了眼陆半夏的手,但是他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侧脸喊陆紫菀,“东明家的菀姐儿,夏哥儿手上的伤口你去我药箱拿那盒白色的药膏帮他抹上。”
“恩。”陆紫菀点头,拉着陆半夏朝着老郎中放药箱的地方走去,打开老郎中的药箱,看了下,药箱里也只有一盒木头做的圆盒子,打开闻了闻,是中草药的味道,应该是老郎中自己做的药膏应该是有消炎作用的。
陆紫菀用指尖沾了点然后帮陆半夏上药,轻轻的问道,“疼吗?姐姐和你说,以后你要是在遇到土匪可得绕着远远的知道吗?”
“不疼,凉凉的。”陆半夏摇摇头,又应道,“我知道了,以后我都不和他们玩,见到他们了我就绕的远远的。”
“紫菀堂姐,以后我也不和宝哥儿和财哥儿他们玩,他们坏蛋,就喜欢欺负我和姐姐,我再也不理他们了!”那边的荷姐儿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也嘟着嘴带着不高兴的心情接了句。
陈桂华恶狠狠的撇了眼陆半夏,突然问道,“大爷,那个药膏就用了那么点儿,也不能收银钱吧?”
“大伯母,一点儿就不是药了吗?哪里有白用大爷的东西的道理,大爷年纪大了,做点药也不容易,要是不给银钱,我可不好意思给夏哥儿用,我爹以前就尝尝和我说,做人贪不得别人半点便宜,否则会天打雷劈的!”陆紫菀生怕老郎中真的说不用,她是知道老郎中人好所以赶紧接下了话。
☆、073、赔礼4
“哪有这么严重!”陈桂华被那个天打雷劈的形容吓着了,“就一点药膏哪里算什么占便宜。”
“还是菀姐儿这孩子有良心,虽然那药膏就那么点儿,但是,也是我老头子一点点做出来的。”老郎中似乎能看透陆紫菀的意思,应承着陆紫菀的话就接了下去,“这人就该脚踏实地的活着,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该有半分的肖想,若是想要就得拿钱换。”
陈桂华被两人一人一句话顶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转身准备去教训自己的儿子发泄下怒意,却发现两个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都不知道上哪里去了,于是骂咧了句又沉着脸看着陆紫菀给陆半夏上药。
“菀姐儿,只有点点儿破皮的地方就不用抹了吧,别是不用你家银钱换的药用的不心疼啊。”看见陆紫菀仔仔细细的将陆半夏所有的伤口全部上了药,不管大小的都不抹上了,陈桂华别提有多心疼了,那上的都是她家的钱啊。
“大伯母,感情不是你家的哥儿所以你也不心疼吧?半夏可是我弟弟,我不想看到他受任何一点伤害。”陆紫菀冷声道。
那边,老郎中也已经将荷姐儿的伤口清洗的差不多了,也将伤口上的那一片头发剃干净了,荷姐儿看着地上自己的头发有开始哭了,好在葛蕊在旁边安慰着说着头发还会再长,荷姐儿才安静了下来。
老郎中让陆紫菀将药膏拿过去给他,然后就在伤口上抹了上去,陆紫菀没猜错,那药膏是为了防止伤口发炎和加速伤口愈合的药膏。
“天气热,两娃子的伤口得仔细了不要再碰水了,每天都拿这药膏抹一抹,夏哥儿的伤轻一些抹一抹就行了,荷姐儿的伤重一些所以还得拿点药吃一吃。”老郎中将药箱里的药膏递给了陆紫菀,然后又念出了几种草药的名字,道,“我刚才说的这些草药的名字我现在给你写在纸上,这些药上”
“上镇上的药铺去抓是吧?大爷,这个大家晓得,就劳烦大爷再念几遍让我大伯母全部记住,您写来来浪费纸笔不说,我大伯母不识字看不懂。”陆紫菀回过头朝着陈桂华道,“大伯母,大爷说几遍你能记得住吧?要是实在不行再让大爷写纸张上你直接拿去给药铺的小哥看。”
“能记住,能记住!可别写纸张上浪费纸笔,就像菀姐儿说的,我一妇道人家不识字,记在脑子里就好了。”开玩笑,要是用纸笔写了,那银钱不还是要她来出?
“那你可要记牢了,这药都是有大用处的,要是少了活着错了,出了人命可就糟糕了。”陆紫菀道。
“会出人命?”陈桂华结巴,随后道,”那还是请大爷写下来吧。”
要是出了人命那可是要坐牢的,就算不出人命,万一真的出错了又弄出什么大事那花的银钱怎么也比这个纸笔多,陈桂华还是懂的掂量的。
老郎中看了眼陆紫菀没有马上应和,只等陆紫菀之后也没有在说话才点点头动起笔来。
☆、074、赔礼5
陆紫菀知道老郎中之前想说的是上山上摘这些草药,因为,他说的那些草药山上也都能找得到,但是,陆紫菀今天的目的就是要陈桂华花银钱花到肉疼。
老郎中开完药单之后也没有别的事情,就准备回去。
陆紫菀看着陈桂华割肉似得从屋子里拿出三百五十文钱交给老郎中,趁着脸不说话,她便笑着说她去送送,但是离开院子前不忘和陈桂华道“大伯母,大爷是坐村口那大叔家的牛车,回头你得了空可别忘记去把车钱给付了。”
牛车的车钱虽然不多,一次五文钱,两次十文钱,但是对于农户而言,几乎没有愿意花这个钱的,大部分人都宁愿走路,除了谁家要赶集卖很多东西拿不动的。
出了院子,老郎中见没人才道,“菀姐儿,那草药你是知道山上有的吧?”
陆紫菀知道老郎中会问,也没有否认点点头,“不敢骗大爷您,我是知道,那些草药可都是山上随处可见的。”
“那你还让你大伯母花冤枉钱?我知道你大伯一家经常欺负你们,所以我也就帮着你了,但是,怎么说也是你大伯,谁家赚钱不都是一文一文的赚?多不容易。”老郎中语气里带着点责备,也叹了口气,“早知道我刚才就不该和着你的话。”
“大爷,今天的事情我在这里代替我家和二伯家谢谢你,其实我也知道荷姐儿头上的伤无大碍,也知道大爷您今天是帮着我们家给出了一口气。”陆紫菀是知道的,那些草药是可有可无,老郎中开那药无非就是想让大伯一家上山累上半天。
但是她陆紫菀可没有那么善良,“大爷,大伯一家平时欺负我和二伯两家那是村里谁都知道的事情,你也是不知道,二伯和二伯母这还年轻着呢,他们就成天在宝哥儿和财哥儿面前说二伯一家以后都要靠他们两,以后二伯一家的东西就是他们家的,这不是在诅咒二伯得不到儿子吗?今天可把二伯气得当着乡亲的面就发誓就算没有儿子也不会过继宝哥儿和财哥儿。”
“有这事?”老郎中惊讶。
“就在您来之前发生的,我能拿这事情骗您吗?大爷也清楚我二伯的脾性,平时什么事情都会忍着,如果真的不是被欺负的过头了,能爆发吗?又说我家,不是我小气,我家这些年被大伯母拿走的东西何止这么点银钱?大伯一家可不就是觉得我们家好欺负所以才干出这些事情的?宝哥儿和财哥儿都比半夏大,整天就只会欺负夏哥儿,我这个做姐姐的心里可不好受,宝哥儿和财哥儿又不是自己的亲弟弟,打不得还骂不得。”
老郎中点点头,“哎,你大伯一家是过分了点,但是,大爷不是已经给你出口气了吗?”
“大爷,您是给我出了口气,但是这还不够,我想要的是,从今以后,宝哥儿和财哥儿都不敢欺负荷姐儿和半夏。”陆紫菀缓缓道,“大伯母最看重的就是银钱,这次让她一次性花了够多的银钱才能让她真正的生气,好下定决定严管两个哥儿,让她知道,我和二伯家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075、赔礼6
虽然一开始老郎中觉得陆紫菀今天这事情做过头了,觉得她有点不懂事,但听陆紫菀后面这么一说,倒也一下子明白过来,她是想要经过今天的事情让大伯一家得到警告以后都会管着两个哥儿不让两哥儿去欺负荷姐儿和夏哥儿。
“财哥儿才七岁可以说不懂事,但是宝哥儿也十三岁了,还做出这种事情,是欠管教了。”两个村相邻着,河西村的熊孩子陆金宝和陆生财的名声可是传了好几个村,整天惹是生非像个土霸王一样他也鲜有耳闻。
“子不教父之过,上梁不正下梁歪,大伯和大伯母自己都是那样蛮横霸道的人还能指望他们教出什么样的孩子?”陆紫菀冷笑,“财哥儿现在年纪小,要是送到学堂去没准能改上一些,可惜,大伯一家可没觉得识字儿对种地有什么帮助,也舍不得拿出银钱。
“哈哈,倒是没想到你一个姐儿一张口就是句句道理,夏哥儿我看着很乖巧懂事,你这个当姐姐的可要看好了,要是能的话,将来送他上学堂”老郎中话没有说完自己就停住了叹了口气。
陆紫菀笑笑,接下话,“我是长姐,教育弟弟的事情自然是我的责任,我会教夏哥儿识字儿的,要是将来日子好过了,就让娘送他去学堂学知识。”
陆紫菀明白老郎中突然不说话的原因,因为老郎中以为她爹死了,家里能赚钱的人都没有了,哪里还能有钱买纸笔和上学堂?
“就这么点儿路,你也别送了,快回去陪你娘她们吧。”老郎中权当陆紫菀的话是一种安慰,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听着也很令他欣慰。
“那我就不远送了,谢谢大爷了,您也别给我家大伯母声那五文钱的车钱,到了村口就坐牛车回去啊,这大下午的太阳毒辣,晒伤了我们家可就过意不去了。”陆紫菀点点头嘱咐了句。
已经一步步朝前走去的老郎中回过头笑眯了眼点点头,朝陆紫菀摆摆手,“晓得了,快去回去吧。”
陆紫菀还是站在原地知道老郎中看不见人影才转身回去,心里想着,这乡下,难得还有像老郎中这样明事理的长辈,亲切的就像爷爷一样。
陆紫菀回到大伯家的院子的时候就听见大伯母在说赔礼的事情。
“孩儿他二叔,这我拿出一百文钱给荷姐儿当赔礼你看行吗?然后给五十文钱夏哥儿作赔礼。”陈桂华现在倒是一脸讨好的摸样,完全都没有了平时那趾高气昂的气势。
还真是够大方的!一百文钱?陆紫菀冷笑的推开人群走了进去。
“大伯母,这一百文钱也太多了吧,我们怎么好意思拿这样多的钱?”陆紫菀接下话朝陆半夏招招手。
陈桂华和所有人都愣住了,还没有听说嫌钱多的,而陈桂华一听就脸都乐开花了,“是吧?我也觉得一百文太多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孩子都是我家哥儿给伤的,一家人,怎么也得多拿点银钱出来是吧?”
陈桂华找准了机会就给自己戴高帽,一脸很明理的笑着。
☆、076、赔礼7
“你也知道两孩子都是你家哥儿给伤的?一百文钱也不知道能买什么东西补血,要不我看这样吧,干脆夏哥儿和荷姐儿在伤痊愈之前就住大伯母家好了,补品大伯母看着办用一用,隔三差五是杀一只鸡鸭,买上一条肉,平时起居也劳烦大伯母照顾了,这一百五十文钱没准还能剩下个一文半文的呢。”
陆紫菀话落,围观的人均是哈哈大笑,谁都听得懂陆紫菀这是在讽刺陈桂华有多吝啬。
“那可不行!我家这么下,哪里还能住得下!”陈桂华一听可不干,住在她家,吃喝都在她家,一直都伤痊愈那得多久?要花多少钱?那可不止一百五十文。
“啊哈哈,给人家那么点钱当赔礼人家可不得上你那住去了!”围观的人轰然大笑取笑着。
“我们家的事儿和你们这群只会怕人家院子的猴子有什么关系,都给老娘滚远点,你们大方,你们怎么不多赔点啊?”陈桂华操起角落的扫把就往墙头上打,赶着人。
“我们家娃听话,哪有像你家这么好的福气三天两头的给人赔礼啊?”说话的人夺了陈桂华的扫把就直接朝后用力一扔,给扔的远远的。
“哼!”陈桂华哼了声横了眼一直浅笑着的陆紫菀,她这才明白过来,陆紫菀一开始就故意在讽刺她,亏她还以为陆紫菀转性了帮着她说话了。
“荷姐儿一百文,夏哥儿五十文,我家还有五十个鸡蛋,荷姐儿三十个,夏哥儿二十个,你们要就要,不要拉倒!”陈桂华咬咬牙心里是恨透了陆紫菀,这不知道是什么给上身了,病一好,不仅变得邻牙利齿连胆子都大了。
以前她要是一吼,这个菀姐儿可是一声都不敢吭!
“孩子她大伯母,这五十文钱”何春梅突然开口,没料又被陆紫菀